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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您還是別回去了,老爺正在家裏發脾氣摔東西呢,哎——」鍾叔嘆了口氣,眼窩深陷,渾濁的眸子帶着忐忑和不安,滿是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他的雙手不安的攪動着,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怎麼就不能回去了,難不成他還能把我打出來麼?」紀卿看了看窗外,忍不住咬住了嘴角。
車子緩緩停在了門口,出乎意料,大門是敞開的,「鍾叔,你就在車上待着吧,別下去了。」免得待會兒真的鬧出了什麼動靜,鍾叔這麼大年紀了,還真有可能會出事。
「大小姐,您這是回來取東西,還是?」鍾叔還會忍不出問了一句。
「當然是取東西。」取回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
「可是……」鍾叔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紀卿已經直接下車,莫七則慢悠悠的從車上挪了出來,鍾叔不知道莫七的腿有問題,所以一時間怔愣住。
紀卿推着輪椅,莫七微微仰頭和紀卿說着什麼,而紀卿微微側頭,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不過不時點頭附和,似乎感情不錯。
而鍾叔卻一瞬間紅了眼眶。
他伸手擦了擦眼淚,「大小姐……」
說實話,在他印象中,以前的紀卿雖然不善言辭不善交際,可是貌美沉靜,乖巧懂事,而現在的紀卿沉穩內斂,淡漠疏離,紀卿是他看着長大的,他一直都覺得她值得最好的,怎麼姑爺偏偏是……
不過一想到紀卿這幾年的遭遇,鍾叔心中越發酸楚,忍不住又一次紅了眼眶。
紀衡山此刻正在客廳砸東西,聽見了車聲,傭人又說紀卿回來了,紀衡山更是怒不可遏。
叮鈴哐啷的,將手邊能夠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趕緊把這個混賬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快點!」
紀家的下人都已經被紀衡山嚇得半死了,都趕緊將紀卿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拿了出來。
所以當紀卿和莫七剛剛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東西盡數被扔了出來,莫七蹙起眉頭,紀卿卻伸手拍了拍莫七的肩膀。
「我的東西估計都不能用了,可能要你破費給我買新的了!」
莫七展眉一笑,「我給你買最好的。」
「大小姐……」一個女傭說中拿着紀卿的衣服,看樣子正準備將衣服扔了,看見紀卿,她瑟縮了一下,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都給我扔了,你們要是誰不聽話,我就把誰開除了,都聽見了沒!」紀衡山就是故意吼給紀卿聽的。
「大小姐,我……」
「東西給我!」莫離直接上前,從女傭的手中接過衣服,這人未免太無恥了吧,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而此刻紀卿推着輪椅,慢慢的上台階,進入客廳。
剛剛進門,一個花瓶直接朝着莫七的臉扔了過去,紀卿站在莫七身後,只能伸手幫他擋,顯然作用不大,倒是莫離眼疾手快,一隻腳直接踹了過去。
「哐啷——」花瓶碎裂在不遠處。
「七少,沒事吧,剛剛冒犯了。」畢竟那腳和莫七的臉就差了不到五厘米,很近!
「沒事。」莫七淡然一笑,伸手握住紀卿橫在自己面前的手,「瞧你緊張的,不是有莫離在麼?」
「你這個逆女,你還敢回來,你給我滾出去,滾啊——」紀衡山頭髮凌亂,雖然穿着西裝,可是衣服被拉扯的都是褶皺,他眼睛猩紅,看見紀卿伸手扯了扯領帶。
莫七笑得是在詭異,讓紀衡山顯得愈發焦躁不安。
趙琳站在一邊摟着紀澤衍,一言不發。
紀澤衍顯然是被嚇壞了,不過看到紀卿的時候,他還是本能的往趙琳懷裏靠了靠。
紀卿則打量了一下客廳,到處都散落着各種碎片,損毀最多的就是各種瓷器了。
「這裏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回來。」紀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卻讓紀衡山直接想要上去將她的臉撕碎。
「滾出去!」紀衡山隨手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朝着紀卿就扔過去,紀卿已經繞道莫七面前,伸手將抱枕揮到一邊。
「滾出去?」紀卿冷哼,「你在說笑麼?這個房子是掛在我和妹妹的名下的,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啊,你憑什麼讓我滾,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我是你爸!」
「不好意思,我聽說當年的協議中,我們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
「逆女!」紀衡山覺得胸口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鼓出來一樣,鑽心的疼,他伸手捂住胸口。
就感覺胸口壓着一塊大石,堵得他難受,紀衡山扶着沙發邊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眸子仿佛是淬了毒,死死咬着紀卿。
「衡山,你沒事吧!」趙琳伸手扶住紀衡山,「紀卿,他好歹也是你的父親,你這樣真的太過分了,你這樣對他會遭天打雷劈的。」
「你這種搶別人老公霸佔別人家庭的人都活得好好的,我怕什麼,反正更無恥的人我都見過!」紀卿冷笑。
她的嘴角輕輕扯起,自大而又輕蔑,氣得紀衡山渾身哆嗦!
她雖然說的是趙琳,可是話里話外都是在譏諷自己啊。
「混賬,我要打死你,打死你……」紀衡山怨毒的眸子像是要將紀卿千刀萬剮一般。
「別激動啊,年紀大了,血壓很容易升高的,到時候要是不小心中風了,這可怎麼辦呢!」
紀衡山心裏咯噔一下,昨天在醫院,他的一側手臂就有點失去了知覺,拿東西都拿不穩,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讓他深深意識到了歲月的不饒人,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老了。
但是紀卿的步步緊逼讓他心裏慪火。
「你現在已經是公司的大股東了,你到底還想要做什麼,難不成你真的想要將我們一家人趕盡殺絕麼?」趙琳自然不能看着紀衡山在這種鬥爭中落敗。
自己前半生費盡心力,為了嫁入這個家,她還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呢,怎麼能把已經屬於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
「對了,有個事情我一直忘了和你說了,你把我母親的珠寶都偷到哪裏去了!」
一提到這個,就是紀衡山都詫異的看着趙琳。
趙琳臉瞬間僵硬,勉強扯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你在胡說什麼,你媽的東西你找我做什麼!」
「紀曖結婚的時候,你送了紀曖一套珠寶,那是我媽的!」從紀衡山的反應就看得出來,他並不知道趙琳私吞了珠寶。「你不會這麼健忘吧!」
「那是我自己買的!」
「真是好笑,那套珠寶我在我媽那裏看到過,這人如果真的賤,果然是從骨子裏面散發出來的,愛貪小便宜,就是死人的東西你都不放過,我不得不說,趙琳,你真的是無恥至極了!」
莫七低頭擺弄着腿上的毯子,莫離則垂首站在一邊。
莫離忽然有些慶幸沒有和夫人槓上,這平時不聲不響的,說話也是不多,這損人的功夫倒是厲害,那個女人被她說得愣是半天沒回過神。
「不過你們兩個人挺相配的,就是通常我們說得賊夫妻,對吧!」紀卿冷冷一笑。
「紀卿,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長輩?趙琳,誰給你的臉啊,利索點把我媽的東西還給我!」紀卿搖了搖頭,「見過不要臉的,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說實話,你真的以為戴上了我媽的珠寶你就真的成了貴婦人了麼?」
「你……」
「山雞就是披上孔雀的羽毛,也改不了她的本質!」
「咳咳……」莫七捂嘴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個比喻真是……四個字概括就是!
形象生動!
還一語雙關,嘲諷某個人是……
莫七不得不說,紀卿在損人這方面有絕對的天賦。
「紀卿,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報警了,我要告你私闖民宅!」趙琳也是氣急了。
她的話剛剛說完,就被紀衡山死死地攥住了手腕,「我不是讓你把那些東西都扔了麼!你居然……」
「扔了不是很可惜麼!」趙琳囁嚅着。
「簡直貪心不足!」紀衡山厭惡丁慧,想要將她的一切都扔掉,所以丁慧剩下來的東西,基本上都交給趙琳處理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私藏了。
「怎麼說呢,你們也算是天生一對,一個霸佔我外公的遺產,一個霸佔我媽的東西,難怪你們能夠看對眼。」
「紀卿,我請你現在馬上離開,不然我真的要讓人請你出去了!」紀衡山指的不過是紀家的幾個保鏢而已。
「你們不說我都忘了,莫離,打電話報警吧,這裏是我家,有人將我們家的東西毀壞了,還準備把我這個主人趕出去,怎麼能不報警呢!」
「已經打過了!」莫離笑了笑,看了看莫七。
七少果然有先見之明,之前就吩咐過莫離,只要他們踏進紀家,就立刻報警!
「你還嫌丟臉丟得不夠麼?」紀衡山這人極其要面子,在醫院的事情現在已經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一家不和,甚至鬧到了財產糾紛的問題上,大家都眼巴巴的盯着看他們出醜。
「丟臉?你們都是不要臉的人,還擔心丟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此刻門外已經響起了警笛聲,趙琳攥緊紀衡山的衣服,「衡山,她真的報警了。」
「我就不信了,難不成我在維城混了這麼多年,還能真的被一個死丫頭趕出去!」紀衡山挺起胸脯,整理了一下衣服,紀澤衍則一直死死地攥住趙琳的衣角,他已經被嚇傻了,完全不知道這是鬧得哪一出!
莫七低頭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這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當外面警笛想起的時候,紀澤衍一把抱住趙琳,哭得那叫一個兇殘啊!
一群身着警服的人進來之後,紀卿倒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紀少校?」
之前莫召南受傷的那次任務,是軍部和公安聯合辦案的,這個人就是當時的警察中的一個。
「您好!」紀卿衝着他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屋子,「這都是怎麼回事,是誰報警的。」
「是我!」莫離伸手示意,「我告他們私闖民宅,並且私自損毀設施,請你們將這些不相干的人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過來的時候,以為就是處理簡單的家庭糾紛,沒想到居然是將紀衡山攆出去,這紀衡山在維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怎麼能出攆出去就攆出去呢!
「警察同志,大家都知道我和這個女兒向來不和,他們這完全就是趁機報復我!為了發泄私憤。」紀衡山直接上前一步,惡人先告狀。
「怎麼說?」那人挑眉,看着紀卿,又看了看紀卿身邊的男人,總覺得這個事情透着一絲詭異。
「這明明是我的家,這個不孝女居然想要將我攆出去,你們說哪裏有女兒將父親攆出去的道理!」
這說得也對,紀卿則是雙手抱胸站在一邊,她倒是要看看,這紀衡山還準備如何顛倒黑白。
「那就是你們父女之間的糾紛了,這父女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啊,你們也就別鬧了!」警察處理這種事,自然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警察同志,這裏誰不知道這是紀家的宅子啊,她居然還口口聲聲要把我們攆出去,你們還是幫我們將她趕出去吧!」
紀衡山和趙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那個警察頭都大了,他斜眼看了看紀卿。
明明是當事人,她卻大紅燈籠高高掛,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紀少校,對於這件事情,您有什麼想說的麼!」
紀卿衝着莫離伸了伸手,莫離從一邊拿出了一個袋子,紀卿將袋子拆開,「這裏是這個房子的產權證明,上面的名字還是寫的我母親,這處房產以前是登記在我母親的名下,母親去世後,按照她生前的意願,房子是由我和妹妹繼承,我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這東西一拿出來,紀衡山都愣了,因為自從丁慧去世之後,這個房產證明也就不翼而飛了,紀衡山以為是丟了,想着反正人都死了,也就沒有在意,沒想到居然會在紀卿那裏。
「這麼說的話,那房子的主人就是紀少校了。」警察摩挲着下巴。
「不過是給你暫住而已,還真的把自己當主人了,這個屋子的許多東西都是外公在世的時候購置的古董,現在都被你們摔了,警察同志,我可能要麻煩人統計一下損失,這個錢總要賠償我的。」
「你……」紀衡山死死咬着牙,「這是你媽的房子,我和你媽好歹夫妻一場,你憑什麼攆我出去。」
「紀少校,這……」警察也顯得有些為難,畢竟父女啊,關係得僵到什麼程度,居然要鬧到這一步。
「那行,我就讓你再住幾天好了,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總可以趕走吧!」
「紀卿,他是你弟弟!」趙琳摟住紀澤衍。
「那你呢?不過父親你和琳姨夫妻情深,總不會讓琳姨一個人被攆出去吧,警察同志,麻煩你們將他們全部攆出去!」紀卿語氣變得生冷。
「混賬,看我不打死你!」
紀衡山說着就直接直接衝過去,朝着紀卿揮起了拳頭。
紀卿倒也不躲,因為警察已經直接將紀衡山攔腰抱住了。
「你們都鬆開我,鬆開,我要打死你——我當初就應該把你直接掐死!」
「那你當初就不應該入贅一樣的進了丁家的門!上門女婿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這些話仿若帶刺的毒箭,就算是拔出來也是粘黏着皮肉,疼得紀衡山心臟都抽動了兩下。
「對了,你們這些人站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你們的老爺夫人和小少爺的東西都收拾好,扔出去,難不成你們也想和他們一起出去?」紀卿盯着一邊的下人。
他們看看紀卿又看看紀衡山,真的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做。
「他們敢?」紀衡山大吼一聲。
「這時候可不是比誰嗓門大的時候,趕緊的啊,都愣着做什麼。」紀卿冷笑。「警察同志,麻煩你們也利索一點,趕緊幫我把人攆出去!」
「紀先生,紀夫人,麻煩你們跟我們出去!」這人家都拿出了房產證了,他們也不能不做事啊。
「你們都給我滾開,你們敢動我試試看,我可是紀氏的總裁,你們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動我,我要見你們的局長,把你們的局長叫過來!」
「不好意思,局長日理萬機,這點小事,我們處理就行了!」那個人面色一冷,直接拽着紀衡山就往外面走。
「紀卿,你不能這麼做,他是你爸!」
紀卿無視趙琳的呼喊,只是伸手掏了掏耳朵,顯得十分無所謂。
紀家這點事本來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紀衡山剛剛被拉出去,大門敞開着,一大群記者瞬間湧入,直接將紀衡山和趙琳團團圍住,紀澤衍已經被嚇傻了,躲在趙琳懷中就開始嚎啕大哭。
「紀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能不能請您和我們說一下呢?」
「是不是紀小姐將您趕出來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紀先生,您有什麼想說的麼?」
「聽說你們一直不和,難道說現在是真的鬧僵了麼?您的女兒對您如此絕情,您打算怎麼做呢!」
……
記者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紀衡山頭都大了,倒是趙琳反應迅速,直接低頭開始抹眼淚。
「好歹衡山也是她的父親,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到底哪裏惹到她了,她居然要這麼做,她的弟弟還這么小,她就要將我們趕出來,不過她還小,作為長輩,我不會責備她的!」
趙琳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了紀卿的冷笑,「趙琳,我媽可從沒給我生過弟弟。」
「卿卿……」趙琳一臉委屈的看着紀卿,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我在此和各位說一下,紀衡山此人在五年前就和我脫離關係了,二十多年前,他和我母親結婚就進入丁氏工作,在我外公去世後,霸佔了丁氏,改名為紀氏,而我母親去世去世,她就迅速娶了趙琳,並且將我趕出家門,其中發生了什麼,我不說大家都應該清楚,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我的父親!」
紀卿這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量。
記者裏面不乏有一些年紀大的,立刻嗅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紀小姐,難不成您的意思是說,您的母親和外公的去世……」
「這個我就不懂了,是他無情在先,我一直將他當做自己的父親,敬他,愛他,可沒想到對於他來說,我身上流着丁家的血,就成了他的眼中釘,二十多年前的丁家多麼風光,而現在呢,誰還知道丁家!」
紀卿就這麼站在門口,遺世獨立,眼中帶着堅毅凌厲的光芒,面色沉穩,隱約透着一股霸氣。
這話雖然處處在針對紀衡山,但是不難聽出她話中的酸楚,五年前她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家門巨變,她一個人出去有事如何度過的呢?
大家不由得心中對她升起了一抹淡淡的憐惜,可是她腰杆挺得筆直,沒有一絲怯懦,這樣堅韌的人,你的憐憫似乎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而此刻下人已經將他們的東西收拾出來了。
紀卿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紀衡山和趙琳哪裏還有臉留在這裏。
「東西給我!」紀衡山說着就從下人手中奪過衣物。
沒想到紀卿居然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來丁家的時候,是身無分文的,這些東西都是丁家給你的,還是不能讓你帶走!」
紀衡山差點被氣得吐血。
「紀卿,你別太過分!」
「我哪裏過分了,我還沒讓你裸着出去呢!」紀卿冷眼看了看趙琳,「琳姨,記得把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來,我記得那是我妹妹的吧,小三兒果然是小三兒,偷了別人的丈夫,現在手都伸到我妹妹那裏了!」
「你胡說!」趙琳伸手捂住脖子。
紀卿只是冷笑。
紀卿淡漠,說話凌厲狠辣,可是這樣的人卻又讓你厭惡不起來。
「紀卿,你給我等着!」紀衡山直接將東西扔在地上面,「我就不信了,離開了這裏,我紀衡山難不成就活不成了,我們走!」
紀衡山說着拖着趙琳就往外面走!
紀卿冷冷一笑,「趕緊把這些東西拿去扔了,真是髒了眼睛!」
此刻京城的一處大宅子中
一個老人津津有味的看着電視,一邊喝茶一邊點點頭,「這女娃娃真厲害!」
「爺爺,你在看什麼呢!」莫攸寧從後面直接摟住老爺子的脖子!
「噗——」莫老爺子直接被嚇住了,一口水噴了出來,伸手就朝着莫攸寧的胳膊上打了兩下,「死丫頭,你要嚇死老頭子啊!走路都沒聲音的。」
「爺爺,你也太不經嚇了。」莫攸寧看了一眼電視,「您在看什麼呢。」
「看看電視而已,你看這個女娃娃哈,真是厲害,不過這個做父親也是真混賬,要是我兒子,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省得出去給我丟人現眼。」
「你是看電視啊,還是看別人啊!」莫攸寧淡淡一笑,話說七嫂怎麼上電視了,不過爺爺看上去對她印象不壞。
「我就是隨便看看而已,也許你大伯就上電視了呢!」莫老爺子輕輕咳嗽一聲。
莫攸寧咧開嘴角,「爺爺,大伯可不在維城啊。」
「死丫頭!」莫老爺子瞪了莫攸寧一眼,就喜歡戳穿他。
「本來就是嘛,爺爺,你也太不老實了。」
「一邊去,你上次不是去維城了麼,看見那個臭小子了麼?」莫老爺子喝口茶,似乎在掩飾自己尷尬。
「哎——你說我哥啊,他挺好的,嫂子人長得也好看,估計過些日子就要帶回來見家長了。」
「鬼丫頭,我說的不是這個!」莫老爺子對莫召南一點都不感興趣。
「難不成你說的是?」莫攸寧明知道他想知道莫七的消息,卻還故意逗他。
「你說不說,信不信我抽你!」莫老爺子有些惱羞成怒了,直接拿起手邊的拐杖,衝着莫攸寧就要打過去。
「好啦,我說還不行麼!真是的,當時是誰說不管他了啊,還說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好了,你都不知道七哥在那裏過得可慘了,你也知道那種地方誰認識他啊,你想他腿腳不便,肯定會被人欺負的啊……」
莫老爺子面色一沉,腿腳不便!這四個字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地刺在了他的心裏,這個孫子是他最疼愛的,在這幫小輩中,也是最突出的一個,可是偏生……
莫攸寧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過了。
「爺爺,您沒事吧,我和您開玩笑的,你也知道七哥那種性子,不去算計別人就好了,誰還能算計得了他啊,再說了,我哥不是還在那裏麼,也能照顧一下!」
此刻一個男人正好走進客廳,老爺子直接拿起拐杖一下子打在了桌上的杯子上,紫砂壺的茶杯瞬間碎裂。
那個男人和莫攸寧對視一眼,壓根不理會老爺子,就往樓上走。
「莫召南這個混小子,哪裏能照顧莫七啊,那個混小子能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你七哥真的沒事麼?」
上樓的人停住了腳步,駐足聽了一會兒。
「好着呢,他這人你還不了解麼?誰能讓他吃虧啊!」
「哎——」莫老爺子嘆了口氣,莫攸寧示意下人收拾桌子,她立刻坐到莫老爺子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胳膊,「爺爺,您就別擔心了,要是誰欺負七哥了,我肯定饒不了他的!」
「行了吧,你被惹禍就行了,對了,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說時間到了就回來!」
「混蛋,難道他就不想我麼!」
莫攸寧吐了吐舌頭,人家或許真的不想你呢!
「七哥估計是有什么正經事呢,反正到時候肯定會回來的,您就放心吧!」
「混蛋,他能有什么正經是,歲數也不小了,他不像別家的小子喜歡出去惹那些花蝴蝶,我還覺得他潔身自好,現在這麼大歲數了,也不找個對象,真準備打光棍啊,召南都能找到,他怎麼就……」
莫攸寧吐了吐舌頭,莫召南在老爺子心裏就是墊底的。
「爺爺,也許七哥就有了呢!」
「有個屁!」
莫攸寧無奈的嘆了口氣,怎麼就是不信呢!
上樓的男人扭頭看了一眼電視,維城台啊?老爺子還真是心口不一,嘴上責備莫七,這滿心滿眼的都是他。
男人盯着電視看了好半天,這個女人……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電視屏幕上的紀卿,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片刻之後,又恢復了面無表情,準備上樓。
「樓上那個?」莫老爺子叫住了那個人,男人停住腳步,卻沒出聲,「你還準備不務正業多久。」
「我先上樓。」
「你說你整天倒騰那些東西做什麼,有什麼用啊,還不如找個正經工作,被整天倒騰那些有的沒的!」
男人沒搭理他,直接往樓上走。
「這一個個都不省心,當家裏是旅館啊,這個混小子!」
莫攸寧看着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說實話,這個哥哥,她都有點怕,平常就是一副死人臉,而且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不過最讓擔心的還是他的婚事,這都三十多了,愣是一個女朋友沒談,催他也沒用。
也不是催他沒用,他壓根就不搭理你,和莫七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整天對你笑眯眯的,另一個則整天沉着一張臉,不過骨子裏面一樣的腹黑。
「對了,你哥那個女朋友你看過了?」
「是啊,挺不錯的!」
「那前些日子……」莫老爺子雖然年紀很大了,可是精神很好,平時也喜歡出去和一些老朋友喝喝茶聊聊天!
無意中就聽人說莫召南被一個狐狸精迷住了,莫召南本來就木,莫家這兄弟幾個,就屬他心眼最實誠了,氣得老爺子直接奔回家,逮着老二家的夫妻兩個人就是一通說教。
幸虧莫攸寧正好放假回來,莫攸寧就急匆匆去了維城。
「都是有人在造謠生事,就是見不得我們莫家好唄。這種人多了去了,爺爺你就別擔心了,我見過嫂子了,人挺好的,是個醫生,還是碩士畢業,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不過氣質很好啊!」
「要那麼漂亮做什麼,和你哥能過日子就成!」老爺子淡淡一笑,「我的曾孫子總算是有着落了!」
莫攸寧忍不住咋舌,他要是知道,他家曾孫子都四五歲了,豈不是要樂瘋了。
莫攸寧哄着老爺子樂呵之後,哼着小曲兒就直接上樓,剛剛上去,胳膊被人一扯,整個人就被甩到了一邊,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看見阿七了。」
「你剛剛不是聽見了麼?」莫攸寧伸手揉揉胳膊,「你對女人能不能溫柔一點啊。」
「因為你不老實。」
「我哪裏不老實了,你可別胡說。」
「因為你沒對爺爺說實話!」
莫攸寧抿抿嘴,仰頭沖他一笑,男人的身高絕對超過一米九了,面色冷凝,看着你的時候,你覺得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有些事兒七哥不讓我說,你就別逼我了。」
男人看了莫攸寧一眼,手機正好響了,他接起電話,「說!」
他側過頭不時點頭,莫攸寧趁機準備逃走,卻被男人從後面直接拎了起來。
「我們去房間慢慢聊!」
「哇——你欺負人,我要去告訴三叔!」
「嗯?你說什麼?」男人聲音低沉,帶着一種強大的震懾力,「你繼續說!」後面的話顯然是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的。
「壞人,我要告訴七哥!你欺負我!」
「砰——」莫攸寧已經被男人甩在了床上面,男人此刻已經掛斷電話,「我記得上次你偷親了晏子。」
「你胡說!」莫攸寧小臉通紅。
「還一臉的享受!」
「你才享受呢,那就是個意外!」
「那如果我告訴晏子呢!」
「求你,別……」
「那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你要不要說?」
「我說!」
莫攸寧舉白旗投降。
維城
將人攆出去之後,其實紀卿心中並沒有多大的快感。
傭人已經開始收拾屋子了,但是再怎麼收拾,也不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是不是很殘忍?」
莫七沒說話,只是伸手攥緊了紀卿的手,她哪裏殘忍了呢,不過是那些人過於無恥了。
「對了,我手中明明有證據可以讓警察直接將他抓走,你為什麼?」紀卿這會兒才想起來,剛剛進入紀家的時候,莫七附在自己耳邊說了這麼一句。
「你現在別一口把他咬死,把他趕出去就好了。」
紀卿當時什麼也沒說,不過還是按照莫七說的做了。
當時時間很緊,紀卿完全沒有來得及問原因。
她的手中已經掌握了紀衡山在經營公司的時候,偷稅漏稅的證據,只將這些東西送給警察的話,保證可以將紀衡山直接抓緊牢裏面,就是這牢飯也足夠他吃幾年的。
「你覺得紀衡山被你攆出去或者被你抓到牢裏,他就沒有辦法翻身了麼?」
「我知道他在維城這麼久,肯定是積累了許多的人脈和人際關係,想要扳倒他並不容易!」畢竟自己對維城的事情並不了解。
「狡兔三窟懂麼?」莫七伸手點了點紀卿的鼻子。
「什麼?」紀卿對於商場的事情是真的不太明白。
「紀衡山認為狡猾老練,你也知道他偷稅漏稅啊,那麼錢呢!」莫七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把他趕出去了,明天再去一下公司,最好是能把他逼急了。」莫七摩挲着下巴,「最好是能哄着那些股東董事集體罷免他。」
「我不懂這些東西怎麼辦?」
這對付紀衡山和趙琳就算了,好歹自己抓着他們的痛楚,可是那些股東哪個不是商場上面的老滑頭啊,紀卿那裏應付得來啊。
「難不成我是擺設麼?」莫七無語。
「你出面?」不太好吧。
「難不成讓你一個人應付那些老男人麼?也不是我的風格啊!」莫七握緊紀卿的手。
「紀衡山難道不會狗急跳牆?」
「他經營公司這麼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一部分積蓄,紀衡山這個人其實極其自私,而且他也不習慣將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的手裏,就算是那個女人,他都沒有完全信任,公司這幾年經營不善,很可能會面臨倒閉的風險,他這種老狐狸肯定已經為自己找好後路了。」
莫七的分析很有道理,紀卿點了點頭,「你就這麼肯定?」
「他走的時候眼神明顯透露出來的信息明顯是在說:你給我等着!如果他沒有為自己留條後路的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離開!」
「那就等着看吧!」
莫離站在一邊,莫七還是和原來一樣,他若是對付一個人,根本不會玩什麼一招斃命,他就是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直在逗弄老鼠,把老鼠弄得精疲力盡了,才慢慢的準備把他吃下。
老鼠不是咽下最後一口氣,他是永遠都不會停止逗弄老鼠的!
紀衡山這次要是不被他折騰得把老底都吐出來,莫七估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說這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背地藏私房錢啊!」紀卿癟癟嘴巴。
莫七摩挲下巴的手頓了一下。
紀家亂得很,收拾起來還需要些時間,紀卿也不打算在這裏住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和莫七回了西郊別墅。
西郊別墅
當天晚上,紀卿回到房間,就看見床上鋪滿了各種卡,各種顏色的都有,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紀卿拿起其中一張卡,這都是什麼東西啊,居然還有一些私人會所的會員卡。
莫七剛剛復健結束,正拿着毛巾擦汗。
「怎麼過來了?不是洗澡麼?」
「這都是什麼啊?」紀卿手中捏着一張卡,示意莫七。
「我的所有私房錢。」
「額……」紀卿忽然有一種榜上大款的感覺。
「以前喜歡炒股票,賺了一些,到了維城之後,就閒下來了,經營了一家小公司,也賺了一些,對了,這裏面還有我小時候的壓歲錢。」
紀卿嘴角抽了抽,「那你到底是有多少錢。」
「就你床上那些,還有一些不動產,房產和一些公司的股權,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套現給你!」
「額……我一個當兵的,吃公家飯,哪裏需要這麼多錢,你是想讓我被調查麼?」
「沒這麼嚴重,你老公的錢自然是你的,是不是覺得很感動。」
「還行。」紀卿摸摸鼻子,她只是沒想到,自己的玩笑話,莫七居然當真了。
「那叫聲老公聽聽!」
「砰——」回應莫七的是沉重的關門聲。
莫七摸摸鼻子,難道不應該感動得以身相許麼?
紀衡山和沈筠離開紀家之後,一時間也找不到落腳點,就在附近的酒店訂了一間套房。
「行了,別哭了行麼?哭得我心煩意亂!」紀衡山覺得腦仁兒都嗡嗡的疼,可是紀澤衍還是在不停在哭。
「衡山,又不是澤衍的錯,你別凶孩子,他也是被嚇壞了,這紀卿簡直太不像話了!」趙琳嘔得要死,被人直接攆出來,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能咽得下這口氣麼?
「閉嘴,我還沒說你呢,丁慧的東西我不是讓你扔了麼,誰讓你留着的!」紀衡山對這事兒一直耿耿於懷。
「東西我都扔了,就是……」找你囁嚅着嘴巴,「就是剩下了一些珠寶首飾,我看着都是些值錢的東西,就沒有捨得扔!」
「算了!」紀衡山嘆了口氣。
「對了,這個臭丫頭,現在把我們攆出來了,你說她持有公司那麼多的股份,下一步她會不會把手伸到公司來啊!」趙琳用眼睛的餘光觀察紀衡山的臉色。
紀衡山捏緊手邊的水杯!
「難道我還鬥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麼!」
------題外話------
狡兔三窟嘛,紀衡山肯定有自己的小金庫的,只可惜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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