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東流安排在與秦長歌一起的偏殿,不知道是否是姜宸授意,林瑾的住處安排在嬰寧的隔壁,嬰寧的對面又正是姜宸的書房和住處。林瑾隱約覺得這有些監視的意味了。
本想立即提出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的提議,但現在這種情況,姜宸決計是不打算讓她走了。
林瑾把自己幾件單薄的行李妥帖放置好,一瞥眼,正好看見美如畫的顧如煙從姜宸的書房走出來,眼眶微紅,臉色略有些煞白,叫人看了直憐惜不已,她沒注意到門邊的林瑾,仿佛還沉浸在愁思中,風拂過她的衣衫,把隨身的絹帕吹在地上也渾然不知。
不知道兩人密談了些什麼,姜宸也真硬的下心腸,竟讓得這般絕美的人兒傷心落淚。
林瑾走上前撿起絹帕,只見其上繡着一朵精巧的梅花,繡工精絕,栩栩如生,林瑾想起姜宸的衣服上大多也繡着幾朵梅花,看來這美人愛屋及烏到了如此境界。
林瑾還待感嘆,猛然間覺得有一道視線投向了自己,她偏過頭,姜宸正負手站在窗前。
窗前一株紫薇樹正開的花團錦簇,他一頭烏髮用琉璃冠束起,身穿天青色窄袖勁裝,面容俊美,眸中星光璀璨。
一剎那,林瑾心跳都慢了好幾拍,他一言不發的注視着她,她被他的俊美怔的一時間沒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姜宸看出了林瑾的心思,眼眸微暗,這一動作使得臉上的表情略有些沉沉,林瑾猛然間反應過來,捏着絹帕走到窗前,「給你,有機會還給如煙姑娘。」
他伸手接過絹帕,卻又在下一秒,扯住絹帕的一頭猛的朝後一拉,林瑾還未放開絹帕一時間身形有些不穩,往前撲了過去。
她頭頂就是姜宸的下顎,她貼在姜宸的胸前,在外人面前,他們兩此時根本就是擁抱的姿勢,若沒有這一道窗阻隔着的話。
姜宸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和她一起拉扯着絹帕的兩端。低下眼,清定的看着她。
林瑾抬起頭,恰巧與他的視線對上,這一眼比平時的衝擊力更大,她感覺一股灼熱從身體攀岩而上,繼而蔓延至臉頰,耳根。
「阿瑾姑娘可要小心些才好。」姜宸淡定的放開她的手,並從她手中扯走絹帕。整套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且他話語平穩且溫和,若不是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林瑾差點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他之前扯走絹帕帶着一絲內力,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之前扣着她的手腕,並不是在扶她,而是在試探她有沒有武功。
他說:阿瑾姑娘可要小心些,是在警告她不該聽的就不要聽,不該看的就不要看。
她今日看見了如煙姑娘,果然是又窺見了什麼隱秘的大事。
造成今日這般局勢,她算是徹底走不了了。
林瑾這一晚睡的很是忐忑,生怕姜宸會一個不慎就殺了她滅口,強撐到半夜終於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林瑾睡意頗淺,咋聽到有凌厲的劍聲,一咕嚕就翻身下床,透過窗子才看清門外姜宸在舞劍。
他穿着白色中衣,身形婉若游龍,招式凌厲,隱隱有破風感。林瑾從小看師兄衛棣練劍,師兄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他是四年前的武科狀元,當年以一挑十仍立於不敗之地,最後一舉拿下魁首。而今日姜宸劍氣所發出的威力竟不比師兄差。
林瑾欲再觀摩觀摩,畢竟這畫面實在賞心悅目的緊,但姜宸卻突然停了下來,站定看着她。
「看都看不得?」林瑾有些鬱悶,轉身憤憤的關上窗子。
早膳過後,嬰寧過來尋林瑾上街,林瑾知道姜宸是格外避諱她的,雖說他確實答應了她可以上街這一回事,可昨日的警告也歷歷在目,他竟還敢放她出去?她問嬰寧其中的緣故,嬰寧答道:「公子是極重諾之人,不會不守諾言。」林瑾這才暗自略微放下了心,既然已經這樣了,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除了嬰寧之外,還有一個叫畫未的侍女隨林瑾一同前去,
林瑾了解到,整個襲府人數並不多,除去姜宸,嬰寧,秦長歌和剛入伙的付東流等五名侍衛外,便只有管家一人,侍女八人,僕從八人。共計二十六人,人數雖少,但這「質」卻皆是上等。
就說這八名侍女,聽說由姜宸一手調教,八女分別精通琴棋書畫,歌舞花茶,也由此,她們的名字被姜宸改成了相應的絕技。
這畫未極善畫技,其餘七人皆喚:琴芳,棋凌,書香,鶯歌,燕舞,茗花,侍茶。
且八女相貌雖算不上絕美,卻也氣質凜然,端莊秀美,清秀可人,極是賞心悅目
林瑾對姜宸的印象更高看一分,能調教出這般的人,多半他自己也是才華橫溢,智謀精絕,極善馭人之術之人。且看秦長歌,顧如煙等人就一清二楚,簡直唯他命是從,且忠心不二。
走出宅子,管家已經備好了馬車,林瑾跟着二人鑽進了車內。
車夫駕着馬車穩噹噹的跑了起來,林瑾挑起帘子往外看去,卻發現今日走的路線並不是昨天的路線。因為一路行來,她沒再看到那破敗的林府。
畫未對帝京極為熟悉,領着林瑾和嬰寧出入各種商鋪小店,玉器衣行,直讓林瑾看的眼花繚亂,林瑾也毫不客氣的買了幾件首飾和衣服,直到逛到肚子有些飢餓方才罷手。
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上了馬車,三人又來到一家頗大的酒樓,林瑾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剛坐下就聽到隔壁幾人的對話。
「近幾日總能看到大批的人馬駛入金華城,是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進城的人都是些皇室宗親,王孫貴胄。我聽說當今太后體弱多病現下已病如膏肓,連太醫都宣佈沒有幾日了,皇帝歷來重孝,這不趕忙派人下旨,凡是皇室的人都得趕來陪侍。所以這幾日進城的大陣仗都是些藩王。」
「……」
剩下的閒論林瑾自動忽略,幾個敏感詞被她撲捉到:「太后病重繼而藩王進京,姜宸進京遇行刺,乃某殿下之令。」
林瑾暗暗心驚,似乎自己無意中破一個陣,竟捲入了朝黨之爭,想起師祖總是諄諄教導她勿涉官場,這下可好,她涉的更深,乃是朝堂。
怪不得姜宸對她如此敵視了,估計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敵黨派來的奸細。
林瑾心覺再這樣下去估計要出事了,得尋個機會溜走才是。但溜走之前她必須再探一探林府。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3775s 4.008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