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馭 第九百一十章 青竹之惑

    「前輩過獎了，我等後生小輩，怎當得起貴客兩字？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前輩大人大量！」

    封若微微一笑，隔着很遠就拱手施禮道，他雖然擁有神魂符文，不懼任何神魂方面的比試，但面前這老者說不定早就活了幾十萬年，論肉身的修為，是他遠遠不可及的，所以此刻當然是見好就收。

    不過除此之外，封若大半也能猜到，這老者方才之所以會突然發聲，應該是因為他和若雲飛談到了這古鎮是當年仿造的，而這老者應該是更了解其中內情。

    「呵呵！冒犯可談不上，小友你的神魂之精純，確實是老夫平生所見最厲害的人物之一，拋開修為不說，單單是神魂境界，就足以傲視整個紫曜仙域！」那老者卻是搖頭嘆道，然後袍袖一揮，他面前三丈外就多了一張四角繡着古怪圖案，正中是一團銀色火焰的軟席，「小友，請！」

    顯然，這軟席是沒有若雲飛的那一份，不過若雲飛在見到那軟席上所繡着的銀色火焰印記，頓時就面色大變，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恭謹起來，然後停下腳步，在二十丈之外垂首肅立，就好像是一個侍應童子一樣。

    通過若雲飛的反應，封若自然就多少猜出這老者的身份，不過他是一點都不在乎，就仿若那老者是多年的老友一樣，自自然然地走上前，跪坐在那軟席之上，因為他發現那老者也是用這種姿勢。毫無疑問，這應該是若家所擁有的一種古老傳統。

    那老者面帶微笑地看着封若，也不說話，封若也是如此，一時之間，只聽得見溪水潺潺，風吹竹葉，似乎有一種格外不同的意境籠罩着這天地。

    良久，那老者才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老夫曾經有一個不肖女兒，生性頑劣。不服管教，更不喜修煉，整日裏搞得雞飛狗跳，這竹林就是她所弄出來的，小友可曾發覺有什麼不同？」

    「晚輩愚昧，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呃！」

    封若信口答道，但是隨即他就發覺有些不對勁，這竹林竟是一個非常龐大複雜且難以捉摸。不露痕跡的仙陣，若不是這老者指出，他幾乎就沒法察覺！

    封若此刻當真是驚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在陣法上的造詣之強大，是非常自信的，或許他所掌握的仙陣種類不是很多。但是只要所過之處，有沒有佈置陣法，他是能夠迅速了解的，可是現在，他進入這竹林。曾經用神念仔仔細細地察看了許久，又在這老者面前端坐了這么半天，居然沒有察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啊！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陣法高人？

    一時之間，封若差點就要汗流浹背，看來他還是小看了虛無界中的高手了。以他陣法造詣相比，和這老者的女兒相比，簡直是滄海一粟，根本不值得一提，他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都無法準確地確定這竹林之中所佈置的是什麼陣法？到底是什麼性質？是如何佈置的？又如何發動？換而言之，幾乎是完全碰壁！

    「呵呵呵！」看見封若的臉色一連數變。那老者卻是爽朗地大笑起來，似乎是佔到了什麼便宜一樣，「不簡單，不簡單啊！後生可畏！當真是後生可畏！我說，你真的發現這竹林中佈置着一座仙陣？」

    「呃——前輩此言怎講？」被這老者笑得發毛，封若忍不住問道，他連這陣法的底細都看不出來，怎麼就成了後生可畏了呢？

    那老者卻是搖頭一笑，神色之中卻是有些傷感，更沒有回答封若的話，依舊是天馬行空般地道：「想那一手創建紫曜仙域的紫曜天君，一生之中有兩個紅顏知己，其中一人為劍仙，以無上劍氣領悟天道，造化通神，當年紫曜仙域初立，其餘各大仙域前來生事，若不是靠她一劍擊殺十三名金仙高手，威震八大仙域，亦無今日的紫曜仙域，即便是第一代天君，神通無雙，在她手下，亦不過是三合之敵；而另外一人雖然修為不顯，但在陣法造詣上卻是獨步古今，紫曜仙域能夠與其他八大仙域並稱九大仙域，完全是因為她以一己之力佈置了一座曠絕古今的天仙大陣，靠着此仙陣，紫曜仙域自此以防禦獨步天下，否則哪能存在兩百餘萬年？而老夫的那頑劣女兒，便是獲得了此人在陣法一道上的真傳！」

    說到這裏，那老者眼中的傷感之色卻是越發漸濃，最後長嘆一聲道：「小友你確是不凡，實話與你講，老夫雖知這竹林藏有小女所佈置的仙陣，但數萬年來卻是無法察覺一絲痕跡，而小友你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察覺，僅此一點，就足矣證明小友的陣法造詣之高，即便是在當今的紫曜仙域之中，也算是首屈一指了，小友若是有心，閒暇時不妨來這竹林小坐，如果能破解老夫那頑劣女兒的仙陣，自然是最好！」

    封若此時卻是聽得目眩神迷，他還真的不知道紫曜仙域的第一代天君居然還有兩個這麼恐怖的紅顏？不過，他此刻更感興趣的是這竹林中的仙陣，如果能破解此仙陣，對他絕對大有裨益。

    當下封若連忙拱手道：「多謝前輩，晚輩其實愚笨的很，這竹林之中的仙陣實在浩大繁複，晚輩其實也就是觀摩一二，哪有資格破解？」

    「呵呵！無妨無妨，你隨便動手，在當今這紫曜仙域，恐怕除了你，已經無人能夠破解此竹林仙陣了。」那老者卻是一陣大笑道，似乎對封若極為有信心。

    「不會吧，怎麼可能？那第一代天君的兩位紅顏呢？」封若連連搖頭，他還沒有這麼自大。

    「他們啊！早已各自歸隱，不問世事了，否則若是還有他老人家坐鎮，豈會讓如今的紫曜仙域變得如此烏煙瘴氣！」老者皺眉遺憾地嘆道，然後對封若揮了揮手，就兀自閉目神遊。

    當下封若只好站起身來，對着老者再次拱手施禮，這才帶着那始終保持着一種姿勢的若雲飛離開這竹林，在走到這竹林邊緣之後，似乎有一縷微風拂過，剛好將一片嫩綠的竹葉帶到封若面前，飄飄而落。

    順手將這這片竹葉托住，封若忽然有一種無比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是這竹葉與他血肉相連的錯覺，而等他回過神來，再看手中，哪裏還有那一片竹葉的蹤影。

    「咦？奇怪？雲飛，看到我手中那片竹葉了麼？」

    「什麼竹葉？在哪裏？」若雲飛愕然瞧過來道，他忽然覺得封若有點神神道道的，剛才在街上說了幾句古怪的話，然後在竹林裏面和若家家主對面而坐，一句話不說，轉身又出來了，現在又問起他手中的竹葉，真是詭異啊！

    「算了，你估計也不懂！」封若搖頭道，不過他上看下看，怎麼也找不到那片竹葉，難道他看花了眼，但怎麼可能？

    「也許是因為這竹林中的陣法太過高深了吧！」封若這麼想道，但隨即他又想到那老者所說的傳說，忍不住對若雲飛問道：「你說，一劍擊殺十三個金仙，那該是什麼級別？玄仙還是天仙？」

    「什麼？」若雲飛更加糊塗了，「封若，你沒事吧？誰能一劍擊殺十三個金仙啊？你還是我？」

    「我去，你剛才沒聽那老頭說啊！」封若差點就想把若雲飛的腦袋敲個大包，這傢伙看起來不傻啊！

    「我聽什麼啊，你們剛才分明是什麼都沒有說，就那麼乾瞪眼坐半個時辰，然後就出來了，然後你就變得這麼古怪！」若雲飛無奈地道。

    「我變得古怪？你才古怪！不對，這事不怪你，你居然沒有聽見？有趣啊，這究竟是一座怎麼樣的陣法？」封若此刻也明白了，原來是他和那老者的對話，那在二十丈之外的若雲飛竟然沒有聽見，但他沒發覺那老者動用什麼神通啊，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那座神奇的竹林仙陣。

    「喂！雲飛，那老頭是誰？別告訴我你不認識，老實交代！」想到這裏，封若轉頭盯着若雲飛道。

    聽到封若這極為不客氣的話，若雲飛不由一陣苦笑，道：「拜託，封若，長者為尊，不要張口就是老頭，嗯，至於那位前輩的身份，也簡單，當然是若家的現任家主了，你這個客卿居然見到家主不跪不行禮，還敢大放厥詞，當真是不可思議！」

    「哦！原來如此，和我猜得差不多！」封若卻是一點都不驚訝，旋即就又問道：「那這位老頭，哦不，前輩的女兒你知道麼？叫什麼名字？」

    「你要幹嘛？封若，那可是若家的家主，在整個紫火世家裏，那也是一言九鼎般的存在，就是落靈城城主看到他老人家都得問好！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遜，我就和你絕交，然後送你去刑院！」若雲飛有些惱怒地道，他只不過是若家的一個小小的分支子弟，像這種分支，在整個若家中足足有數百個之多，當真是微不足道，如此這般妄議家主，足以構成大罪了！

    「好吧好吧，我錯了還不行，那麼請問你，我這個問題該去向誰請教啊！」封若嘿嘿笑道，完全不把若雲飛的威脅放在眼裏。

    若雲飛無力地揉了揉額頭，想扮黑臉都不成，交友不慎啊！

    「算了，我怕了你了，聽好了，家主只有一個女兒，名字叫若青竹，不過據說早已仙蹤渺渺，不知去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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