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王,所以就不同意樓月卿跟他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顯然,容郅對於樓月卿說的話,有些不明所以。
他是王,不是挺好?
看到容郅不解,樓月卿嘴角微勾看着他緩緩開口道,「因為在師父眼裏,皇家的男人,全都是薄情寡義的!」
容郅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微勾,有些玩味兒的看着樓月卿,悠悠問道,「那無憂覺得,孤如何?」
樓月卿眉梢輕挑,默了默,隨即,勾了勾嘴角,看着容郅輕聲道,「我不知道!」
攝政王殿下魔瞳微眯,顯然對她的回答,不滿意,很不滿意。
「樓月卿……」這女人是想氣死他是不是?
樓月卿無視他的怒氣,指了指外面,蹙眉道,「你到底何時離開?外面都快天黑了!」
這才是最嚴重的問題,如今天色漸漸黑了,夜黑風高,正好可以離開了。
攝政王殿下劍眉微蹙,頗為不解,「孤何時說過要離開?」
哈?
什麼意思?
樓月卿一臉懵逼的看着容郅……
攝政王殿下看着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煞是可愛,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緩緩站起來,環視一圈屋內的擺設,還算滿意,道,「孤打算在這裏住下了!」
樓月卿立刻騰的一聲站起來,一臉見鬼的表情,「什麼?」
住在這裏?
「孤打算住在這裏!」攝政王殿下很有耐心的再重複一遍!
樓月卿想都沒想,立刻開口,「不行!」
住在這裏?想得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就算了,關鍵是,讓他住這裏,自己兜不住!
攝政王殿下笑的一臉溫和,看着她,隨即緩緩湊過來,悠悠道,「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的!」
他本來就沒打算離開!
聞言,樓月卿嘴角微扯,怒瞪着他,「容郅,你這是耍無賴!」
讓他住這裏?開什麼玩笑?
攝政王殿下不以為恥,反而一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悠悠道,「若無憂覺得這是耍無賴,那便是耍無賴吧!」
聞言,樓月卿心裏一陣懊惱,當然她也明白,這廝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想要怒吼兩聲,可是外面還守着人,樓月卿哪敢大聲,便擰着眉頭瞪着他,咬牙,「容郅,你到底想幹嗎?」
容郅走到不遠處的桌邊坐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緩聲道,「無憂在哪,孤便去哪!」
樓月卿微頓,看着他,不語。
轉過身來,容郅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語氣不容置喙,「要麼,你與孤一起離開,要麼,孤與你一起在這裏!」
兩個選擇,其實等於沒得選擇。
樓月卿沒說話。
她知道容郅的性子,話都這樣說了,自然是不會改變,而她,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起碼在回京之前,她一定要住在這裏,否則師父會不開心的,可是,讓他住這裏,真的麻煩啊。
她是個姑娘家,與他雖有約定,卻終究男女有別,他住在這裏,這讓她如何面對?
而且,這裏畢竟是城主府,不是她的地方,外面守着那麼多人,每天丫鬟進出,真的很危險。
被別人發現她倒是一都點不在意,反正閨譽這種東西,她向來不在乎,可是,師父也在府里啊,這才是大麻煩,她和容郅的事情尚且不敢讓師父知道,若是師父知道容郅半夜出現在她的房裏,怕是更加麻煩。
定了定神,樓月卿走過去,站在容郅身前,垂眸看着他,一臉不開心。
攝政王殿下挑挑眉,「怎麼?不知道怎麼選?」
樓月卿抿唇,拉着一張臉看着他,一臉不樂意,「容郅,你這是為難我!」
「嗤!」容郅聞言,倒是樂了,嗤笑一聲,看着樓月卿咬牙道,「樓月卿,你以為孤願意住這裏?」
語氣中,還有些不悅。
「不樂意你來幹嘛?」死皮賴臉的蹭住,還說自己不願住這裏?
一把拉過樓月卿的手,將她直接拽進懷裏,坐在他腿上,樓月卿連忙推開,可是卻被他禁錮在懷裏,魔魅的瞳孔微眯,看着她,淡淡的說,「孤的王妃被野男人惦記着,孤自然不可不防着!」
什麼?
樓月卿有些懵,眨眨眼,看着容郅,顯然,這廝的話讓她聽得莫名其妙。
伸手,輕輕划過樓月卿光滑的臉蛋,似笑非笑,「無憂可別說,你不知道那個寧煊對你……」
他話一出,樓月卿立刻瞪眼,連忙開口,「等等!」制止了容郅的話。
攝政王殿下聲音一頓,挑挑眉看着她。
樓月卿沒好氣的看着他,「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把他當朋友!」
還有,什麼叫也男人?
攝政王殿下悶聲道,「可他喜歡你!」這是不可忽視的。
在楚京的時候,他就看得出來,寧煊對樓月卿是有心思的,這讓他極不舒坦,這女人是他的,怎麼可以被人這樣惦記着?
也更加懊惱,這女人還真是會惹桃花!
樓月卿嘴角微扯,看着他眼神有些鄙視,「這很奇怪?你不是也有很多心繫你的女子?別與我說你沒有?」
那個元歆兒,可不就是其中一個,這也只是她知道的第一個就因為她跟這廝有些牽扯不清,元歆兒就做出這種事情,敵意那麼大,還不知道他倆的事情傳開後,還有多少呢。
她還沒怪他呢。
容郅不以為然,「那些人與孤何干?」他只知道他心裏有她,不就可以了麼?
樓月卿立即道,「那寧煊喜歡我你也不能怪我!」
攝政王殿下從善如流,欣然應允,「行,以後不許與他有任何瓜葛……」
樓月卿立刻出聲,「不行!」
開什麼玩笑?
容郅臉一沉,看着她,不說話。
樓月卿想了想,看着容郅的眼睛,輕聲道,「容郅,你不能這樣干涉我,寧煊不同於別人,我自小就認識他,他於我而言亦兄亦友,我……」
容郅忽然開口,打斷了樓月卿的話,凝視着她,意味深長的吐出幾個字,「青梅竹馬?」語氣輕佻,心緒不明。
樓月卿聲音一頓,訥訥的看着他。
青梅竹馬……
攝政王殿下冷着臉,不由分說,「明日就搬出去!」
據說,青梅竹馬最容易日久生情……
聞言,樓月卿也有些惱了,不悅的看着他,「容郅!」
這廝怎麼就那麼不講理?
容郅緩聲道,「樓月卿,他喜歡你!」
「所以?」
劍眉輕挑,似笑非笑,「你認為孤會讓你一個人呆在一個對你有意圖的男人家裏?」
樓月卿已經沒有想法了……
「我都說了……」
他聽不懂麼?
她又不是自己想要住這裏的,師父在這裏,她能去哪裏?
點點頭,「孤知道!」
「那你還不講道理?我……」
攝政王殿下低低一笑,悠悠道,「所以,孤也住這裏,樓月卿,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你這次瞞着孤出京,不給孤寫信,住到野男人家裏,對了,還把晉州鬧成這樣,你說,孤若是跟你講道理……」
忽然有些心虛,「……你知道了?」
不是吧,還真被他查到了……
攝政王殿下反問,「你說呢?」
這女人還真是厲害,聲東擊西把他引開了,就連夜跑出京,說好了一天一封信,結果杳無音信,這也就算了,他忍,可偏偏這丫頭竟然住到情敵家裏去了。
雖然也看得出來她不喜歡寧煊,不然若是喜歡,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肯定也輪不到他了,可是,攝政王殿下連自家狐狸的醋都吃,何談一個男人!
樓月卿還真有些心虛了。
她自然知道殺了郭家人,給他惹了不小的麻煩,畢竟關乎國政,這廝又是個攝政王,郭家所犯之罪不小,只是,她並不後悔郭家的事情,殺了就殺了,只是,給他添了麻煩,還是有些心虛。
底氣明顯不足,「那你想怎麼樣?」
拿捏了某人,攝政王殿下顯然心情不錯,「孤說了,要麼孤住這裏,要麼你跟孤一起離開!」
「……你睡地上!」沒得商量了!
她自然不可能讓他跟她同榻而眠,之前那是意外,也是體諒他幾日沒睡,可是,現在肯定不行。
攝政王殿下擰眉,睡地上?
瞄了一眼光滑冰涼的地面,攝政王殿下顯然……不願!
見他不樂意,樓月卿一咬牙,「要不我睡地上!」
反正就是不能躺一張床!
聞言,攝政王殿下臉一沉,冷颼颼的看着她,她睡地上?還真想得出來,就想逼他讓步是吧?氣死他了!
終究還是他讓步,「孤睡地上!」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會強求同榻而眠,雖然有時對她不規矩,可是他還不至於敢強求於她。
割地賠款,終究還是爭取到了選擇割哪塊地的權力,樓月卿面色稍霽。
動了動,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一直被某人圈在懷裏……
樓月卿哪裏還坐得住,迎上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是如坐針氈,推了幾下,「放我下來!」
她竟然聊着聊着,連自己身在狼爪下都不知道……
挑挑眉,手臂依舊緊緊的圈着她,就是不放開。
樓月卿瞪他,「容郅,你說過不會對我動手動腳,不能言而無信!」
聞言,某人顯然打算裝傻……
得,言而無信是吧?樓月卿打算殺手鐧嚇他,「我告訴……」
莫言推門進來,「主子,晚膳……」聲音嘎然而止……
莫言姑娘目瞪口呆是的看着屋內的這一幕,自家主子被攝政王殿下抱在懷裏……
天……
樓月卿看到莫言進來,立刻蹭的站起來,幸好容郅也適時鬆開了她……
樓月卿一臉侷促,簡直是想找個洞鑽進去。
而莫言想死。
她親自下廚準備了晚膳,正好都備好了,因為知道容郅在裏面,所以讓伺候的丫鬟都不必進來了,自己親自弄,弄好了之後,問了一聲玄影裏面的人醒了沒,玄影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回答,莫言也不指望她了,聽到裏面有動靜,自然以為樓月卿起來了,便打算叫樓月卿,接過門沒上門閂,她一推就開了……
她不是故意的……
攝政王殿下一臉不悅的目光砍過來,莫言硬着頭皮,差點想溜之大吉……
可還是沒溜,「主子,晚膳都備好了!」
說完,立刻轉身……
樓月卿見她走了,才呼了口氣,瞪着一臉淡定的某人,「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被那丫頭嘲笑好多次了,現在還……」
攝政王殿下欣然接受某人的責怪,「嗯,孤的錯!」
樓月卿懶得理他,打算出去吃飯。
結果,剛提步,攝政王殿下就立即道,「正好,孤也餓了!」
說到吃的,攝政王殿下才驚覺,自己一天一夜沒吃了,當真是餓了。
腳步一頓,瞅了他一眼,樓月卿想到什麼,忽的一笑,挑挑眉,「王爺蹭住也就算了,還想蹭吃?」
打算白吃白住的人,半點沒有覺得羞恥,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反問,「有何不妥?」
樓月卿嘴角微扯,她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廝原來如此……死不要臉?
沒好氣的看着他,「想吃飯,拿錢來!」
話一出,攝政王殿下臉色有些……精彩!
默了默,繃着臉曰,「孤沒帶錢!」
他從來沒有帶過錢在身上……
樓月卿嘴角一抽,掃視了他一眼,轉身,打算走出去。
誰知道某人也跟着走。
樓月卿腳步再次一頓,橫了他一眼,「不給錢,不許吃飯!」
攝政王殿下聞言,想了想,忽然一臉悲春傷秋的道,「既然無憂不給飯吃,孤自己出去尋點吃的,城主府這麼大……」
得,直接威脅了……
不給飯吃,他就直接走出去找吃的……
走出去……
樓月卿欲哭無淚……
他是沒啥擔心的,可是,這廝只要從這裏走出去,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最後,讓莫言把晚膳端進來,在內室用膳!
憋屈!
吃完晚膳,沐浴是個大問題……
房內隔間有個浴池,浴池接進來的,是溫泉水,很方便,至少平日裏,是真的很方便……
可是,現在忽然覺得很麻煩!
因為洗浴間和房間之間,沒有門,只有一個屏風,一個意思意思的擺在那裏的屏風,平日裏倒是沒覺得有啥,可是,容郅就在房內,樓月卿哪好意思洗澡?
還有就是,容郅也需要洗一洗了,可是,他賴着不走,那也是個大問題……
據說他帶了王騎護衛和暗衛一起來了,可那些人全都留在了離姑蘇城最近的涼州城,自己隻身來到這裏,衣服沒帶……
沒衣服換,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無奈之下,樓月卿只好讓他先進去泡着,自己則是轉身出了房間,為了以防萬一,自然是讓莫言留下,帶着玄影走了出去。
府中依舊到處都有守衛,只是沒有那麼嚴重了,樓月卿小心的避開了守衛,帶着玄影出了院子,繞過了幾個院落殿宇,終於停在了府中最東面的一個院子前面。
隨即緩緩走到門口,推門進去。
很普通的一個院子,裏面烏黑一片,如今已是月底,自然沒有月光,樓月卿卻走得很自然,可見,若不是走多了,就是她看得清楚,所以才沒有磕磕碰碰。
玄影一直跟在樓月卿身後,搞不懂她要做什麼,也沒有問。
可是,樓月卿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她,淡淡的問,「有沒有帶火摺子?」
玄影一頓,隨即從懷裏掏出一根圓形的東西,遞給樓月卿,樓月卿讓她弄,自己則是走到進門不遠處的一面石雕牆前面,伸手,就在模糊的牆面上握住了什麼東西,輕輕一擰。
石雕牆後面忽然傳來一陣顫動,還有一些石頭移動的聲音。
玄影一驚,握着已經燃起的火摺子走過來,「郡主……」
樓月卿沒多說什麼,淡淡的說,「走吧!」說完,繞過石牆,走到後面,果然看到石牆後面本來平坦的地面,多了個入口,暗夜中,還能看到一節一節階梯通往下面。
裏面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竟無一絲光線。
樓月卿一提裙擺,就這樣打算下去,玄影攔住了她,低聲道,「郡主,裏面如此陰森黑暗,您……」
她搞不懂樓月卿要幹嘛去。
樓月卿輕聲道,「下面有油燈!」
玄影一頓,樓月卿拿過她手裏的火摺子,沒一絲憂鬱,直接走了下去。
玄影急忙跟上。
果然,一下來,樓月卿就輕車熟路般,走到一邊點了牆壁上的油燈。
玄影才發現,這是一個地道!
樓月卿沿着走道,一個個油燈點燃,整個地道都亮了起來,前方一條幽深的通道不知通往何處。
樓月卿沒解釋,而是往前走。
玄影跟上,不過很快就上前接過樓月卿手裏的火摺子去點油燈,樓月卿便也由她去。
走了一會兒,終於到頭了。
便看到和入口處一樣的階梯,樓月卿走了上去,在上面弄了一下,便開了。
出口處是在城主府外的一個民宅里,只是這個民宅看着普通,實則是城主府的,沒人居住。
出口在寨子裏一個房內。
兩人出了地道,樓月卿便帶着玄影往外走去。
去了一趟天香樓。
玄影本來還以為樓月卿鬼鬼祟祟從密道出來,是要幹什麼大事兒,沒想到,竟然是……
出來給自家王爺找衣服!
卉嬈正好今日出來查事情沒有回府,住在天香樓,樓月卿也省事兒,隨便尋了套衣服,交代了卉嬈一些事情,就折身回府了。
------題外話------
咳咳,無憂也是蠻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