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雷澤市內發生的這些不快,軍方高層當然也保持聯繫,要求當事各方細緻匯報。
其實,當得知邢彪死亡事件之後,張浩然等人尚且不是太吃驚。他們比一般人更清楚李秀妍的脾氣,也更清楚陳太元的倔勁兒。想當初,陳太元甚至把劍架在了他張浩然的脖子上,李秀妍也曾直接挾持了海軍上將,如今面對一個少將軍官,他倆會怕?笑話。
但是,隨後得知趙滇龍也和陳太元鬧掰了的時候,張浩然等人就蛋疼了。
「張總長,趙滇龍是你的愛將吧,是你派他去協調邢彪事件的?」一個身穿灰色西服的高官問道。他就是馮秘書長,現在也是超自然戰爭指揮中心的成員之一。
張浩然臉上的肌肉跳了兩下,含糊不清地哼了兩句什麼。或許是在暗罵趙滇龍這傢伙做事不講究方式,也或許抱怨陳太元不給面子。
馮秘書長難得笑了笑:「當初張總長把二十七軍派駐到雷澤,或許是想和陳太元他們搞好關係吧(言外之意是依靠狼王偵探所的高手去撈軍功)?現在搞到這一步,反倒是一個槽里栓了兩頭叫驢。」
另一位軍方上將關主任嘆道:「問題是大軍安營紮寨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想要調換別的部隊換防也已經不大可能了。」
比如從別的城市調遣一個集團軍,和二十七軍交換防區?別鬧了,數萬大軍稍有動靜就是數不清的錢糧耗費。而且時間這麼緊張,也不可能那麼折騰。
此時馮秘書長又看了看貌似不相干的孔凡新,說道:「孔部長,似乎陳太元也不會從雷澤離開了吧?據說他在雷澤市儲備了大量的物資,甚至連整個狼王偵探所的安全.套都能用兩年多?」
孔凡新毫不顧忌地點了點頭:「是我提前泄露了一聲,這一點無需隱諱。當時的考慮有兩點,第一咱們不能再跟陳太元等人槓着了,要緩和關係,要讓他認真幫忙培訓修煉者,這對於日後的黑暗戰爭非常重要;第二,咱們當時有點對不住他,所以需要有點小小的補償。我知道這有點違反了保密規定,如果需要處罰就直接處罰好了。」
馮秘書長搖了搖頭:「又不是追究什麼責任,而且孔部長做這件事的目的出於公事的考量,胸中無私正大光明。更何況當初保密也是擔心引發社會恐慌,而現在這件事已經過去,無所謂保密不保密了。我要說的是,陳太元現在也不可能拖家帶口離開雷澤市,去別的基地城。那麼,一個槽里栓倆叫驢的格局,已經註定要在雷澤持續上演。」
關主任苦笑:「趙滇龍是個永不低頭的倔驢,陳太元是塊切不爛煮不熟的滾刀肉,這倆傢伙拴在一起……這下熱鬧了。」
馮主任點頭補充說:「而且要是換了和平時期,上級隨時保持監控聯絡,也就能即時協調兩人之間的關係了。而今後一旦基地城成了規模,管理實現了塊狀分割,想要隨時協調他們可就難了。說不定那邊已經鬧得捅破了天,這邊我們還沒接到消息呢。」
幾個大佬都有點頭大了。
就在這時候,梁雪的電話來了,轉達了陳太元的口信——由於趙滇龍等人污衊自己為招搖撞騙之輩,所以為了自證清白,所以不再擔任所謂的總教官職務,請各位理解。
理解個毛!幾個大佬紛紛撓頭。原本說好的事情,竟然又出了這樣的妖蛾子。也怪趙滇龍那廝口無遮攔,一張臭嘴就能壞事。
其實陳太元若是不親自教授,軍中一些高手也能自行修煉出來,畢竟《新玄經》深入淺出便於理解。但問題在於給陳太元這個職務只是象徵性的,為的是緩和軍方、警方和陳太元的關係,確保陳太元為首的大批社會高手在未來的幾年之中,和軍警方面風雨同舟、生死與共。
要是因為軍方某人和陳太元吵了一架就同意了陳太元的推辭,那等於把陳太元推到了對立面上,關係比此前更僵化。
「越是這個時候,也就越是不能同意陳太元的辭呈。」馮秘書長說,「不然會弄得更加糟糕。」
孔凡新說:「梁雪此前就已經萌生退意,要是現在把陳太元攆到一邊兒,梁雪肯定會藉機離開。」
於是一群大佬又蛋疼了。現在雖然不至於離開梁雪就不能周轉,但梁雪和李小芬等人的威望還是毋庸置疑的。還有頭狼、心墨、梅和松,這些名震天下的超自然大英雄們都在陳太元的身邊。一旦這些人全都宣佈不再和官方合作,全社會肯定產生更大的人心浮動。
孔凡新於是繼續說道:「所以要是按照原來的方案來安置陳太元,恐怕會出亂子。一開始你們決定讓陳太元擔任副軍級幹部,少將軍銜,那樣一來只怕是趙滇龍會壓得他走極端。到時候,可能事情會鬧得不可收拾。」
張浩然一愣:「莫非你的意思是……平衡一下?」
結果,馮秘書長和孔凡新同時點了點頭。張浩然揉了揉腦門:「你們這解決方式倒是簡單粗暴,但是這也太破格了吧?」
馮秘書長:「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我認為應該把這個建議匯報上去,職務任免調整歸關主任負責,你認為呢?」
關主任點了點頭,沒有意見。
好,意見達成一致。
……
雷澤市這邊,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根據上級的緊急安排,請陳太元到二十七軍總部去一趟,算是協調一下雷澤市這邊的關係,同時派遣一位上將為陳太元授銜。
陳太元說自己不幹了唄,但孔凡新那邊卻又苦口婆心勸了許久。綜合盤算了一番之後,終究還是上路了。陳太元做出這一點小讓步,是不想把上頭的頭頭腦腦們都得罪了。今後這混亂的世道不知道還得持續多久,和最高層搞太僵了顯然沒好處。
至於到時候是否會接受什麼任命和授銜,見機行事吧,走一步說一步。
下午三點,陳太元開着自己那輛被砸的車直奔二十七軍的軍部,也就是原來的軍分區。他故意開了這輛車,而且車玻璃什麼的都沒修。因為上頭不是派遣一個上將過來嗎?那就讓這位上將看一看,好讓人家知道我陳太元已經被欺負到了什麼程度。
你還受欺負?一個將軍被你的人幹掉了,另一個中將被你氣得臉色鐵青摔門而去。
這個逼裝得好,可以給九十九分,留下一分怕你驕傲。
所以當這輛車開到了軍部的時候,現場那些官兵都蛋疼了起來。心道你陳太元這不是故意給咱們添堵嗎?你又不止這一輛車,再說了你還扣押了邢彪那輛車不是嗎?非開這個砸得坑坑窪窪的。
趙滇龍和齊賢在主樓的三樓上辦公,當齊賢隔着玻璃窗看到下面這輛車的時候,臉蛋子的肌肉都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擦,這小子也太壞了。」
說着,齊賢就打電話告訴門衛,引領陳太元的車到大樓後面的小停車場上,免得太扎眼。
可陳太元是那麼容易忽悠的人嗎?這傢伙非但沒把車開走,反倒將車停在了最顯眼的位置,而且就在正對着大樓的位置。任何人想要進樓,必然會遇到這輛車,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那就把陳太元喊上來?也沒用,陳太元壓根兒就不下車。呵呵,坑我?等我上去了之後,上級派來的那位上將就算看到這輛車並詢問是怎麼回事,你們也肯定會說瞎話糊弄過去的。這種瞎話好編啊,就說出去執行任務遇到黑暗種,戰鬥時候被砸的,瞧這麼一說不久糊弄過去了?
陳太元才不上當。
最後齊賢也放棄努力了,趙滇龍更是氣得臉色發青,直接來到了樓下,站在大門口前和車裏面的陳太元對峙着。
旁邊,不少官兵也都好奇地看着。只不過軍人不是吃瓜群眾,不可能烏泱烏泱地圍過來,只是在不遠處邊忙活邊看着。
「陳太元,你這是誠心添堵吧?」趙滇龍冷笑,「你不是還奪了邢彪的車嗎?總不至於說自己沒車開了吧。」
陳太元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邢彪那車畢竟沒過戶給我,掛着個軍牌開到你這裏來,我怕你給我扣押下來。連我的房子都要徵用,扣輛車肯定也幹得出來。」
說得如此直白,趙滇龍也無話可說,他只是冷笑道:「那你就繼續作死,咱們走着瞧!」
他是覺得,陳太元既然來到這裏,看來還是貪戀官位不捨得放棄那個將軍的身份。既然這樣,那以後能有你好果子吃?你做我二十七軍的總教官,那行,頂多給你個副軍級的待遇,到時候你必須聽我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當然,不少在外圍偷偷觀看的官兵也都是這樣一個想法。有人覺得陳太元實在太不理智了,何必非要跟將來的頂頭上司對着幹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麼簡單樸素的大道理都不懂。
不一會兒,趙滇龍接了一個電話,於是馬上和齊賢去了大門口,並且勒令所有官兵都排好隊列迎接首長——首都來的上將到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9s 3.944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