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好壽宴接近尾聲,送走賓客,敬國公府除了最小的白玉琅,其他人都聚在松鶴堂。
劉老夫人坐在上首,臉色陰沉的可怕,想想也是,帶在身邊培養了四年的候選人一招被廢,下一個要選出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這世子夫人的位子有人選還定不下來呢,沒人選更是沒有指望了。
小劉氏垂眸面無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一塊磚,看着倒是冷靜,只有不停絞動的手指暴露了她煩亂的心緒。
劉珊站在劉老夫人旁邊,面色慘白憔悴,這下倒是不用裝,她真的成了受害者。臨睡前還做着睜開眼睛就躺在世子懷裏的美夢,醒來卻發現躺在身邊的人是敬國公,驚恐簡直要將她淹沒了。
白啟濟坐在老夫人的左下首,面色淡淡的讓人看不出心思,只在偶爾掃過坐在自己對面的二兒子時,牙根忍不住會緊一緊。
被看的人心情倒是完全不受影響,目光偶爾毫不遮掩的在劉珊和父親身上掃一圈,好像只是單純的好奇接下來會怎麼安排。
白玉瑾到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景象,有些頭疼的看向自己的弟弟,外祖母到底怎麼寵的這傢伙啊,竟然敢把腦筋動到了父親頭上去!
人都到齊之後,劉老夫人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火氣,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對劉珊道:「珊姐兒,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劉珊到此時還有些懵,她的目標是世子,如今卻被看到和國公爺躺在一個床上,就算她是被人陷害的,世子也不可能娶一個和自己父親一起躺過得女人,她做世子夫人的可能性已經完全沒有了,可她已經快十九歲了,以安寧侯府式微的情況,這兩年她又不在京城,肯定再找不到好人家,可跟着國公爺……有姑母在,難道她要做妾麼……劉珊腦中一片混亂,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還能是怎麼回事?」白玉琛輕笑道,「不是很明顯了麼?上午獻壽禮那會兒我就看出來啦,不然哪裏有那麼巧合恰好我昨天跟珊表姐說母親為爹爹準備了童子拜壽的玉雕,珊表姐今天就拿到個一套的來?」
白啟濟看向劉珊,劉珊臉一白,「不是的,我真的是恰好得了那雙面繡,覺得比之前的壽禮精緻,才臨時換的。」
說完求助般的看向劉老夫人,希望她們幫她澄清一下,二公子誤會了,但姑祖母和姑母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本來就是衝着世子爺的童子拜壽圖去的,只是沒想到恰好和姑母獻上去的東西湊成一套罷了。
大小劉氏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們能說我們本來是打算算計世子的,結果陰差陽錯弄錯了?當然不能,所以就只能啞巴吃黃連認下這惡意的揣測。
「父親為什麼會去我的書房?」白玉瑾問道。
白啟濟冷冷的掃了白玉琛一眼,表示他也很想知道,他就喝了幾杯酒就能醉的不省人事?
白玉琛沒看自己的父親,而是笑嘻嘻的拿出一樣東西,「因為看到了這個呀?」
劉珊看着熟悉的字條,幾乎要暈過去了,她寫給世子的字條,為什麼會在二公子手裏?然而更讓她崩潰的還在後面
。
白玉琛道,「我看到有人給爹送了這個字條,並不知道是珊表姐的,只道哪個下人發現了什麼不妥,暗中報信,不讓父親去書房,父親又醉得厲害,我就只好先送到大哥的書房去啦,至於珊表姐為什麼在那裏……」白玉琛嗤笑一聲,「那我就不知道了……」
劉老夫人和小劉氏看了字條,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珊姐兒這是什麼意思?
劉珊急惶惶的解釋道,「我沒有給國公爺……」
大小劉氏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沒有給國公爺,但給的是別人!那麼,她們這好侄女兒替她們算計的人通風報信又打的是什麼主意呢?
劉珊是完全亂了方寸,看到兩位長輩的臉色才意識到這話說出來把自己僅有的靠山也要得罪了。要是沒有別人,她還能解釋原因,可這會兒人都在,她當然什麼都不能說。
白玉琛這一切的猜測都建立在她們各自的算計上,只是陰差陽錯有了太多巧合,要解釋清楚這些,必定暴露她們背後的算計,而且拔出蘿蔔帶着泥,任何一個人暴露都會讓所有人都暴露,所以三位劉氏女只能有口說不清,眼睜睜的看着白玉琛把劉珊勾引國公爺的事情描述的合情合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劉珊拼命搖頭,她不能坐實這種猜測,否則就只有被送走一途,她這一輩子都完了,「我只是回房小憩一會兒,不知為何醒來會在世子的書房……」
「我看着裏面應該也是有誤會。」劉老夫人爭取道,順便跟小劉氏使了個眼色。劉珊的這個罪名可不能落實了。
劉老夫人發了話,小劉氏自然要幫腔,奈何她的思緒一時也亂糟糟的,若劉珊沒有勾引國公爺,那就成了國公爺佔了她的便宜,豈不是得納了她?小劉氏一點都不想要這種結果,雖然白啟濟對她不好,但是後院乾乾淨淨沒有一個通房小妾,走出去滿京城哪個夫人不羨慕她?
她不能讓劉珊進來,可這件事情又不能深查,但也不能真的往劉珊身上潑髒水,否則姑媽肯定不高興,萬一劉珊魚死網破,把她們都拖下水就麻煩了,這就是個無解的死局。
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大家不再追究這件事情,把劉珊送走了事,這是最好的辦法。
小劉氏想了想替劉珊辯解道,「這事兒確實有些蹊蹺,怕真是冤枉珊姐兒了,她跟在我們身邊這麼些年,我們還能不知道她的性子?況國公爺是她姑父,差着輩分呢,她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們這些世家大族若真的講究輩分,京城的夫妻估計得拆一半。」白玉琛打斷她的話,憐憫的看着小劉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跟了幾年就知道她的性子了?沒準她就是跟着母親的這幾年看到母親你不得父親寵愛,她有可乘之機呢,畢竟母親你已經幾年無所出,父親還正值壯年,我們兄弟也不算多,她怎麼就不能想呢,到時候得個一兒半女,有姑祖母照看着,當個平妻也不是不可以啊!」
所有人都是一震!白玉琛的話又個眾人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小劉氏臉上的顏色刷的一下全部褪去,扭頭去看自己精心奉承伺候了這麼多年的姑母兼婆婆。
劉老夫人避開她的目光,已經開始考慮白玉琛所說的可行性了,畢竟劉珊養了四年,廢了就可惜了,而小劉氏已經完全被國公爺厭棄,除了空有一個身份,根本就得不到一丁點的助力。珊姐兒年輕水靈,比她也聰明,說不定……
劉珊心跳的飛快,她,她怎麼沒想到這個
!自己這蠢姑母在敬國公府幾乎就是個擺設,她跟了國公爺當平妻的話,就跟當了侯夫人也沒差別了,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不都說年紀大了會疼人麼?而且國公爺這麼些年都沒被女人體貼過,只要她……
小劉氏看着自己一直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親人瞬間就打算背叛她,心裏頓時冷了半截,這個時候她終於意識到,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丈夫,她急切的看向白啟濟,希望他表個態,「國公爺,這……」
白啟濟也看向她,忽然開口問道:「我們府後院主子就這麼幾個,你既然覺得珊姐兒是冤枉的,那麼你覺得誰要冤枉珊姐兒?又為什麼要冤枉她?」
小劉氏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回答不上來。
白啟濟瞭然的笑笑,他的目光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完全知道她們的算計,就像之前那幾次一樣,他是知道的,小劉氏的心徹底涼了。
「我記得上次就跟你說過,好自為之。」白啟濟緩緩的道。
小劉氏聽到他一語雙關的話,心底頓時升起一股十分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他繼續道,「既然這件事情你認為珊姐兒是冤枉的,那可見是後院除了岔子,國公府後院就這麼簡單,而且母親又教了你這麼些年,你都做不好,既然如此,給你找個幫手也不錯。」
說完對劉老夫人道,「珊姐兒的事情,就麻煩母親幫着辦吧,好歹她也是劉家嫡女,也不能委屈了,做個平妻也可。」
劉老夫人一喜,竟然是做平妻?這可真不錯,平妻的話和國公夫人也差不到哪裏去,比世子夫人要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是國公夫人強多了!
小劉氏看着劉老夫人臉上的喜意,有些悽厲的叫道:「姑母!姑侄共侍一夫已經是不好聽,您要毀了安寧侯府的名聲嗎?」
安寧侯府的名聲,白家幾位男主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一個嘲諷的神色。
劉老夫人一頓,看着劉氏恓惶的模樣,想到這些年來她的功勞,也覺得這樣直接娶了珊姐兒做平妻不太厚道,猶疑的對白啟濟道,「這是不是不太好,國公府也是要名聲的,要不你先納了珊姐兒,以後有了孩子再說。」
小劉氏瞪大眼睛,所以她的哀求,只是讓劉珊暫時做妾?以後有了孩子如何?有了孩子還會一樣將她踩在腳下?!
小劉氏痛恨不已,然而今天她註定要償還多年來對白家兄弟做下的惡事,白啟濟已經被她們一次次的算計磨掉了最後的情分,淡淡的道,「不妨事,如今邊關漸穩,再過幾年皇上應該會招我們回京城呆幾年,到時候留夫人在這裏打理國公府,帶珊姐兒回京城便是。」
這和休了她有什麼區別,小劉氏胸口一悶,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再顧不得國公夫人的體面,手軟腳軟的跪在地上,對白啟濟磕頭哭道,「國公爺,國公爺,妾身錯了,妾身錯了,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你看在琅哥兒的份上……」
「別再提琅哥兒。」白啟濟面上無一絲情意道,「琅哥兒大了,不能長於婦人之手,我會給他找老師親自教導,你不必擔心。」
這是把她的孩子也要奪去麼!「國公爺!」小劉氏猛地抬起頭,眼眶中甚至充了血,「國公爺您不能這麼做……」
白啟濟淡淡的道,「慈母多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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