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晉暘第二天早上還打算去和殷家談合同,早上點多就起床了,張九昨天晚上被打擾了,眼睛睜不開,蜷縮在被子裏直打哈欠。
端木晉暘沒有叫醒張九,先去洗漱,然後穿戴整齊,傭人送來了早點,同來的還有殷成策。
殷成策不好意思的說「端木晉暘,我覺得合作的時候可能要拖一拖了。」
端木晉暘這才聽說殷家老三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死在了花園裏,都沒有人發現,第二天早上傭人打掃花園的時候才發現的,屍體都已經涼了。
端木晉暘到不介意拖一拖,而且為了表達歉意,殷成策的態度很好,這對談合同也非常有力。
殷成策和殷以平代/表了殷家珠寶的最高水平,殷成策願意和端木晉暘談生意,端木晉暘自然沒什麼意見。
殷成策很快就走了,端木晉暘起了一大早,結果沒什麼事情可做,乾脆重新躺回床/上,伸手摟住張九。
張九一看時間,九點多一點兒,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兒,含糊的說「唔?你怎麼還不起床,一會兒不是要去談生意嗎?」
端木晉暘親了親張九的額頭,說「陪你再睡會兒,殷家老三死了,生意現在談不成了。」
張九「嗯」了一聲,好像聽見了,然後用臉蹭了蹭枕頭繼續睡覺,過了兩分鐘,才猛地一抬頭,差點磕到了端木晉暘的下巴,震/驚的說「什麼!?又死人了?!」
端木晉暘點頭說「殷成策說是昨天晚上的事兒,殷家老三死在了花園裏。」
張九抓了抓頭髮,說「這殷家太邪性了好嗎,一天死兩個人。」
何止是張九覺得殷家邪性,賓客也都是這麼覺得的,一大早起床,就聽說殷家又死人了,一個個都人心惶惶的。
有人請賓客們都到殷家的大廳去,說是例行公事詢問一下昨天晚上各位都在哪裏。
昨天晚上大家都在房間裏睡覺,雖然大多沒有證人,但是也大多沒有什麼嫌疑,不過有嫌疑的人倒是有一個。
那就是紹仇……
有傭人說昨天晚上在花園附近,看到了紹先生,紹先生是一個人,不知道在找什麼,後來傭人主動上前問紹先生需要什麼,紹先生說他餓了,想要一些吃的。
不過後來傭人把食物送過去的時候,邵先生並不在房間裏。
紹仇當時的確是出去尋找吃的,但是大晚上的去找吃的,這個說法實在太牽強了。
殷家的人都不認識紹仇,殷成策的父親殷家老大病倒了,早上就沒有露面,殷家老/二殷佳蓉就成了最大的,冷笑了一聲,說「大晚上的去找吃的,我看昨天你在宴會上吃的最多,別人都害怕的吃不下,你卻吃的這麼多,大晚上還肚子餓?」
紹仇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他有些睡不醒,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在紹仇身上,然而他一點兒也沒有把自己當做焦點的感覺。
紹仇的發繩「嗖……」一下滑了下來,他就挑着自己的頭髮來回玩,殷佳蓉瞪着紹仇說「我和你說話呢!你憑什麼不理我?!」
紹仇挑了挑嘴角,說「大晚上為什麼就不能肚子餓了?我又不用像阿姨您一樣減肥。再說了,我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害怕?」
殷佳蓉被氣得都要翻白眼了,她的確有四十好幾了,但是保養的非常好,沒人敢對殷佳蓉說她老,更別說當着這麼多人面叫她阿姨給她難看了。
殷佳蓉氣的指着紹仇,說「他肯定是兇手,大晚上出去溜達,絕對是兇手!」
紹仇挑/起嘴角笑了笑,說「大晚上出門就是兇手了,你昨天晚上和一個男人在花園裏幽會,那也是兇手了?」
殷佳蓉的臉色瞬間慘白起來,尖/叫着說「你說什麼?!我昨天一直在房間裏睡覺,我的傭人都可以證明!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看你就是兇手!而且你是什麼東西,我殷家的弔唁會你竟然不請自來?!」
端木晉暘的臉色非常難看,畢竟紹仇是他帶來的,端木晉暘突然冷笑了一聲,說「殷小/姐,那真是不好意思,紹仇是我弟/弟,給殷家惹麻煩了真是對不起了。」
殷佳蓉一聽,瞬間臉色更加蒼白了,張九默默的給端木先生點了個贊,雖然端木晉暘平時不怎麼說話,對紹仇也很頭疼,但是關鍵時刻還是相當護犢子的。
這個時候殷成策從外面走進來,說「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紹先生跟我在一起,紹先生身/體不舒服,後來是我送他回房間的。」
殷佳蓉瞪着眼睛,沒想到殷成策這個小輩竟然也來搗亂,殷佳蓉冷哼了一聲,大步走出了大廳。
紹仇捂着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就準備睡覺。
眾人都等着看熱鬧,結果熱鬧沒看到,殷佳蓉被氣走了,大家都例行公事的說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無非都是在睡覺。
張九無奈的看向紹仇,紹仇說「真的,我真的看到那個殷佳蓉了,和一個男人在花園裏,不過我沒看見那個男人是誰。」
張九說「算了,反正是殷家的事情,咱們還是別管了,我覺得殷家的事情還挺複雜。」
死了一個張天師,還有殷家老三,都是和家產有關係的人,張天師搞了個神神鬼鬼的降靈儀式,結果還沒降完就死了,最終也沒說出來殷家到底誰繼承,然後老三又死了,這方面已經非常明確了,看來是衝着遺產來的,也不知道到底兇手會是誰。
張九他們暫時還不能離開殷家,但是又沒什麼事情可做,殷家恐怕賓客們會有/意見,畢竟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專門準備了一個賠罪的晚宴,然後還對這些賓客開放了殷家的珠寶樓。
殷家別墅的最裏面,有一個珠寶樓,珠寶樓陳列的全是殷老/爺/子收藏的各種寶貝,還有一個展館,專門是殷老/爺/子的得意之作,設計出來合心意的,捨不得賣掉的全都留在這座珠寶樓里,當然安保也是非常高端的,珠寶樓在這裏坐落了二十多年,還沒有失竊過。
張九對別人家的珠寶沒什麼興趣,因為再閃也不是自己的,但是因為實在太無聊了,就跟着端木晉暘去「見見世面」,紹仇也跟着他們,張九出門之前已經和紹仇約法三章了。
張九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要隨便親別人,尤其是男人!」
紹仇笑了笑,說「我只是在吸陰氣。」
張九說「別人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啊,你那動作太曖昧了。」
紹仇說「是你的思想齷蹉。」
張九「……」
三個人來到了珠寶樓,裏面非常安靜,安保做的非常嚴密,很多保/鏢站在門口,殷成策和殷以平都是殷老/爺/子的入室弟/子,對這裏並不陌生,他們也有很多作品都陳列在這座珠寶樓里,而殷家老六殷長鏡就是來錯熱鬧的,順便泡妞。
殷長鏡一身西裝,看起來英俊瀟灑,不過像一個花/花/公/子一樣,不停得和漂亮女人搭訕,別人都不願意搭理他,殷長鏡卻百折不撓。
眾人從一樓走上去,二樓開始就是展台了,各種個頭碩/大的寶石,一個個閃閃放光,在強烈的燈光下,整個珠寶樓都熠熠生輝,張九看的眼睛發直。
越往上樓層越高,陳列的珠寶約名貴,一共六層,第六層是不對外人開放的,六層是殷老/爺/子的私人工作室,平時只有在殷老/爺/子的允許下,殷成策和殷以平才能進去,其他殷家的兒子根本沒進去過。
眾人最多能上到五層,第五層陳列的已經是稀世珍寶,絕對是殷家的鎮宅寶貝,其中有一株翡翠雕刻出來的竹子,翡翠的竹節寓意很好,所以這種竹節市面上很常見,然而殷家的這個寶貝卻不一樣。
這是殷老/爺/子親手雕刻的,一株比張九還高的珠子,仿佛像真的一樣,這麼大一塊翡翠原料就相當難找,尤其還是這麼潤的顏色,難免有一些雜質,但是雜質都巧妙的被修飾過了,變成竹子本身的紋路,簡直就是栩栩如生。
很多人圍着那棵竹子看了半天,張九覺得殷老/爺/子也太缺德了,這棵竹子自己要仰着頭看,而端木晉暘則是低着頭看,實在太傷自尊心。
張九和紹仇站在旁邊看竹子,端木晉暘實在太忙了,很快就被人圍住了,很多人過來攀談,張九隻好帶着紹仇到旁邊去,兩個人繼續圍觀那些閃閃發光的珠寶。
兩個人正在看,突然聽到後面有人說話,笑眯眯的說「喜歡這些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個。」
張九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花/花/公/子,殷家老六殷長鏡,殷長鏡打扮的很英俊,嘴角痞痞的挑着,經過一晚上,他的眼睛已經不腫了,笑眯眯的盯着紹仇上下打量。
紹仇也笑了一下,說「當然喜歡,不過我想要這麼大的。」
他說着,指了指張九手上的婚戒,殷長鏡本身還想裝闊佬,結果側頭一看,頓時噎了一下,乾笑了一聲,硬着頭皮說「這有什麼的,這大小,也就五六克拉吧,並沒什麼,我……」
他說着,向後靠了靠,拉了拉自己的西服,想讓自己顯得更有底氣一些,結果卻靠到了什麼黏糊糊的東西。
他身後就是那個綠色竹子的展櫃,展櫃是細長型的,殷長鏡往上一靠,頓時覺得後背濕/了一片,似乎有水染濕/了自己的西服。
張九和紹仇兩個人都注目着殷長鏡,然後猛地睜大了眼睛,殷長鏡也感覺不對勁,快速的回頭,就看見那個細長型的展櫃突然開始流/血了……
真的是流/血,透/明的玻璃展櫃從最頂端開始流/血,鮮血仿佛潑水一樣快速的衝下來,一瞬間流了很多,不只是展櫃,就連裏面綠色的竹子也開始流/血,綠色的竹子瞬間變成了紅色,仿佛是被人潑了油漆一樣。
只是幾秒的時間,綠色的竹子完全變成了紅色,玻璃展櫃一下被血漿從頭澆到尾,眾人甚至已經看不見展櫃裏面的竹子了。
不只是殷長鏡,張九也嚇了一跳,一股濃重的陰氣和怨氣撲面而來,「呼——」的一聲,一股陰風席捲而來。
張九猛地伸手遮住眼睛,同時拉住紹仇往後退,就聽到「嗬——」的一聲,殷長鏡猛地大喊了一聲,「嘭!」一下摔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就聽到「啊啊啊啊啊!!!」的尖/叫/聲,離得近一些的女賓突然叫了起來。
張九就看到那個還在流/血的玻璃展柜上,一瞬間,猛地出現了一張人臉,就仿佛是一張人臉一下貼在了還在流/血的展柜上,印出了一個痕跡。
那是一張蒼老的臉,密佈着皺紋的男人臉……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何止是女賓,旁邊的人全都被嚇壞了,殷長鏡跌倒在地上,已經被嚇得愣住了。
場景一下騷/亂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滴——滴——滴——」的聲音,非常微弱,張九低頭一看,展櫃的最下面,被血染紅的地方有個黑色的東西正在閃光,一閃一閃的。
流/血的玻璃展柜上,還印着那張老人的臉,同時旁邊突然出現幾個數字,仿佛是用手指在血上劃開的數字。
四……
三……
二……
倒計時!
那張突然出現的血臉並不是要攻擊他們,相反的是,竟然在提醒他們。
張九腦袋一木,大喊了一聲「趴下!」
殷長鏡離得展櫃最近,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啪嚓!!!!」一瞬間,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將展櫃一下炸裂了,巨大的玻璃碎片衝擊而來。
殷長鏡根本沒有反應,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猛地從側面一下衝過來,「嘭!!」一聲,殷以平一把抱住殷長鏡,直接將殷長鏡撲倒在地上,兩個人猛地摔出去。
發生爆/炸的一霎那,張九猛地一抬手,一道結界快速升起,一下攔住那些衝擊而來的玻璃碎片。
「嘭——!!」
「啊啊啊啊!!」
隨着爆/炸聲,還有尖/叫/聲,場景徹底混亂不堪,端木晉暘不顧人群往裏衝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張九,張九拉着紹仇正往外跑。
張九的臉上被玻璃颳了一個小口子,流/血不是很厲害,紹仇的手臂上有一條血痕,拉的很長,但是也不厲害,後面殷長鏡半扶半抱着殷以平也跑出來。
端木晉暘衝過去,說「小九,受傷了嗎?」
張九趕緊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剛才一霎那,張九猛地升起結界,只是有少數的玻璃碎片便成了漏網之魚衝進了結界中,大量的碎片被擋在結界外面,然而殷以平突然衝出來將殷長鏡護在懷裏,雖然沒有受外傷,但是爆/炸的巨大衝擊力震到了殷以平的腦袋,殷以平的意識有些模糊,看起來有些腦震盪。
殷長鏡扶着殷以平,嚇得臉上都沒有那種紈絝的表情了,滿臉的着急,說「你別嚇唬我啊!」
殷以平本身就暈,被他一晃更是暈,突然將人狠狠摟在懷裏,眯起眼睛,那眼神嚇了殷長鏡一跳,殷以平淡淡的說「別晃了,還死不了。」
珠寶樓里的人,因為爆/炸都驚慌的衝出大樓,殷成策本身在和端木晉暘說話,沒想到突然發生了爆/炸,那裏面那麼多珍寶,不知道被炸毀了多少。
殷成策趕過來,立刻打電/話給醫生,讓安保把應急的擔架全都抬過來,把傷員抬走。
殷以平炸的腦震盪,噁心想吐,最後還是被安保給抬走了,殷長鏡急的團團轉,追着醫生就跑了。
紹仇捂着自己手臂,稍微有點流/血,看着有點猙獰,不過傷口並不大,殷成策用紗布給他捂住傷口,說「紹先生,讓醫生給您清理一下傷口吧。」
他的話剛說完,紹仇還沒有任何反應,結果那身材纖瘦的人突然身/體一晃,竟然雙眼一閉,猛地一下就歪了下來。
殷成策嚇了一跳,一把接住倒下來的紹仇,還以為他受了重傷,張九也嚇了一跳,摸了摸/他的脈搏,無奈的說「沒關係,他是睡着了……」
殷成策這才狠狠鬆一口氣。
張九站起來,擦了一下臉上的血口子,端木晉暘撥/開他的手,說「不要蹭,一會兒感染了。」
雖然沒有其他受重傷的人,但是因為擁擠摔傷踩傷的人也很多,殷家的醫護根本忙不過來,端木晉暘親自把醫藥箱裏的藥水直接拿出來,用棉簽沾了給張九輕輕的塗上。
張九仰着臉,乖乖的讓端木晉暘給他擦傷口,輕聲說「我覺得殷家真是越來越邪乎了,不只是死人,而且又是爆/炸又是鬧鬼……」
而且那個突然出現的血臉,竟然不是襲/擊他們的,而是提醒他們展柜上裝了炸/彈。進珠寶樓的人那麼多,何止是賓客,還有殷家的人,殷成策、殷以平和殷長鏡三個人都在珠寶樓里,如果不是因為張九當時受到提醒,快速的升起結界,那麼現在的後果已經不堪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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