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是個怪人,想着成為獨一無二的那位舞者。{:}
村裏有一個大池塘,裏面每年都有荷花開放,他的夢想是在荷葉上如同蜻蜓一樣起舞。一個大男人,夢想竟然是舞者,知道的人都嗤之以鼻,嘲笑、鄙夷充滿了他們的眼睛。
木子支持他,但是他沒有足夠的財力,在鎮上做點小生意也僅能餬口而已。
他的舞技略有小成,便想着去城裏闖蕩。
他成功了嗎?成功了。但他沒有成功徹底,在剛剛拿到第一份工作,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時候就遇到了一群聰明的,狡猾的,路子寬廣的學生。
「這就是我家比較簡陋,你們多多包涵。」木子先下車,打開門把大家領到裏面不好意思的解釋,「家裏沒有別人,爹娘都不在了,本來還有柳子,可他也離開了……哎,你們是休息一會兒,還是現在就去我家祖墳……」
「現在就去。」李清明在屋子裏環視一圈,暗暗點頭。這家雖然很窮,但氣運竟然很不錯,至少可以培養出一個人才,這個人恐怕就是柳子了。
這個村子很閉塞,村里大都是打着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自己人,只有柳子特別,是木子的父母年輕的時候外出打工撿回來的孩子,這孩子從小就長得特別好看,目標也跟其他孩子不一樣,遠大的很。
小山坡上,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坐北朝南,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李清明看了一會兒,又拿出陀螺扔到半空中轉了轉,看了半天的氣場,發現這裏的風水真的很不錯,柳子身上的五魂散有救!「可以。」李清明點頭。
「謝謝、謝謝!」木子知道李清明這麼說就是柳子有救了,他當即跪下給李清明磕頭,然後又給祖宗磕頭,念叨着謝謝祖宗保佑之類的話。
當天晚上,富旋帶來的人把柳子的身體送到山坡上,張北極也控制着陀螺跟來,李清明抬眼看了看時辰,把自己早就寫好的摺子用靈力點燃,然後開始做法。這次他不直接出面,要讓木子溝通祖上,來給予柳子庇佑。說是溝通也不是祖上的魂魄勾上來乾巴巴的溝通,就是利用法事激活這裏的氣場,讓氣場影響通過木子來影響柳子體內的五魂散,繼而攻破之。
乾巴巴的說可能比較難理解,打個比方,在外面的時候一些人總是很容易緊張,但是回到家裏就會放鬆下來,這就是氣場的影響,家裏的氣場跟你契合,無形中在保護你,外面的氣場跟你是陌生的,不會主動保護你,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這麼一場法事也不能偷偷摸摸的干,還得準備好祭品值錢打發這周圍的孤魂野鬼,讓他們不要惹事,還要打發一下有可能路過的陰差,這都是比較常規的準備。其實李清明就算不準備,有二百五小太陽在,孤魂野鬼也不敢撒野。
「陰陽本無界……」李清明用腳在地上畫了一個陰陽魚,腳步走八卦方位,繼續念,「八卦通乾坤……」把旋轉的陀螺拿過來放在陰陽魚陰的一面,陽的一面就在柳子身上。
最後一句念完,平地一股風颳起來,木子趕忙跪下磕頭,嘴裏念叨着李清明教的話,一遍一遍的燒着紙錢。
陰血逼入眼睛,李清明看到祖墳升起的那股氣飄向木子,卻沒有飄向柳子,在心裏嘆了口氣,柳子勉強只能算這戶人家裏的養子或者是男媳婦,祖宗不庇佑也正常,但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庇佑。
「引氣符!」李清明喝道!
抱着紙袋蹲在一旁的張北極立刻反應過來,找出畫有一個氣符號的符籙用自己的靈氣點燃,然後緊張的說:「要不要再來一張?」他知道,需要引氣符,就代表現在事情不順利了。引氣符就是強行引祖宗的氣來庇佑柳子,破開他身上的五魂散!
「柳子就是我的命,他要是有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木子一邊磕頭一邊喃喃的說着,他打心底里喜歡柳子,倆人從小確定關係,他早就把對方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那股風在木子身上盤旋一圈,最後仿佛化成一道嘆息似的消散,最終引氣符起了作用,祖宗的庇佑降臨到柳子身上,那股庇佑是極其強大的,這就是家族的底蘊和家族的積累,五魂散瞬間破除,柳子身上的紅點消失不見。不需要李清明再動手,柳子的生魂就主動回到身體裏,在祖宗的庇佑下合-體完畢。
有家族的人是幸運的,不光是在物質生活上的保障,精神生活的積累,還有更深一層次的庇佑,所以凝聚力高的家族總是發展的越來越好,凝聚力差的家族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散架。
尋常還魂需要睡一覺才能醒過來,但柳子運氣好,有祖宗的庇佑,他很快睜開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木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道:「原來我是在做夢。木子,你能來我的夢裏真好,你放心,等我賺到錢了就接你去城裏發展……我這樣的舞技,找工作不難的,你不用擔心我……希望、希望你能原諒我跟你分手,要是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不會再出現的。」
以為自己在做夢,柳子就絮絮叨叨的說着,「我經常說你做的不好吃,其實我打心底里佩服你。咱爸咱媽把手藝教給咱倆,可我總是學不會,還不務正業……祖傳的手藝啊,你可千萬不能給斷了,等我掙到錢、掙到錢……木子,你怎麼哭了?這是我的夢,我不想讓你哭,你別哭,我也想哭……」
再傻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想錯了,柳子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腿,感覺特別疼,他又看着近在咫尺的木子,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這裏是埋爹娘的祖墳旁邊,他知道肯定出事了。
「傻子。」木子抹了把眼淚,把柳子背在肩膀上,輕輕說。
回去的路上,李清明已經知道這倆人的心思了,無非就是想賺錢,然後在一起過上好日子。木子有一手特別地道的涼皮手藝,他堅決不去買成品涼皮,全都收工製作,味道那真是沒的說,就是產量小,鎮上顧客又少,再加上大家都喜歡吃更便宜的機器涼皮,不願意買木子做的收工涼皮,他的生意就更差了。
「我這個手藝不能丟,哎。」木子無奈道,「我也就是瞎堅持,現在都是機器涼皮,聽說味道也很不錯。我這樣賺不到多少錢,也不想耽誤他的發展,他跳舞真的很好看,還能在荷葉上跳舞,跟仙人似的,去大城市裏肯定能發展的很好……」
「做一份我嘗嘗。」李清明說。
手工涼皮傳承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就連木子都不知道他們祖上是從什麼時候起會涼皮的,一些工序比較講究,並不是網上看到的那些步驟,至少李清明看了看很滿意。很衛生,也很複雜,很多材料最後做出來的成品卻不是很多,黃瓜絲是自己家裏種的沒有激素和農藥的黃瓜,香菜也是自己種的,辣椒同樣如此。
配料準備好,燒熱油潑在上面,吃的時候用筷子攪拌,香味就散發出來。筋道,彈性極佳,口感特別好,還有一種別的涼皮沒有味道,最關鍵的是吃的放心。
拘謹的搓着手,木子知道這次全靠李清明才能救柳子,打心底里感激他,「先生要是覺得不好吃就……」
「很好。」李清明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剩下的遞給早已經饞的不行的張北極,轉頭說,「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干?每天不需要特別忙,我需要的涼皮數量應該不算多……先介紹一下我的飯館吧,飯館裏服務員和廚房裏的人挺多的,每天顧客晚上才會上門,營業額一天在一百萬左右吧,不算多,我們不以金錢盈利為主。」
要不是早就把李清明放在仙人的高度上,木子險些以為他是吹牛,哪有隨隨便便開個飯館就能賺那麼多錢的,這不是笑話嗎?不過此時他卻不敢懷疑,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讓我去幹活就行,先生救了柳子,我無以為報……工資什麼的用不着……」
「跳個舞我看看。」李清明轉頭對柳子說。
這個男人身材纖瘦輕盈,他的身體一點都不厚重,像大師隨心所欲勾勒出來的水墨畫,尤其是當他站到荷葉上起舞時,給人的震撼已經不足以用震撼來形容。他的表演已經上升到藝術的高度,欣賞的價值已經不可估量,藝術層面來講,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大師級舞者,不愧是跳出靈魂之舞的人。
自從吃完一整碗的涼皮,張北極就感到渾身難受,喉嚨里仿佛在隨時冒火,偏偏他下意識的還想吃,就可憐巴巴的抓着李清明的手說:「老闆,我是不是快要廢了?」
「沒事,多喝水,睡一覺就好了。」李清明低聲安慰。
從他們的老家回來,李清明還要再去學校一趟,因為富旋得到消息,說是學生們開始鬧事了,他們不覺得自己有錯,開始抗議學校不給配老師,開始抹黑柳子這個老師。
「阿一偷偷告訴我的,讓我有心理準備。」富旋嘆息道,「他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算現在掌握的學識對社會有用有怎樣,天底下最不缺少的就是他們這種普通的人才啊。」
天道之下,人人平等。即便是一方水土孕育出來的人傑犯了錯,也會與庶民同罪,不過人傑一般都有辦法彌補罷了。
學生們沒有想辦法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反而變本加厲,倒打一耙,揪着老師不放,幾乎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富旋有些痛心,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學,校方很重視這件事,他們竟然把事情鬧大,自己站在『受害方』開始操-縱輿論,這讓富旋心寒,一個人的良知竟然可以泯滅到這樣的程度,實在是太可怕了。
進了學校,看着路上掛着的橫幅,李清明輕輕搖了搖頭,直接跟着富旋去了校領導辦公室。「文氣有限,是一個學校的氣運。」他比劃一下,淡淡的解釋,「現在他們憂傷天理,學校氣場就出現一個漏洞,文氣正在消散……」
「每一個學生都是移動的氣場,他們現在本身的文氣消散了,就需要吸收學校的文氣補充,若是不採取措施,下一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6s 3.87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