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官傑憂傷的眼神掃過美女同門一眼,微微點頭。那眼神里,不僅僅有憂傷,還有怨恨,總之很複雜的樣子。
小美女卻主動開口說話了,道:「陳掌門,求求你別殺我,我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陳旭蹲了下來,逼視着小美女,問道:「我看你和你的老師祖陳珏錕之間很親熱啊,是不是那個傢伙,教了你男女合氣雙修之術?」
小美女的臉色羞臊,低頭道:「他是老師祖,他說話,我不敢不聽。」
「然後你做了老師祖的老婆?」陳旭又問。
小美女低頭不敢答。
韋官傑掙扎着起身,說道:「陳旭,要殺要剮,給一個痛快的!陳珏錕是老師祖,但也是八仙五門的敗類,罔顧人倫。只是可笑,我們一開始還對他敬若神明。小師妹……也是無辜的,被老賊玷污,不是她的錯。我求死之心已決,你動手吧!」
哀莫大於心死,韋官傑這時候,自當是心如死灰了。好不容易盼來一個老師祖,卻不料老師祖竟然和門下徒孫玩雙修,為難關頭,老師祖又利用韋官傑等人做肉盾,心狠手辣。面對這樣的老師祖,韋官傑能不失望嗎?
老師祖代表着師門的形象,現在,老師祖和師門的形象,一起轟然坍塌了。韋官傑很絕望地現,這個世界都是欺騙!
這時候,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將心比心,如果茅山丁二苗回來,也是陳珏錕的德行,估計陳旭會當場一頭撞死了!
陳旭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想管你們王八窩裏的骯髒事,男盜女娼,不知羞恥的一群禽獸!說,陳珏錕有沒有說起過無量仙境中的事?」
「沒說,只說等我們道法精進,就帶着我們一起飛升,享受萬年齊天之樂……」小美女說道。
陳旭搖搖頭,笑道:「你沒有享樂,他倒是在你身上享樂了。」
「陳旭!你也是修道之人,何必一再羞辱我師妹!?積點口德不行嗎?」韋官傑大怒,橫着身子撞過來,罵道:「殺剮存留悉聽尊便,哪來這麼多的屁話!」
陳旭橫劍一拍,用劍身將韋官傑拍到在地。
那邊的張天賜睜開眼來,說道:「陳掌門,看來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這幾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都已經殘疾,放了他們算了。」竇比強說道。
「不用你繞!」韋官傑爬起來,順手從地上拾起陳珏錕的琨鋙寶劍,手起一劍,將那個美女師妹貫胸而過!
美女師妹嘴邊流血,弱弱地叫了一聲師哥,倒在了血泊里。
「哈哈哈……」韋官傑又提劍殺向其他的同門,一邊笑道:「陳掌門,多謝你讓我們從容自盡,以後見了陳珏錕,你幫我殺了他,我陰魂不散地感謝你!」
張天賜念了一聲無量天尊,閉上了眼睛。
陳旭則冷眼看着,無動於衷。
噗噗幾聲,八仙五門的幾個老傢伙,也在韋官傑劍下斃命。韋官傑最後橫劍自刎,血雨沖天。
陳旭一揮手,將這些人的魂魄全部收了,又祭起三昧真火,將屍體全部焚去。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竇比強低頭念咒。
陳旭很果決,隨即又將這些人的魂魄,用茅山大印擊碎,一個不留。
至此,陳旭還是覺得到底意難平,因為陳珏錕還漏網在外!
「大真人,這次剿殺八仙五門的幾個惡賊,感謝你鼎力相助。現在此事告一段落,你打算回龍虎山嗎?」陳旭說道。
「三山合一,守望相助,應該的。」張天賜想了想,說道:「自從我繼任天師以來,整日東奔西跑,但是我卻現,麻煩事越來越多……為什麼我們越努力,事情卻越多?」
師父的事情沒有解決,母親羅剎女的事情也沒有解決,現在又多了陳珏錕和無量仙境的事,真是人生煩惱無盡時!
陳旭一愣,張口道:「你的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是啊,所以我想靜靜,思考一下前前後後。」張天賜衝着竇比強和陳旭拱手:「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張天賜就此告辭。」
「大真人多多保重!」竇比強和陳旭一齊還禮。
張天賜告辭,命八卦童子抬轎,返回龍虎山。
時值冬月,龍虎山上也有白雪飄零,山頭皆白。
張天賜回天師府,眾人迎接。
當晚,晚膳過後,張天賜帶着金思羽,再次拜訪狐仙老祖,匯報這次決鬥陳珏錕的事。
狐仙老祖慢慢地聽完了,問道:「接下來,大真人打算怎麼辦?」
「我的修為,自我感覺進展很快,但是臨陣對敵之時,卻不能揮自如。比如這次對付陳珏錕,打鬥中可以勝他,但是卻追不上他。想必是這段時間,過於急進了……」張天賜想了想,說道:「人間正道是滄桑,我打算帶着思羽到處走走,靜靜心,練功煉丹。」
「這樣也好,你繼任一年多,卻即將達到內外丹成的大境界,實在是太快了一點。凡事欲則不達,太快了,也不好。」狐仙老祖點點頭,說道:「人間道的事,尚未完結,你去修羅道和無量仙境,也無益處。」
「我也是這麼想。」張天賜點頭。
狐仙老祖頓了一下,忽然說道:「那個東瀛姑娘麻姬,還在山上吧?」
「一直都在啊。」張天賜楞了一下,不知道狐仙老祖為什麼會提起麻姬。
狐仙老祖點點頭,說道:「麻姬和她的家族,為了請動大真人,也算是下了大本錢。不管她們的手段如何,這份心,想必是真誠的。這也是大真人的未了之事,大真人打算怎麼辦?」
張天賜想了想,說道:「尋找真龍之氣,其實也不算大事,只是我對東瀛人,素來沒有好感,實在不想幫忙。」
說到麻姬,張天賜也頭疼,這東瀛美女太堅強,就賴着不走了!
「但是,如果麻姬終老龍虎山,也不好吧。」狐仙老祖說道。
張天賜沒撤,說道:「好吧,我會抽時間,解決麻姬之事。
狐仙老祖頷,又道:「聽說大真人在茅山仙人洞得了一把神劍,可否借我一看?」
「當然可以,請前輩過目。」張天賜將亂紅飛花劍奉上。
狐仙老祖接劍在手,反覆觀看,又閉目體察,隨後睜開眼,說道:「此劍是女子佩劍,並不適合大真人……」
張天賜微微吃驚,說道:「可是,我用這把亂紅飛花劍的時候,很流暢,並無阻塞。如果不是這把劍,比劍之時,我也勝不了陳珏錕。」
「劍走偏鋒,飛花幻影,不是天師大真人的氣度。」狐仙老祖沉吟了一下,說道:「龍虎山大真人,是天下道門至尊,任何時候,都要講究雍容肅穆,正大光明,於威武之中不失王者之氣。如果你師父羅茜醒來,見大真人用此劍,定然不喜。」
「那該怎麼辦?還請前輩賜教。」張天賜說道。
其實,張天賜蠻喜歡這把劍的,使起來紅花亂飛,殺傷力極大。就算平常把玩,看身邊紅花繚繞,也是賞心悅事。而且,這又是茅山季瀟瀟的贈送,只怕卻之不恭啊!
但是狐仙老祖說的也有道理,張天賜自小跟隨羅茜,師父的確是這麼說的。
如果師父醒來,看見自己拿着一把紅花劍在那裏耍來耍去的,能高興嗎?劍是好劍,但是很明顯,是女子用的。
狐仙老祖想了想,說道:「我猜測,茅山前輩的這把劍,是打算送給女子的,誰知道被大真人誤打誤撞地得到了……我看這樣,大真人可以將寶劍,轉贈給天師夫人。」
「給我?可是我不會舞劍啊?」金思羽笑着說道。
「學一學就會了。」狐仙老祖笑了笑,說道:「不過也不急,可以以後再說。」
張天賜想了想,說道:「既然前輩這麼說了,這把亂紅飛花劍,我就暫時供奉起來吧,等以後再說。」
狐仙老祖點頭。
「這次出門,我打算只帶思羽和兩個小童,其他人一個不帶,鬼童子也不帶。煉龍虎大丹,還需要一些東西,交給蓮姐採辦。等我轉一圈歸來,就即刻煉丹。」張天賜說道。
「這是大真人的事,大真人自行做主好了。」狐仙老祖說道。
張天賜點點頭,又看了看師父羅茜,然後帶着金思羽告辭。
回到天師別院,張天賜召集張月蓮和素素,開一個小型的內部會議。
「蓮姐,麻姬賴在龍虎山,快有兩年了吧?」張天賜問道張月蓮。
「是很久了,大真人打算怎麼安排?」張月蓮問道。
「我打算送她回東瀛,解決她的事。」張天賜說道。
素素皺眉:「表哥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解決麻姬的事?」
「是塗山堂老前輩的意見,另外,我也想帶着思羽到處走走,散散心。」張天賜說道。
張月蓮也不高興,說道:「東瀛人狼子野心,忘恩負義,陰險狡詐。大真人,你要是幫了他們,他們的子孫,以後本事大了,說不定又要犯我疆土。前車之簽,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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