與橋水鎮相隔千里的y市,鬢角斑白的鄭駿正從市政府辦公廳出來走進自己的座駕,張大秘跟在他的後頭為他拎着公文包,而在此之前的一個月時間裏他們都大多耗在了身後的政府辦公室里。
&市長,這次的事算是定了吧。」
一鑽進車裏就露出了長舒一口氣的神情,張大秘眼見鄭駿憔悴疲憊的模樣趕忙先為他遞上根煙才試探着問了一句,而聞言鄭駿也在擰起眉頭後略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舒展開眉心道,
&可以準備去省里的安排了,這一次李明東必敗。」
&好啦!」
與有榮焉地跟着笑了起來,張大秘發自內心地為鄭駿能在他的政治生涯上邁前一步而感到高興,而見狀的鄭駿也難得露出了些許放鬆的神情,在將自己發麻的背脊往座椅上靠了靠後,他緩緩閉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眉間。
&開車回家,路上給小芸買束花,再去買點菜,我親自下廚,你今天就不用回去吃了,把你愛人和小孩都接到劉房山一起聚一聚,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
鄭駿在公事上為人剛正,但於私人感情上卻是個十足溫情寬厚的人,張大秘聽他這樣安排自然是心間一酸,感激於鄭駿對自己多年的器重和栽培,眼眶一時間都有些發紅,只不過想到鄭駿自己的家庭情況,張大秘還是忍不住出言感嘆道,
&這個時候要是常山在就好了,我覺得您可以什麼時候打個電話問問他的近況,夫人也說他在橋水鎮的生活很清苦,我幾次往那邊悄悄打聽,鎮政府那邊也說他工作很努力,以後常山總是要接你的班的……」
老部下的話讓鄭駿頓時沉默下來,對自己這個兒子鄭駿從小就珍惜且維護,不然也不會放任他一直荒唐到這麼大歲數,出了那麼多問題還給他兜着。
如今距離鄭常山被自己趕到鄉下去扶貧已經時隔三四個月了,要說不惦記那都是假的,可是要讓他拉下面子去給那混球打電話他也不樂意,所以想了想鄭駿只不太情願地冷哼了一聲,半響才慢吞吞地開口道,
&把電話接橋水鎮鎮長辦公室,別說我的名字,就簡單詢問最近的扶貧情況。」
一看老鄭鬆口了,張大秘趕忙從包里拿出手機又播了鎮長辦公室的電話,此刻恰巧是下班時間,但因為昨天發生在鎮政府門口出的那樁性質惡劣的流氓打人事件,橋水鎮鎮長王儒海此刻還在辦公室內。
眼下一看到自己老同學電話,王儒海就立馬接了,而等張大秘東扯西扯地好不容易往正題上帶了一句後,原本就焦頭爛額的王儒海帶着幾分疲憊地開口道,
&程,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啊?我今天這邊正忙着呢……不過說起扶貧辦來我就頭疼,今天扶貧辦的有個姓鄭的小子讓一群不滿扶貧新標準的低保戶給莫名其妙打了,眼睛裏被撒了石灰,現在還不知道會不會瞎呢……「
王儒海這話還沒說完,開着外放偷偷聽着的老鄭就沉下了臉,張大秘整顆心都跟着懸了起來,慘白着臉就看着老鄭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而護子心切的鄭駿果然也沒控制住情緒當下就一把奪過電話,接着聲音急促地張口詢問道,
&是哪個姓鄭的小子?是叫鄭常山嗎?什麼叫他的眼睛還不知道瞎沒瞎!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張程?對啊,就叫鄭常山,你……你哪位啊?」
被鄭駿這大嗓門嚇了一跳,被吼了一通的王儒海一時間也是滿頭霧水,忍不住就反問了一句,而着急的額頭上汗都出來的鄭駿在努力克制住大喊出自己本名的欲望後,沒忍住還是破口大罵道,
&他媽墨跡什麼!快說!鄭常山怎麼樣了!我是他爹!他親爹!!」
……
因為鄭常山眼睛受傷的事,楊斌考慮到他的實際情況便給他往單位請了一禮拜假,又跑前跑後地幫他把醫療保險之類的都給報銷了。
派出所那邊的筆錄是第二天陳京墨送鄭常山去做的,出來之後他們一塊吃了個飯又一起回了趟鄭常山的住處。
鄭常山的眼睛到第二天其實已經基本沒問題了,雖然還有些刺痛,但賈方的藥也確實好,對刺激性眼部傷害有着顯著的作用,也不虧是替陳京墨工作了那麼多年的。
可是陳先生人生頭一次談戀愛,自然有些關心則亂,又趕上鄭常山出了這麼個事,所以便特意推了兩天的行程專心陪着鄭常山,而且他本來的意思是鄭常山這段時間都住他那兒,反倒是鄭常山自己想起來家裏還養了只挨一頓餓說不定就會瘦好幾斤的鵝,最終還是不得已放棄了不要臉地佔據陳先生家每一寸地板的計劃。
等他們從單位宿舍樓樓上去的時候碰巧又撞上了那住他樓下的張副鄉長,這次這老頭沒了上次同鄭常山說話時的輕鬆活潑,言語間有些慚愧又有些惱火,最後還是眼睛上蒙着紗布的鄭常山幾句話就將老頭的火氣給摁了下去,搞得張副鄉長越發的對他印象不錯,之後兩個年級相差不少的人至此就成了忘年交又是另一說。
&比我想像的要擅長交際。」
跟着鄭常山一塊進了他的屋子,陳京墨做慣了高高在上的老闆,下意識地便開始對鄭常山剛剛的行為做評價。
基於對情人的基本了解,在此之前他只知道鄭常山的名字和工作狀況,其他的印象就更多地來自於他在自己面前的言行。
可是直到此刻陳京墨才有些意外地發現,鄭常山似乎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表現出那種極端外露的挑逗姿態,而在旁人面前,他更像是一個可靠努力的晚輩或是同事,與會在床上糾纏着他使勁索吻邀請的放/盪模樣一點都也沒有相像之處。
&我還很擅長床/技,陳先生要試試看嗎?」
陳京墨:「…………」
滿嘴下流話的鄭常山弄得自問是個保守男人的陳京墨又一次無言以對,相比起陳京墨家中簡潔清爽卻處處充斥着低調奢華但我就是超級有錢氣息的家具擺設,鄭常山明顯就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單身漢,而如果不是親眼見識到了他家中這種處處展現出整潔有序的生活狀態,陳京墨甚至都要懷疑鄭常山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從事某種特殊職業了。
&不說話時更可愛些,安靜點,鄭常山。」
皺緊着眉頭嚴肅的開口來了一句,儘管很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陳先生還是選擇了再原諒口無遮攔的鄭常山一次。
而時隔幾個月,再次因為受傷而配了根拐棍的鄭常山在回了自家陳先生一個懶洋洋的笑容後也緩步走向了陽台,在這個過程中他還從冰箱隔間裏準確的拿出了一些草莓出來放在了陳京墨面前。
&禮拜去下鄉走訪在老鄉那兒買的草莓,陳先生你嘗嘗看吧。」
&只鵝……」
視線越過鄭常山落到陽台上的鄭翠花身上,陳京墨的眼神看上去很匪夷所思,儘管按常理來說這世界上的鵝都應該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或許是因為這隻鵝對自己造成的記憶實在太過深刻了,所以幾乎在瞬間他就想起了自己在溪澗村村口遇上她的情景,而餵完自家閨女緩緩站起身的鄭常山也在轉過頭看了陳京墨一眼後忍不住勾勾嘴角道,
&叫鄭翠花,可愛嗎?陳先生,您可還欠着我一萬塊錢賞金呢……」
到這裏,如果陳京墨還意識不到自己曾經錯過什麼那就真的有些遲鈍了,而想到自己曾兩次與鄭常山擦肩而過,陳京墨的臉上也帶上了些不可思議,他掩藏在鏡片後的細長眼睛似乎有什麼情緒在緩緩流動,而最終咱們傲嬌慣了的陳先生只是皺起眉頭淡淡道,
&能給你比這要多的多,所以你現在是有什麼意見嗎?」
這種倨傲清冷卻十足有魅力的姿態讓鄭常山即使依舊無法完全看清陳京墨臉龐卻也有些着迷了,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他已經坐到了陳京墨的身邊。
狹小的二人居,並不寬敞的沙發,昨夜還沒來得及睡到的心上人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在自己的面前,這般想着,眼睛泛灰的鄭常山用指尖捏起一顆鮮艷的草莓並含在嘴裏遞到陳京墨的唇邊後,而一不小心又被勾引了一把的陳京墨也在耳朵微紅之後將視線默默望向了窗外。
陳京墨:「現在是白天。」
鄭常山:「白日宣/淫嘛。」
陳京墨:「…………」
……
數分鐘後
鄭常山:「哇,陳先生,你好甜,你是糖和蜂蜜做的嗎?」
陳京墨:>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925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