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歡 第九章

    整個節目一直笑聲不斷。

    觀眾看的滿意，其它人也看的滿意。

    特別是抱着可有可無來的導演對謝夢涵的演技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拍着劉越澤的肩道：「你介紹來的人，果然跟你不分高下。」

    導演來，是賣給劉越澤的面子，對謝夢涵本來就沒有期待，沒想到會有意外的驚喜。

    劉越澤但笑不語。

    能告訴這位導演，他們其實不是演戲而是真情流露嗎？

    現實里的曾經和台上演戲的腳本不知不覺地融合在一起，他成為了道具，謝夢涵也用力的表達，因為短暫，所以才最美。

    汪洋也覺得值得了。

    哪怕她這次沒有挖出爆點，但是有劉越澤破壞形象的場景，在拍完以後加上後期，影帝就是妥妥的逗比和他平時的高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種情況下，收視率想低也難。

    錄完後。

    汪洋當場宣佈請大家一起吃宵夜，工作人員高興的吼聲差點把天花板的頂都震落下來，然後一起衝去化妝間卸妝，爭取早點去吃宵夜。

    汪洋可是出了名的大方，說了請客，一般還會直落唱k玩通宵。

    謝夢涵也高興的暗中搓爪，準備呆會大吃大喝一頓，順便再蹭蹭汪洋的車。

    她快速地去了洗手間卸妝。

    她是臨時來參加節目的，本身並不是什麼大牌，沒有單獨的化妝間，她也不想去跟人擠大的化妝間，還不如在洗手間自己對着鏡子卸。

    卸完妝的女人在鏡子裏在燈下仍然顯得年輕有姿色，但是歲月的痕跡還是在眼色眉梢出現了。

    「真是老了！」

    謝夢涵對着鏡子感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拿紙巾擦乾淨後出去。

    到了外面的走廓。

    劉越澤也從男洗手間出來。

    看着他帶着水汽的臉，謝夢涵知道他還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情願自己麻煩一點。

    再往下看一看他連腕錶都不曾拆，那水珠子還蔓在腕錶面上。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說上兩句，現在卻熄了心思。

    各人已經有各人的生活方式。

    「你在這？」

    可是劉越澤抬頭看見她後，悄悄地把摺疊起來的衣袖放下，擋住那塊被水打顯的腕錶。

    誰知道謝夢涵當作看不見。「我怎麼不可能在這。」她和他並排走。「你知道我是吃貨，一聽到有吃的，根本等不及在化妝間卸妝，別笑我是豬，你也一樣的迫不及待。」

    劉越澤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謝夢涵到底歷練的多了，說話也婉轉了很多。

    看到前排有空置的排椅，謝夢涵先坐下後伸了個懶腰。「我坐在這裏休息一下，你有事你先去忙。」

    「沒事。」誰知道劉越澤也在她的旁邊坐下。「你現在的口味還和以前一樣嗎？」

    錄完一場節目下來，這兩人總算不會做作地當對方是空氣。

    「有時候會克制一下只讓自己吃青菜。」

    謝夢涵想起他在台上說的那件事，就是拍完靈異片耳朵邊上好像有把聲音在說話。

    其實圈子裏的大部分人的精神狀況都有些問題，分別只在於或多或少有治沒治而已。

    「你現在身體還好吧！圈子就是太複雜了，我根本玩不轉，所以我那時候退了圈子。」

    人來人往的走廊，劉越澤懵懂的神色，低了頭不說話，跟剛剛在台上玩的很嗨的男人不一樣。

    幻聽是精神分裂症的主要症狀。

    謝夢涵知道這種人不會承認自已有病、拒絕看病和治療。「我有時候也有幻聽，一般都是在睡不好覺，或者是思慮過度的時候會發生。」

    在錢和身體健康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哦！我現在沒事了。」從孩童時起不被寄望的人，使得忍耐成為劉越澤的習慣，他自然而然隱匿自己的真實思想。

    謝夢涵沒理這話，直接翻自己身上的包包。

    「你幹嗎？」劉越澤側頭看她。

    「找符！」謝夢涵是迷信愛好者之一，年年都要去寺廟燒香祈願。「你也有可能是撞客了。這符可靈了，我年年都去求。」

    劉越澤笑了起來。「你找出來我就要。」

    這傢伙喜歡把小物品塞在角落處，一般不知要翻多久才會找出來。

    謝夢涵繼續翻包包，還沒有翻出來呢，突然有一群陰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越澤！」

    是劉越澤的未婚妻王安娜，她臉上有一雙迷人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身材也很不錯，有細長的腿，優美的身姿。

    像公主一般被眾人驕傲地包圍着走到劉越澤的面前。

    「你真人比上鏡還漂亮。」

    謝夢涵抬頭看見後驚呼了起來，然後捶了一下劉越澤的肩。「哥們，你可真有福氣。」

    看着她跟劉越澤看起來似乎有些熟絡的樣子，王安娜眯了一下眼睛。「你是？」

    「我是無名之輩，今天是沾着劉影帝的光上個好節目。」

    謝夢涵說完後在劉越澤的耳邊道：「好好珍惜！」

    起身就走了。

    王安娜看着她的背影好奇地問劉越澤：「她到底是誰？」

    「我的前女友，我當年就是被她甩了。」

    王安娜的嘴巴張得半開，臉上寫滿了『怎麼可能？』

    劉越澤把她的嘴合上。「我其實不討人喜歡的。她甩我甩得好。你現在要不要考慮一下？」

    他們的訂婚是互惠互利的，一個要借用他的名字來開拓來自己的影視未來，另一個是拿她擋住更多的流言蜚語。

    「我不信，親愛的，你在騙我是不是？居然這樣的女人有甩過你，那會讓我這個未婚妻覺得很沒有面子。」

    「唔！我剛剛是在說笑，你別當真。」

    王安娜要坐在他的身邊，劉越澤卻站了起來。「親愛的，我們走吧！你不是要見導演和台長嗎？現在我們去找他們。看他們那裏有什麼好的劇本，好的角色給你這位公主演。」

    化妝室里，汪洋也在拿自己的信用卡給自己的助理。「我呆會要和副台長，劉越澤和他女朋友還有他的經紀人一起出去，就不和工作人員去吃宵夜了，你帶他們去吧！」

    她看到謝夢涵進來，神情有些尷尬。「對不起，今天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宵夜了。」

    「沒事！我和其它人一塊去。」

    謝夢涵無所謂地站鏡子前面。

    汪洋的腳停了一下，又說：「你今天晚上的表現不錯，有沒有考慮重新做回主持人。不過剛回來的時候，只能從助理主持人開始做起。」

    「不想！」謝夢涵搖了一下頭。「我年紀大了，不想奔波，現在只想賺點快錢，然後繼續做我的生意。」

    「神經病！」汪洋不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面走。

    「等等！」謝夢涵叫住了她，然後拿出一個紅包給她。「幫我轉交一下給劉越澤！」

    劉越澤？！

    汪洋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她重新走到謝夢涵的面前。「謝夢涵，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他已經跟你不同了。你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謝夢涵點頭。「沒那想法，這紅包裏面是他落下的東西。」

    「真的？」汪洋的表情半信半疑。她想要打開來看。

    謝夢涵攔住了她。「不行，這是他的私人物品。」

    汪洋看着被雙面膠封實的口，又捏一下，發現裏面是有一個類似三角形的物體，很扁也很平。

    「最好不是什麼衷訴心腸的東西。」

    謝夢涵笑了起來。「現在通訊工具很發達，真要衷訴心腸，幹嗎要你轉交。」

    有人在敲門。

    「進來！」

    「其它人已經到齊，就等汪姐您了。」來人是來催汪洋出去的。

    汪洋順手把紅包塞進包包里就出去。

    電視台門口。

    還有一大班的粉絲在等候着劉越澤的出來。

    王安娜驕傲地挽着他的手一起出去。

    鎂光燈閃得像白日一樣晃得的人睜不出眼。

    劉越澤不說話，王安娜主導話題。「現在太晚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

    汪洋站在她的後面翻白眼，那些媒體是王安娜的助理叫過來的。

    不過這個世界是看臉的。

    在王安娜甜甜的笑容下，不少劉越澤的粉絲叫了起來。「安娜，你人美又善良！」

    此時，夜風輕拂，另一邊有囂張的車鳴聲響起。

    劉越澤抬頭觀望，等候在路邊的謝夢涵既興奮又慌張的跑了上去。

    歲月最不會饒人，過去了就過去了，往事已經沉在不可打撈的深處。

    坐在車上的謝夢涵看着被人簇擁在中央的劉越澤，王安娜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尖叫聲此起彼伏。

    很久以前，那個懵懂時光里說相伴朝朝的少年以後只會在夢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