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睜大了眼睛。
只是靜靜注視着牢欄之外,遠處天邊夜空中那點點閃閃星辰發呆。
在亂世之中想要活下去,便需要有足夠強的實力。
百姓生活雖是貧苦卻無性命之虞,然現今卻必須要面對任人宰割的命運。
這一天是修羅第一次感覺到不應該就這樣任人宰割的活下去,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寧願做主宰他人生命的強者。即便是付出高昂的代價,也在所不惜了。
修羅又不禁回想起了那日捨命相救的女黃巾將領,也不知她現在究竟是生是死?
洞穴外早已有重兵把守,朱攜可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殺害其好兄弟的兇手從他的眼皮底下就這麼溜走掉,
若不是日前皇普嵩的及時出現,只怕他早就下令將他折磨致死。
修羅咬牙強忍着身體上各處的隱隱作痛,努力讓自己倚靠在石壁上能夠倚靠的舒服些。
「師父,你老人家倒也還真瞧得上我修羅,只是還沒等我逃出替您尋回那十卷《太平要術》,恐怕就要步您的後塵同上路了,說來還真是可悲又可笑。
若說勝過秦頡是僥倖的話,朱攜此人恐怕是不會給我任何逃生的機會吧。
隨着天色蒙蒙亮了起來。
整個官軍「軍營」漸漸也熱鬧了起來,而且從不遠處的營地上空還出現了裊裊炊煙了。
朱攜早早的就領兵前來押人處刑了,他雖面無表情卻依舊讓人覺得恐懼,也許他本身就長了一張令人厭惡的惡臉吧。
修羅被毫無懸念的押出了石洞,當兩名彪形軍士押住他的那一瞬間,修羅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求存的機會了。雖然想要反抗,可朱攜命令手下兵卒嚴加看管,根本不給予修羅任何機會。
修羅此刻就算做出了困獸般的最後反抗,可再看看那些防守森嚴且人多勢重的陣勢,一切的反抗只能是徒勞的。
兩名彪形軍士已經在事前接受了命令,在沒有絲毫停留下被押往軍營校場執行斷頭之刑。
劊子手執着一柄鋒利無比的行刑大砍刀早早的等在那裏,從修羅出現的那一刻起,他那對充滿狩獵情緒的目光便再沒從修羅身上移開過半點。
在場的除了朱攜外,還有軍營中所有人,沒錯幾乎是所有官軍軍營內的兵卒都聚集在這裏,只為親眼目睹殺害秦頡的罪人被斷頭處死。不過,惟獨只有一個人沒有出現。
皇莆嵩
修羅當然不可能還去在意這些,一個人在臨死之前還會去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身外之事嗎?
兩名彪形軍士將修羅強行按跪在地上,在修羅的面前擺放有染滿乾涸鮮血的圓木樁子。
這個樁子恐怕已經要了不少人的腦袋了,否則上面就不會佈滿了鮮紅。
修羅的雙手被反綁,後背更是被一名彪形軍士以右腳踩踏着彎了下來,其臉頰更是因直不起身而牢牢貼服在了木樁之上。
劊子手熟練的揮舞着手臂,看起來他是在做行刑前的「熱身」準備。
朱攜環視了眼四周,待到所有兵士皆因他那犀利的目光而安靜下來後,方才高聲言道:「各位兄弟,昔日秦將軍待各位便如骨肉兄弟般親近,今遭此厄難皆因遭此黃巾亂賊之毒手生命危在旦夕。若然今日不可將此亂賊砍殺,實不足以出胸中惡氣!」
「對!殺了他……殺了他……!」
頃刻間,所有的軍士都變得怒不可遏激動異常,若非要明正典刑,修羅清楚自己一定會被他們這些憤怒的「野獸」撕成碎片。
朱攜又抬手示意了下,所有的軍士再一次安靜了下來。正是因為這一下示意,劊子手已經將早已準備好的大砍頭緩緩舉過頭頂。
此刻只消朱攜一聲令下,刀隨手落便可瞬間要修羅人頭落地。
修羅已明白自己沒有半點生還的可能了,此刻想要再瞧一瞧這個人世間,但頭卻始終抬不起來。除了面前這個令人恐怖的劊子手外,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到了,索性還是閉上眼吧。
就在不遠處的亂石丘上,一眾頭裹黃巾身罩黃甲的兵士早已潛伏於此多時。
領首的是位美女將軍,儼然便是「黑山軍團」副團長雲裳。
雲裳的身側伏有一名面色蒼白,顯然是重傷未愈的女將,卻正是幾日前死裏逃生的雲蘿。
「雲蘿,你說的那人可就是他嗎?」
「姐,我們一定要救下他,他絕對不是個普通人。若能收服此人,於我們大軍定大有助益!」
雲裳側臉瞧着雲蘿,卻見雲蘿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在行刑場上的修羅,目光中儘是焦急。
「雲蘿,你想要為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破壞諸將軍的全盤計劃嗎?」
「可是姐,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我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
雲裳冷冷一笑道:「男人之命便如草芥一般,況且那日若非為救此人的話,你又怎會差點喪命。既然已互不相欠,又何苦對此人念念不忘。」
雲蘿當然明白雲裳的意思,但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此刻心中的這股情感究竟該作何解釋。
雲蘿從未見到過一個普通百姓,他僅僅是在憑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戰鬥,甚至能夠將一個強上他百倍千倍的敵人殺死,這如何能不讓人發自內心覺得驚奇。
況且雲蘿一直都認為修羅乃是亂雜在「黃巾軍」中的普通黃巾兵,既份屬同軍,那更要如兄弟姐妹手,既是如此又怎能坐視兄弟手足被敵人殘殺而不動於衷。
雲裳與雲蘿乃是親姐妹,兩人也皆因父母被官軍所殺方才加入「黃巾軍」中。
對於雲蘿這個妹妹,雲裳是非常的了解,恐怕整個「黃巾軍」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位像她這樣愛護士兵的將領了。對於她而言,所有的黃巾兵皆是有窮苦不堪壓迫的百姓組織起來的,並跟隨着「大賢良師」張角教主為推翻暴政而戰。即便是要犧牲自己,雲蘿也想要盡力保護麾下兵士的安全。
雲蘿一直以來的固執己見讓雲裳也無可奈何,今次的重傷更是讓她下定決心絕不能讓唯一的妹妹再去冒險了。
「雲蘿,你可知我為何要執意將你帶在身邊嗎?」
這既是姐姐關愛妹妹的心意,同時也是一種愛護,妹妹只有老實呆在姐姐的身邊才能夠獲得最實際的保護。
不過雲蘿同樣是位了解姐姐心意的妹妹,畢竟兩姐妹的體內流着相同的血液。
沒有意外,更沒有吃驚的表情,只有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停留在雲蘿那蒼白得有些憔悴的俏臉之上。
「姐,如果只是要保護我一個人的話,那麼雲蘿不會辜負姐姐的好意。但是姐姐怎麼忘記了我麾下的一支奇兵呢?」
「難道說……!」
雲裳雖然及時反應過來,可已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在官軍營地內人群密集之處,幾枚火球同時炸裂開來。
頃刻之間,在火光之中儘是血肉橫飛,慘叫聲怒罵聲瞬間不絕於耳。
原本井然有序的校場,在剎那間便被混亂的人群弄得四散擁擠不堪。
但是那小小的軍營校場本就面積不大,此刻聚集着幾乎整個營地內的漢天士兵,他們的數量遠遠超出了校場所能容納的最大限度。
所以在爆裂發生時,不少人雖未被火焰吞噬,但卻也死在了自己驚亂的同伴無情踐踏之下。
不單只是火球的突然進攻,同一時間從營地四下揮劍殺出了一眾白披風的女術士。
這些女術士雖為女兒身,但各個驍勇善戰,於她們手中長劍揮舞之下,那些人高馬大的男人便似成了任人砍殺的蘿蔔般。
沒有絲毫的反抗,只是短時間內就足有百多人死在了這一隊僅由百人建制組成的女劍士小隊的利劍之下。
朱攜不是尋常的將領,他的戰功顯赫是許多百姓耳熟能詳的。
一位久經戰陣的將領自然不會自亂陣腳,也正是他的連聲高呼幾乎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穩定住混亂的局面,並且一人當先殺入敵陣之內。
在生死搏殺的戰場之上,當然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否則下一劍便可能成為躺在地上的冰冷屍體。
朱攜的可怕戰力也是他聞名於世的重要砝碼之一,只是簡單的兩記左右劈砍下,他手中所握之「斬龍大刀」便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四名女術士劈砍的身首異處。
此刻的朱攜已被鮮血染紅了全身,那幾欲噴射出憤怒火焰的兇狠雙目配以猙獰無比的面目表情,儼然便是殺神狂人在世,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氣勢。
雲蘿於石丘之上親眼目睹麾下親衛部隊的女術士被殺,如何還能淡如泰山而不動於前。
「姐,不管你是否要阻止,然而此刻的我絕不能坐視不管!」
雲蘿夫人在此時並沒有料想到,便是從這一日起,自己的命運便與這個叫修羅的男人牽扯糾纏上了。
雲蘿夫人猛地冥思中驚醒過來,不知何時自己已經在幾名魔兵護送下來到了臨時營地。
商隊營地方面,兩軍的廝殺還在繼續着。
夢翔雲與傲影之間的對決依舊未分勝負,不過二人此刻皆不敢有絲毫輕敵大意,畢竟誰都還沒有摸清對方真正隱藏下了多少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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