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確實讓我為難。
說實話,我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從來都不是。
就拿這件事來說,即使剛剛有了效果,稍微懲罰了鄭智一下,我心裏卻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收手。
我知道,這是我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從小養成的善良。
而我也更清楚,眼前的鄭智,是一個完全和我截然相反的人,即使在上一次得了便宜以後,依然心狠手辣,兩次加害於我和柳如月。
所以,我相信他的威脅也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如果我執意如此,繼續做下去,那他很有可能就會破產,如果真是這樣,恐怕他會瘋狂的報復,到時候,誰知道他喪心病狂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我和柳如月也不可能躲他一輩子。
所以,我真的有些猶豫了。
他大概看穿了我的猶豫,和顏悅色的笑道,「於浩,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做到長海的營銷總監了,前途無量,而我的地產事業也剛起步,我也想要前途,你可別因為一時的衝動,毀了咱倆的前途呀!這樣吧,我也不強迫你今天就給我答覆,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明天給我答覆就可以了。」
他站起來笑着跟我道別,「來,於總,握個手,祝咱們以後合作順利吧!」
我心事重重,實在不知如何作答。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雙手握着我的手,笑道,「於總,相信你是聰明人。一定會做出聰明的決定。」
說完他暗暗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後離開了。
回去以後,我左思右考,糾結萬分,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恨嗎?當然恨鄭智這流氓!我當然不想讓柳如月挨那險些喪命的一刀後,拿點所謂的賠償費就算了,我想狠狠的報復這流氓。
可問題是,我不是流氓。
這次報復他以後,我還得好好生活呢,可誰知道他會用多麼流氓的行徑和手段來威脅我?誰知道我和柳如月會受到何種傷害?
想起上次柳如月受到的傷害,我更加心有餘悸,猶豫不定了。
不要說什麼法治社會。現在這個社會,早已經不是警察就能帶來公平的社會了,更何況,他不僅下作,而且還有不少背景和關係,黑白道都吃的開,一旦他耍起流氓來,確實要考慮後果。
可計劃了這麼久,就這麼放棄了,我確實心有不甘。
一夜糾結。
夜半,手機震動,柳如月突然打來了電話。
我接了起來,聽到她那邊氣喘吁吁。
「你怎麼了?」我急忙問道。
「於浩,我……我做噩夢了。」她說道。
嚇我一跳,這大半夜的突然打來電話,又語氣倉促的,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
「於浩,我夢見你滿身是血,手上也是血,伸手向我求救,我想努力抓你,卻怎麼也抓不住……」柳如月說道,她似乎還在剛才的噩夢的陰影里無法走出。
我連忙安慰她,「沒事兒,噩夢而已,再說夢都是反的,你就放心吧。」
她半天沒有說話,許久,說道,「於浩,要不……咱們放棄了吧,我不想你有什麼事兒,咱們離開濱海,去哪裏都可以,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哪怕窮一點也沒有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在別的地方,我們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只要我們倆努力賺錢……可以嗎?」
她的話又一次讓我陷入了猶豫中。
「我再想想吧。」我說道。「家裏都好嗎?」
她嘆了口氣,「還好,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我說道。
「那你掛了吧,明天還上班呢。」她說道。
「沒事兒,我陪你說會兒話吧,你剛做了噩夢,也睡不踏實。」我說道。
她一愣,說道,「於浩,你知道我喜歡你哪點嗎?」
「什麼?」
「你細心,總能站在我的角度來考慮。」她說道。
我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所以……我更加不想你有事,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只想和你好好走下去,我不想你有事,你明白嗎?」柳如月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知道了,容我再想想。」我說道。
……
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一早,我頂着兩個黑眼圈去上班。
剛到公司,孟聽雲就跑來匯報工作。
「廣告的事兒我給搞定了。」孟聽雲說道。
「果然孟大小姐出馬,一個頂倆,效率這麼高。」我笑道。
「我直接沖三友去了,指着劉力同的鼻子狠狠的罵了他一頓,什麼難聽說什麼,結果你猜怎麼着,那劉力同還沒激動,他手下那個女的倒是激動了。」孟聽雲說道。
「女的?撒倩影?」我問道。
「好像是,那文案好像是她寫的,咦?你怎麼知道她名字的?」孟聽雲問道。
「你就別瞎猜了,他們上次來提案,提案的時候人家自我介紹過,你沒記住罷了。」我說道。
「記別的事兒怎麼沒那麼記性,記人家姑娘的名字一次就記住了,你們這些男的,真沒一個好東西!」孟聽雲說道。
「行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還用問嗎?」孟聽雲得意的說道,「她哪兒是我的對手,劉力同識相,趕緊把她拉開了,承諾會儘快將這批廣告撤掉。」
「行啊,雷厲風行啊。」我說道。「不過也犯不上咄咄逼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問題解決了就行。」
「解決就行了?」孟聽雲說道,「這事兒我辦的這麼出色,難道就沒有什麼獎勵嗎?」
「正常工作而已,要什麼獎勵?」我說道,「獎勵你下午趕緊把這個月的銷售額統計出來,馬上要開會了。」
「我就知道,於總,這當領導的可得賞罰分明,那下面人才有幹勁兒。」孟聽雲說道,「行,那你不獎勵也就算了,你答應我的事兒總得算數吧?」
「什麼事兒?」我問道。
孟聽雲十分誇張,道,「我就知道!剛才我怎麼說來着,你們這些人,就記人家漂亮姑娘的名字和電話記憶力好使,答應別人的事兒,說過隨手就忘了!」
其實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兒,可是我當時只是敷衍,根本就沒想去。
鄭智這攤子事兒還沒解決利索,工程上也是一堆事兒,再說,柳如月剛走,我要是跟她去旅遊,那還說的清嘛。
所以說,不管怎麼樣,這事兒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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