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趙督頭也就開口問了。
阮成也不隱瞞,說家有老母,生計艱難,近日老母得病,家中值錢的東西已經典當。實在無計可想,遂想去大街挾持,謀取幾個銀錢,給老母治病。
趙督頭聽了,皺了眉就道:「再不濟,也不能去打劫。」
錦春聽了,見阮成被誘着上鈎了,遂趕緊上前,再次申明:「督頭,我說過了,那銀子是我甘願送的。」
「沈姑娘,這是真的?」
「不錯。」錦春說的很篤定。
趙督頭無法,只得叫人將綁着阮成的手鬆了。雖然阮成有意打劫,但只是預謀,並未成事實,一時倒也不好將他拉着往衙門裏送。
那阮成站在那裏,得了自由,心裏對錦春又疑惑,又感激。
「沈姑娘,你確定無事的話,那我們也走了。」趙督頭覺得無聊,就想早些走了。
「的確無事。」
錦春看着阮成,見人群已散。便對他點了點頭,欲離開了。
按阮成卻又喚住了她。「姑娘留步。」
錦春就回頭。「你還有事?快些將銀子拿了,與你母親治病去吧。」
阮成見錦春和善,見四處已無人,便忽然又對錦春跪下了。
「你……這是為何?快快請起!」錦春受不住。
「姑娘,我看出來了,你也不是個富裕的,想必這些銀子對你也甚重要。如今我拿着,直覺心裏愧疚的慌。」
阮成卻是愧悔,想自己堂堂五尺的漢子,目光短視,盡做這些盜拓的勾當。
錦春聽了,就笑笑。「拿着吧。人總有三急,你是孝順母親,心地並不惡。」
錦春又問阮成,在家靠什麼活計謀生。阮成就道:「因家裏貧困,買不起地,平時就靠做些小買賣為生。」
|錦春便問他賣些什麼。
阮成就道:「都是小本生意。沿街擺個小攤,賣些茶水。因這賺的也少,這幾日就給人抬轎,或去郊外撿些煤渣。」
錦春知道,這前世今生,果然是不一樣了。這一世,阮成並不是柳石然的馬夫,而只是個貧苦的攤販。
錦春心裏遂在籌謀,待自己將父母留的繡行盤下了,那莊子上的租金都一年一年收回的話,這來去顛簸的,自己也須要個馬夫。
不過,這事兒以後再說。
阮成說記住錦春的恩惠了,改日,定當報答。他到底還是給錦春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離去了。
錦春看着阮成的背影,也就嘆了口氣。
她轉過身,剛走到自家的門前,欲從袖子裏取出鑰匙,就聽身邊有人溫言而道:「沈姑娘。」
錦春回頭,見是柳石然的管家陸放,心想他前來,必然是為自己的那塊老宅。
「陸管家。」
「沈姑娘……可否跟我去一趟柳府?」陸放的神情有些焦灼。
「可是圈地一事?」
「不錯。」陸放點頭。
錦春倒有些疑惑了,難不成柳石然並不知那塊地是自己的?按着他的性子,若是知曉的話,是來與她為難呢,還是給行個方便?
錦春心裏就在思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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