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娘娘,不是我等不願說,實是不敢言。臣婦等見着娘娘,被娘娘的氣儀所折服,心中敬畏。沒您的允許,不敢出聲打擾娘娘。」
「劉夫人說得極是。娘娘氣度高華,叫我等見了,不敢喧譁。既然娘娘說了這是家宴,臣婦斗膽開個頭,活躍一下氣氛。今日一進這御花園,臣婦就像那劉姥姥進大觀園,眼睛都不夠看了。只怕天上的瓊樓玉宇,也不及此處。」
「可不是。曾夫人說到了咱們心坎上。且不說御花園的景致有多美,光是見着娘娘,臣婦的心就都不會跳了。娘娘您一出現,好似天上的仙子,把咱們都比成了下里巴人。是以,我等不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沒錯」
景寂不出聲,臉上一直掛着溫和的笑,聽那些夫人狂吹。
若說做皇后有什麼地方叫她滿意,就是在朝上看百官打口水戰,和此時瞧這些夫人爭相不重樣地拍她馬屁了。
有意思極了。
「諸位夫人可別光顧着自己說話,也給本宮留點兒時間,看看你們帶來的這些小姐。」景寂打斷那些馬屁精,道:「今日月明星稀,夜風涼爽,咱們盡情吃喝玩樂,不到子時不散。如何?」
「好!聽娘娘的。」皇后發了話,別說子時,就是進行到明兒早上,她們也樂得奉陪。
皇后娘娘忙於朝政,除了每年歲末召命婦入宮守歲,平時她們可沒機會進宮。多留會兒,沾沾娘娘的貴氣,她們也是極樂意的。且,說不準,一會兒皇上處理朝政累了,還會過來散散心
「聽說諸位小姐給本宮準備了節目」
齊宮令道:「是的,娘娘。這是小姐們將要表演的才藝表,奴婢按照琴、棋、書、畫和女紅分成了五組。您要先看哪一組?女紅組都是成品,不如先看這個?」
「不必。」景寂將手搭在鳳座的金扶手上,支着下巴,饒有興味道:「哪位小姐願意第一個站出來,讓本宮欣賞欣賞她的才藝?」
底下的命婦和小姐默了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須臾後,尹家一位嫻雅的千金站了出來。她面染朝霞,姿態優美地對景寂福了福,「小女尹氏八娘,仰慕娘娘的才華和品德,特地為娘娘譜了一首曲子,請娘娘垂聽。」
景寂挑眉,特地為她譜的曲?這姑娘看她的目光,好像在瞧偶像,滿滿都是敬慕,叫她有些飄飄然。第一次擺晚宴,就收穫了一個可愛的小迷妹。
這就是她擋也擋不住的魅力啊。呵呵。
等等,不該是為狗皇帝作的曲嗎?景寂忍住笑意,擔憂地看向那個坐在台上為她彈琴的姑娘,恨不得抓着她大喊:姑娘,這可是選妃宴啊!咱們的重點是狗皇帝,你可別表錯了情。
不過,這琴音卻是脫俗悅耳,甚合她意。
在雅齋里坐不住的周琮,果然領着呂公公和一群金吾衛,悄悄來了御花園。
他和景寂前後腳過來,只是不想露面,去應付那些無聊的女人,便站在宴席後面的一座曲橋上,借着垂柳的遮擋,觀察着宴中情形。
好吧,他承認:他只是在看皇后一個人而已。其他女人,哪裏有他的皇后好看!
齊氏今夜穿得很端莊大氣,她好像換了妝容,整個人顯得更柔美了,看得他心跳加速。
二十四五、久掌大權的女人,就是和那些不經世事的小姑娘和叫後宅磨光了趣味的命婦不一樣,美得很有氣勢。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慵懶中蘊含了無盡的威嚴,叫人心折,甘心為她臣服。
周琮像個痴漢一般偷窺他的皇后,臉上儘是對她的迷戀和戀慕,他忍不住對身旁的呂公公道:「小呂子,你瞧皇后今夜,是不是特別漂亮?把那一堆女人都襯了村姑。」
「哎,朕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朕那些臣子,都怪朕眼光太好,挑的夫人天下無雙,把他們的夫人都壓得黯然無光。」
五十多歲了還被皇帝叫做小呂子的滿臉褶皺的呂公公,忍住心裏的吐槽,臉上笑開花地附和周琮:「您說的極是。這天下間,再沒有哪個女人,比得上咱們娘娘。」
「嗯。你跟着朕久了,也沾染了朕的幾分聰明,看人就是有眼光」周琮笑眯眯地拍了拍呂公公的肩,正欲說什麼,忽然沉了臉,拍着呂公公肩膀的手猛地用力,將他拍了個踉蹌。
「那個女人,她在做什麼?!竟然背着朕勾搭別的女人,齊氏,朕看你是欠教訓!」周琮渾身縈繞着殺氣和黑氣,怒氣騰騰地朝晚宴的高台走去。
被可靠的金吾衛及時扶住,沒有把屁股摔成兩瓣的呂公公,對着周琮的背影咬了咬牙:狗皇帝!翻臉比翻書還快!越大越可惡。怪不得討不了皇后娘娘的喜歡。
小時候多可愛啊,會聲音軟軟地喊他小呂子,給他玩具耍,餵他吃點心吃糖,賞他金葉子。
沉浸在昔日美好回憶中的呂公公,被扶着他的那個侍衛叫醒:「公公,皇上好像和娘娘鬧起來了,咱們是去還是」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呂公公想起昨日皇后娘娘在雅齋外對他的「邪魅一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果斷道:「咱們不過去!沒看見娘娘正氣着嗎?」
「可皇上」那個侍衛年紀還心腸很軟。看着叫景寂三言兩語氣得跳腳的皇帝,難免心生同情。
「別可了!」呂公公打斷他:「那裏沒你的事兒。」
呂公公的肚子忽然唱起空城計,他老臉微紅,道:「咱們出來也有半個多時辰了,咱家瞧那宴席上還空出了兩桌茶點。不如過去坐坐?」
「聽公公的。」其他侍衛也餓了,都腆着笑臉,隨呂公公去進食了。
他們悠然填肚子的時候,周琮正一個人孤軍奮戰,他紅毛綠眼地晲景寂:「齊氏,你可真行啊。現在是葷素不忌了,是吧?」
他伸手指着幸福地抓着景寂的袖子,站在她身後躲避天子之怒的尹八娘,眼裏都要噴出火來:「朕瞧這個女人長相平凡,連宮裏的灑掃宮女都不如,你居然瞧得上她,是不是瞎了眼啊?」
朕這麼一個英俊瀟灑、才高八斗、器宇軒昂的真龍天子,就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把握。非要去勾搭外人。什麼成將軍、尹翰林就不說了,那好歹是個男的。
現在你護着這個醜女人,是要怎樣?搞磨鏡嗎?
「朕真是要被你氣死了!」周琮見景寂無視他,又遷怒地瞪了高台之下傻乎乎地看着他的命婦和小姐,吼道:「看什麼看,都給朕把頭低下去!這裏沒你們的事兒!」
一排排腦袋垂向了地面。
「周琮!」景寂見他越說越不像,橫眉冷看他:「你又發什麼瘋?」
「我發瘋?」周琮悲憤莫名:「還不是叫你逼的!瞧瞧你近來都幹了什麼事兒?那成我就不說了。方才你下來摟着這女人的腰,是要做什麼?公然表演磨鏡,踩朕的臉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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