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聖傳 第004章【萬中無一】

    紅葉鎮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頭上，一座破落的山神廟不起眼的立在那裏，倒了一半的圍牆，早已認不清字的牌匾，雜草叢生的院落，只剩下半座山神像的正廳，以及僅有的一間能夠遮風擋雨的偏房，這便是老張頭在紅葉鎮的安身之所。

    「……」

    「……」

    此時，老張頭和鄭棠這一老一少正在這山神廟裏大眼瞪小眼，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若是外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覺得十分詭異，而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一個散發着七色光芒的圓盤嗡嗡作響，煞是神秘。

    「我說，老張頭。」鄭棠首先忍不住這樣的氣氛，開口問道：「你倒是給個準話兒啊，這是什麼意思？你讓我摸了這……法寶？羅盤？就摸了一下，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這到底是好是壞？」

    「七靈俱全！竟然是七靈俱全！」老張頭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鄭棠的聲音，而是一個勁兒的喃喃道：「真是活得久了，什麼都有可能看到，竟然親眼看見了一個七靈俱全的人，老天啊，老夫我可是正道修士，幹什麼都是順天而行，你這是在逗我嗎！」

    「老張頭！」鄭棠忍無可忍，一聲吼，將老張頭的魂兒給叫了回來，看到老張頭看向了自己，他這才將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這圓盤稱作七靈羅盤，乃是勘定修士資質的法寶。」老張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亮起什麼顏色的光，就說明有什麼屬性的靈根，陰陽五行七種靈根，對應七種顏色。」

    「啊！？」鄭棠驚喜的說道：「那現在這圓盤上亮起了七色光芒，豈不是說我擁有陰陽五行所有七種靈根嗎？這麼說我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萬中無一倒是真的，畢竟我根本就沒有親眼見過，甚至是沒有聽說過有七靈俱全的人，只在一些古籍當中見到過而已，而且最關鍵的是……」老張頭頹廢的說道：「即便在古籍里，築基成功的修士中，最多也就只有六靈根！」

    「呃，那不就是……」

    「廢材！完完全全的廢材！」老張頭直白的說：「雖說修士壽命遠超凡人，但終究也是有限的，甚至就算真的成了仙人，也有隕落的那一天，修行速度若是太慢，根本等不到下一次突破瓶頸，便會因為壽元耗盡而死。」

    「……」鄭棠沉默。

    「說真的，靈根越多越雜，資質越低，修行速度越慢，七靈俱全，或許直到壽元耗盡，也難以築基成功，而若是連築基都不成，修行也就沒有意義了，你若是沒有恆心，那還是去當個凡人好了。」

    「……」鄭棠沉默片刻，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好猶豫的，不管有多難，總要試一試，要是就這麼退縮，到時候留給我的就只有後悔了。」

    「倒是有點志氣，也好，畢竟天道九死一生，終究還是留有一線生機，不過話說回來……」老張頭指了指鄭棠的額頭，說道：「你額頭上那是金印，是金靈根外顯的印記，已經有了金印，怎麼七色光芒還能這麼平衡？不應該啊！」

    鄭棠沒說話，只是伸出雙手，只見他雙手的手掌上各有一個與額頭上印記相同風格，但不同構成的印記，接着他又脫掉了腳上的布鞋，只見腳背上也是各有一個印記，最後，他拉開衣襟，心口處，一個由黑白兩色小魚構成的圓形非常醒目。

    「左手水印，右手火印，右腳木印，左腳土印，額頭金印，心口陰陽雙魚！」老張頭嘆道：「七靈俱全且全部外顯，古籍上也從未有過，連我也說不清你到底是天才還是廢材了，一切還是要看機緣造化啊。」

    「機緣造化？」鄭棠有點理解不了這個詞。

    老張頭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反問道：「小子，你可知修行最重要的三個要素是什麼？」

    鄭棠一愣，想了想之後說道：「資質，還有……功法和資源！」

    老張頭搖了搖頭，說道：「錯！資質很重要，但功法和資源，卻還是無法與資質相提並論。」

    「那剩下的兩個是什麼？」

    「一個是心境，另一個，是機緣造化！」

    「心境？機緣造化？什麼鬼？」儘管希望渺茫，但好歹不是死路，於是鄭棠也就不再愁眉苦臉，恢復了他原本樂觀而逗比的性格。

    「鬼你個頭，聽好了，資質，那只是肉身的先天條件，而心境，才是元神真正的主宰，空有資質，沒有心境的修行者，前期或許能叱咤同輩，可一旦遇到瓶頸，便會停滯不前，而機緣造化，更是玄之又玄，即便是真正的仙人，也難以參透其中奧妙。」

    「機緣造化……」鄭棠輕聲回味着這個詞，而這個時候，他覺得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什麼，但當他想要看清楚的時候，那一道靈光卻又立即消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除此之外，你要是有個什麼一技之長，哪怕是手很巧、跑得快之類也行，對於修行之路都是有幫助的。」

    一技之長？鄭棠首先想到的，當然就是偷竊了，身為一代賊王，鄭棠的偷竊技巧可不是一般小賊能夠比擬，而且，與偷竊相關的輕功、易容、潛行、開鎖等等，他也是輕車熟路，至少在他這一行的「業界」，他已經站在了最高峰！

    其實，就連鄭棠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也與偷竊有關，而他的資質，用老張頭的話來說，七靈根全部外顯，也是因為他偷了或許不該偷的東西，偷竊對於鄭棠來說，已經與吃飯睡覺無異，近乎於本.能。

    偷竊算不算一技之長？當然算！至少在鄭棠眼中，這可以說是他的立身之本，之前十多年，他一直沒有出過手，但現在已經不是顧忌和糾結的時候了，為了修行，為了老張頭口中的機緣造化，為了家人，儘管鄭棠不是不擇手段之人，但偷竊這近乎於本.能的技巧，鄭棠並沒有放棄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