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孩子,女人忍辱偷生,在這人販子的打罵摧殘下,膽戰心驚的活了二十年,原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她也認了命。人販子男人卻在城裏的賭坊欠了千兩白銀。為了還錢,竟以女人雖老尚有幾分姿色為由,逼着她出去做最下賤的野妓,去大街上拉客,賺皮肉錢替他還債!
女人自然是不肯從的,反抗中又遭了男人一頓毒打,壓抑多年的恨意終於在某個點上悉數爆發,摸得一把菜刀就朝男人瘋砍……
女人的力量到底柔弱了些,很快被男人搶過了刀子,被砍了數刀的男人發了狠,一腳踩在跌倒在地的女人的背上,抓着女人的頭髮迫使她仰起頭,就用那把菜刀割斷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馬上咽了氣,男人卻也因為血流厲害,失了力氣,那菜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男人高大的身子也砸了下去……
少年狗娃打豬草回到家,看見的便是母親倒在血泊中,那糟蹋他們母子二人的男人對着他招手,吐着不太清晰的話向他呼救。
「狗……狗娃……快……大夫……找……」
狗娃恨極了這男人,巴不得這狠毒齷齪的男人早些發瘟死去,此刻這男人又殺了自己的母親,居然還想他救他?
狗娃只是過去撿了地上的菜刀,平靜的看男人流出越來越多的血,咽下最後一口氣。
淚水無聲的往下流,滿室的血腥味叫狗娃不自覺的將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呆愣在那裏,望着手裏滴血的菜刀。
他想,這個該死的齷齪男人,終於下地獄了!
他又想,便是這把刀殺死了唯一疼他愛他的母親。
自此以後,他狗娃在這世上便再也沒有親人了,或許他該母親一起走了?
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受人嘲笑,不用再受苦受罪了?
狗娃的身子開始發抖,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結束了自己這卑微到了塵埃里的生命。
可是自殺,他沒有勇氣。
鄰居張瘸子恰好在這個時候來借米篩子,進的屋來一看,頓時嚇得臉色發白:「殺……殺人了,殺人了!」
狗娃望着那張瘸子踉蹌着步子往外狂奔,心裏突然滑過一個怪異的想法。
既然,他沒有勇氣自殺,那便讓劊子手幫他一把吧!
是以審判堂上,他不曾為自己喊半個「冤」字,聽得那「秋後問斬」,心裏還有一些高興,平靜的簽字畫押。
不過縱然是他自己求死,卻到底不是旁人議論中那「窮凶極惡」的兇殺暴徒。於心無愧,他跪着亦硬着腰杆。
母親說過,人不可以有傲氣但不能沒有傲骨,若非,二十年都活的卑微低賤,若非,他這天註定了的悽苦命運,他也是有着滿腔的抱負的。
可現在,早死早托生!
—這才是這起兇殺案的真相!是新任江州府尹江浩承差點賠了性命查出來的真相。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江浩承替狗娃翻了案子,又驚喜的發現,這僅僅比自己小了一歲的窮苦少年竟是難得的良才,便親自教會了狗娃萬般學問,並為他取新名字,喚作「福」,隨自己姓。
江福對江浩承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再造之恩感激涕零,自此死心塌地的跟着江浩承。
他隨着江浩承一起,從江州到綏州,從綏州到江南,又從江南到京師,輾轉半生,幾次於朝堂之上,江湖之中救過江浩承的性命,漸漸地也和江浩承一起老去,成為了如今左相府的管家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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