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家母子在李家得到了真摯的款待,讓看慣人情冷暖的母子二人唏噓不已。
李學峰哥三個帶着相士傑去常亮的房子燒火,這房子就在葉家和李家中間,要嚴格說起來,也算葉家房子的一部分,這一趟共三戶人家,都是獨門獨院,裏面格局也是一樣的,都是葉長生蓋了給自家的僕從的。
房子不大,但都是磚瓦房,進屋就是灶間,東西兩間正房,還有一個長寬約十米的院子。常亮這個位於最東邊,西邊還有兩戶。
李學峰指着院子東側一塊平地道:「這邊原來常亮叔種菜呢,你們以後也可以自己種菜,最西邊那棟現在有人住,比咱們大個幾個,等過些日子他們一家就都過來了。中間這戶現在倒是空着。」
李學堅指着院子裏西側碼着的整齊的柴禾垛道:「這裏的柴禾你隨便用,後山枯枝樹枝的你趁着樹還沒綠起來,林子好進的時候多去撿些回來,只是別走遠了,這山很大,我們當地也很少有人往山裏面走,容易迷路,還有野獸啥的。」
相士傑認真的聽着,不時的點頭或應一聲。
李學峰拿着鑰匙打開鎖,推開門,一股陰涼的寒氣襲來,「這屋子得好好燒一燒,雖然只有三天沒住人,可是這天冷,不燒屋子裏就冷的很。」
李學鋒說着,指揮他道:「你去抱柴禾進來,先把火點上。」
相士傑聽了麻溜的去抱柴,李學思跟着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嘟呶着「凍死人,一點都不好玩」,跑回家找妹妹玩去了。
相士傑抱了柴回來,李學思遞給他火石。灶坑旁邊有有兩個大木頭疙瘩,還有幾塊樺樹皮,家裏有土地的人家通常都用麥杆引火,靠山近的人家也多用樺枝皮。
他茫然的接過火石,按照李學峰的指示。點燃樺樹皮,放進灶坑裏,然後……還沒等他放上柴禾,樺樹皮就滅了。
「等它再着一着。火大一些再往裏放。」李學峰並不伸手幫忙,他總不能以後都來幫他點火吧。
相士傑默默的又重新點着,聽着他說「這樣拿,火苗衝上,着的快些」。按他的指點一步步終於把火點着了。
「沒想到,灶坑裏升火這麼難,我在野地里升火也沒這麼困難。」相士傑感慨着。
李學堅笑道:「習慣了就好了,你壓柴禾的時候注意着點,別壓實了,這麼一架,裏面留有餘地,火着的更好,晚上臨睡覺時放時去兩塊大些的這種木頭疙瘩,抗燒。不用總起來往裏添柴禾。」
「還有,這鍋里得添上水,不然一會就燒乾了鍋,弄不好鍋裂了都有可能。」他說着探頭往缸里看了一眼,裏面還有半缸水,相士傑看看左右,沒有盆、瓢之類的,李學堅道:「等着,我去拿個盆過來。」說完跑出去了,不大一會就跑回來。舀了一盆水添到鍋里,伴着「刺啦」一聲響,鍋里泛起白花。
等到屋子裏漸漸暖了起來,李學峰又安排他。「別偷懶,這水缸里沒水,你以後就去我們院子裏的水井打水好了,打完水再把桶送回去。還有,洗衣服可以去西邊的河裏,咱們這邊交叉着過好幾條小河呢。也可以省些水,天涼時就別去了。」
相士傑聽着抿了抿唇,這些都是普通的常識,可他還真不知道。於是他們幾個又回了李家院子,李學峰先給他示範了一下怎麼打水,「你拎不動,就先打半桶水,左右離着這麼近,多跑兩趟好了。村子裏有水井的人家不多,大多數都共用一口井……」李學峰很稱職的給他講些這些常識和村子裏的一些事情。
「你來試試。」李學峰打完又把水倒進井裏,讓他重新打水。經過幾次實驗,相士傑終於動作很利落了,三個人才拎了兩桶水回去倒進水缸里。
傅氏做好了晚飯,讓小兒子去喊他們回來吃飯,「楊姐姐,你是南邊人,怕是吃不慣這麵食,我蒸了點米飯,你嘗嘗。」
楊氏帶着兒子逃難這一年,見慣了各色醜陋的嘴臉,像傅氏這樣真心待人的,她還是頭一回見,她應了一聲,這聲音里自然就帶了點哽咽。
傅氏不善言談,但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楊姐姐別傷心,以後你們母子在這好好的過日子,將來給士傑娶一房好媳婦,咱們這些做娘的還有什麼可圖的呢!」
吃過晚飯,傅氏找出兩床被褥,還有些盆碗等生活用品送了過去,又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一套李學峰的衣服,「楊姐姐,這衣服是去年秋天新做的,你別嫌棄,這兩匹布料留給你,再做兩身衣服留着換洗吧!」
這衣服和布料都是細布的,衣服是八成新的,她仔細看過李家人的穿着,他們平時應已粗布耐磨的衣服為主,楊氏推回去布料,堅決的道:「這衣服我就厚顏收下了,這料子嘛,妹子給我匹粗布的吧,以後,我們幹活也方便。」
傅氏又找了兩匹粗布,一塊讓人送了過去,楊氏忙攔,苦笑着道:「妹子這樣,讓我覺得自己這個當娘的很沒用。」
傅氏嗔道:「楊姐姐既然認我這個妹子,就別說這些客氣話,等你以後有了,我若有難處,你難道不幫?」
楊氏正色道:「從今往後妹子就是我親妹子,你若有事,姐姐絕對不會推諉。」
二人相視一笑,自有一番惺惺相惜在其中。
晚上哄睡了小女兒李小彤,李義河這才和傅氏細細說起救楊氏母子的經過,聽到女兒還收了人家一塊玉佩,她嗔道:「你們爺倆真是粗心,那玉佩既然有人家的姓氏,哪是隨便給人的,明天還回去吧!」傅氏倒也沒多想,只覺得救了人就收人家的家傳之物不好,何況上面還有標記的。
李義河笑道:「冉兒還過了,楊氏說是送她的禮物,還說了長者賜不可辭的話,這還怎麼還啊!」
傅氏還是有些不安,「下回你去縣裏,給士傑打一塊差不多價值的金鎖吧,要不這麼貴重的玉拿着心裏總覺得不安。」
「好,都聽你的。」
傅氏又聽說他們接了一大筆銀子的頭花生意,又驚又喜,之後又和他商量起來,「這麼多,光靠之前這些人得做好長時間。上次,就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村子裏的女人都想來做工,我想着,不如這次就多招些人,咱們少賺些,省得讓他們對咱們家有意見。」
李義河微微蹙眉,想了片刻道:「這樣不好,有些人手工不好,到時候別人都收了,沒收她,反倒容易結怨,況且人多了,總會有貪心的,到時候這些樣子漏了出去,咱們的頭花可就賣不出價錢來了。」
傅氏聽了也是,微微嘆息一聲,「你說的是,是我想簡單了。」
李義河沉吟着道:「不過,這麼大一筆,確實挺讓人動心的,我看,這事不如請村長幫忙,一來,咱們越過他在村子裏招人,以前有長生哥在,現在怕他多心。二來,這事情做好了,也算幫大傢伙一個忙,都能多賺幾個錢,有村長在,怕是沒有誰敢大膽偷了樣子去外面做。」
傅氏笑道:「這主意不錯,上回做頭花沒帶上村長家,我聽說江嬸子背後不太高興呢。」
早上,李義河和傅氏帶着楊氏母子,提了一匹細布衣料,一盒點心,二斤紅糖去了江勝家裏。
江勝當然不會為難他們,非常大度的表示村裏的歡迎,李義河又趁機提出了想招一些手工活好,能保密的女人們做頭花,每做一個給五文錢,這是好事,李家去年和葉家一起做頭花的事村民們都知道,去的人都賺了錢,沒去的都議論紛紛,羨慕的很,這事他交給自己,江勝自然不會推辭。
做好了,他這個村長也有面子,再說了,李義河能白用他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所以村長笑眯眯的和他商量了半天,最後定好具體的,做工的地點就用常亮旁邊,葉家另外一個長隨陳勝房子。至於最西邊的陳武的房子,如今住着他買來的王小樹,等到他家人都來了,正好都住在這個院子裏。
而去年跟傅氏一起做過頭花的那些人都找來做監工,每個人每天不能少做,卻也不能多做,就怕為了多賺錢趕工做的不細緻。
林林總總的制定了一些章程出來,李義河看看天色,竟然在村長家用里呆了一上午,傅氏早就領着楊氏母子回去了,他不好意思的道:「我先回去了,改日請村長喝酒。」
江勝揮揮手,「回什麼回,今個就在這兒吃了,咱爺倆再好好嘮嘮,義河啊,我原來就看重你,果真不錯,仁義,自己致富不忘了咱鄉親們,是個好漢子」
李義河被他夸的有些不自在,他真的沒那麼好,他這麼做只是不想引起大多數村民的敵意。他現在一躍成為村裏的富戶,蓋了大房子,這身翻的有些大,肯定會引起一些村民的敵意,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家着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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