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長滿了摺子的雙手整了下兒子的衣服,「本以為這木炭是賣不出去的,必竟這也是精貴的東西,難得的會有人要,水生,有了這一兩銀子,咱們家也能過個好年了,娘捉摸着,這些年咱家也是存下了不少,也應該是給你說房媳婦了。」
水生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因為人太黑了,所以看不出來,是不是紅先不說,總之卻是感覺更加的黑了。
「娘,你怎麼突然間又說起這個了?」他彆扭的撓了一下自己的頭,可是心臟卻是似要跳出了胸口一般,雷打般的響着,而他閉上眼睛間,眼前不由的就會泛現出那姑娘的站在陽光下的半邊側臉,如若沒有那些傷疤,那姑娘的長相,又是何等的美,他實在猜不出來,可是他的心卻是開始嚮往着,他已經二十多歲了,確實也是應該成親了,就是不知道那姑娘是許了人沒有。
水生娘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上,「不說這個說哪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應該成親了,是不是有相中的人了,你說給娘聽,娘打聽好了,要是個好姑娘,就找媒婆給你求親去。」
水生的心突的跳了一下,可是還是臉皮薄的說不出話來。
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臉,也是讓自己的聲音微稍自然一些。
「娘,我還要燒炭去,」說着,他就像是逃跑一樣,跑出了屋子,可是卻是熱出了一頭的汗水,明明現在大冷天的,而他卻是出了汗。
娘說,只要對方是個好姑娘,她就讓人去提親。
那姑娘是外來的,有着一手好繡活,住着三叔家留下來的舊房子,那房子本來都是不能住人,現在卻是被翻蓋了一番,門窗什麼都是換了,一點也是看不出來,從前的那破落的模樣。
一個姑娘家的又是起房子,又是顧生活,實在是不容易,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這裏漲的滿滿的,有些羞澀,也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滿足,他想,要是能娶到那樣的姑娘,就算是讓他去死,他也是願意的。
突然的,一陣子冷風吹了過來,他打了一下冷戰,也不知道是冷到了,還是因為身上的出了太多的汗的原因,連忙緊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又要上山多燒些炭才成。
如果以後成了親了,是不能讓未來的娘子愛苦的。
以後,她只要在家裏好生的侍奉娘,相父教子就行了,那繡活也可以做,不過,一切的生活都讓他這個男人扛着就成了,最好今年成了親,明下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他們家就是人丁太單薄了一些,就只有他與他娘,爹也是去的早,家裏也就有他一個獨子,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他人長的雖然不是太體面,可是有本事,有着一手燒炭的好手,這炭到了夏天是賣的少,可是要是到了疼天,這精貴的東西,可是能賣不少的銀子的,只要以後他好好的干,日子一下會越過越好的。
而他越是想,手中的動作就越是快,也是充滿了幹勁。
「咦,水生?」李氏打開了門,「你怎麼來了,這一大早的?」
水生憨厚一笑,一張臉再是黑紅了一些,「嫂子,我……我……我有事些想問嫂子。」
李氏不由的噗嗤笑出了聲,「還當是什麼事呢,怎麼,你是瞧上哪家的姑娘了?」她可是過來人了,水生這幅模樣,又臊又緊張的,非明就是對哪個姑娘中意的。
水生被說的臊的一張臉越加的黑了,其實是紅了。
「來,進屋說,」李氏打開了門,讓水生進來,這水生能找來,說明他相中的姑娘,她是認識的,說不定她還能幫着保個媒的,水生家與他家住的近,人也是實誠的孩子,她到是願意替他保這個媒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的。
「嫂子……我,」水生又是結巴了,半天話都是說不出來,他這人什麼都好,有力氣,人也是老實,就是一點不好,他嘴太笨,不過,李氏感覺這樣也是他好處來說,最起碼,不是長了一張只會騙人的油嘴滑舌,男人家的,會說話,不如會賺銀子。
李氏捂着嘴笑了起來,「好了,你也別瞞着嫂子了,說說看,是瞧見哪家的姑娘了,嫂子幫你也是相下。」
水生眼睛不由的向外面看了一眼,然後再是低下了頭
「那姑娘……」
他的聲音頓了頓,繼續的說着,「嫂子也是認的。」
「是嗎,哪一家啊?」李氏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這面上笑的更加的和了。是四叔家小桃,還是村頭的阿香,或者有着一手好繡活的香草,這些都是待出嫁的姑娘,不管是長相,還是人品來說,也都是配了水生了。
水生抬起了臉,然後再是低下。
「嫂子,我想問,想問問……」他緊張的將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不時的握緊着手指,腿也是隨着他的動作,而輕輕的顫着抖着……
「那個,那個……」他的腦袋垂的更低了,顧姑娘可有,可有許過親了。
李氏本來笑着的臉,一聽顧姑娘三個字,頓時就僵在了那裏,而水手的腦子也是跟着嗡了一聲,怎麼了,定了親了嗎?
李氏對水生抱歉搖了搖頭。
「水生,咱們這裏方圓幾里內外的姑娘,你隨便都可以挑,哪怕是鎮上的姑娘,你也是能配上的,只是,除了我那妹子,她不是你能娶的,不對,是咱里這的男子都是娶不得的。」
「為……為什麼……」水生的整張臉都是慘白了,一雙手更是握出了一手的汗水。
「她?」李氏不知道要怎麼說顧元妙了,要問為什麼,其實她也是回答不出來,只是感覺,那姑娘是與他們格格不入的
於是開口勸着水生,免的他把此事看的太重了,到時誤了他一輩子的姻緣。「水生,我那妹子,確實是許了親的,不過就是家中有了變故才是暫時住在咱村子裏同,許是開春就要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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