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武就算是天神,看着我這種狀態估計也是無能為力,而我在地上早已經忘了這世界有李正武這號人,甚至連這世界都他媽忘了。
在我的世界裏,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就像無數根針在扎,而且還是扎內臟,所有的內臟。好在痛苦到達峰值後,我昏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冷水澆醒,李正武蹲在我身前,解釋道;「估計是電用完了!」
我活動着渾身酥麻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意識,李正武笑道:「我剛才讓人給你拍了ct,可是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電子部件。」
「什麼意思?」我皺眉道,怎麼可能沒有發現?
「意思就是必須找到婉君,才能真正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李正武把一個小冊子甩給我道。
我狐疑的拿起冊子,翻看了幾頁,都是地址和人名,搞什麼?
「你的兄弟們都在外面等你。」李正武道:「我可以給你足夠的資源和財力,去追殺婉君吧!她就在白廟周圍!」
我看着他,這明顯是把我當槍,不過為了查出瑤瑤的所在,我願意當這把槍。
李正武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找到她,殺了她!」
我點頭,不用他說,我也會如此。婉君敢用宋瑤威脅我,是觸犯了我最不能容忍的逆鱗,必死無疑。
「三一堂!」李正武給了我一個地名:「是婉君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如果她不在這裏面,你就按着這些地名一個個的找,總能找到她。」
我眯起眼,心中有點警惕,但還是決定用李正武給我的線索。李正武很快離開,我帶趙兄等人,直奔三一堂。
三一堂是白廟附近唯一的一座教堂,也是泰國境內唯一的一座,在這個佛教盛行的國度里其他教義確實難以傳承。而且就算這唯一的一座教堂也基本上報廢了,前幾年將一部分改為辦公樓。
不過由於這座教堂氣勢雄偉,又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泰國政府就將其保護了起來,弄成了一個不算太大的旅遊景點。
李正武說婉君躲在這地方,我起初有點懷疑,可我們派出的情報人員卻在教堂內發現了婉君的蹤跡。
當即,我帶人進入教堂。一進正門,便看巨大十字架,上面釘着受難的基督,紅色的油漆代表着神靈的鮮血。
教堂裏面很靜,中央只有一個老邁的傳教士在低頭懺悔,手上拿着聖經。我走到他身旁,看着他喃喃自語。
此時趙兄等人已經開始搜捕,對各個樓層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我想如果婉君真的在裏面,她一定跑不了。
就算她能跑出教堂,教堂外留守的人,也能認出來她,並送上她一顆問候的子彈。我已經傳下命令,只要見到婉君,且她企圖逃跑,格殺勿論。
可趙兄他們很快回來,對我低聲道:「沒人!」
我皺起眉,讓他們問門外的兄弟,門外的兄弟也很快答覆說沒有看見。這就奇怪了,教堂根本沒人進出,難不成婉君人間蒸發了?
我又讓報情報的兄弟過去,問他什麼情況,不是發現了婉君蹤跡了嗎?怎麼沒人?現在不要說人,就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報情報的是別人,就是上次阿犬圍剿部落時的,部落首領阿奇。部落毀滅後,阿奇就跟着李正武,主管情報工作。
其他先不說,阿奇的工作能力還是蠻靠譜的,而且他一口咬定看到了婉君進來,不可能人間蒸發。
他建議我再認真搜查一遍,還說這教堂有些年頭,有很多地窖和暗格,藏個人不要太簡單。
我點頭,覺得極其有道理,就讓趙兄繼續搜查,並囑咐他多加小心,婉君躲在這座建築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趙兄點點頭,帶着人又去搜索。阿奇用下巴指了指仍舊在祈禱的神父,示意我這神父有問題。他還悄聲跟我說,讓我先離開教堂,我作為指揮官不該貿然涉險,具體的事情交給他就行。
他說自己除了情報,就是保護我的安全,不能讓我出事。我笑了笑表達謝意,告訴他我就喜歡親力親為,不喜歡什麼指揮官不指揮官的。
對於我的執拗他也是無奈,再次用下巴指了指神父,示意這傢伙有問題。
這座三一堂廢棄很久了,根本沒什麼神父,這裏面基本上都是工作人員,突然出現一個神父太突兀了。
我盯着他,像阿奇揮了揮手指,阿奇會意,自腰後掏出手槍。
這時神父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的看着我,道:「在下送王先生一件禮物,不知道王先生要不要?」
送禮物?我皺着眉,很警惕的看着他,當看到他耳根下的紋身,我更加確定他不時神父。神父是絕對不會紋身的,不要說神父,就算虔誠一點的信徒,都不會紋身。
假神父將聖經打開,裏面有一把手槍,是我那把銀色左輪。他帶着詭異的笑容,道:「送上婉君小姐的祝福!」
「小心!」阿奇直接撲倒神父,神父突然拉開整齊的黑色禮服,露出裏面綁着的炸藥包。
他獰笑着,直接扯斷引線,炸藥包根本沒有反應時間,轟然一聲爆炸開來。我被巨大的氣浪直接震飛,就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
硝煙和爆炸的碎末激盪着,我劇烈咳嗽,揮打開粉塵,沖向爆炸的中央。我本來是距離神父最近的,也一定是會被炸死的那一個。
可阿奇奮不顧身的沖了上去,他像一頭蠻牛,生生將假神父撞開,又用血肉之軀擋住爆炸。
我衝到阿奇身前,看到慘不忍睹的一幕,他的肚子被炸出一個大坑,已經完全空了。
我不避血污的抱起他,他用最後的力氣推開我,道:「別抱了!怪髒!」
「沒事!沒事!」我盡力收攏着他的殘肢,想要讓他體面的離開。
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很大,喊道:「告訴將軍!我沒有失職!」
「沒有!沒有!」我雙眼忍不住濕潤,抱着他,道:「沒有失職!沒有失職!」
阿奇腦袋一歪,再也沒了氣息,我捂着他的眼睛,讓他怒目的雙眼瞑目。兄弟!你沒有失職,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啪啪!
婉君一身青色的旗袍,穿着白色高跟鞋緩緩走來,她鼓着掌,帶着勝利的笑意。我陰冷的看着她,雙眼明顯感覺到酸脹,現在一定佈滿了血絲。
「你又輸了!」婉君道:「現在攻防轉換,你有李正武的支持,但還是輸,你說你是不是很蠢?」
「別着急!」我道:「我會弄死你的!」
「在此之前,你會被我弄死!」婉君笑着,依舊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這時我的那些兄弟都被押了出來,腦袋後面都指着一把手槍,我實在搞不明白,婉君是怎麼把這麼多人藏在教堂里的。
就算她能藏住,也不可能瞞過趙兄的眼睛,趙兄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可為什麼最後還是變成了這麼一副樣子。
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這座教堂修建時,挖了很大的地下室,本來是用來儲存東西的,卻讓婉君用來埋伏我們,且收到奇效。
婉君走到我身前,拿起了那把爆炸中並沒有被炸毀的銀色左輪,她將子彈悉數退盡,只留一顆,笑着看向我,道:「咱們玩一個遊戲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我問道。
「放心!」婉君拍了拍我的臉蛋,道:「你這麼寶貴,我是不會輕易殺你的,至於他們……」
婉君用只有一顆子彈的左輪手槍,指着我那些兄弟。這些都是新跟我來的兄弟,當時李正武讓我自己挑選。
我對着他的兵,一聲大吼,很自以為是道;「誰跟我走?有肉吃,有酒喝!最主要的還有兄弟!」
這話我自以為熱血,可應者寥寥,李正武手下全都是老兵油子,早對這些話免疫了。
不過還是有幾個上當的,都是些新招來的小年輕,對李正武沒什麼歸屬感,又被老兵欺負,就都跟了我。
也就是說我手下的人全都是年輕人,甚至一些十五六的小孩,我像他們這麼大時,還跟大白腿談戀愛呢!
這些小孩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陣仗,更是第一次被人指着腦袋,有些膽子小的都嚇的尿了褲子,一句一句叫着雨哥!我怕!
「別怕!」我安慰他們道:「我會救你們出去的!」
「誰也救不了他們!」婉君指着一個年齡最小的腦袋,道:「除了命運!」
「別開槍!」我急忙道,雖然只有一顆子彈,六分之一的幾率,但我仍不想讓他冒險。我對婉君道:「你要沙迦緬度我可以給你!」
「什麼?」婉君露出驚喜之色,道:「你竟然有沙迦緬度?」
我點頭,將得到沙迦緬度經過告訴了她,並說出了貪吃蛇的玩法。當我說到貪吃蛇時,婉君雙眸明顯一亮,顯然是確信了沙迦緬度在我手裏。
「好!」婉君露出邪異的笑容,道:「不過就算你給沙迦緬度我也要殺人!」
「別!」我喊道。
婉君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咔嚓!一聲輕響,那個小孩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叫媽媽。
不過子彈並沒有擊發,婉君哈哈大笑,道:「這孩子膽子也太小了吧?」
「擦尼瑪!」我罵道:「你玩夠沒有?」
「沒有!」婉君對我陰冷道:「沙迦緬度我自然要,但我也要折磨,我要讓你看着你的兄弟一個個慘死!」
我攥着拳頭,渾身顫抖道:「這些根本就是我招來的新兵蛋子,根本不是什麼兄弟,你殺了我也不會……」
砰!
第二次扣動扳機,子彈終於擊發了!一顆腦袋像西瓜一樣炸裂,鮮血狂飆,我雖然距離很遠,但還是被濺了一臉血。
我有些顫抖的摸着臉上的血,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這少年的血,竟然是熱的!他滾燙的熱血,就這樣塗抹在了地板上。
婉君又塞進去一粒子彈,笑道:「這孩子可真夠倒霉的,六分之一的幾率,第二下就被他遇到了!」
「求你!」我道:「別再殺了!」
婉君笑了,用手指撥弄左輪,讓輪盤瘋狂轉動,隨後咔嚓一聲響,左輪整裝待發,命運的生死輪盤,再次在她手指轉動。
她指着被濺了滿臉血漿的少年腦袋,對我道:「你說這一次會爆嗎?」
我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道:「求你!你說什麼都行,我什麼都答應你,就是求你放過這些孩子,他們還是孩子!」
「雨哥!」一個少年站了出來,他推開眾人,把槍懟在自己腦門上,道:「不要求她!我不怕!來殺我啊!」
「勇氣可嘉!」婉君捏了捏少年的臉蛋,道:「你知道遊戲規則嗎?」
「不知道!」少年搖搖頭。
「規則就是,只有一槍打不中,我就會放了你!」婉君笑道,像一個執掌生死的神靈。
「那我就更不怕了!」少年胸膛一挺,看向我道:「雨哥!我不怕!」
「好樣的!」婉君猛然扣動扳機,咔嚓一聲脆響,少年口口聲聲說不怕,但扳機扣動時,還是嚇的渾身一抖。當然我被嚇的更甚,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不過還好,少年撿回了一條命,並沒有子彈擊發。
「你可真是幸運!」婉君笑着。
我深深舒了一口氣,這孩子可真夠莽的!不過總算撿回一條命。可我終究還是太天真了,婉君這種蛇蠍一般的女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孩子?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
她手指一勾,又扣動了扳機,不過這一次仍舊沒能擊發子彈,少年嚇的一抖,我也被她這種言而無信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後暴怒道:「草泥馬!你還是人嗎?說話不算數!」
婉君向我攤攤手,道:「不好意思!不會有下次了。」
這次她收回槍,不在對着少年的腦袋,少年早被嚇壞了,身子一軟,滑倒在地上。
我身子也是一軟,這也太折磨人了!婉君好像厭煩了這種遊戲,她將子彈一發又一發的裝填上,突然拿槍指着我。
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婉君道:「放心,我要折磨你,不是殺你!」
說着,她轉身拿槍對着癱軟在地上的少年,一下接一下的扣動扳機,這一次毫無懸念,子彈一粒又一粒的擊發。
「不!」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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