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都感覺,杜大夫也是故意到這裏來,就是想要以着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試着能不能淨化她一身的暴戾,一心的仇恨,只是有些恨,有些仇,她一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的,
哪怕是死,她都不會忘記簪子扎進自己的胸口的疼痛。
以至於時時的,她仍然是被惡夢驚醒。
從木櫃中拿出了一個並不大的盒子,她將盒子小心的放在了桌上,然後打開,盒中是一排排的金針,從大到小, 一一盡有,她拿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針尾,針尾晃動間,針已經扎進了她的小手上。
感覺不出來的疼痛, 有些麻麻痒痒的。
這就證明,她找到了穴位。
起初她下針時,真的無法對自己下去狠手,針也是入皮不入肉,但是想起家中還小的弟弟,想起老實本份的大哥,這針就這麼生生的被她刺了進去,不過就是不在穴位之上,疼的小臉發白。
就這樣一針一針的試,也只有在自己的身上,才能練出好的針感來了。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針入在別人身上有多疼。
自己有多疼,別人才知道有多疼。
外面紅香正在無怨無悔的掃着院子,她用力的掃,努力的掃,將整個院子掃的一塵不染的,一天忙忙碌碌的,到也不去想其它的事,而她最喜歡的就是可以跟在杜大夫身邊,同姑娘一同識字 。
每一次學寫字的時候,她就很有興趣,甚至晚上做夢都能夠笑起來呢。
在他們的村子裏面,只有那些富戶才能讓孩子上學堂識字,他們家交不起束修, 家裏的弟弟都沒有讀書,更可況是丫頭,而現在她竟然可以讀書識字了,以後也能夠出口成章。尤其是當她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子的時候,高興的拿着寫滿自己的名子的紙張,跑遍了整個山谷。
「她這樣不好嗎?」杜大夫問着顧元妙。
「那才是孩子,而你,不是。」
顧元妙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睛,「我是不是孩子,大夫看不出來嗎?」
杜大夫呵呵一笑,伸出的揉了揉顧元妙的頭髮,「你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生出來,脾氣到是怪的。」
「怎麼生出來,大夫不知嗎?」
顧元妙再是丟了一句話出去。
本大夫的老臉一紅。
真是的,沒大沒小的,不怎麼可愛,還是另一個好,但是要讓他選徒弟的話,還是古里古怪的能夠靠的住一些。
顧元妙靠在一邊樹上,翻着一本醫書,樹上的葉子不時的落在也的肩膀上,而她渾然未動一下,依舊一手拿書,一手翻着,似是時間都是在漫長的秋涼中過去了,沒有過去的,也不過就是她手中的那頁書罷了。
「姑……」紅香跑了過來,本來是想要說什麼的,可是她連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呆呆的望着紅葉林中的顧無妙,她想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當年那個同她一般的大姑娘是如何捧着一本本書翻看了一次又一次。
而她那時也不過才是寫出了自己的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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