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斯塔離開之後,門關上,發出一聲吱呀聲,而比利也低着頭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
「你有什麼要求嗎?」卡特琳娜看着面前的精壯男子,右手在桌上的書本上不停地翻閱,一雙帶着冷芒的眼睛讓比利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我」比利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啟揚,嘆了口氣說道:「我希望能夠留在絞肉競技場裏生活。」
「比利?!」啟揚頓時喊出聲來,雙眼瞪大,他不明白比利為什麼還要選擇留在競技場裏,為了生計?的確,他來到絞肉競技場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沒有任何的其他技能,只能靠着那一身力氣來混生活,但現在他已經成為維斯克羅了,而且卡特琳娜也可以答應他一個要求,比利大可以要求拿一筆足夠後半生生活的金錢離開,就算錢不多,憑藉着比利的天賦,只要啟揚能夠離開諾克薩斯,帶着比利回到德瑪西亞,這位強大的戰士絕對會受德瑪西亞看重,到時候他的人生就不同了。
比利對於諾克薩斯是沒有眷戀的,這是啟揚有意無意的時候問過他的。諾克薩斯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敵視德瑪西亞的,當然德瑪西亞也是這樣。不過也有類似於比利還有特諾小鎮的居民那樣的諾克薩斯人存在,他們不會用異樣的眼光對待德瑪西亞的人,這也是啟揚有將比利帶到德瑪西亞的想法的根源。
「啟揚,我知道你覺得我這個決定很傻,但人這一生總得傻一次,我覺得我想有一個更光榮的人生,我想讓更多的人認識我,」比利轉過了身來,拍了拍啟揚的肩膀說道:「我身上這個維斯克羅的稱號幾乎就是你送給我的,我希望,我能夠真正配得上這個稱號,我想要成為角鬥士之中的一個傳奇,一個跟你,跟十幾年前的那位維斯克羅一樣的傳奇。而且,我真的覺得競技場這種生活挺適合我的,我想讓很多年以後,有人觀看角斗賽的時候,還會想起來,曾經有一位叫做比利的角鬥士,足以讓所有人記得他。」
「可是」啟揚還想勸一下,但比利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原諒我這個魯莽的決定吧,但我真的希望,很久以後,你再次來到絞肉競技場的時候,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比利嘴角掛上了他那熟悉的哲學氣息的微笑,「而且我相信,怎麼着我也是一個維斯克羅,卡特琳娜小姐應該不會虧待我吧?」
卡特琳娜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了兩下,最後輕笑了一聲,拍了拍掌,說道:「當然,比利先生願意留在競技場,自然是我們絞肉競技場的榮幸。我們對於最頂尖的角鬥士的待遇可以說是非常好的,當然你可是維斯克羅,我們對你的態度會適當提高許多。」
她的一隻手指支着下巴,想了想,開口道:「這樣吧,比利先生你每個月都會有一定金額的工資,而且每年競技場一方為你安排的比賽不會超過五次,而且每一次比賽之後都會給你一筆獎金,如果你想要多打幾場比賽,我們也會為你安排。剩下的內容我會讓德爾和你商量,希望我們之間能夠有一次很好的合作。」
她伸出一隻手,和比利握了一下,這次的握手可不想和之前那些傭兵團長或者商人們那樣,做個樣子而已。僅僅是維斯克羅這個名頭,就足以讓她極為在乎了。
「德爾,帶比利先生去隔壁商議一下日後的待遇,」卡特琳娜喊了一聲,在門外等候了多時的德爾立刻走了進來,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對屋內的三人行了一禮,「比利先生,請你先和德爾去面議一下吧,我這裏和楊啟先生有點話要說。」
卡特琳娜指了指門口,會意的德爾立刻領着比利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房間裏終於只剩下了啟揚和卡特琳娜兩人,此時前者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不知道卡特琳娜要對自己說什麼。
「楊啟先生這個名字可真難聽,雖然你原本的名字也不怎麼好聽,」卡特琳娜兩隻腿翹在了書桌上,稍顯慵懶卻帶着冷芒的目光盯着啟揚,冷聲說道:「不知道啟揚統領大人到底在玩什麼,一位德瑪西亞的軍隊統領,日後有望成就英雄的大天才,竟然跑到了我們競技場做一名奴隸角鬥士,還成為了維斯克羅,我能理解這是你們德瑪西亞新的間諜任務嗎?」
「你以為我想來這裏啊,這只是個意外。」啟揚捂着腦門,說實話,要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被弄到了特諾小鎮,這輩子他都不想來諾克薩斯這個處處危機的地方。
聽到啟揚說自己怎麼來到諾克薩斯的情況後,卡特琳娜看他的眼神就變得奇怪了。
「我很懷疑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竟然摧毀了遠古帝國的飛升祭壇,而且,聽你的描述,你應該是被空間裂縫吞噬了,最後落到了諾克薩斯的地盤來,」卡特琳娜顰眉揚了一下,身子坐正,雙手相交,托着自己的下巴說道:「空間裂縫那種以及觸碰到了法則領域的力量,哪怕是我們杜卡奧家族都無法掌控,甚至那種恐怖的壓力足夠泯滅任何事物,你竟然能夠活的從空間裂縫的另一端出來,真是不可思議。」
卡特琳娜現在甚至都想要將面前的少年解剖了,看看這傢伙是什麼構造,不但能夠殺死塞恩、贏得絞肉大賽,甚至連空間裂縫都奈何不了他。她一開始聽到啟揚的話是有些懷疑的,畢竟空間裂縫不但難得一見,更是一種大殺器,至少以她的認知,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從那種東西的攻擊下生還下來的。
不過懷疑歸懷疑,卡特琳娜卻不會覺得啟揚在欺騙自己,這沒有任何的必要。而且,她聽到這事情的時候還在心裏笑了笑,斯維因這傢伙竟然又被啟揚破壞了一次大事,說到底,卡特琳娜甚至還得感謝一下啟揚。
「對了,你可以幫我離開諾克薩斯嗎?如果我在這裏再待着久了,很可能會被斯維因發現的。」啟揚說道。
「唔,的確,斯維因那傢伙的眼線可是多得很,今天絞肉大賽的事情很快就傳出去了,說不定斯維因已經得到了你的消息。」卡特琳娜點點頭,嘴角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
啟揚頓時一愣,是啊,自己在絞肉大賽出了那麼大的風頭,斯維因沒有注意到就有鬼了,於是他立刻說道:「那你還不幫我離開這裏?!」
「你這話說的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啊?」卡特琳娜頭歪了一下,賣萌似的眨了眨眼睛。喂,卡特大姐你夠了,賣萌可恥知道不現在是關心別人有沒有賣萌的時候嗎!
「你不是說我們三個都能向你提一個要求嗎?我就是要你幫我離開諾克薩斯,回到德瑪西亞。」
「我現在反悔了怎麼着,」誰料到卡特琳娜乾脆手一攤,無賴似的聳聳肩說道:「我現在不想完成你的要求了,你想怎樣?」
信不信我咬你啊!啟揚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卡特琳娜絕對是有什麼條件,於是咬了咬牙說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要怎樣才能幫我。」
「挺上相的啊小子,條件我還真有。雖說你這小子壞了斯維因的事,也算幫了我杜卡奧家族一個大忙,不過嗎,想要讓我幫你離開,你還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卡特琳娜指了指啟揚,說道:「給我你的一滴血。」
一滴血?啟揚楞了一下,就這麼簡單?只為了自己的一滴血而已,他昏迷的時候,卡特琳娜有一大把機會可以取自己的血,謹慎的他立刻警惕了起來,卡特琳娜絕對有陰謀。
「別那麼害怕,我只是要在你身上放一個烙印而已,」卡特琳娜搖了搖手指,笑道:「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和副作用,只是能夠讓我察覺你身體內的變化而已,而且要是你身體出現了什麼事情,我還能提醒你。」
卡特琳娜打算施加在啟揚身上的印記的確沒有任何副作用,她釋放這個印記的原因,僅僅是想要知道啟揚那突然暴起的實力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想順便研究一下啟揚是如何抵擋空間裂縫的力量的。只要啟揚再次爆發出那種力量,她釋放的杜卡奧家族的秘技印記就會有所反應,給她提供研究的機會。
這是一個不錯的買賣,對於啟揚和卡特琳娜都是如此。
「真的是這樣嗎?」啟揚還是有些懷疑。
「我發誓總行了吧我向我的靈魂印記發誓,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舉動,這樣總行了吧?」對靈魂印記發誓在瓦羅蘭大陸就像是修真小說里的天道誓言一樣,一旦違背了,就會引起特殊的法則力量的暴動,粉碎發誓者的靈魂印記。
要知道,靈魂印記和靈魂是連接在一起的,如果是用其他的靈魂印記覆蓋掉其他的印記,那麼不會給靈魂帶來多少傷害,甚至還會獲得靈魂天賦。但如果是強行粉碎靈魂印記,那就等於是對靈魂造成了破壞,輕則昏厥成為植物人,重則直接死亡,連靈魂都不剩。
看到卡特琳娜發了這麼重的誓言,啟揚也勉強相信了她,伸出一隻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