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心意已決,而且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算我們現在離開,也會陷入敵人的追殺圍剿之中,到時候還會帶來更多的無辜傷亡,所以,請前輩先行離去。」
雲南邊境的某村落中,徐鳳儀的那套老房子你,李浩然向張天嶠道。
房間裏就張天嶠和李浩然二人,徐鳳儀都只能在外面等待着,不過兩人的談話聲音並沒有被木樓封鎖住,依然傳入了外院徐鳳儀的耳中。
「若是如此,數月前我又何必將你從京城帶出來?」張天嶠望着李浩然道。
李浩然哈哈大笑:「雖然於我而言結局一樣,但於整個局勢,對整個國內形勢而言,卻是兩個不同的結局。當日我若是死了,便只能是死了,但今日我若是死了,卻能做很多的事情。」
張天嶠活了一百好幾十歲,一心向道,追求武學最高境界,對於其他爾虞我詐的爭鬥卻是從不過問,但他對很多事情自然也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只是,他依然不認同李浩然的觀念,搖頭道:「於我而言,天下間最珍貴的無非是我們的生命,只要活着,便能改變一切,創造一切。」
李浩然與張天嶠卻是截然不同,他一輩子在那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掙扎,滿肚子的腹黑思想,所以也不認同張天嶠的觀,笑着道:「前輩乃天下間最逍遙自在的人,晚輩此生對此也是羨慕不已,只是人各有命,我李浩然的命便是如此,前輩不用規勸了。」
張天嶠依然搖頭堅持:「我要帶你走,你不走也得走。」
李浩然紋絲不動,更沒有一畏懼與擔心,他目光凜凜的望着張天嶠道:「已是廢人的李浩然,不再是李浩然。我李浩然一生不追名不逐利,可總還是個人,是個人就有一私心的。這輩子我英雄了一世,所以不希望晚年時期像個廢人一樣活着,請前輩成全。」
對有的人來,活着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
對有的人來,活着,便要活的好,活在榮華富貴的包裹之中,活在功名利祿的圍繞之下。
對李浩然這種人來,活着,便意味着光芒萬丈,便意味着尊嚴。他一生都在為這個國家努力貢獻,一輩子都只追求他心中的那個信仰,堅持着他自己大公無私為國為民的信念,既然現在已經身受重傷,就連張天嶠也無法讓他的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那麼趁着現在這個機會,他便好好利用一下這殘軀,讓這殘軀發揮出它最強大的威力給敵人致命一擊。
「既然如此,老道也沒什麼可的了。」張天嶠與李浩然對視了許久,從李浩然眼中看出的只有那份執着的堅定之色,他知道自己勸不了,而且,就算強行將李浩然帶走,李浩然也不會開心。
道家之人講究無為而治,探求自然大道。修行武術,便是修自然之力,做人做事,自然也講究順其自然。
既然李浩然心意已決,張天嶠只能暗自惋惜,卻無法再強求。
「前輩,晚輩還有一事相求。」李浩然最後道。
張天嶠望着他,頭道:「你,事在人為,老道會盡力而為。」
李浩然笑了起來,道:「以前不知前輩身子骨還如此堅朗,更沒想到前輩已修得返璞歸真的境界,於我一生能有幸瞧見前輩風采與境界,已死而無憾。前輩可還記得當年您在唐家口頭答應收下的那位弟子?」
這些日子來,李浩然從沒有向張天嶠提起過肖強,也沒有提起過張文清,但今日他卻開口了。
張天嶠微微思索,頭道:「你若不,我還真忘記了,當年我最後一次在京中的時候,便是為唐蜀寧檢查了一下身體,當日他身邊的確有個娃兒,是個了不起的孩子。」
「當年送去你身邊的娃兒很多,前輩您卻唯獨挑選了肖強,我還記得,當時孟國釗心有不甘,認為你挑了唐家的外孫卻看不起他孟家的子孫,還不依。」李浩然笑着道。
張天嶠已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笑呵呵的了頭,道:「確有此事,對了,當日孟國釗便強行將他一個寶貝孫女丟給了唐蜀寧,如今那兩個娃兒是否已經成婚了?」
「暫時還沒有,好事多磨,現在的年輕人花心着呢。」李浩然笑道。
張天嶠望着李浩然道:「你要求我的事情,就是為這兩個孩子?」
李浩然頭,然後又搖頭:「為祖國,為天下!」
張天嶠微微吃了一驚,隨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莫非在你看來,這兩個娃兒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李浩然苦笑一聲,道:「或許是我的期望太高了吧。我這一輩子雖然算不上有多大的建樹,但總算因為我的存在而讓一些宵之輩不敢輕舉妄動,總算讓他們都按照規矩辦事,按照道義與正義來約束自己。龍隱的存在,與a甲部隊以及其他特殊部隊都不一樣,我們存在的最大意義便是天下為公,龍隱內部的所有人,尤其是高層領導者,絕對要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絕對要本着為國為民的道德去辦事。這麼多年來,我李浩然就只看中了這麼一個人。他心有浩然氣,可繼我衣缽。」
「老道無心這些事情,是不會扶持他的。這倒是要讓你失望了。」張天嶠沒想到李浩然會如此看重肖強,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也對當年口頭上答應唐蜀寧而收下的那個記名弟子產生了些許好奇,不過他從不干涉這些事情,所以一口便回絕了李浩然。
李浩然忙道:「前輩誤會我的意思了。他是前輩您的弟子,希望前輩能指他早日成長起來。同時,還有一件事情我有些不放心。」
張天嶠想了想,應該是接受了李浩然的這個要求,問道:「什麼事?」
「他心中有仇恨,而且,他想要上位,唐家與孟家自然會成為他背後的強大助力。他日如果真的上位,難免受到各種誘-惑,導致心境受損。所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希望前輩能幫我廢了他,如果龍隱之主都無法做到天下為公為國為民,那麼共和國有a甲部隊,有升龍閣等特殊部門就夠了,龍隱沒必要繼續存在。」李浩然道。
扶持,監視。這就是李浩然請求張天嶠為肖強做的事情。
固然對名利場上爾虞我詐的爭鬥極其不惜,可李浩然的心意,他那顆一心為這個國家,為他心中的道義與信念而堅守着的赤誠之心,卻是令張天嶠頗為震動。
「我活不過他,等待他成長起來的時候,老道士恐怕也要撒手西去了。」張天嶠嘆息着道。
「那就一切聽從天命吧。」李浩然道。
「好,我答應你。他是我的弟子,我本不會見他,但你有次託付,我便見他一見,如若他有這天賦,我便傳他畢生所學,至於他日此子龍騰宇內之時我是否還能活着,是否還能降住他,便聽天由命。」張天嶠最終道。
李浩然站起身來,彎腰作揖,至此,他心中再無掛念!
於他而言,活着便是為心中的信念而活。
於他而言,活着便意味着精彩,便意味着能震懾妖魔鬼怪。
於他而言,既然無法再回巔峰,既然回去之後也將很快退位,那麼回去便毫無意義,不如死去。
於他而言,死,也是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至少他認為自己能死的有意以。
於他而言,活着有意義,死,也要有意義。
那麼,人生也就再無遺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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