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聖傳 第016章【真人和老魔】

    「呼，終於到了！」紅葉鎮外的官道上，一個看上去略顯風霜的老者望着遠處隱隱可見的小鎮，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這老者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抑或是穿着打扮，看上去都只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老農，但惟有一對眼睛，卻是深邃無比。

    這時，從這老者的身後過來了一架馬車，路過老者時，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連減速都沒有，就這麼擦着邊從老者的身邊沖了過去，揚起的塵土自然是籠罩了老者，但當塵土靠近之時，卻如同被什麼東西擋住一般，沒有絲毫沾染到老者的衣服上。

    「哼！這山野之地，無論過多久還是這麼粗俗，若非是……我早就……」那老者的表情依舊帶着和藹的笑容，可眼神卻非常的冰冷，不過顯然此時他有着其他的目的，對於那本就沒有看到他的馬車，他也就「大發慈悲」的饒過了。

    就在同一時刻，紅葉鎮另一邊的山神廟裏，老張頭也已經聽鄭棠講完了在山洞裏發生的一切，看着已經依靠《七靈正氣》凝聚了精魄的鄭棠，老張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機緣造化果然難以捉摸。」

    「我說老張頭。」鄭棠看着老張頭古怪的樣子，有些奇怪的問道：「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果然靠着這種歪門邪道的本事，還是不符合正道的作風嗎？還是說更換功法會出大問題？抑或是不應該選擇精魄？」

    「那些都是小事。」老張頭說到：「整體上來說，你做的並沒有錯，世間險惡，哪怕是正道修士，也難免做些惡事，只不過恩將仇報這種有違因果報應的大惡不能做而已，再說那嵐山張家走的是魔道，搶他們的東西心安理得，我只是感嘆這機緣造化而已。」

    「哦，對了！」鄭棠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問道：「這些東西裏面有你能夠用得着的嗎？你不是受了傷，導致實力大跌嗎？用這些東西能不能恢復實力？要知道，這可是一個融合期大圓滿的強者留下的！」

    張家那副嘴臉，鄭棠已經深有體會，以他現在的實力，張家絕對是個龐然大物，雖然不清楚老張頭全盛時期的修為如何，但有一個靠山總是好的，這些東西放在鄭棠手裏，短時間內他也無法轉化成實力，若是老張頭有用，鄭棠還是捨得的。

    「難得你小子有這份孝心。」老張頭笑了笑，但接着便黯然說道：「不過，這些東西我都用不着了，我的傷有多重，你根本不知道，我紫府已毀，除非用那邪道的逆天之法，才有可能將紫府碎片熔煉成丹田，且終生無法再次築基，有再多的靈石法寶，也於事無補了。」

    鄭棠沉默，修士的靈氣儲存在丹田，但凝魂聚魄的入門修士就不說了，再往上，即便再怎麼拓展丹田，丹田的承載也是有限度的，想要完全容納靈氣是不可能的，那麼築基以及之上的強者們，靈氣儲存在哪裏？

    答案就是紫府！築基成，紫府開！築基對於修士最大的改變，便是將丹田轉化為紫府，為以後的修行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所以才叫築基，而紫府一旦被毀，那就相當於毀掉了根基，無論再怎麼修行，最多也就是保持三魂七魄不散而已。

    「那你之前說沒有時間，就是因為……」鄭棠有點心酸，紫府被毀，這意味着靈氣難以儲存，同時也意味着壽元會不斷的散失，或許以原來的境界有不少的壽命，可紫府一旦被毀，修士就會迅速老去，老張頭紫府已毀，那說明，他已經沒有多少活頭了。

    「不說那些了，這些東西是你找到的，自然就是你的，好好利用，後無來者不清楚，說不定你還真的能夠前無古人。」老張頭擺擺手，岔開了話題：「話說回來，你跟我修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你可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

    說到了這個，鄭棠也是被提起了興趣，其實他對於老張頭的身份早有猜測，流傳於紅葉鎮以及周邊的那個紅葉真人和黑風老魔的故事，似乎就是從老張頭這裏傳出，加上他正道修士的身份，鄭棠幾乎可以肯定，老張頭就是故事中的主人公，紅葉真人！

    「難道你就是……」

    老張頭笑了笑，點頭說道：「看來你已經有了猜測，我想你猜的應該沒有錯，我，便是那……黑風老魔！」

    「……」

    「……」

    「黑風老魔！？」鄭棠傻了，他指着老張頭說道：「你是黑風老魔？不是紅葉真人嗎？」

    「我為什麼要是紅葉真人？」老張頭反問道。

    「因為，紅葉真人才是正道修士啊，而且一個是真人，一個是老魔，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那不是一目了然嗎？」

    「呵呵。」看到鄭棠的傻樣，老張頭幸災樂禍的說道：「誰說正道修士就不能以老魔為號啊？誰又說過真人就一定是好人呢？」

    「這……」鄭棠啞然，還真沒有誰這麼說過，他這麼想，完全就是凡俗間的常識，可凡俗間的常識，又有多少能夠用在修行界呢？

    「踏上了修行之路，追求的就是超脫，修行之人多是些無拘無束的隨性之人，稱號之類當真無所謂，叫老魔的正道修士不計其數，真人、大師之類的邪魔外道同樣也多得數不清，你以後可千萬不能被這些表象的東西所惑！」

    鄭棠連連點頭稱是，今天老張頭，或者說黑風老魔可算是給他好好上了一課，鄭棠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那麼那個故事呢？」

    「整體上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和紅葉真人那個邪道敗類的立場對調了而已，畢竟紅葉真人確確實實就是從紅葉鎮走出去的修士，以他為主角，我也能賺得更多！」

    「但是……」鄭棠突然想起了一個可能，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黑風老魔淡淡的說道：「沒錯，紅葉真人沒有死，並且我估摸這他快要回來了！好在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過幾天，等你修為穩固之後，就趕緊離開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