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陰森潮濕,若非為了救人,夢翔雲打死也不願意呆在這種鬼地方。
這裏給人的感覺就像置身於繁華都市的下水道中,每一步都讓人有一種奇怪的厭惡感。
山賊軍的把守相當的薄弱,基本從入口到地牢木門前,除了兩名被夢翔雲輕鬆解決掉的山賊兵外,就再無任何哨崗了。
透過木門的縫隙,可以看到明顯的火光。
一個大漢的狂笑聲打破了地牢原本的沉寂,並吸引了夢翔雲透過門縫窺探的目光。
由於火把的緣故,整個地牢內顯得明亮燥熱。
一眾少女皆被囚禁在了牢房之內,唯獨只有鶯鸞一人被剝去了盔甲五花大綁在了木架之上。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鶯鸞沒有說話,成王敗寇又有何話可說。
大漢打着赤膊,他胸前的護心毛濃密的讓人有些觸目驚心了。
兩名山賊兵則在一邊享受酒食,比起大漢專注於手中的粗長藤條,他們更像兩個餓死鬼投胎一個勁的狼吞虎咽着。
「小美人兒,那天在樹林中我就想看一看你紗巾下的真容,今天不正是個好機會嗎?嘿嘿!」
「老大,頭領不是說了……。」
「夠了,別拿郝萌來壓大爺,在大爺眼中那小子屁也不是!現在這裏歸大爺來管,就算要將這些美人玩完後再殺,也由得大爺高興。」
「是是。只是萬一頭領與司徒將軍怪責下來的話?」
「一切由大爺擔着。你們且出去吧,大爺現在幾碗酒下肚全身都是火,正好也借着酒勁祛袪火氣!」
胸毛大漢顯然對藤條抽打的刑罰不再滿足,而將之隨手一丟便伸手向依舊面紗罩面的鶯鸞走去。
鶯鸞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死死盯住了大漢。如果她的眼神可以成為利劍,大漢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鶯將軍,你不要管我們了,為了我們並不值得!」
「將軍,姐妹們都知你的苦衷,但你必須要留着有用之軀才能找呂布那惡賊報仇啊!」
「惡賊,不許動鶯將軍一根毫毛,否則『暗斥營』定必殺之!」
胸毛大漢狂笑道:「你們有沒有命活着出去還未可知,卻還大言不慚想要對付大爺。大爺這就先爽玩你們將軍,然後再把你們一個兩個統統爽過去!」
夢翔雲暗中瞧着兩名山賊兵有說有笑離去的背影后,重新又回到了地牢木門前。
此刻地牢中僅僅剩下胸毛大漢一人,還有就是十多名飛燕女兵被囚禁在牢房內。
「大爺知道你的手段厲害,不過大爺偏不信你會不愛惜手下姐妹的小命。若是你膽敢反抗的話,別處牢房內的那些小命就會統統沒掉!」
鶯鸞瞧望向牢房內的眾女,言道:「若非是我報仇心切只怕也落不到今日地步,只恨義父之仇未報。我鶯鸞早已不懼生死,又有何事能嚇得到我。即便今日失了清白,只要一日未死必報今日之仇!」
「哈哈!等你享用過大爺的勇猛後,只怕你愛大爺還不及!」
胸毛大漢迫不及待地伸手欲去扯鶯鸞的衣襟,不曾想手指剛要觸及卻被身後的推門聲驚動了。
「什麼人?」
「我聽聞丁原大人麾下有一支私兵『暗斥營』,想不到原來便是當日於亂石堆出現的一眾女兵,當真讓我夢翔雲大開了眼界!」
「你…你是……!」
胸毛大漢吃了一驚,急忙便欲去取被丟在一邊的山賊刀,不曾想身形剛一動便覺眼前血光驟現。
這一招快若閃電的攻擊,卻正是「翔鷹劍法」中的「獵鷹一擊」。獵鷹捕食時,通常都是穩准狠,而這一招同樣是以此為特點。
胸毛大漢能清楚看到金光掠閃而過穿胸而過,可當感覺到痛苦的一瞬間,他的意識也隨之消逝了。
在血泊中,夢翔雲瞧着胸毛大漢的屍體,這種死法對於一個作惡多端的山賊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鶯將軍,你我雖曾相遇卻實是初見,我早有耳聞『暗斥營』之威名了。」
鶯鸞看着突然現身於眼前的夢翔雲,嘴角揚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一把冰冷的劍瞬間架上了適才邊說話邊轉身的夢翔雲脖頸上,而執劍人顯然知道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抗。
夢翔雲雖然沒有回頭,不過卻很清楚究竟是誰在暗中偷襲自己。
「鶯將軍,此時此刻你仍要與我為敵嗎?我如此也算你半個救命恩人了吧!」
鶯鸞將劍鋒又近了一些,只消動一動手便可要夢翔雲血濺當場而死。
夢翔雲並沒有顯示出驚慌失措的模樣,越是在這種時候才越需要冷靜。
鶯鸞冷冷道:「你既為呂布狗賊麾下之將,於我手中難道不該死嗎?」
「丁原與呂布的恩怨非我能阻止,況呂布已為我之岳父大人,你若如此是非不分輕重不辨,那便只管動手便是。我夢翔雲卻絕不會以這一城無辜百姓的安危來報私仇。」
「住口!」鶯鸞怒道:「你既助紂為虐,我便要殺你與呂布狗賊以慰義父大人在天之靈!」
「我膽敢一人前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現今你們已無路可走,若想和那些山賊兵一道被滅,你大可動手將我殺了。否則就以我為質,至少能保存下『暗斥營』的血脈以圖後計!」
眾少女已從牢內脫困,並簇擁到了鶯鸞的身邊。
「將軍別聽此等小人鬼話胡言,倒不如一劍殺了也算替主公報仇。」
「鶯將軍,時不我待請早做決斷!」
「殺了此賊,『暗斥營』獨力亦可殺出城去與呂布惡賊一決生死!」
鶯鸞死死盯住始終背對着自己的夢翔雲,然手中的劍卻沒有再動半點。
夢翔雲見鶯鸞一時陷於猶豫難決,驟然間便出手了。
「翔鷹劍法」以詭變速度兇狠見長,所專注的便是快、准、狠,令對手防不勝防,避無可避,達到瞬間制敵。
夢翔雲雖然剛剛學會「翔鷹劍法」未得其精髓所在,但因「智力藥水」的緣故卻能過目不忘,所以能夠做到形似。
鶯鸞不曾想夢翔雲竟在此時突然發難,其所佩的「真龍」劍脫鞘而出,頃刻間金光耀閃整個地牢之內。
眾女一時不查之下,本能地以臂遮眼以擋刺目金光。
待到光芒褪去後,卻皆被眼前之景驚呆了。
鶯鸞緩緩的放下了虛空舉着的長劍,只因「真龍劍」的劍鋒只距脖頸在咫尺間。
「好快的劍!」
鶯鸞無一絲懼意,只是冷聲言道:「你想以我為質兵不血刃降服『暗斥營』?」
「降服『暗斥營』又有何難,難的卻是少了鶯鸞將軍你的話,又有誰人能統御這支專司刺探軍情的奇兵呢。
丁原大人慾除賊平天下,就需招賢納士。就如同一片森林枝繁葉茂才能引群鳥走獸棲身,若僅是一片荒蕪之地鳥獸皆散則定無生機。
然丁原大人不知避董賊鋒芒,執意以卵擊石自尋死路,若問此時丁原大人勢強,岳父大人又怎會選擇投靠董賊麾下。」
「貪生怕死賣主求榮之徒,又何必尋那冠冕堂皇之由!」
鶯鸞眼中的不屑與蔑視是自然,她自幼孤苦無依若無丁原收養其為義女,別說成為這統御「暗斥營」的飛燕將軍,只怕早就凍餓而死了。
這份恩情未及還報,又怎會因夢翔雲隻言片語而改變為父報仇之心。
夢翔雲當然知曉其中道理,若鶯鸞與麾下的「暗斥營」真是如此容易被收買,那麼她們就不會想盡辦法甚至不惜聯合山賊軍共同對付呂布了。
夢翔雲乃笑道:「我不過是言說實情,亦不需你來認同。只是令你明白一個道理,若欲圖之,必存其身,若身滅之,還枉圖何?
我今日只身前來只望你能明白其中道理,暫與我聯手共破無惡不作的山賊軍。莫忘了當初大將軍何進如何引狼入朝。今日便是你破了呂布大軍,而這山賊軍既已佔據『郡城』怎肯輕易退去。這些山賊全無人性,你們果真要眼睜睜看着這一城無辜百姓被山賊所屠!
鶯鸞將軍你既是知恩圖報之人,又怎忍心無辜百姓受此等戰火牽累。這私仇恩怨怎能與百姓大事相提並論。我夢翔雲雖不言良善之輩,但今日前來卻為城中百姓相求將軍暫棄恩怨以驅虎狼再圖後計!」
夢翔雲此番言語卻是曉之真情發自肺腑,城中百姓慘遭山賊軍荼毒蹂躪心中已是大有不忍。現在想要殺死鶯鸞雖易如反掌,可如此就無法與「暗斥營」聯合破敵。
夢翔雲將手中「真龍」劍收回,並繼續言道:「現今我已將話說話,至於鶯鸞將軍如何決斷,我便聽憑將軍處置以示真心!」
鶯鸞在眾少女的注視下沉默良久後,這才緩緩回身目光直視夢翔雲雙眼。
夢翔云為表真誠,其目光相接並無半點閃爍迴避。
鶯鸞這對雙眸當真是生得美麗,只怕是夢翔雲所遇眾女中最美的一位。
夢翔雲如此想着,目光不自覺的便有些痴了。
鶯鸞察覺有異後便將目光轉向眾姐妹,始終保持平靜道:「鶯鸞一心復仇卻引來山賊為禍城中無辜百姓,此罪已是愧對義父撫養大恩。若今日仍執迷不顧百姓安危,就將愧對義父栽培之情。各位姐妹,鶯鸞先在此向你們拜求相助!」
眾女急忙扶住了欲行下跪的鶯鸞,紛紛言道:「將軍怎可如此?」
「將軍為主公報仇何罪之有。」
鶯鸞道:「鶯鸞在此懇求各位亦可暫棄恩怨聯合夢翔雲對抗山賊軍,此也是唯一補救之法!」
眾女齊齊下跪,齊聲道:「願追隨鶯將軍左右,謹遵鶯將軍號令!」
鶯鸞則轉身向夢翔雲道:「鶯鸞願暫棄私怨,全力破除山賊軍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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