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見司徒霄率領殘兵退走,此刻正是回軍攻襲「侍姬商隊」營地的時候了。他當即向副將木楓下令,簡單整齊隊形後,便立即向營地方向奔襲。
司徒霄此戰將麾下精銳皆折損在此,這本是天衣無縫的絕妙計策,卻被半道殺出的「飛將營」破壞了。原本是為了使丁原不至起疑,這才設計了一出剿賊的好戲。結果卻反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最重要的是此事又不可張揚,這大虧也只得咬着牙咽回肚子裏去了。
司徒霄長嘆了一口氣後,見並無追兵後,這才自戰馬上翻身落地,暫且在這郊外休歇片刻。
「將軍!」一兵軍士遞上了隨身的水囊。
司徒霄放眼四周的殘兵敗將,此刻麾下部分只怕已被成廉所率之軍合圍殲滅了。
「滾!」
司徒霄哪裏還有心思喝水,不由分說一腳便將軍士踹翻在地。
一匹快騎從遠及近,幾乎是奔襲到眾兵歇息之處的瞬間,馬上一名遍體凌傷的軍士翻墜下馬。
「將軍!大事不妙了!」
司徒霄急忙下令左右將這名軍士扶起,從他身上的甲冑可以辨識,此人應是隸屬於「河內郡」太守王匡大人麾下的親衛營。
「發生了何事?快些說來!」
軍士上氣不接下氣,可在司徒霄的追逼之下,強忍着身上的傷痛回話道:「回司徒將軍……呂布,呂布被董卓暗中收買,並趁刺史大人不察之下殺死了丁原大人,同時率領原河內駐軍歸降董卓了!」
「那主公如何了?」
王匡視司徒霄乃心腹愛將,而對於其的知遇厚恩,司徒霄亦覺此生難以回報。在司徒霄的眼中,王匡是值得追隨效忠的主公。
「主公見呂布率軍反叛,當即下令封閉了郡中四門,同時命守城軍共同抵禦呂布軍隨之而來的攻襲。」
司徒霄心中很清楚,竟然自己麾下所率之精銳已是王匡手下大部兵力。此時的「河內郡」可謂是兵力空虛,只怕堅守不了幾日。
「快!點齊所有人,立即回軍前往救援主公!」
雖是一眾殘兵敗將,可軍令如山之下,所有士卒只得強提起精神跟隨司徒霄一路向「河內郡」奔襲回援。
司徒霄翻身上馬的同時,卻見四周圍竟驟然現身一群銀甲女兵,並將所有人團團圍困在了當中。
司徒霄心中大駭,如此為數眾多的女兵潛伏在四周,從適才開始竟然完全無任何覺察。
眾士卒急忙圍簇到了司徒霄的戰馬四周,一時間劍拔弩張,卻是一場惡戰恐在所難免了。
「司徒將軍,多日不見了!不知你可還記得小女子?」
司徒霄聞言之下,急忙投眼觀瞧下。只見從眾銀甲女兵之後,一騎白馬緩行而至。
白馬之上騎乘之人乃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少女,然而比起四周圍的眾銀甲女兵甲冑加身,她卻是一身特別的粉色衣裳,容姿甜美之下宛如鄰家可愛小妹般,僅僅只是一眼便有清新脫俗之美感。
「你是……。」
司徒霄又仔細辨識了幾眼後,這才恍然大悟般的認出了少女的真實身份來。
「鶯鸞!你是刺史大人的義女鶯鸞將軍吧。」
「司徒將軍好記性。」
司徒霄環視了眼四周圍的銀甲女兵,嘴角一揚之下,冷笑一聲道:「鶯鸞將軍,莫非你也隨那逆賊呂布歸順了董卓不成?」
鶯鸞厲聲道:「司徒將軍,我與那呂賊再無半點恩義,又怎會歸順其麾下!」
司徒霄見鶯鸞此言不似有假,當下又試探道:「那鶯將軍此舉又是何意?」
「我麾下這支『暗斥營』乃是當年義父授命所創,一直以來專職替大軍刺探軍情,乃作私兵之用。今次呂賊率軍反叛,不但是那曹性隨同反叛,義父麾下眾多部將也甘願歸降。雖有部分將領寧死追隨義父,可卻已被呂賊率大軍圍困。」
「原來呂布反叛之事,乃是由你傳給主公知曉,並讓他早做提防。」
「此事確是如此。但呂賊已有大軍在手。即便集合將軍之兵,也只怕難以固守諾大的『河內郡』郡城。若到城破之日,那呂賊如何能饒過你等性命。」
司徒霄清楚以王匡的性子,只怕未到城破之日,他便有可能率眾棄城而走了。可在這河內境中,只怕逃不了多遠便會被呂布率軍襲殺了。倘若固守城中,一樣也是玉石俱焚之下策。
「鶯將軍可是已有計策?」
鶯鸞請司徒霄並騎而行,乃道:「我僥倖率軍在外,可義父慘死時,我卻沒能護之周全。如今義父血仇,我斷不可不報。因而,我想請司徒將軍助一臂之力。」
「呂布忘恩負義,背父投賊!我司徒霄自當與鶯將軍聯手,一道為刺史大人報此大仇!」
「如今呂賊大軍依舊在外逼降義父舊部之軍,數日之內只怕無力回軍攻打『河內郡』。然呂賊麾下各營兵馬皆兵強馬壯,雖往各處剿匪卻絕非你我能合力攻滅之。可那『溫縣』之地,此間卻無大軍駐守。」
「溫縣!」
司徒霄雙眼間精光掠閃而過,一瞬間便心領神會鶯鸞所定之計。
「好!此計甚妙之!只是溫縣雖小,若無足夠兵力,只怕難以攻克下。」
「司徒將軍無須憂心,請隨我來。」
在一處密林中,黑衣少女聚集到了一起,並且齊齊跪到了白馬之前。
「一切可還順利。」鶯鸞向為首黑衣少女施問道。
為首黑衣少女不敢有絲毫怠慢:「稟將軍,部屬以依照將軍吩咐將人帶回了。」
司徒霄此刻換了件尋常裝束亦一人一騎隨之一側,並冷眼旁觀這一切。
司徒霄不知這鶯鸞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不過瞧她胸有成竹的模樣,只怕是將對付呂布軍的一切皆準備萬全了。
「很好!你們速去將那些山賊、流寇頭目帶到此。」
隨着鶯鸞一聲令下後,在為首黑衣少女的引領下,十數位體型彪悍的大漢被帶到了樹下,郝萌赫然也在其間。
鶯鸞環視了眾人一眼,乃微微一笑道:「各位山寨頭領,鶯鸞在此久候了。只是不知,眾頭領們今日怎會如此狼狽不堪?」
這些大漢皆是各山寨的頭領與老大,平日裏手下的山賊對他們都是言聽計從,奉若神明。如何能受得了粉裳少女這般的小丫頭蔑視之,當下便有人高聲吼道:「小丫頭,別以為你救了老子,便可對老子如此不敬!」
「各位何需如此動怒,我不過是想聯合各位一同報仇而已。」
「報仇?」
粉裳少女並向身側的一名黑衣少女打了個眼色,那名黑衣少女轉身便從樹後揪出了一名兵甲殘破,渾身上下沾滿血跡的兵卒,並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山賊頭目們一見之下,當下都難以抑制心內的憤怒。正是因被官軍攻破了山寨,還屠戮他們手下弟兄,方才導致如今若喪家之犬般,這份仇恨與憤怒自是銘刻於心。
山賊頭目們雖皆想一擁而上將那兵卒亂拳打死以泄憤,但卻被眾黑衣少女以劍攔阻了下來。
「各位切莫心急,待其說出事情真相,再殺不遲。」
那兵卒一聽要被殺,立即就跪倒在地向粉裳少女又磕又拜,連聲求饒道:「饒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各位大王想知道什麼只管問之,小人絕不敢有絲毫隱瞞,只求各位大王饒小人一命吧。」
郝萌早已是拳頭握得「咯咯」直響,上前一步怒問道:「究竟是何人命你們進攻老子的山寨!」此言一出,眾山賊頭目隨聲附和起來。
兵卒早被嚇得屁滾尿流了,當下不敢有任何隱瞞,道:「各位大王饒命啊,小的是奉呂布將軍之軍令圍剿各處山寨。據營中所傳,將軍是聽聞各位大王山寨中有不少寶物,這才想一舉奪取後孝敬當朝的董相國……。」
「原來是那呂布下令官軍滅老子山寨!」郝萌盛怒之極,竟一拳將這名話猶自未說完的兵卒轟飛了出去。
鶯鸞這才繼續言道:「各位頭領,如今可知該向誰報毀山滅寨的血仇了麼?」
「你究竟又是何人,為何要如此幫老子!」郝萌雖然鹵莽,但是絕不是笨蛋,他心中亦清楚粉裳少女費力將如此多的山寨頭目救出,目的絕不簡單。
「說話這位可是『潛龍山』虎狼寨的郝萌大哥,我久仰你的『翔鷹刀法』,當真是厲害無匹。實不相瞞,我原乃是軍中的女將。」
此言一出,所有的山賊頭目都緊張了起來:「什麼,你也是官軍!」
「各位稍安,小女子乃是丁原大人麾下『暗斥營』統領鶯鸞。只因那呂布背主求榮,竟弒殺對己有大恩的義父丁原大人,後為投入董卓麾下,這才想以眾多財寶金銀盡孝敬之用。」
「如此說來,你此舉也為了替丁原報仇了。」
鶯鸞毫不隱瞞點頭道:「正是如此,丁原大人對我乃有大恩。如今卻被呂布反叛所殺,此仇我怎可不報!」
眾山賊頭目一時也無了主意,當下便紛紛商討了起來,不想郝萌卻在此時高聲道:「各位兄弟,呂布此賊毀眾家兄弟山寨,此仇怎可不以血償之。然如今我們勢單力薄,實難與其抗衡。若是聯合這位鶯鸞將軍共同行事,則是大有益處。」
眾人心中亦有此念,如今有人當先說出,剩下之人皆是隨聲附和。一時間,眾山賊頭目可謂是群情激憤了,大有非殺呂布誓不罷休之勢。
鶯鸞所想要看到的正是這樣的局面,呂布勇武無雙,如今更是坐擁大軍,單憑她麾下區區數百「暗斥營」女兵無疑是以卵擊石。
雖然眼前的一眾山賊頭目都乃是失去山寨的喪家之犬,可他們聚集到一處也是不可小視的力量。
鶯鸞環視了眾人一眼後,這才繼續道:「既可得各位的相助,然大事定成矣。如今小女子已有誅殺呂布之計,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直言便是,不需拐彎抹腳!」郝萌生性爽直,最受不住的便是他人說話吞吐不肯直言。若非現今情勢所迫,他是斷不肯與鶯鸞這樣的少女合作。
鶯鸞這才當着眾人與司徒霄的面,將她心中所定下的計策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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