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面的紅香,不時的打着哆嗦,緊緊抱着琉沫的胳膊,還是她硬拉着的,如果不讓她拉,她就對着琉沫哭,琉沫不是可憐她,只是她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就直接把她給打死。
顧元妙揉了揉眼睛,將書放了下來,她宛爾的勾起了唇角,其實這樣也不錯,最起碼,還有些生氣,在這個詭計的冬日裏面,紅香的刮噪聲,到是讓她感覺不再是那般冷了。
她斜歪在一邊的馬車上,如月般光潔的臉上,朦朧有些不切實際,冰般的透明,白雪般的純然,卻也是過於遠的距離難近,琉沫將藍狐裘蓋在她的身上。
「我真不明白,你為何要出來?這一次出來,怕是你近半年的藥,都得白吃了。」
到時再說吧,顧元並未外開雙眼,卻是回答起了琉沫的話,她未睡着,雖然是閉着眼睛,可是卻仍是保有着幾分清明。
馬車一連走了幾日,琉沫到好,紅香也是湊和,可是顧元妙明顯的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她的臉開始失了血色,就連以往紅潤的唇片此時也是微微的泛着淡色。只有雙眸子越發的顯的明亮,尤其是最近瘦了一些,尖尖的下巴,更加的顯的那雙眼睛如是天上中的琉璃寶石一般,潤着世間最為燦亮的光彩。
只是,除了這種碎光,透有些冬天的冷意。
「姑娘,藥,」紅香將藥放在了顧元妙的面前,心裏也是難受的緊,以前姑娘沒事的時候,還會同她斗幾句嘴的,最近的姑娘,幾乎一天都是說不來一句話,臉以比紙都要白,藥也是一天天的喝着,三頓飯,總是伴了三碗藥,可是人總是不見的好。
顧元妙端過了藥,放在嘴邊,還是冒着熱氣的藥熏了一下她的眼睫,讓她的雙眼變的有此微微的朦朧,就連透白臉此時也是跟着泛起了一絲紅暈。不過,卻仍是慘白的可怕。
幾口便喝完了碗中的藥,她閉上眼睛,將被子再是向上拉上一些,迷迷糊糊的繼續睡着。
「停下,不走了,」琉沫打開了馬車的窗戶,外面的風灌了起來,而她只是淡淡的盯着駕着馬車的兩人。
鳳一皺眉,「不走了?」
「恩,」琉沫迎着凌厲的北風,聲音比之風,還要冷上幾分,「再走下去,她就要死了。」
鳳一半天都是未有話,他閉上雙睛,頭一次的,他有些難以抉擇。
直接一隻手伸了出來,搭在了琉沫的肩膀上,
「放心,我死不了,繼續走。」
顧元妙抓緊了身上的衣服,蒼白的臉依舊少着血色,只有那雙眼睛越加的清晰明細着。
「走,」她的紅唇抬了抬,也只是說出了這一個字。
車子不過就是停了一會,再是走了起來,越是向北,天氣就越是冷,兩個有着內力的大男人都是難以忍受,更何況是顧元妙這個本就體弱的姑娘家,她拿出了銀針,拉開袖子,給自己親自施針,其實這樣的針法,她不是太喜歡用,說白了,這是一種自捐的方法,好一分,卻會自損三分,她向來愛惜自己的身體,對於此種針法,向來都不屑一顧,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怕是正如琉沫所說的,她近半年的藥白吃了,那些藥就算是折成銀子,也有不少了,生生的被她浪費掉了。
琉沫一直都是陰着臉,總算是見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紅潤起來之時,有些鬆緩了,而顧元妙當然不會告訴她,這樣的好,是在哪一種前提上,她輕輕撫着自己的臉,這臉色是好了,再是健康不過,只是,懂的人便會知道,她如此好的狀態,竟是有些古怪的。
「顧姑娘還是量力一些的好,」鳳一目光灼灼的盯着顧元妙,說出來的話有些似事而非,不過,顧元妙明白。
她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唇邊,給手心裏輕輕的呵了一口熱氣,指尖依舊有些冰涼,她將手放回到了藍狐裘裏面取着暖,望着遠方的天空有些出神
她自是量行而行的,再是如何,也不會害了自己的命。
有些事,她是非做不可,就像是有些仇她非報一樣。
「吱……」阿布跳中跳中的從窗戶跳了進來,一下子就跳到了顧元妙的肩膀上,顧元妙伸出手,將它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找到了沒有?」
「吱……」
阿布喊着,小爪子上前,已經將一截似是樹皮一樣的東西放在了她的手心裏面。
顧元妙拿起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方,聞了聞味道。
「就是此物的,」她輕輕揉了一下阿布的小腦袋,「阿布真聰明,一會給你吃好吃的可好?」
阿布吱吱的亂叫着,好似很高興的模樣。
顧元妙再次拉上自己的身上的藍狐裘,將阿布也是包在裏面,她將手中的那一截似是枯枝一般的東西放在鳳一的面前,「讓人找這種東西,紅色的樹上的,聞起來會有一種淡淡的辛辣味。」
「有多要要多少。」
「好,」鳳一答應着,也沒有問什麼,便是拿了那截枯枝走了出去。
顧元妙再是給自己手指上方呵了一口熱氣,她低下頭,長長的眼睫也是跟着垂落了下來,或許真是冥冥自有註定,天上終於仁慈的。
她嘆了一聲,帶着阿布回到了客棧之內,而他們也要在這裏住上一些日子才行。
晚上鳳一帶了一包東西回來,放在了桌上,然後打開了讓顧元錄看着,
「顧姑娘,你看下,是不是這些?」
紅色的樹根,微微的辛辣味道。
顧元妙拿起一根,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恩,沒錯的,這麼多?」
「是啊,山中到還真不少的,」鳳一總算是放下了心,沒有找錯那就好,他帶了幾個村民去的,不算是太難找,找到了一株,其它的都是在附近,幾乎都是被他給摘回來了,明天再去找些,應該還能夠找到不少的。
「對了,顧姑娘,這個到底是做什麼用的?」鳳一也是拿起了一根,放在了鼻子下聞了聞,這種味道到是讓人有些受不了,不過聞了一次,到是有種自虐待的衝動,想要再次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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