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地情緒波動,引得周遭虛空之風盪起,吹得花樹上花瓣紛舞,洋洋灑灑墜下,當空竟旋舞起來。←三江閣小說,.e.com
秀行抬頭看去,忽地嘆道:「師叔,我翻看記錄,雖不可追溯源頭,但自九渺開宗立派不久,神君便駐山了,我不清楚,為何要讓靈台鏡特選有緣之人,料想所謂輔神,無非是伺候神君,九渺山弟子眾多,何必另挑任選,輔神又究竟有何別的意思?」
秋水君正定睛看漫天花舞,聞言一笑,望向秀行,道:「你這孩子,倒是跟別個不同,其他輔神者聽聞自己被選中,莫不是高高興興盛裝而來,只有你,喜歡刨根問底,還方一見面便得罪了……哈,也罷,既然你問了,我便將我所知告訴於你,只不過我知道的卻也有限。」
秀行有些赧顏:「師叔你不會怪我多嘴罷,我只是好奇而已,若是不能說的話,就不必告知我。」
秋水君思忖道:「不會,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這也是極古之事了,因先前我所說的那個緣故,清尊同九渺淵源匪淺,又為九渺所奉神君,自不能有任何差池,但他自身又偏是妖體修成,……當時,掌教向天庭求了封之後,從女媧同人王的大重殿內飛出一道金光聖帖。」
秀行震驚道:「女媧娘娘同伏羲人王的大重殿?莫非是真神感知,特降神旨麼?」
秋水君道:「正是如此,那道聖神帖上共有九字:『石中靈,夢中身,萬年劫』。」
秀行聽得這一句,懵懂恍惚。
秋水君又道:「旋即是女媧娘娘聖音,道若想九渺安穩,便將靈台鏡安放於金頂玉閣內,靈台鏡光芒所指之人,上山侍神,便能定九渺,安天下。」
秀行回過神來,渾身熱血:「師叔,原來真箇是女媧娘娘神旨。」一時之間稍微平息了些對清尊的不忿之心。
秋水君點頭:「靈台鏡原本是懸在大重殿內的寶鏡,當時的掌教真人將鏡子取下,安放於金頂玉閣,便是輔神之來歷。」
秀行道:「既然是女媧娘娘的神旨……那必有用意了,只不過,師叔,侍神到底要做些什麼?」
秋水君道:「便只跟隨清尊身旁,做個三年弟子,行弟子侍奉師父之禮便是。」
「哦……聽起來似並不艱難,」秀行似懂非懂,眼珠一轉,又問道:「那師叔,歷來眾人,莫非都不知自家所伺候的乃是大妖本身麼?」
秋水君道:「因輔神者都是半靈體,因此其中數人曾有所察覺。」
秀行道:「那他們又是如何反應?」
秋水君望着她,笑道:「她們……嗯,依舊如常。」
秀行皺眉,摸摸頭皺眉自忖:「莫非我是不正常麼。」
秋水君聽她自言自語,略微沉吟,才道:「秀行,你可知道麼,神君他生得……極美。」
秀行愕然,有些意外地看着秋水君,卻見他卓然而立,道袍極為寬大,深藍色近墨,顯得整個人凝重端莊,人如其名,真似秋水般出眾。
「我方才也聽過,究竟如何之美?」秀行問道。
秋水君道:「無法形容。」
秀行面露不屑之色:「若是妖體的話,自有一股天然……咳,總之男人麼,生得那麼美作甚,莫非惦記着嫁人麼?」
秋水君正猶豫如何對她說,聽她口沒遮攔如此,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秀行。」卻無責怪之意,略帶無奈地笑。
秀行吐吐舌頭:「這些話我只當着師叔面兒說,以後也都不說了。」
秋水君目露嘉許之色:「孺子可教……總之,昔日前來的輔神者,幾乎個個都對神君心生……好感。」點到為止,說的甚是含蓄。
秀行伸手摸額頭:「我知道了,師叔的意思是,他們被神君迷住,喜歡上他了。」
秋水君哈哈一笑,道:「秀行,你的性子很好,絲毫也不扭捏……不過神君一來生得極美,二來,他似乎天生有種叫人為之心動的能力,——這絕非是因他故意,而是自然而然地,詳細如何,我卻說不上來,你懂麼?」
秀行半張着嘴,極快搖頭。
秋水君笑道:「莫非你毫無感覺麼?」
秀行哼了聲,道:「我只是感覺我極討厭他……」忽地又哭喪着臉說道,「且他也極討厭我……」
秋水君望着她生動神情,看着她已然光潔的額頭,忍着笑道:「可以想像,只不過這件事有些古怪,神君是千年的不動無明,對你倒是屢屢破例。……但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聲音極低,秀行正在沉思,一時也未在意,張嘴道:「師叔,我忽然有個猜測。」
秋水君問道:「是什麼?」
秀行道:「師叔你說,我會不會就是他要等之人呢?」
飛旋虛空中的風忽然停了,停得毫無預兆,凌亂飛舞的花瓣樹葉,緩緩落了一地。
秋水君竟未察覺,只因極意外,愕然望着秀行道:「這……何出此言?」
秀行摸着下巴,望天道:「我總覺得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我就是他要等的仇人,他似想將我殺死而後快呢……」
秋水君這才反應過來,復又一笑,才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又在胡說了。」
「師叔,他是妖,或許真的會殺死我呢?」
秋水君道:「清尊歷經的輔神者數不勝數,從未有一個……被他親手所殺的,你且安心,不必多想。只要你好好地守禮,他絕不會傷你分毫。」
秀行只覺得秋水君這話里似有些古怪,一時卻又反應不過來,就點頭道:「這倒是,他總是會恐嚇人罷了,哼,難倒我會怕他麼?」
秋水君見她朝氣蓬勃,信心十足地模樣,欣慰而笑。
地上的花瓣隨風顫抖,像是冬日受寒之人顫着身子。
秀行問道:「對了師叔,方才你說你放心了,放心什麼?」
秋水君望着她明亮的眸子,微笑道:「我本來還擔心你會如那些輔神者一般,喜歡上神君……因此憂慮,這樣看來……」
秀行道:「是師叔你杞人憂天啦,唉,我現在只盼能相安無事,熬過三年去,然後大家其樂融融,分道揚鑣,而且……」臉微微紅着一笑。
秋水君看她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你如此想便好,神君其實不算是個難相處之人,你多留心……勿要惹他動怒便是。」說罷又看看天色,神色中略見溫柔,「時候不早,你該回去了。」
秀行有些不情願,但到底不能再囉嗦,便道:「師叔,多謝你提點我這些,我牢牢記在心上,那麼我先回去了。」說罷,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轉身欲走。
秋水君道:「且慢。」
秀行站住腳,回頭看他:「師叔可還有其他事麼?」
秋水君踏前一步,抬手將秀行髮髻上沾着的一枚花瓣取下,放在手心,那花瓣隨着微風悠然飄去,而他一笑,笑影溫柔動人。
秀行看得呆了,吶吶道:「師叔?」
秋水君抬眸看她,當真目如秋水,明澈無塵:「何事?」
秀行伸手撓撓頭,道:「師叔,你先前所說的那些輔神者入九渺……當真箇個都對神君動心麼?」
秋水君眉頭一動:「是啊,怎麼?」
秀行望着他,道:「難道就沒有一個對師叔動心的麼?」
秋水君驟然愣住,竟不知如何回答。秀行卻忽地漲紅了臉,擺擺手往後一步:「師叔,是我唐突了,我並無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想……隨口問問,你別放在心上。」
秋水君望着她暈紅的臉頰,溫和一笑,道:「不過是閒談小事罷了,無須介意,好啦,快回去罷,遲了留心神君要怪責你,且記得,萬萬不可任性忤逆,要聽從清尊的話,他自不會為難你。」
秀行胡亂點頭:「放心了師叔,我理會得。」轉過身便跑。
才跑幾步,身後傳來秋水君的叫聲,道:「秀行!」
秀行停下步子,遲疑回頭看他。秋水君望着她,遙遙問道:「你方才,為何要問是否有輔神者對我……」
「啊……」秀行眨了眨眼,望着秋水君猶豫之色,笑道:「因為師叔也生得極美啊!」
而且平心而論,若是給她來選,她心裏頭更喜歡這個溫和寬容的秋水師叔,神威如岳。
說罷之後,又慌忙轉身,腳不沾地一溜煙地跑了個無影無蹤。剩下秋水君在原地,笑着搖頭。
秀行跑回了後山,遠遠地便望見兩隻守門仙鶴懨懨地,伏在樹蔭下,一動不動。
躡手躡腳進了牌樓,前頭便是清涼殿,自中堂進去,便能直接轉入後方居處,秀行腳步輕輕到了清涼殿門口,扒在門扇邊兒探頭張望片刻,不見清尊人影。
「或許還未回來……」鬆了口氣,正要邁步從此進去,卻聽到身後有個冷森森地聲音道:「你還知道回來麼?」
秀行驚跳轉身,卻見身後站着之人,正是清尊,一雙金色迷離的眸子,透過面具看過來,他不言語之時,周身散發奇冷無比氣息,簡直如同冰雪雕像裹了一層道袍罷了。
秀行反應過來,急忙垂手低眉:「參見師父!」
清尊冷冷地望着她,他的身形甚是高大,秀行年方十五,體態玲瓏些,如此低眉垂頭之態,更見身形嬌小,只到清尊手肘處。
「你若是以為留在九渺,便是遍山亂行,胡亂玩鬧,那便趁早離去。」淡淡地聲音,重又響起。
「弟子絕對不敢如此想。」秀行低着頭,一本正經道,「弟子對師尊滿心敬愛,以能侍奉師尊為畢生最大榮幸,起先是看師尊不在,才出去找尋的……」
清尊輕聲一笑:「說的極好。」
秀行低着頭,心裏已經「千妖怪,萬妖怪」地將清尊罵了個遍。
清尊望着她垂頭之態,道:「既然你如此忠心,那你便隨我來。」
他說罷之後,轉身而行,秀行大大聲道:「徒兒遵命!」
清尊在前,行過清涼殿,便順着廊下往前,此刻是夏季,庭院裏頭一株古樹鬱鬱蔥蔥地,樹葉間點綴着白色的小小花朵,清香鬱郁馥馥,秀行跟在清尊身後,一邊觀望周遭,一邊望清尊的背影,他藍色的袍服,袖擺袍擺隨風緩緩起伏,那銀白色的長髮蕩漾其中,秀行本離得遠,只顧貪看間不知不覺便靠得近了,那髮絲隨風飄起,有幾縷竟飄到秀行面上。
那髮絲隨風高高低低,秀行看清尊不曾察覺,便探手撥弄開,正好玩間,冷不防清尊停了步子,秀行急急跟着停下,到底慢了一拍,差點兒撞上清尊身上,匆忙中急探手,勾住旁邊的柱子,才生生地將身子拉開去。
清尊皺眉回頭:「你做什麼?」望着她緊緊抱着柱子之態,聲音卻仍舊波瀾不起地。
秀行訕訕地鬆開手,摸摸柱子道:「師父,這柱子好粗,是什麼木材製成的?」
清尊面無表情,——戴着面具,且也看不出有無表情,半晌哼了聲,將手一推,推開旁邊門扇走了進去。
秀行這才發覺已經到了清尊居處,見他未曾發難,便鬆了口氣,正站在門口,聽得裏頭清尊道:「進來。」
秀行略一躊躇,便邁步進去,道:「師父,你喚我何事?」正說一句,便見眼前藍影拂動,竟是清尊將袍子解開。百度搜索「三江閣」,看最新最全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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