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晉暘將手中的斷刀一下甩了出去,「嗖——」的一聲,斷刀直接飛出去,瞬間將那個鬼侍一下砸飛,「嘭!!!」一聲巨響,直接釘在了牆壁上陌上玥影。
張九看的目瞪口呆,鬼侍被釘在牆上,瞬間發出「呼——」的一聲,竟然燃/燒起了白色的火焰,瞬間就被燒成了灰燼,真的已經死的不能再透了!
端木晉暘的呼吸很粗重,似乎隨着身/體裏的陽氣爆發,變得更加暴戾起來,他的眼睛散發着濃烈的冷光,嘴角帶着獰笑,俊/逸的面孔越發的猙獰可怕起來。
端木晉暘身上的陽氣爆裂開,散發着逼人的氣息,摟在張九要上的手用/力,瘋狂的用/力,幾乎要把張九的腰捏斷。
張九疼的「啊……」了一聲,端木晉暘睜着冷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張九,似乎有些出神,眼神非常複雜,白色的眼睛裏竟然開始充斥起血紅的血絲,嗓音非常低沉,喃喃的說:「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騙我……」
張九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端木晉暘的狀態似乎發狂了,發狠的箍/住張九,張九稍微一掙扎,端木晉暘的狀態就更可怕,「嘭!」的一下將張九撞在牆壁上,掐住張九的脖子,眼神沒有焦距,卻緊緊盯着張九,發狂的嘶吼着:「為什麼騙我!」
張九被他掐的咳嗽起來,喘不過氣,幾乎眼雙眼翻白,難道端木晉暘又被附身了?不然怎麼會一下發狂,好像沒有/意識一樣。
張九的手抬不起來,端木晉暘掐住他的脖子,胸口的傷口崩裂了,整個襯衫都斑斑駁駁的,看起來有些失血過多,而端木晉暘的力氣卻異常的大,似乎一點兒也沒受影響。
端木晉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之中,只會說一句話,冷聲質問着張九。
張九張/開嘴來,舌/頭翹/起,但是說不出話,嗓子裏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仿佛垂死的小動物一樣。
端木晉暘白色的眼睛盯着張九,張九的臉從通紅,開始泛白,眼睛有些無力,端木晉暘猛地一瞬間有些心軟,手放鬆了一些。
就在他的手放鬆的時候,張九猛地一拳打過來,端木晉暘沒有準備,一拳打在端木晉暘的顴骨上。
「嘭!」一下,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張九猛地使勁咳嗽了兩聲,爬起來說:「端木先生?附身的惡/鬼跑了沒有?!」
張九的手勁兒不小,他以為端木晉暘被惡/鬼附身了,所以是牟足了勁兒打的,端木晉暘又沒有準備,一頭栽在地上,銀白色的眼睛瞬間變回了黑色,臉上的龍鱗也退了下去。
張九爬過去一看,瞬間鬆了一口氣,趕緊壓住端木晉暘的傷口,說:「端木先生?端木先生?」
端木晉暘慢慢醒過來,他剛才腦子裏一瞬間有些發懵,似乎回憶起很多片段,那些片段很遙遠,似乎是自己的,又似乎和張九有關。
然而一切都是似乎……
因為他剛剛明明記得清清楚楚,結果被張九一拳打過來,瞬間就像是打飛了一樣。
端木晉暘伸手捂着自己的顴骨,「嘶——」了一聲。
張九趕緊說:「我也是被/逼無奈,不打重點那個惡/鬼跑不了。」
端木晉暘感覺臉疼的要死,說:「早晚我會被你打傻了。」
張九狗腿的說:「不會不會,端木先生這麼聰明,頂多打的不是那麼太聰明千年戀之天地姻緣。」
端木晉暘:「……」
張九扶着端木晉暘從地上站起來,端木晉暘受傷有點重,胸口有很多傷痕,右手的虎口還裂開了,看起來非常嚴重,幾乎露/出了骨頭。
四周突然發出「咔嚓!」的一聲巨響,昏暗的四周一下亮了起來,但是也不是明亮,只是能看清楚了。
剛剛還漆黑一片的四周,仿佛一個黑盒子一樣的環境,突然亮了一些,能分辨出他們站在一條走廊里,旁邊有窗戶,能從窗戶外面看到醫院的停車場。
醫院大樓的一個窗戶突然炸裂開,結界從那裏被打破了,張九衝到窗邊,就看到幾個人影從炸裂的窗戶衝出去,竟然是一百和塗麓!
還有很多帶着陰氣的鬼侍追着他們。
張九看了一眼樓層,他們在三層,並不是很遠,趕緊要衝下去幫忙。
端木晉暘捂着胸口,被張九架着往下走,雖然傷口看起來很猙獰,但是端木晉暘的陽氣足,體質比一般人好太多,所以並沒有貧血的症狀。
兩個人衝到停車場,就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塗麓!」,停車場上瞬間暴起驟然的白光,瞬間白光爆裂,那些鬼侍發出嘶吼的聲音,一下就被白光燒成了灰燼。
張九趕緊架着端木晉暘衝過去,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大人!」
張九一回頭,原來是二毛和三分,估計也是看到動靜跑過來的。
眾人往停車場衝過去,那些鬼侍已經全都被燒成了灰燼,一百滿臉是血跪在停車場上,塗麓倒在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把長刀,半個刀身都插/進了塗麓的身/體裏。
張九嚇了一跳,想要拿出黃符來給塗麓止血,塗麓搖了搖頭,苦笑說:「不必了……我本身就是借屍還魂,你的黃符……我可能……可能吃不消……」
塗麓的聲音很虛弱,始終帶着一絲笑容,看起來有些從容,而一百則是雙手發/抖,他不敢碰塗麓身上的傷口,只能伸手過去,輕輕抹掉塗麓臉上的血跡。
塗麓費勁的抓/住他的手,吃力的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狐狸的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就成了狡詐的代名詞……但是我們也有感情,也會付出真心……也有得不到回報的時候,大多數……畢竟沒人相信我們……」
塗麓說着,似乎有些疲憊,抓/住一百的手慢慢滑/下來,一百的眼睛瞬間睜大,說:「塗麓?」
他說着,反握住塗麓的手,塗麓的眼睛半閉半合,說:「你可能不記得了……你在凶水邊上,曾經救過一隻狐狸……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修成/人形……所以才會想到借屍還魂,我是來報恩的……但我太貪婪了,並不只想報恩,我想得到你……」
一百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嗓子滾動了一下,他並不需要呼吸,然而卻有一種缺氧的頭懸目眩感。
我想得到你……
我想得到你……
我想得到你……
一百突然記起來,自己確實在凶水邊上救過一隻狐狸,然而並不是一隻這麼大的狐狸,而是一隻小狐狸,一隻奶狐狸……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一百還不像這樣行走在人間,他還在凶水之邊,也就是九泉之下的地獄裏小富即安[重生]。
他看到一隻小狐狸墜入了凶水之中,白色的小狐狸長着九條尾巴,看起來是純正的塗山氏,小狐狸撲騰着水,他太小了似乎不會游泳,就在掙扎着從水裏冒出頭的時候,小狐狸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狐狸的尾巴突然被咬住了,水中冒出巨大的蛟龍,然而那並不是蛟龍,而是凶水之中的怪獸,九嬰冒出頭來,九顆腦袋咬住了小狐狸的尾巴,猛地就撕扯下來一條。
一百記得,自己那時候很麻木的看着那隻狐狸,他天生沒什麼感情,沒什麼能打動他,然而那個時候,小狐狸似乎發現了他,拼命的撲騰着,慘叫着,黃/色的泉水被染成了紅色,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死死盯住一百,眼神里流/出了一種求生的渴望,和濃濃的懇求……
一百從沒見過那種目光,九泉地獄之下,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懷着憎恨之心的,懷着不甘之心的,懷着絕望之心的,但是他從沒見過如此渴望的眼神,一百有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並不是個鬼,在小狐狸眼裏而是他的神。
一百最後還是將那隻小狐狸救下來了,小狐狸奄奄一息,尾巴掉了一條,剩下八條尾巴濕/漉/漉的垂着,還在流/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一百,小/嘴巴動了動,吐出紅色的小/舌/頭,輕輕的舔/了舔一百的鼻子,似乎是感謝一樣,嘴裏發出幼獸的低鳴聲。
「四爺,獄主請您過去。」
有人在叫一百,一百沒有回頭,只是說:「知道了。」
隨即把小狐狸放在地上,伸手在他斷掉的尾巴上點了一下,小狐狸的尾巴瞬間就不流/血了,小狐狸掙着圓溜溜的眼睛,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尾巴,雖然醜醜的,但是已經不流/血了,小狐狸衝着一百搖了搖尾巴。
一瞬間,一百似乎露/出了一些笑意,伸手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說:「走吧,去安全的地方,別再回來了。」
小狐狸歪着頭,看着一百,一百轉身就走了,沒有再回頭,小狐狸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聽到別人管他叫「四爺」,那個名字仿佛紮根在了小狐狸的心裏,慢慢的在心臟里發芽,隨着狐狸的長大,越發的不可收拾……
一百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更深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驚慌,塗麓的肉/身不是他的,也就不具備替魂魄抵擋傷害的能力,人死了能變成了鬼,鬼死了就只剩下魂/飛/魄/散了。鬼侍的兵器傷了塗麓的魂魄,那麼接下來就是魂/飛/魄/散,塗麓看起來越來越虛弱。
塗麓似乎捕捉到了一百驚慌的樣子,表情竟然有些愉快,說:「你記起我了嗎?你捨不得我,是嗎?」
一百怔愣着沒有說話,他說不出來話,他腦子裏很亂,仿佛又恢復到了自己剛剛成為魂魄的那種感覺,意識混沌,不受控/制,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喃喃的說:「我不知道……」
塗麓笑了一聲,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嘴角有血涌/出來,一百頓時驚慌起來,幫他擦掉嘴角的血跡。
塗麓抓/住他的手,用同樣渴望的眼神盯着一百,嘴唇有些發白,嗓子似乎在哽咽,笑着說:「親我一下可以嗎?」
一百怔愣着,隨即搖了搖頭,塗麓的眼神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還是微笑的,說:「別當真,跟你開玩笑的,我能找到你,知足了……」
一百眨了眨眼睛,冷峻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些裂痕,他的眼神很複雜,眼睛裏似乎還有些水光,突然慢慢低下了頭,他似乎改變了想法,輕輕在塗麓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瀾瑤公主。
塗麓有些受寵若驚,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嘴角流了很多血出來,一百更加緊張起來。
張九沒想到只是分開了這麼一會兒,塗麓竟然就不行了,鬼侍的兵器全都是飼養的大人提/供的,上面都纏繞着各種詛咒,陰氣很強,塗麓的臉色很差勁,似乎要堅持不住了。
肉/身受傷,還可以去看醫生,而魂魄受傷,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二毛被三分抱着,突然奶聲奶氣的說:「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塗麓大哥/哥身上插着的刀好像掉了?」
二毛這麼一說,眾人都看過去,剛才因為塗麓的「深情」演講,所以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沒有去關注插在塗麓身上的刀。
塗麓身上的刀竟然歪了,仔細一看,原來刀是斷掉的,根本沒那麼長,塗麓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其實是用食指和中指夾/着那把刀,讓刀呈現「扎進」胸口的樣子,仿佛扎的很深。
因為塗麓流/血太多,一百不敢碰他,剛才張九想要幫他止血,也被塗麓制止了,所以沒人發現塗麓根本沒中刀!
剛才一百親了塗麓,塗麓有些得意忘形,夾/着的刀就歪了,正好讓二毛這個插刀教看見了,於是……
一百頓時從地上站了起來,塗麓立刻也要爬起來,說:「誤會啊!等等,你聽我說,真是誤會,我也受傷……」
了,還沒說出來,一百一腳踹在他胸口上,塗麓差點被踹死了,一下又躺回了地上。
張九看得心驚膽戰,說:「一百輕點啊,真出人命了!」
端木晉暘拉住張九,說:「別去湊熱鬧,讓他們自己解決。」
塗麓又從地上爬起來,他其實是真的受傷了,但是沒那麼誇張,趕緊爬起來追上去,一路跑着喊:「等等我,真是誤會,我只是忍不住想……」
一百突然回頭,冷着臉說:「想看我出糗?」
塗麓趕緊說:「不是不是,我……」
枉費塗麓還是個狡猾的狐狸,一句人話都沒說完,一百已經走遠了,塗麓趕緊追上去,一路緊追不捨。
張九覺得一百很可能暴/力解決了塗麓,張九摸/着下巴,說:「其實塗麓想要哄一百開心,非常簡單。」
端木晉暘撇着眼睛看了一眼張九,說:「你倒是了解一百?」
張九根本沒聽出來他酸溜溜的口氣,自豪的說:「那當然,我可是式神的主人,這點能耐還是有的!其實塗麓買一箱碳酸飲料送給一百,一百肯定就不生氣了!」
端木晉暘:「……」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