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張氏愛串門子,東家長西家短,又懶又饞的性子,這樣治她倒不錯。
最主要的是,那份悔過書。
「爹,這悔過書以後就由我來保管吧,爹娘心腸軟,到時候大嫂哭兩聲就還給她了,不痛不癢的怕是大嫂不當回事。」李義河又說道。
李學文眯了眯眼睛,剛要反對,就聽張氏飛快的說:「我寫,我寫,我肯定以後老老實實的。」
豬隊友說的就是張氏這樣的,李學文恨的直咬牙,從牙縫裏崩出一句話:「二叔真是好主意!」
一字一字的不知道用了多大力。
李義河憨厚的笑:「應該的,都是一家人。」
這是他和幾個孩子們商議的結果,李義源心機深沉,張氏別看惡劣,但沒有心眼,這樣的人相處起來更容易一些。
如果張氏被休,李義源以如今的身份另娶,那新娘的身份背景都不是他們這平頭百姓能惹得起的,大宅門裏出來的,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別到時候被算計的更狠。
張氏拿了筆,苦着臉道:「爹、娘,我不會寫字。」
李義河咦了一聲,「大嫂剛嫁過來的時候大哥教過大嫂的吧!」
張氏只好道:「時間太長,我忘了。」
李義河看向金鵬,「沒事,這裏不是有金鵬嗎,大哥可誇過他,過兩年考秀才十拿九穩呢,讓他寫,大嫂簽名就行。」
金鵬不動聲色的道:「我這水平也就大舅不吝誇獎,三舅可比我的字強多了,還是三舅寫吧!」想拉他下水,讓李義源父子記恨,他才不會上當。
李義海呵呵笑了兩聲,毫不客氣的道:「別客氣了,你三舅如今是廢人了,不像你前途遠大。也是,有前途當然不會得罪人。我看這事二哥你太客氣了,這樣的狗男女,就應該交到官府去判流放。」
他曾經乞討過,這科舉就別想參加了。心裏對李義源恨的很,這二家蛇鼠一窩,沒一個好人,因此說話尖銳,一點面子都不給。
張氏嚇的尖叫:「讓文兒寫。文兒,你給娘寫。」只要不被休棄,留在這個家裏,她就有翻身的一天,她哀求道:「娘求你了。」
李學文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拿起筆寫了封悔過書,張氏拿上名,又摁了手印,小心翼翼的看向李老實。「爹~」
李老實知道李義河想要這悔過書的意思,他猶豫了一下,看着二兒子身上那細布長袍,腰間墜着的一個荷包,旁邊還掛了個玉佩,嘆了口氣,算了,他想收着就收着吧,揮了揮手,「就放老二那吧!」
李義河接了過來。看過小心的折好放進懷裏,一本正經的道:「大嫂放心,只要大嫂以後老老實實的,這悔過書就沒有拿出來的機會。」
反之就成了把柄。張氏蠢的拿了把刀送到了敵人手裏。
李義河適時的又問:「大嫂,你為什麼好好的會跑到大姐住的屋子去?」
說起這個,張氏一肚子火氣,若不是他們兩口子不地道,要算計冉兒那丫頭,她哪會跑去看熱鬧。說起來這事都是他們夫妻鬧出來的,特別是金山,喝了二兩馬尿竟然非禮她,害她以後得夾着尾巴做人。
她不好過,能放過這二人嗎?她哭喪着臉道:「大姐和大姐夫想要給冉兒下藥,迷暈了她之後跟金程湊到一堆,到時候讓我引了客人去看,讓冉兒壞了名聲,逼老二不得不把冉兒嫁給他。我看冉兒到時候了沒進去,就奇怪了,想去看看咋回事,結果一進屋,那禽獸不如的東西就撲了過來……」
她是真委屈啊,她當時就要推開他,可不知道咋回事,手腳就軟了,使不出力來,又被婆婆看到了,現在,她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李義河聽了怒道:「大嫂,這是真的?她想壞我女兒的名聲,你為什麼幫她?你還是她大伯母嗎?」
張氏嚇的往後縮了縮,小聲的道:「冉兒那丫頭兇巴巴的,玉芬……」
李玉芬朝她大喝一聲:「張氏你閉嘴,胡咧咧些什麼?」
張氏心裏恨極金山,連帶着把她一起恨上,不管不顧的道:「她說你害得金山納了妾,害她日子不好過,她一定要報這仇,到時候冉兒落她手裏,她得好好磋磨磋磨,要是把她折磨沒了,那嫁妝就都歸她了,就是不把人弄死,拿捏着你也得添補她,到時候,她多拿些銀錢給你大哥,我,我就答應了。」
「李玉芬,你真不是個人,畜牲都比你強!你們算計我未成,反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那女人本就是金山的外室,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的憤怒不是假的,從知道這事起,他心裏就憋了一口氣,此時正好發作出來,「你算計完我算計我女兒,你算計了她不夠,還想要她的命,天下就沒有你這麼無恥又狠心的人,從現在起,我跟你恩斷義絕,以後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說着正色對李老實和田氏道:「爹娘,你們聽到了吧,這就是你們一直護着的好女兒,我就奇怪了,我們是怎麼得罪她了,說退親的是她,說結親的又是她,敢情這天下是她的,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今天把話撂下了,以後,我李義河沒有這個姐姐,我跟她,再無瓜葛。」
田氏哭着撲過去捶打李玉芬,「你個死妮子,你咋就那麼狠心呢,冉兒她是你侄女啊,我咋能這麼做啊,你咋能說出這話來啊——」
田氏哭的十分傷心,她的大女兒怎麼變的面目全非了,讓她都要認不出來了。
李玉芬辯解道:「我沒有,那是張氏誣陷我。」
張氏啐了一口道:「呸,我做什麼要誣陷你,你敢發誓,說你沒說過這些話,你沒弄迷藥去算計冉兒?噢,我明白了,你剛才怕不是喝多了吧,是把自己給倒了吧!」
她恍然大悟,「我就說吧,說好的事,怎麼冉兒沒事,你倒了,真是報應啊!」
李玉芬氣的撲上去,二人扭打到一起。
李義江冷笑,「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有這樣的姐姐嫂子,真是夠丟人的。」
李老實這一天的精氣神就被耗了一半去,這麼一會竟似老了好幾歲似的,他疲憊的站起來,「金鵬,把你娘和你爹帶走吧,冉兒再怎樣也是我孫女,我不能任由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來謀害我孫女。以後,就不要讓你爹娘回來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好像耗盡了全身力氣似的跌坐到椅子上。
田氏怔了怔,想說什麼,看着憤怒的二兒子,話到了嘴邊在舌尖上打了幾個轉咽了回去,拍着炕沿哭了起來。
簡直是亂成一團。
金鵬和李學文將兩人拉開,這時候金山也悠悠的醒轉過來,李玉芬見了上前揪着他的衣領罵起來,「你個老色鬼,也不睜眼看看……」
要不是他壞事,能讓爹把她攆出去嗎,她越想越氣,罵的更是一句接一句。
李老實失望的看着大女兒,印象中那個愛護弟妹,孝順爹娘的姑娘哪兒去了?他拍了拍桌子,這一天手都拍腫了,一個個不省心的玩意。「你給我閉嘴!要罵滾回你家去罵。」
李義海這時冷笑道:「我跟二哥一樣,這樣的姐姐姐夫可不敢要,我家也有女兒,說不準什麼時候被人賣了,何況金山酒後失德,以後,這門親還是斷了吧,有這樣的親戚實在噁心的很。」
竟是連姐夫都不叫了。
李義江火上澆油道:「我雖然沒有女兒,可以後保不齊也要生的,還是遠着點吧,斷了好!」
李老實眉頭皺的緊緊的,這親哪是說斷就能斷的,他不悅的瞥了幾個兒子一眼,攆回去就成了,他說的時候也是留了心眼的,只說不讓李玉芬夫妻回來,卻沒說兩個外孫不讓來。
李義河站的直直的,怒視着李玉芬,要說此刻他最恨的就是她,這畢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這才是讓他最傷心最恨的,這副要吃人的模樣,好像之前那憨厚的漢子不是他似的。
李玉芬吼道:「你們想斷親就斷親,這幾年我搭老大身上那麼多銀子,那是白搭的?我告訴你們,想斷親,沒門!要是逼急了我,我就出去告訴全縣的父老鄉親,張氏勾*搭妹婿,你們一個個的誰也別想好。」
金山腦子都被吵暈了,聽了這話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瞅了眼張氏,指了指自己,「你說的是我?」
李玉芬恨的上前踢了他一腳,「你個窩囊廢,你老婆要被人欺負死了,你個死人就會躺着挺屍……」
聽她罵的越發不堪,田氏上前把她的嘴捂上了,「你閉嘴吧,你還想不想鵬兒將來有個好前程了,這麼鬧到底能得着什麼好?」
要說這夫妻倆和李老實在這一點上有共同點,那就是兒子的前程。
說到這個,她果然閉嘴了,想了想不甘心,嘟呶道:「你們願意斷親就斷親,反正我和老大這親不能斷。」
老二的光沾不上,老大就要當官了,這親打死也不能斷。
李義河道:「我不管你和老大的事,反正我和你斷親,老三,幫我寫份文書。」
李義海笑着道:「行,正好我也要寫,有了這斷親文書,咱們以後可就不用時刻擔心被人算計害了女兒的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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