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動作滯住,詫異不已:「強哥。」
陸強頭沒抬,注意力都在盧茵腳上:「活動活動。」
氣氛僵持到極點,盧茵稍稍抬眼掃視,心不在焉的轉幾下腳腕兒,「沒事。」
「沒崴腳?」
「嗯。」
陸強這才看向邱震,沒有說話,視線落在兩人糾纏的手上,又往吳瓊的方向瞥了眼。
目光相觸時,吳瓊像觸電,用力甩開他的手。這會兒邱震心思不在她身上,手中一空,她成功掙脫。
他警告的掃她一眼,沒有繼續拉扯她,「強哥,這麼巧。」
陸強說:「來吃個飯。」
「商場老闆是我朋友,去哪兒吃,我打個招呼。」
陸強說:「隨便吃點兒,不用麻煩。」
「那行,」邱震忙道:「就不打擾了,我們先撤,強哥,回頭咱再聚。」
他把手臂搭吳瓊肩膀上。她和剛才判若兩人,不瘋不鬧,也忘了反抗,視線在盧茵腳下徘徊良久,最終卻沒有抬頭。
被邱震帶出幾步。
陸強說:「等等。」
邱震身形一頓。
陸強說:「人你就別帶走了。」
他語氣平穩,緩慢的提了要求,沒見多強勢,邱震卻沒敢輕易邁步。
「強哥。」他沉思片刻,「…我倆的事,你就別管了吧。」
陸強頓了頓:「我確實也管不了。這不碰上了嗎,她好像跟我那位朋友也認識,就一起吃個飯。」
邱震臉色微沉:「不湊巧,我們在上面吃過了。剛才還吵着累呢…」說完垂頭,手臂用力箍緊:「告訴強哥,是不是?」
他語氣中的威脅,不傻都能聽出來。
吳瓊卻置若罔聞。
僵持了會兒,陸強說:「這麼着,吃不吃讓她自己定。」
葉梵見勢往前緊走兩步,雖未正式認識,顯然陣營相同。她說:「吳瓊,有什麼事你說話,要不要留下?」
吳瓊緩慢抬起眼,她瞳仁淺淡,毫無神采,目光中有一種瀕臨絕望的死寂。
她視線在葉梵身上逗留兩秒,偏離寸許,落在陸強身上,他始終以保護姿態站她側前方,她身體被擋住一半,絞緊雙手,擔憂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清澈靈動,眨一眨,能讀出此刻的情緒;皮膚細膩乾淨,沒有任何特殊痕跡;身上的衣服潔白無瑕,不摻雜一絲髒污。
纖纖弱弱站在那兒,陽光的、新鮮的、肆無忌憚的綻放美麗。
而她正在腐朽潰爛。
吳瓊猛地抽氣,慌張掩住領口:「我…」她嘴唇顫動,「…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邱震始終垂頭看着她,竟像鬆一口氣,卸了她肩膀的力量,最後看向陸強:「強哥先走了。」
兩人轉身,盧茵急着拽他:「陸強?」
陸強沒動,半側着頭看他們的背影。盧茵問:「就這麼走了?」
陸強沉默少許:「別管閒事。」
拋開立場,現在不同以往,打算從泥潭抽身時候起,早就知道,有些事已不是他能左右。他骨子裏有自私,虧誰的欠誰的,想下輩子再償還,全因身邊有了盧茵,貪婪到想和她平淡到老,以至每一步路都要走的格外小心。
陸強回身,蹭蹭她臉頰:「走吧。」
盧茵嗯了聲,不禁又往那方向看去,她罩着一件薄薄的風衣,垂到膝下,顯得身材尤為瘦小,縮在他臂彎,隨意拉拽,像個牽線木偶。
那背影融進熙熙攘攘的人群,顯得格外寞落,完全沒有女孩該有的朝氣和蓬勃。
陸強帶着她走,和他們背道而馳。
盧茵忍不住再次回頭,她身影漸漸消失。而那時她還不知道,這一眼竟變成了永恆。
……
不知怎麼被邱震拽上車,吳瓊腦袋放空,他在旁邊的諷刺羞辱,都變成單調的聲波,她根本聽不清。
外面雨還繼續,玻璃上掛滿冰涼的水珠,隔開混沌灰暗的世界。吳瓊頭枕着車窗,眼睛睇向雨幕中,滿眼都是濕淋淋的,直接把壓抑沉悶滲透進皮膚里。
她把車窗開到一半,冷雨夾雜濕潤的氣息撲進來,砸在她臉上和脖頸里,呼吸才暢快了些。吹了會兒風,邱震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把車窗升上去。
吳瓊背對着,始終沒有回頭。
不知開了多久,車子在一處停好。
邱震越過她開了車門:「下車。」
那一聲貼在耳邊響起,她才恍然驚覺。
他們已經離開科技城,在中環線廬州道附近,抬眼看,着裝規整的侍者候在車邊,他身後的酒店大堂燈火通明,大理石地面光可鑑人。
吳瓊神思慌張,下車就衝進雨里,邱震把鑰匙拋給侍者,急着去拉她。
很快,兩人身上沾滿雨露。
邱震吼:「你鬧夠沒有。」
吳瓊不顧一切掙扎:「你放手,我不進去,我要回家。」
邱震冷笑一聲,「好,你回家,」他貼她耳朵上,「明天我就把那些證據…」
他一字一頓語調陰森,話沒說完,吳瓊已經渾身僵硬。額頭髮絲被雨打濕,狼狽貼在皮膚上,邱震垂眸看看她,嘴唇在那些濕發上胡亂貼貼,「下着大雨呢,別鬧了,趕緊進去吧。」
吳瓊聽話了,他拉着她往酒店大堂走。旋轉門裏一行人馬魚貫而出,在狹窄過道里錯身,其中有人不經意與他相撞,邱震肩膀一歪,回頭冷冷的瞥那人。
只停頓片刻,他平淡錯開眼,帶着吳瓊進去。
站在台階上,譚薇發現老邢的異樣:「怎麼了,師父?」
老邢還看着後面:「你剛才沒看見?」
「看見什麼?」
他沉吟片刻,抬抬下巴:「那倆人,邱震和吳瓊。」
譚薇也愣住了。
當年的案子是老邢經手,其中內情沒人比他更清楚,邱震逃脫法律制裁,全因背後有個隻手遮天的爹。陸強知情重義他佩服卻並不贊同,他從一開始就下錯了棋。
隨時間流逝,整個案件已經塵封,但這是個疙瘩,在他心裏永遠糾纏着解不開。
回憶的空檔,同事湊過來:「邢隊,那後天和市局的會議就訂這兒了?」
老邢整整衣襟:「就這麼辦吧。」
***
邱震沒等她濕潤就進入,近乎發泄的佔有,手指唇舌惡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跡,通過這種方式懲罰她。
他氣她不知好歹,氣她情緒輕易受另一個人控制。她從沒把他放在眼裏,無論當年低聲下氣的追求,還是他把她傷的體無完膚之後。明明瘦小的身體,骨子裏總藏了那麼多不屈服,他想看她低頭,看她求饒,更想看她對着他真心的笑。
可這征服的過程,他似乎選錯了方式。一個強硬,一個偏激,他們仿佛陷入死循環,誰也救不了誰,只有拉着彼此,陷入萬劫不復。
邱震越想越氣,下面動作更加不管不顧。
他想得到一絲回應,身下人卻像個人偶,雙眼空洞,越過他呆呆望着屋頂。
邱震氣息漸濃,親着她發腫的臉頰:「還疼不疼?嗯?」
吳瓊全然置身事外,聲音透着冰冷:「完了嗎?」
邱震一頓,「早着呢,」他故意忽略她的厭惡,手下去幫她增加快.感,「有沒有感覺?舒服就叫出來,別…」
「有。」吳瓊說。
他一喜,剛想取悅她,緊接着聽到了下半句:「噁心算不算?」
那一刻他怒氣叢生,胸口掠起驚濤駭浪,想把身下的人顛覆。邱震停下來,抽離開,把她翻了個身,從後面進入。這姿勢在有情人眼裏叫情趣,放在此刻全然變成屈辱。
他咬牙瞪目:「別老拿話膈應我,最後遭罪的還是你。」
說完掀起狂猛攻勢。
很久以後,他半趴在她的身上,呼吸漸緩。
房間靜的出奇,邱震摸着她髮絲:「洗個澡嗎?」
吳瓊趴着不動,側頭望向房間裏僅有的光源,「我認輸,求你放過我。」
邱震雙目半闔:「怎麼放?」
「當初算我錯,不應該不知天高地厚去告你,你不甘心,這段日子就算懲罰,你把東西還給我,我們兩清,行嗎?」
半刻,他嗤笑一聲:「別天真了,不可能。」
「…為什麼?」
邱震驀地睜眼,思考她的問題。走到了這步,到底是不甘還是不舍,他自己也無從分辨,或者內心已有答案,只是一直不屑承認。
「你別較真兒,凡事看開或許會好過點兒,」他撐起手臂,從她身上起來:「我洗個澡。」
吳瓊拉住他,仍是問:「怎麼才肯放過我?」
邱震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冷哼一聲:「你還真是油鹽不進,」他不留情地甩開手:「玩兒膩了你就滾。」
「什麼時候?」
他殘酷的說:「等我死。」
浴室門落,水聲單調持久。
吳瓊手臂垂落,無力搭在床邊。她眼裏一片灰暗,看不見半分生機,他三個字,終於成功的壓垮她。
她盯着那盞幽暗的燈,忽然淡淡的笑了。
......
凌晨一點,邱震已經睡沉,吳瓊穿戴整齊,認真洗了幾把臉,攏好頭髮,拿上邱震的手機出了門。
雨沒停過,她看看天色,把帽子蓋過頭頂,沒有打傘,直接出了門。
***
這一天,對陸強和盧茵意義非凡,晚上他百般溫柔,結束後,她疲憊睡去。
陸強睡不着,借着燈光仔細看她眉眼。她睡相安穩,呼吸平緩,陸強忍不住在她額頭輕輕碰了碰。
夜已深,電話鈴聲突兀響起,他看向屏幕,不禁蹙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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