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鳶?!」
高海平在地上快速往前爬,他的腿可能也受傷了,地上蹭了點血跡,大喊着:「救我啊!!」
這個時候紹鳶的眼睛一眯,就要衝過去,第一個衝進洗手間的高崇翰立刻撲上去,一把抱住紹鳶。
紹鳶就好像瘋了一樣,根本不認識人,猛地推開高崇翰,高崇翰的手臂被紹鳶的長指甲一下就劃傷了,鮮血快速的涌/出來,幾乎撓掉了一塊肉。
張九看情勢不對,想要衝上去,端木晉暘攔住張九,快速的衝過去,一把按在紹鳶肩頭,手掌用/力,其實在外人眼裏端木晉暘根本沒怎麼用/力。
然而就在這一霎那,「啪!」的一聲,地板的瓷磚一下爆裂了,紹鳶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然後身/體一軟,猛地倒在了地上。
高崇翰看到紹鳶突然暈倒在地上,伸手將他接住,說:「他到底怎麼了?」
高海平趁這個時候快速爬起來,大喊着:「怪物!!怪物!!他的眼睛是紅的!怪物啊!!!」
高海平說着,快速的沖了出去,高崇翰皺着眉,說:「去把少爺找回來,不要讓他胡鬧。」
高家的幾個保/鏢趕緊追着高海平跑了出去。
張九上前檢/查紹鳶的身/體,說:「他的陽氣很虛弱。」
紹鳶這個人,只有陽氣,但是因為他是贗品,而且還是個半成品的緣故,也沒有辦法從原主那裏索要陽氣維持自己的生命,所以註定慢慢的消/亡。
紹鳶的根基看起來很好,但是也只是消/亡的時間長短而已,都註定躲不開這個結果,也正是因為紹鳶的陽氣虛弱,所以才會主動靠近活人索要陽氣。
他們這些人中,當然是端木晉暘陽氣最足,但是紹鳶懼怕端木晉暘,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靠近天魔的,剩下的人里,高崇翰的陽氣最強,所以紹鳶對高崇翰,其實是自然吸引多一些,所謂的一見鍾情。
陽氣缺乏也有另外一個缺點,那就是情緒問題,連生命都不能完全控/制,更別說情緒了。
紹鳶是在原主受傷的情況下摹刻出來的,本身即有缺陷,他的意識不完善,像個小孩子,也會在受刺/激的時候激發本性來保護自己。
可以說紹鳶的本性其實並不善良,而且有一定的嗜血天性,畢竟紹鳶可是好戰的猛禽。
紹鳶的身/體虛弱,倒下之後直接暈過去了,高崇翰接着他,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紹鳶這個樣子,他又那麼了解自己的侄/子,不用想也知道了個大概。
一想到這裏,高崇翰就忍不住的憤怒,或許是因為看到血的緣故,高崇翰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張九說:「把他先帶到休息室去吧。」
高崇翰將紹鳶一把抱起來,紹鳶的身/體意外的非常輕,根本不壓手,眾人從地/下一層上去,到了休息室,把紹鳶放在休息室的沙發上。
端木晉暘的手指搭在紹鳶的額頭上,輕輕的渡了一絲陽氣過去,紹鳶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猛地醒了過來,一下睜開雙眼,不過雙眼並不是剛才的血紅色了,變成了正常的黑色。
紹鳶有點迷茫的看着他們,然後「嘶」了一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剛才撞到了洗手間的地上,腦袋很疼,又抬起手來看了看,他手指上的血已經被擦過了,但是指甲劈了,扎進了肉里,非常疼。
紹鳶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和剛才可怕的表情一點兒也不一樣。
眾人看到紹鳶的表情,都鬆了一口氣,看起來紹鳶又恢復正常了。
高崇翰有些無奈,剛才如果不是他們趕到的及時,紹鳶肯定就把高海平給解決了,結果現在因為指甲劈了就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這反差也是沒誰了。
高崇翰說:「把手拿過來,別再摳了,劈的更大了。」
紹鳶只好把手拿過去,高崇翰把他劈掉的指甲稍微修了一下,紹鳶好奇的看着高崇翰胳膊上的抓傷,一臉做錯事的樣子,說:「是我抓的嗎?」
高崇翰側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不是,不小心蹭的,沒事。」
紹鳶嘟起嘴來,說:「說/謊/話是壞孩子!」
高崇翰:「……」
紹鳶說着,突然低下頭來,然後張/開了自己的嘴,竟然一下含/住了高崇翰手臂上的傷口,然後伸出舌/頭,細細的舔/弄,一邊輕/舔,還一邊抬起眼睛來,注視着高崇翰的表情。
高崇翰的呼吸頓時就粗重了,無論是紹鳶火/熱的口腔,還是他那嫵媚的眼神,都讓高崇翰想要狠狠的乾哭他,剛才看到紹鳶衣/衫/不/整的火氣根本沒壓下去,反而突然燒了起來。
張九和端木晉暘還在休息室里呢,兩個人頓時都開始望天,真不知道把眼睛放在什麼地方好,感覺紹鳶和高崇翰一言不合就要開啟午夜場模式了!
血液里也帶着高崇翰陽氣的味道,紹鳶的臉色慢慢的恢復了紅/潤,高崇翰的手臂也不流/血了,不過兩個人瞬間都氣喘吁吁的。
張九拽了拽端木晉暘,端木晉暘也頗為無奈,跟張九一起出了休息室,關上/門,張九着才鬆了一口氣。
一會兒上午還要舉行老/爺/子的告別儀式,現在化妝師正在給老/爺/子化妝,告別儀式之後,就準備火化老/爺/子的遺體了,這已經不能再拖了,時間夠長的了。
高家今天租了整個殯/儀/館的大廳,不過就算「包場」,殯/儀/館裏最大的廳也沒多大,還是在小/平房裏,相當寒酸。
已經有陸陸續續的車子開進殯/儀/館,住在高家的客人全都被接到這裏參加告別儀式來了。
張九看了看腕錶,說:「真希望高先生趕得及。」
端木晉暘笑了一聲,說:「咱們也過去吧,說不定那邊有地方可以休息一下。」
張九和端木晉暘一走,高崇翰就鬆了一口氣,不過今天是他父親的告別儀式,高崇翰覺得在這裏做這種事情不太好,況且高崇翰並不想糊裏糊塗的和人上/床,在他的思想里,性/愛和感情必須是同步的,但是目前自己和紹鳶,似乎只有前者。
紹鳶已經眼神迷離,就仿佛是高崇翰第一次見他的樣子,紹鳶伸手掛住高崇翰的脖子,微微抬起自己的一條腿,夾/住高崇翰的腰,說:「好難受……」
紹鳶說着,張嘴去咬高崇翰的耳/垂,伸出舌/頭,輕輕的舔/着他的耳根,高崇翰的意識差點崩潰了,一瞬間呼吸粗重,猛地將紹鳶壓在沙發上。
殯/儀/館破舊的沙發發出「吱呀」一聲,幾乎不堪重負,紹鳶則是嗓子裏發出「嗯——」的一聲,主動抬起細/腰,眼神迷離的看着高崇翰,還舔/了舔自己乾渴的嘴唇。
高崇翰知道他的意識是個孩子的模式,收斂了自己的呼吸,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聽着,這種事情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做,知道嗎?」
紹鳶奇怪的看着高崇翰,顯然不太理解,催促的摟住高崇翰的脖子,說:「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求你幫幫我……」
紹鳶的聲音很低,帶着一絲魅惑,還有輕微的鼻音,眼圈都紅了,似乎很委屈,央求着高崇翰。
高崇翰剛剛整理好的理智,差點就崩裂了,他把紹鳶的雙手鉗住,不讓他亂/摸,紹鳶急促的說:「喜歡……喜歡的,我喜歡你……」
紹鳶掙扎着,抱住高崇翰的脖子,胡亂的親/吻着高崇翰的臉頰和脖子,說:「你的味道好香,我喜歡……」
高崇翰不知道他說的味道是什麼,但是紹鳶的表情和聲音幾乎讓他崩潰了,紹鳶見高崇翰仍然不動,嗓子裏突然委屈的嗚咽上,眼淚說掉就掉,小鼻尖瞬間都哭紅了,說:「你不喜歡我嗎?」
高崇翰嗓子裏發出一聲低吼的聲音,似乎已經沒轍了,將紹鳶一把壓在沙發上,說:「這是你第二次惹我了,這輩子你都別想走了。」
紹鳶兩眼紅彤彤的還在掉眼淚,突然看到高崇翰發狠的瞪着自己,有點不知所措的怔愣着,結果就被高崇翰一把扯下了褲子。
紹鳶眨了眨眼睛,就聽高崇翰笑了一聲,說:「愣着幹什麼,抱着我的背。」
紹鳶又眨了眨眼睛,那表情真是呆到不行,還是依言摟住高崇翰的後背,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紹鳶根本不理會,還是纏着高崇翰,高崇翰卻突然腦仁疼,自己剛才差點被紹鳶就這麼給「勾引」了,這裏可是殯/儀/館。
高崇翰趕緊站起身來,紹鳶委屈的看着他,高崇翰給他穿好褲子,親了親紹鳶的額頭,說:「乖,回去再說好嗎?」
紹鳶一臉不願意,但是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高崇翰過去開門,就看見報表站在門前,說:「老/爺,不好了!大少爺他……他……」
高崇翰說:「怎麼了?沒找到人?」
保/鏢說:「找……找到了,但是……」
高崇翰見保/鏢臉色煞白,說話還磕磕巴巴,皺了皺眉,說:「但是什麼?出/事/了?」
保/鏢臉色蒼白的說:「但是……大少爺他……他死了……」
高崇翰都沒有反應過來,死了!高海平他死了,就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前,高海平還要對紹鳶圖謀不軌,然後自己嚇怕的跑出去之後,竟然就死了!
高老/爺/子的告別儀式昨天就被打斷了,因為高夢晴的母親突然給人殺了,現在倒好,告別儀式被/迫轉移到了殯/儀/館,但是現在,就在告別儀式開始不到半個小時之前,高崇翰的侄/子又死了!
客人也全都被驚動了,因為非常可怕的是,高海平的屍體,出現在了本該躺着高老/爺/子的棺/材里!
屍體被開膛破肚,血/淋/淋的一片,腸子都翻出來了,就躺在棺/材里。
高老/爺/子的遺體在張九做過法事之後,由化妝師李傑化妝,然後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幫助裝進高家準備的棺/材中,然後推到要舉行告別儀式的大廳去。
這中間工作人員可以肯定,棺/材里放着的絕對是高老/爺/子的遺體,然而就在他們打開棺/材,準備告別儀式的時候,工作人員,還有一些站得比較近,正在處理諸多細節的高家人突然發出尖/叫/聲。
當時張九和端木晉暘正走到大廳的門口,突然聽到尖/叫/聲,立刻沖了進去,就發現會場裏的人都被嚇得臉色蒼白,棺/材里躺着的是高家的大少爺,高海平!
高海平已經死了,滿身是血,臉上全是恐懼,這種死相讓張九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天死在花園裏的那個高家大少奶奶。
屍體同樣被捅/了很多刀,甚至腸子都飛出來了,如果沒有深仇大恨,那麼一定是瘋/子,才會捅一個人這麼多刀,簡直是血肉模糊。
高崇翰聞訊趕來,會場裏的人還都驚魂未定,高崇翰看到高海平的屍體,滿處都是鮮血,棺/材里也都是鮮血,滿眼的血,鮮血的顏色讓高崇翰有些頭暈目眩,巨大的衝擊力席捲着高崇翰。
這個時候高夢晴從外面走了進來,之前她母親死的時候,高崇翰沒有讓高夢晴到現場去,畢竟高夢晴今年才十四歲,還在上初中,這么小的年紀根本禁不住那種場面。
然而這個時候大家沒有防備,高夢晴進了會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擠到棺/材前面一看,頓時發出「啊啊啊啊——」的一聲大叫,直接暈了過去。
現場很亂,高崇翰忍着眩暈的感覺,說:「把小/姐帶去休息。」
高老/爺/子的遺體不見了,變成了高海平的遺體,高崇翰非常暴躁,讓人去找高老/爺/子的遺體。
幸好的是,高老/爺/子的遺體竟然就在地/下室里,還在那件冰室的小格子裏,竟然沒有丟失。
有人偷梁換柱了高老/爺/子的屍體,將高海平殺死,然後還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張九擠過去,低頭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屍體,震/驚的說:「又是這樣,魂魄不見了。」
張九並不知道兇手殺死高海平和高夢晴母親的動機,然而勾走魂魄的動機非常明顯,當然是為了——「吃」。
告別儀式突然又鬧成這樣,告別儀式不可能再繼續下去,而且當地的警/察也來了,殯/儀/館頓時亂成了一團,眾人都被攔在殯/儀/館裏走不了,一個個的排查盤/問。
因為殯/儀/館實在破舊,這個地方的確有監控,但是監控只是擺設,全都沒有用,而且這裏是殯/儀/館,根本沒什麼錢,也不怕賊來偷,監控壞了之後就沒有再修,已經很多年了,唯一的監控設備,可能就是火化爐里,供家塾觀看火化過程的監控了……
高家一下死了兩個人,高家的人頓時都人心惶惶的,高海平的幾個弟/弟都嚷着是高崇翰殺/人,因為高海平很有可能繼承家產,所以高崇翰覺得自己這個侄/子是威脅,乾脆直接殺了。
高崇翰是高家的家主,高家出了事當然是他最忙,還要面對自己幾個侄/子的指控,簡直就更是忙,而且非常暴躁。
眾人被留在殯/儀/館裏,好多人扎在休息間,滿噹噹的,沙發上坐了五個人,旁邊都是小馬扎,大家都坐在休息間裏,聽着頭頂上吊扇轉動的聲音。
一直從早上到黃昏,中午飯都是在休息間吃的,誰也不能走,因為人太多,非常雜亂,還沒有問完話。
張九坐在小馬紮上,覺得腰都疼了,端木晉暘伸手過來,說:「我給你捏/捏?」
張九腰酸的厲害,這個時候才能發覺自己的身/體和平時真的有差別,端木晉暘輕輕的給他揉/着腰,旁邊的紹鳶倒好,只有他最放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看到滿眼的鮮血也沒有任何反應。
紹鳶靠在牆角的地方,已經睡着了,仰着頭,打着小呼嚕,就差流口水了,睡相和他的臉一點兒也不相符。
張九有些無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說:「天都要黑了。」
他說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難道他們要在殯/儀/館過夜?這裏陰氣太強了,而且是鎮子上唯一的殯/儀/館,也就是說,除了醫院,只有這裏有冰室,還有一些沒過頭七的屍體都存放在這裏,屍體上可有靈魂,一到晚上,萬一那些鬼魂出來活動怎麼辦?到時候群/魔亂舞的,其他人看不到,但是張九看得到,感覺壓力山大,張九可不想晚上呆在這裏。
就在眾人昏昏欲睡的時候,突聽「啊——!!!」一聲尖/叫,眾人全都嚇了一跳,打開門往外看,但是並不敢往外走。
就看到一個人從地/下室飛快的衝上來,一邊跑還一邊摔跤,正是能殯/儀/館的化妝師李傑!
李傑飛快的奔跑着,大喊着:「救命!!!屍體動了!!救命啊!屍體動了!在冰室里!屍體自己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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