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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曖雙手死死捏住婚紗,渾身氣得亂顫,就算是殺了大黃狗她的心裏仍舊不解氣。
小元伸手扯了扯紀卿的衣服:「媽咪,我是不是做得有些過火了?」
「有麼?你又不是故意的,哪裏過分了。」紀卿自然是護短的。
紀澤衍和他是一般大的孩子,此刻紀澤衍蹲在地上面,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眼淚就像是溪流一般,完全停不下來,眼睛紅腫,渾身衣服都被扯得亂七八糟,小臉也哭得紅腫不堪,看着還真是有些可憐。
鍾叔實在看不過眼,直接走過去,試圖將紀澤衍抱起來。
「小少爺,趕緊起來吧,別坐着,地上面涼!」鍾叔彎腰,伸手摟住紀澤衍的腰,想要將他攔腰抱起來,他的動作吃力,顯得有些費勁。
「滾開!」紀澤衍使勁一推,鍾叔本就年紀大了,反應慢,整個人直接往後倒。
「鍾叔!」紀卿心裏咯噔一下,可是她衝過去的時候,為時已晚,鍾叔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跌坐時候那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讓紀卿心裏一顫。
鍾叔也沒傷到,只是這一摔,他這一把老骨頭了,還是有點疼。
「你們都是壞人,等我爸媽回來了,我要讓他們把你們全部攆走!還有你這個老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喜歡小元,不喜歡我對不對,別裝得假惺惺的!」紀澤衍伸手直指鍾叔。
紀卿沒想到,沒等她開口,紀曖居然直接走了過去。
「紀澤衍,誰給你的去權利對鍾叔大呼小叫的。」這個家對她好的人沒幾個,鍾叔勉強算一個。
「我就要說,就要說,壞女人,壞女人,老東西,壞女人……」紀澤衍直接朝着紀曖衝過去,紀曖身子不穩,後腰直接撞到了後面的柜子上。
「嘶——」紀曖悶哼一聲,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腰。
紀卿和小元將鍾叔扶起來。
「大小姐,小少爺還小,你們別和他……」紀澤衍好歹是鍾叔看着長大的,雖然任性刁鑽了一些,可是畢竟還小啊。
「別人都說三歲定終身,這么小就這麼跋扈,以後怎麼得了。」紀卿直接走過去,「紀曖,你沒事吧。」
「沒事。」紀曖沒想到紀卿會關心她,面色顯得有些尷尬僵硬,不過他精緻漂亮的五官緊緊皺在一起,紀卿目測剛剛那一下着實不輕。
紀曖伸手護住腰,疼死了,這個混小子,後面肯定都青了。
「你要做什麼,你和他們一樣是個壞女人!」紀澤衍伸手指着紀卿的臉,十分沒禮貌。
紀卿自從進入部隊,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難不成還治不了一個小鬼了。
「壞女人?」紀卿冷哼,渾身散發着一股寒意,尤其是那雙眸子,森然冷冽,倒是讓紀澤衍有些幾分懼意,「好歹我是你姐姐,今天我就要好好教你如何尊重長輩,給我過來!」
紀澤衍是想跑的,但是他這小腿還沒撒開,紀卿大步邁開,已經逼近他。
紀卿說着單手直接將紀澤衍拎了起來。
「啊——壞女人要殺人啦,放開我,放開!」紀澤衍身子懸空,嚇得要死,雙腳不停瞪着,雙手不停的揮舞,嘴巴裏面還在罵罵咧咧,「壞女人要殺人啦,放我下來,等我爸回來,我讓他揍你,打死你,把你趕出去……」
「大小姐……」鍾叔想要過去,小元已經擋在他面前了。
「鍾爺爺,媽咪又不會真的弄死他,放心吧,您的身子沒事吧。」
「我沒事,老爺疼愛小少爺,我是怕他回來責備大小姐啊。」鍾叔嘆了口氣,人的心是偏的,可是老爺這心偏得實在是太厲害了。
「肯定沒事的。」小元衝着鍾叔笑了笑,媽咪既然這麼做了,肯定還是有準備的。
「壞女人,你趕緊給我鬆開,鬆開……」紀澤衍是無論怎麼掙扎都沒用,整個人被紀卿直接拎到了外面的草坪上。
客廳中的人也都跟了出去。
紀卿就像是扔垃圾一樣,直接將紀澤衍扔到了草地上。
「壞女人,我要告訴我爸,讓他攆你出去,壞女人!」紀澤衍一下地,就急吼吼的朝着紀卿撲過去。
紀卿伸手直接將紀澤衍提起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爸你媽,你給我老實點,現在開始乖乖聽我的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小元似乎明白紀卿要做什麼了,對紀澤衍的遭遇深表同情。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啪——」紀澤衍話音未落,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屁股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就是紀曖都傻了。
紀澤衍在家就是個小霸王,根本沒人敢動他,紀卿這是瘋了麼!
「哇——你打我,打我……不活啦,我要告訴我爸媽,讓他們打你!」
「不活了是吧,哼——」紀卿一抬眼就看見了院子中廢棄的小噴泉池,提着紀澤衍就朝着噴泉池走過去,紀澤衍直接嚇傻了。
「壞女人,你要幹嘛,殺人啦,救命啊——」紀澤衍畢竟是個孩子,一看紀卿面色冷寂,而且一步步朝着噴泉池走過去,他心亂如麻。
「不是不想活了麼?我送你一程!」
紀卿在部隊也是訓練過一些新人的,饒是那種冥頑不靈不服管教的新兵蛋子,她也能治得服服帖帖的,不要說一個小屁孩了。
「不要,不要,放我下來,放我下去!」紀澤衍更加用力的掙扎,可是紀卿腳步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紀卿到了噴泉池邊,本來就是個小池子,這水連半米高都沒有,確定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之後,紀卿直接鬆手,一把將紀澤衍扔了下去。
「天哪——」所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元直接捂住臉。
媽咪,你真是太暴力了。
「啊——壞蛋,我饒不了你,饒不了你!唔——咕嚕嚕……」紀澤衍被扔下,因為水有緩衝的作用,所以並未受傷,只是被嗆了幾口水,而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小的身子已經被紀卿拎了起來。
「你再罵我一句試試看,信不信我再把你扔進去,難道這水很好喝?你還想嘗嘗?」紀卿挑眉,神情淡漠。
「不說了,不說了……」紀澤衍哭嚎着,本來白皙的小臉上全是一些綠色的水藻,顯得十分狼狽,身上也是濕漉漉的,還在滴着水。
紀卿放紀澤衍下去,指了指鍾叔和紀曖,「去和鍾叔和你姐姐道歉!」
紀澤衍雖然小,可也知道他現在弄不過紀卿,只能乖乖走過去,對着鍾叔和紀曖說了一聲對不起。
雖然漫不經心,但是已經足夠了。
小孩子,不能指望她服你,不過怕你還是必要的。
「那你不弄我了吧。」紀澤衍是真的怕了紀卿了。
紀卿當時把她扔下去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留情的,眼睛都沒眨一下,簡直是女魔頭。
「面對着牆,站一個小時!」就是所謂的面壁思過。
「大小姐,您這……」鍾叔知道老爺和夫人快回來了,這弄不好又得吵吵起來。
「怕什麼,還不快去!」紀卿完全拿出了平時訓人的架子。
紀澤衍只覺得屁股一緊,嚇得直接跑到了牆邊,小腿和背部繃得筆直,動也不敢動。
眾人都是被紀卿的彪悍給嚇到了,這紀澤衍可是老爺的心頭肉啊,這麼折騰不得出事麼?
「剛剛謝謝你了。」紀曖顯得有些不自在。
「沒事,趕緊準備你的婚紗吧,沒幾天了。」
紀曖這才着急忙慌的衝進屋,看到被損毀的婚紗,自然又是一陣肉疼。
紀卿只是讓人倒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悠哉的看着報紙,等着紀衡山和趙琳回來。
二十分鐘左右,大門打開,隨之而來就是汽車駛入的聲音。
所有人都是一臉憂色的看着紀卿,而紀卿則是隨手翻閱報紙,泰然自若,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澤衍——你怎麼了,你怎麼在這裏!來人啊,你們都是死人啊,小少爺怎麼變成這樣的!」伴隨着趙琳的呼號聲,還有紀澤衍上氣不接下氣的哀嚎聲。
「哇——嗚嗚……」那哭聲簡直震天響。
紀澤衍剛剛是真的被紀卿嚇死了,滿腹的委屈,看到趙琳和紀衡山回來,這才完全發泄出來。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麼?怎麼這麼髒!」趙琳一下車就看見紀澤衍小身子站在牆邊,蓬頭垢面,哪裏還有平時小少爺的模樣。
那小噴泉池的水估計很久沒清理了,帶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趙琳忍不住屏住呼吸。
「到底怎麼了,澤衍這是怎麼回事!」紀衡山也立刻下車,看到紀澤衍的情況,立刻小跑過去。
「是那個壞女人,她欺負我,哇——」紀澤衍一想到自己的狗,又想到了自己,簡直是悲從中來,傷心得不行,哭得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紀衡山說着直接走進屋子,紀卿正悠閒地喝着茶。
「父親你是說紀澤衍的事麼?那是我做的!」
「紀卿,澤衍不過是個孩子,你怎麼這麼欺負他,你看看你把他弄成什麼樣子了,澤衍啊,你傷到沒有啊,哪裏疼了啊,是不是碰到哪裏了啊!」趙琳簡直心疼得不行,這可是自己的兒子啊,自己這輩子的依靠啊,怎麼能這麼任由着別人欺負。
「紀卿,你這次有點過分了。」紀衡山心裏窩火,可是紀卿又關係到陸玖,再加上紀曖婚禮在即,他就是想要和紀卿翻臉,現在也不是時候啊。
「哪裏過分了?」紀卿喝了口茶,「父親,要不要坐下喝口茶。」
「紀卿,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澤衍和小元差不多大,你對自己的孩子就能那麼寵愛,難道你就這麼容不下澤衍麼?他好歹也是你弟弟啊!」
這紀澤衍最近也是夠倒霉的,被紀曖推了一下,頭上的傷剛剛好,就被紀卿這一折騰,簡直嚇掉了半條命。
在一邊一個勁兒得哭,渾身還髒兮兮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惡臭,簡直不能再倒霉了。
「我怎麼容不下他了?琳姨,你可不能污衊我。」
「你不就是怕澤衍搶了你的東西麼,你說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看我們在家,就這麼欺負他麼!」趙琳說得激動,立刻扯住紀衡山的衣服。
「衡山,這口氣我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她們姐妹欺負我我認了,但是澤衍畢竟是個孩子啊,她們這三番兩次的,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趙琳說得十分委屈,弄得好像要把她掃地出門一樣,紀卿倒是這麼想過。
「哎喲,那你就去上吊好了!一死了之,還乾脆!」紀曖從樓上下來,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淡青色寬鬆連衣裙,但是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怒意。
「紀曖,你跟着摻和什麼。」紀衡山瞪了紀曖一樣。
「媽,她們都欺負我,她把我的大黃狗殺了,這個女人還把我扔到了外面的池子裏面,你都不知道,那個池子裏面的水臭死了,嗚嗚……」紀澤衍哭訴着,開始告狀。
「紀曖,紀卿,澤衍說的都是真的麼?」紀衡山簡直不敢相信,「你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和孩子一般見識!」
「就是,澤衍做了什麼,你們要這麼折騰他,還是說你們就是容不下我們母子,要是這樣的話,衡山,我和澤衍乾脆趕出去好了,免得在這裏受氣!」趙琳就不信了,上次紀曖走運,因為陸玖紀衡山沒發作,這次還能饒得了她們?
「那正好,免得相見兩厭!」紀卿冷哼。
「你在胡說什麼!」紀衡山覺得自己大家長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父親,你不說這事兒我想不起來,這個房子當年是外公送給我母親的,房產當初是掛在母親名下的,母親死後,房產是由我和妹妹繼承,我想把她趕走也無可厚非吧!」紀卿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紀衡山更是半天沒說出話來,這事兒她是如何知道的,按理說只有自己和趙琳知道才是。
紀曖顯然完全不知道,這個房子居然是她和紀卿一起繼承的,她一直以為這是父親買的房產。
「你在胡說什麼,趙琳現在也是你的母親,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不是我狠心,既然是我的房子,我就不想讓一些不乾不淨的人住進來,污了我的眼,住在自己房子裏還要受氣,這是哪門子的規矩。」紀卿絲毫不退讓。
「衡山,我看她們是聯合起來一定要逼走我們母子的,我一個人就算了,可是澤衍還這么小,我不能讓他跟着我一起遭罪!」趙琳說着開始低頭抹眼淚,顯得十分委屈。
「我還是一家之主,攆誰出去還輪不到別人做主!」
紀卿沒想過現在就把趙琳攆走,她要她自己走,自己夾着狐狸尾巴滾出去!所以她此刻話鋒一轉!
「父親,你也別和我置氣,今天我教訓紀澤衍也是為了他好!」
「哈?」趙琳冷哼,「你把我的兒子弄成這樣了,你說這是為了他好?你就是想要對付我們母子,別說得那麼好聽。」
紀衡山不是傻子,見到紀卿話鋒一轉,避開了房產的問題,他也就順勢而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先說那條狗吧,妹妹也是被氣急了才讓人把狗打死的,我記得父親說過,妹妹懷孕了,所以那隻狗不能帶進屋子裏,可是紀澤衍不聽你的話,把狗帶進屋子就算了,還讓那個狗把妹妹婚紗給糟蹋了!」
紀衡山眉頭一緊,居然還有這事兒。
「就是穆清哥哥給我挑選的婚紗,十幾萬呢,就這麼毀了!」紀曖真是快被氣瘋了。
「澤衍,你姐姐們說得可是真的!」紀衡山等着紀澤衍,紀澤衍垂着頭,一言不發,不過是非曲直已經不言而喻了。
「澤衍不過是個孩子,就算是做錯事了,你們做姐姐的,就不能包容他一下麼!用得着這麼對待一個小孩子麼。」趙琳忽然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之後他在家裏發瘋,推倒了鍾叔,更是差點撞倒妹妹,鍾叔年紀大了,很容易出意外,這我就不說了,可是妹妹懷着身孕呢,這要是出了意外,可怎麼辦,琳姨,若是孩子流掉了,妹妹和沈家的婚事泡湯了,這個責任是你承擔還是紀澤衍承擔呢?」
「你居然撞了你姐姐?」紀曖出嫁的事情,是現在紀家的大事,紀衡山不容許出現一絲一毫的差池。
「爸,澤衍畢竟還小,撞就撞了,幸好孩子沒事,就是……」紀曖順着紀卿的話,開始裝可憐,「澤衍一直和我感情很好,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對我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是故意的,根本不是的……」紀澤衍一聽這話明顯慌了,可是他的腦子轉不過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急得快哭了。
「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你們就不能包容一下麼!」
趙琳的話沒說完,就被紀卿直接打斷了,「父親,琳姨,我承認,我教訓他的方法是有些過激了,可是父親,他從小就被你們寵着慣着,他是什麼性格你們比我了解,他現在能這麼頂撞自己姐姐,以後就保不准就做出別的事情。」
「紀卿,你信口雌黃,我的兒子才不會變成那樣!」趙琳極力辯解。
「琳姨,你別激動,我只是客觀的說一下而已,我和妹妹都是要嫁人的,紀家的家產肯定是澤衍繼承,他現在管教不好的話,難不成你還指望等到父親過世那天,他能夠忽然開竅,到時候紀家這麼大的家業,豈不是要敗在他的手裏?」
紀卿的分析,簡直讓趙琳跳腳。
「澤衍還這么小,可以慢慢調教,也用不着你用這麼激烈的方式啊。」
「我已經承認我的方法過激了,你剛剛也說了,他和小元一樣大,可是小元就很懂事,你疼他我理解,可是你再這麼下去,他就要被你毀了,每天的新聞報道就不知道有多少富二代出事,父親你也是知道的,難道你要看到弟弟也變成那樣?」
紀卿這話倒是說到了紀衡山一直很擔心的問題,紀澤衍不可能一直是個孩子,而他也不能為他操勞一輩子。
「紀卿,你這麼抹黑澤衍,你到底居心何在?」趙琳簡直慪火,事情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為什麼事情的走向會變成這樣。
「琳姨,你別激動,我就是實話實話罷了,你肯定平時捨不得管教弟弟,可是這是在害他啊!」
紀卿說得一臉誠懇。
主要紀澤衍囂張跋扈的個性,紀衡山也關注已久,也想着給他調整一下,所以紀卿這話算是說到他的心坎里了。
「衡山,你倒是說句話啊,澤衍一向乖巧懂事,怎麼會變成她口中那個樣子呢!」趙琳拉扯着紀衡山的衣袖。
「乖巧懂事?難道說他今天對妹妹和鍾叔做的事情就能夠翻過去?」紀卿步步緊逼。
「我不是故意的!」紀澤衍大叫一聲。
「他就是無意的,他就是個孩子而已,哪裏知道那麼多啊!」趙琳這話殊不知給紀卿鑽了個大空子。
「琳姨?那你意思就是說弟弟不懂事,根本不會做這些事是吧?」紀卿開始誘敵深入。
而趙琳也是被紀卿剛剛的一頓狂轟濫炸氣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他不能讓紀衡山對紀澤衍失望啊,紀衡山有多麼自私,趙琳比誰都清楚,若是他對紀澤衍失望了,這紀家以後還指不定交給誰。
或許自私貪婪的他,會把紀氏帶進棺材也說不定。
「澤衍本來就是個孩子,他能懂什麼。」
「那他總知道妹妹懷孕了吧,就這麼橫衝直撞的,出了事誰負責?你一句他不懂事就想糊弄過去,你未免太欺負人了吧!」紀卿說着看了一眼另一邊的紀曖,紀曖低頭開始擦眼淚,顯得十分委屈。
「姐姐,算了吧,弟弟還小,不懂事也正常,再說了,我這不也沒事麼?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
紀卿不得不說,紀曖扮可憐裝無辜,案底煽風點火的功夫真的練得爐火純青。
趙琳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去,她欺人太甚?這紀卿怎麼會這麼睜眼說瞎話,自從她回來開始,兒子被他們教訓,弄得和小叫花子一樣,自己又被她堵得半天沒說上話,她居然還好意思說,是自己欺負她?
「紀卿,你可不能這麼信口開河,我哪裏欺人太甚了!」趙琳被氣得不輕,就是呼吸都變得紊亂。
「這次是妹妹沒事,你一句弟弟不懂事搪塞過去了,若是妹妹出了點事,你也說弟弟不懂事麼?他是不懂事,可你作為他的母親,你總懂事吧,孩子都很小很單純,我就怕是有某些人心懷不軌,利用弟弟試圖蓄意破壞沈紀兩家的聯姻!」
紀卿這話簡直是句句戳心啊!
這戳得不僅僅是趙琳的心,還有紀衡山和紀曖的心。
因為所有人心裏面都是想着紀澤衍做錯事了,愣是沒往趙琳身上面扯,紀卿這一招借力打力,用得甚好。
趙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血色全無,紀卿這話悲憫了是在說,是她在背後挑撥是非,紀澤衍單純無辜,就是被她利用的擋箭牌而已,這一招不可謂不狠!
趙琳前段時間還在感慨紀卿做事很辣,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而且她沒想到紀卿說話居然這麼狠辣!
字字誅心。
小元趴在二樓的欄杆上面,全程給莫七進行直播。
「爹地,你聽見了沒?媽咪簡直太壞了,居然把髒水潑到了那個壞女人身上!」小元簡直樂不可支。
「什麼髒水,你媽咪說得是實話。」莫七眯着眼睛,一邊進行復健,一邊和小元進行對話。
「什麼實話,這明顯是顛倒是非啊!」
這事兒要是自己踩了那個狗尾巴引起的,哪裏是紀澤衍被人唆使的啊!
「無論是顛倒是非還是不分黑白,只要你能讓讓自己站住腳,並且打擊敵人,那就是對的,這個社會哪有那麼多公平正義,況且對付非常之人就要採取非常之手段!」
小元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莫離在一邊給莫七遞毛巾,話說七少啊,你這是在教育孩子麼?哪家家長是教孩子這麼做的啊,打擊敵人?他一個四歲多的小屁孩,哪裏用得到啊!
紀曖此刻就像是被人忽然點醒一樣,看着趙琳的眼睛充滿了怨毒,似乎一切都能夠對得上了,趙琳和她撕破了臉,自然不想她嫁到沈家,一開始婚紗,再來是孩子,全部都是指着這次的聯姻。
「爸,姐姐說得有道理,這個事情你可要為我做主,這次聯姻不僅僅是對我,就是對整個紀氏都至關重要啊,您可不能讓有些圖謀不軌的人有機可乘啊!」紀曖哭得梨花帶雨。
紀衡山此刻也在仔細思量,趙琳和她們姐妹不和,破壞聯姻並不是不可能的,而且紀曖若是嫁不出去,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上次的事自己沒處理好,趙琳已經在自己面前抱怨了很多次,藉機報復也不是全無可能。
趙琳一看風向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頓時有些慌了。
「衡山,根本不是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會唆使澤衍做這種事情呢,這段時間我為小曖結婚的事情忙前忙後的,你都是看見的,我怎麼可能會故意搞破壞呢!」趙琳急忙拉住紀衡山的胳膊。
「琳姨,上次妹妹推了弟弟,你肯定咽不下這口氣的,不過破壞聯姻,雖然您可以打擊妹妹,可是這也會讓紀氏蒙受巨大的損失啊,您不能把父親王火坑裏推啊,紀氏可是父親辛苦打拼下來的!」
紀卿可不嫌事兒大,繼續煽風點火。
「你胡說,紀卿,一直都恨我,可是你也不能這麼信口雌黃啊!澤衍,你告訴他們,到底是不是我教你這麼做的,你倒是說啊……」
趙琳急了,拉着紀澤衍的胳膊就讓他說話。
「嗚嗚……」紀澤衍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早就被嚇哭了,哪裏還能說出半個字啊,只是低聲哽咽。
「琳姨,弟弟還小,您別逼他啊,再說了,您是他母親,你讓他說什麼!」
「你們都是死人麼?還不趕緊把小少爺帶回房間洗澡!」紀衡山瞪着幾個傭人。
「是老爺!」說着連個傭人過來,立刻拉着紀澤衍就走。
紀澤衍是真的被嚇得不輕,也不鬧了,任由着傭人拉着他上樓。
小元正好在樓梯口看熱鬧,衝着紀澤衍一笑,「小舅舅,待會兒一起吃布丁?」
紀澤衍直接跑回房,小元癟癟嘴巴,「你不吃正好,我一個人吃!」
此刻的客廳倒是顯得格外安靜,幾個人站在那裏面面相覷,似乎都在等着紀衡山開口。
「小曖,我會立刻安排醫生過來給你檢查,孩子最重要,婚紗若是壞了,我們就重新定製,卿卿,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趙琳……」紀衡山看了趙琳一眼。
趙琳身子一僵,那雙眸子中儘是冷漠。
「你跟我去書房!」紀衡山說着就往樓上走,小元見狀立刻跑回屋子,免得被波及。
紀衡山到了二樓,轉了個身,不見人影,趙琳才怨毒的走到了紀卿面前。
「紀卿,你好狠!」
紀卿今天這一番連消帶打,讓她毫無還手的餘地,最主要的是,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跳進了紀卿挖的坑。
「琳姨說什麼呢,我狠?」紀卿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冷哼一聲,「那也不及您的十分之一。」
「我告訴你,你少打澤衍的主意,否則我饒不了你!」
「就他?能和我兒子比麼?我都懶得搭理他。」紀卿那種不屑嘲諷,讓趙琳心裏刺痛。
「今天算我栽了,不過你也看見了你父親根本不準備責備我,你做這些根本就沒用!」趙琳昂着頭,又瞪了紀曖一眼,轉身上樓。
看着趙琳那挺得筆直的腰杆,紀卿一笑,坐下繼續喝茶,紀曖卻坐不住了。
剛剛那麼好的機會,父親為什麼不責備趙琳,就這麼放過她了麼?
「你居然還有心思喝茶,你沒看見她那麼囂張?」紀曖完全搞不懂紀卿。
以前覺得她蠢笨,不入流,自然是懶得搭理這個姐姐,可是現在她更是看不懂她,不過她現在遇事冷靜,做事果決,行動很辣,讓她心驚。
「趙琳和紀衡山狼狽為奸這麼久,光憑這點事就想扳倒她?你也太天真了吧!」紀卿冷笑,「你懷着孕呢,不要動怒的好。」
「我……」紀曖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明明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就這麼浪費了。」
「怎麼可能浪費呢!」
俗話說的話,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慢慢來,這次就讓紀衡山心裏對趙琳有些意見,以後事情再發生,紀衡山哪裏能這麼饒了趙琳。
攻心為上,紀卿可不像紀曖這麼膚淺,自認為抓着被人一點把柄,就想要將趙琳置於死地,這完全不可能。
況且紀曖大婚在即,紀衡山根本不會動家中任何一個人,因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若是被外面的記者抓住了,無限放大,後果不堪設想。
書房
趙琳剛剛推門進去,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被紀衡山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面。
「衡山?」趙琳委屈的捂着臉,「這件事情根本就是紀卿那個臭丫頭故意搞出來的,難道你看不出來麼?她分明就是故意往我身上面潑髒水啊!」
「那也是你被她抓住了痛處,要不是你平時對澤衍那麼嬌慣,他能做出這事兒麼!」
趙琳捂着臉,十分委屈的從地上面爬起來,這事兒難不成是她一個人的責任?可是這話她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小曖不是也沒事麼?」
「幸虧她沒事,她要是出點事,你以為紀卿能饒得了你!」紀衡山今天算是看明白了。
這紀卿分明就是勾魂索命的無常,以前他小看這個女兒了,新聞發佈會之後,他就應該對她多加防範的,是他疏忽了。
「她們兩個人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趙琳輕聲嘟囔。
「因為有共同得敵人。」紀衡山不用挑明,趙琳也明白。
以前她和紀曖走得近,她們姐妹自然疏遠,難不成是自己給她們姐妹一致對付她的機會?
想到這裏,趙琳更是差點被氣出了內傷。
「澤衍你一定要好好教育,我不想像紀卿說得,讓紀家毀在他的手裏,還有你,最近低調點!別被她們抓到痛處。」
「衡山,我就知道,你是相信我的,我真的不會挑唆澤衍做這種事!」趙琳說着直接抱住紀衡山的腰,小心的蹭了蹭,小意繾綣。
趙琳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個柔順乖巧的媽咪。
可是這個男人的心裏面已經因為紀卿的話,被紮上了一根刺,這根刺扎在那裏,終有一天會一發不可收拾。
紀卿回到房間,小元直接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抱住紀卿!
「媽咪,你真是太厲害了,給你點讚!」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踩了那個狗尾巴,能鬧出這一連串的事麼?」紀卿有些責備的看着小元。
「媽咪,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明明是那個紀澤衍太囂張了,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你教訓她一下也挺好的。」小元摟住紀卿的脖子,直接掛在她的身上面,「你都不知道你剛剛多麼厲害,你簡直是我的偶像。」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這點心思我能不懂?你以後少惹他們,尤其是我不在的事情!」
「我知道啦!要不以後你直接去爹地那裏接我好了,這樣我就不會落單了。」
「你這是在給我和你爹地製造機會麼?」
「這麼明顯麼?」小元吐了吐舌頭。
「生了個兒子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可憐啊。」紀卿嘆了口氣。
「媽咪,我這是為你好,爹地這種極品好男人,你可得抓緊了,不然跟別人跑了怎麼辦!」
「就他?你倒是讓他跑啊!」
紀卿說完,小元愣了一下,好吧,你贏了。
「媽咪,爹地現在追你,你才這麼說,要是哪天爹地不追着你跑了,看你怎麼辦。」小元小聲嘀咕,「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紀卿正在換衣服,聽着這話,手一頓。
是啊,小元都看出來了,自己現在就是仗着莫七疼惜自己而已,沒了這份疼惜,自己又算什麼呢。
「對了,爹地跟我說,讓你回家給他回個電話!」小元趴在一邊繼續研究他的模型。
紀卿拿出電話,熟練地撥通莫七的電話,那頭傳來了莫七有些輕喘卻不是溫柔的聲音,「聽說你又教訓人了?」
紀卿看了看小元,臭小子,還真是什麼都和莫七說。
「你都知道了?」
「嗯,小元都說了,你倒是挺會教訓小孩子的。」
「以前你兒子皮得很,可沒現在這麼乖巧,我要是不凶一點,他都能翻天。」
「呵呵……」那頭傳來了莫七富有磁性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不知道怎麼的,紀卿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有什麼好笑的,別笑了。」
「聽夫人的,不笑了。」莫七收起笑聲,「你妹妹的婚禮,需要我和你一起出席麼?」
「你要過來?」
「怎麼?不想我過去?」
「人太多,你的身份是不是不太合適啊!」莫七這種人出來,那些人還不把他當動物圍觀啊。
「聽說沒有記者,就是一些親朋友好而已,再說了,我也想趁着這個機會,見見你們家人,正式和他們打招呼。」
「見和不見沒什麼區別,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紀卿說得無所謂,可是莫七卻聽出了這話中的酸楚和無奈。
「我也想宣誓一下主權啊,召南正在向上頭請假,說是準備帶沈筠去莫家見見二叔二嬸。」
「這麼快啊!」紀卿語氣帶着笑意,都是自己的朋友,能夠喜結連理,她自然比誰都高興。
「是啊,這個榆木疙瘩都見父母了,我呢,還在原地踏步。」
紀卿嘴角抽了抽,就知道他會繞回來。
「對了,你怎麼知道這次的婚禮就是請了親朋友好參加!」
「報紙上說的。」
「你少來,這事兒沈家還沒有對外說明,估計明天才會發新聞稿,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你爸打電話給我了。」
「什麼?我去,什麼時候的事!」
「卿卿,淡定!」
「你讓我怎麼淡定,他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我能不知道麼?就是想想看看你能不能巴結巴結唄,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聽你的!」莫七一笑,「看你激動的,這世上沒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除了你!」
「行了,別說好聽的,他怎麼會有你的電話?」
「上次我住院,召南和莫離去紀家接你的時候給的名片,不過他一直沒聯繫我。」
「說起來,還有件事情我要問你!當年你和他的那筆交易,你給了他多少錢。」
「給了多少錢有關係麼?」莫七沒想到紀卿忽然會問這個。
「你給了他一千萬是不是?」
莫七沒回答,紀卿已經明白了。
紀卿的陡然沉默,有可怕,莫七試探性的喊了一句,「卿卿?你還在麼?」
「莫七,你特麼的腦子進水了麼!一千萬啊,特麼的腦子有坑啊,這麼多錢!你做什麼不好!」
「你別激動啊,我……」
「你給我閉嘴,你是不是腦子有坑,我當時可什麼都不是,一千萬啊,莫七,你都能買下紀氏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你怎麼會答應他的……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啊……」
等到紀卿發泄完,那邊那邊只是傳來了某人帶着笑意的聲音。
「卿卿,一千萬買你一輩子很划算。」
「划算你大爺!」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划算的交易。」
「你有病吧!你這個笨蛋!」
「是啊,我是笨蛋,我都快為你傾家蕩產了,結果你還帶着兒子跑了。」
紀卿沉默許久,一直罵他這個笨蛋,嘴巴卻幽幽的說了一句,「你不是一直想見家長麼?改天我帶你去見我的母親。」
「好。」莫七欣然應允,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溫水煮青蛙果然最好使,卿卿,你註定是我的。
------題外話------
忽然覺得我們卿卿格外帥氣,哈哈……
明天會有新的人物登場,是莫家人哦,猜猜會是什麼性格的,我發現莫家人的性格我都很喜歡,哈哈……
還有個問題要問一下,就是莫召南的妹妹,小元應該叫她什麼?表姨還是什麼?我對各種親戚關係一直搞不明白,求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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