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胡瑩張牙舞爪的模樣,司妍真有點怕,人用起蠻力來是很不好對付的。
好在長秋宮的侍衛不是擺設。
於是在司妍緊張地盯着那邊的動靜、生怕胡瑩下一秒就會衝進來的時候,皇后就氣定神閒地淡看着,偶爾睃一眼司妍,一臉「你見沒見過市面」的默默嫌棄。
沒有過太久,外面便勝負已分。皇后瞧了瞧司妍,吩咐宦官:「把人帶進來吧。」
胡瑩被押進殿中,司妍驚魂未定地看過去,發現她好像並沒有受傷,只是被奪了刀所以落敗下來。
這讓她心裏平靜了點,定了定神,問跪在地上的胡瑩:「你幹什麼突然來這麼一出?我承認你家裏賣劣質妝品的事是我告訴七殿下的,可你們那是自己作死,弄死我管用嗎?」
胡瑩滿眼血絲,惡狠狠地瞪着她,經方才的喊叫後變得發啞的聲音像是刀子劃在鏽板上的聲響:「我胡家會落入此等境地……還不都是因為你!」
司妍一愣。
她先前以為胡瑩想弄死她們左不過是因為司、胡兩家結怨已久,但聽她這麼一說,好像跟司家都沒有什麼關係,完完全全只是因為她?
這司妍就想不明白了,她進宮後跟這位胡家小姐都沒有什麼關係,更沒對遠在千里之外的胡家做過什麼啊。
難不成是「司妍」這個角色在設定上,曾經跟胡家有什麼直截了當的舊怨?
她抿了抿唇:「冤有頭債有主,你把話說清楚!」
胡瑩切着齒,哼了一聲別過頭:「你直接殺了我好了,反正我也不像你有這麼多人護着,費這麼多話幹什麼?」
司妍正一蹙眉,皇后卻悠哉哉地開了口:「哎,胡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
司妍和胡瑩同時一悚,皇后又說:「你怎麼知道沒人護你?這司家三姐妹,礙本宮的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把話說清楚,本宮若能借這個機會治她們司家的罪、讓這司妍離開七皇子,肯定好好謝謝你,今兒這篇就可以翻過去了。」
&娘您……」司妍心下一震,一時無法判斷皇后是在做戲還是當真打算藉此把她收拾了。
皇后並不理她,悠悠地緩了一息:「來人,帶司妍出去,給胡姑娘添個座兒,本宮跟她說說話。」
一瞬之間,司妍和胡瑩的處境仿佛調了個兒。
胡瑩在詫異中被宮女扶起來落座,司妍則被兩個宦官一架就往外拖。她再傾向於相信皇后是另有打算此時也禁不住越來越慌起來,畢竟……這些時日皇后對她的態度是有所轉變,但若說喜歡也還是算不上的,誰知道皇后現在什麼意思?
兩個宦官將她推出大殿一鬆手就迅速撤回去闔上了門。司妍趕忙回身拍門,自然沒人理她。她貼着門縫想聽聽裏頭的動靜,可胡瑩與皇后在寢殿,與她隔了一方外殿,什麼都聽不到。
亓官儀聞訊匆忙趕到的時候,便看見司妍焦急地在殿門外踱着步子。
他見司妍沒事,又見長秋宮平靜如常,猜母后大抵也沒事,鬆了口氣:「阿妍?」
司妍被他的聲音一激,緊張中冒了一身冷汗,轉過身便跑向他:「亓官儀……」
&妍。」亓官儀摟住她仔細看了看,見她臉上依舊帶着不正常的驚恐,皺眉道,「怎麼了?是母后傷了還是……」
&有,皇后娘娘沒事……」司妍在他的聲音中略定下神,「但皇后娘娘方才跟胡瑩說的一些話,我摸不清她的意思。」
她便將適才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他,亓官儀聽罷後看着眼前殿門沉默了會兒,思量說:「應該不會是真要對你如何,你若不放心,我進去瞧瞧。」
「……別!」司妍下意識地出言制止了他,說出後又覺並不知為何要攔。她心慌意亂地想了想,呢喃說,「就算真有什麼,一會兒再說也來得及。你……你先陪我待會兒,好不好?」
「……」亓官儀挑眉看看她,嗤地笑出來,「行,那四處走走?還是你想回房待着?」
&行。」司妍悶聲道。
結果他猛一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也不管周遭還有多少宮人看着,抱着她就往房裏去。
回房後他用腳踢上門,轉身又走兩步,直接把她扔到了榻上。
清晰感覺到身體被拋了個弧線的司妍難免有點驚,躺穩了剛靜靜氣,就看他趴過來。
「……你幹嘛?」她一臉詫異地望着亓官儀。
亓官儀摸摸她的額頭:「你這不是受驚嚇了覺得委屈需要人哄嗎?我好好哄哄你。」
司妍:「……」
你為什麼要說得這明白……
這多不好意思o(*///▽///*>
然後她就鑽到亓官儀懷裏去了,他整個人論長寬高(……)都比她大,被他攏在懷裏十分有安全感。司妍就遂心地悶在他懷中,手指劃拉着他衣襟上的繡紋問:「皇后娘娘要是真要發落我……你攔得住麼?」
&得住。」亓官儀的口吻很肯定,「這你放心就好,我就是不當這皇子,都不會讓母后動你的。」
哎呀你不要這樣o(*///▽///*>
司妍臉在他身上蹭了蹭,他一按她的頭:「別鬧。」
「……我不會蹭你一身妝的!」司妍立刻道。
她清楚自己上妝之後宛如一張行走的畫皮,蹭他只敢用額頭蹭蹭,充其量掉點粉底。眼妝唇膏什麼的……那她比他還在意蹭掉的問題呢!重畫很麻煩的!
她鄭重承諾之後過了會兒,才聽到一句忍笑的話:「誰說這個了?」
「……?」司妍抬眸瞅瞅,他倏然雙頰一紅,輕咳着別過臉,身子也離她遠了些:「你一個姑娘家這樣……」
&是我自己房裏啊……」司妍還道他是嫌她不矜持,想想又說,「再說是你先把我扔床上還自己湊過來的。」
&但是……」亓官儀看着床上幔帳靜了會兒心,才終於又看向她,「但是你這麼一動,我有點>
司妍一頭霧水。
亓官儀神色沉沉:「我怕我#@¥……」
後四個字的聲音太低,司妍沒聽清,不得不追問:「什麼?」
「……」亓官儀面色發白地瞪了她會兒,「把持不住!」
司妍:「……」
哎……
o(*///▽///*>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鐵青了臉,半天沒再看她也沒再說話。司妍一見他這樣就覺得好想調戲,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怒瞪,「你老實點!不然後果自負!」
司妍眨眼看看他,看着他這羞澀和忿意並存的模樣,居然忍不住生了點「邪念」……?
突、突然好想睡他……!
.
倆人在屋裏悶了有小一刻,待得皇后那邊問完了話,讓宦官來喊司妍的時候,宦官隔着門說完就聽屋裏傳來了七殿下沉穩的聲音:「稍等。」
宦官縮了縮脖子:「殿下您、您也在?那個……皇后娘娘說請司姑娘趕緊過去,不敢多等。」
這宦官邊說邊忍不住想像屋裏現在的畫面,然則很快,房門就打開了。
宦官又一縮脖子,餘光掃見亓官儀衣冠齊整,雖然前襟上依稀可尋些脂粉的痕跡,但依舊證明自己方才的想像是想太多了。
宦官再往裏瞧瞧,司妍雖然髮髻有點亂,可衣衫同樣整齊。
亓官儀也回過頭看看她:「先去吧,我陪你一道去。」
司妍點點頭走出來,一路上邊走邊理髮髻,珠釵摘下來就掖給他,他一語不發地幫忙拿着,在她需要時再遞迴去。
這種小默契是司妍喜歡的感覺,這一路走得連忐忑不安都沒了。進了殿,她屈膝一福,皇后一瞟亓官儀:「聽說你來了,還道是來看本宮有恙無恙,原來只是來看心上人的?」
亓官儀氣定神閒地頷首:「並不是。兒臣問了阿妍,聽說母后無恙,才沒急於進殿。」
皇后又一瞥他,未予置評,看向司妍:「胡家的事本宮問明白了,怪到你司家頭上不對,可說你司家無辜,倒也不對。」
司妍低着頭,表示洗耳恭聽。
皇后抬了抬手,候在旁邊的兩位宮女上了前。皇后道:「她是奔着你來的,不是為行刺本宮。所以這事怎麼辦,本宮也交給你拿主意好了。」
皇后指了指那兩個宮女:「若你想殺一儆百,本宮就把這碗藥賜給她;想大事化小,就給她右邊這個。」
司妍抬眸瞧了瞧,左邊那個宮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藥汁,應該是死藥之類的東西,一碗下去氣絕了事;右邊那個宮女端着的則是一個小小的白瓷盒,盒蓋揭開放在一邊,盒裏盛着白色的膏體。
她習慣性地打開查看界面去看,盒子上方多了一行字:理膚泉b5多效修復霜。
司妍:「……」
這是個治爛臉的神器,消炎效果奇佳,痘痘發炎膿腫什麼的都可以用它,清潔之後往臉上一敷,有問題的地方敷厚一些,一夜過去就能看到顯著效果。
可是這個為什麼會和身為殺人越貨必備佳品的死藥放在一起成為給胡瑩的選項?
司妍不解地看看皇后,皇后一哂:「你坐,本宮慢慢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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