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有點困,是藥效的關係嗎……」少女聽哥哥講着世界上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漸漸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普通藥物不會誘發嗜睡之類的副作用,讓少女強制入眠的原因是一個靈魂努力模仿另一個靈魂造成的疲倦。
「比昨天早了二十分鐘……」速水廣和對着手錶沉聲嘆息,事實如鏡像所說,速水琉璃正變得越來越嗜睡,而相對的,鏡像不由自主開始擴大對身體的控制時間。
「你在等我?」床上少女已經換了一副迥然不同的眼神。
「啊……」速水廣和不知道鏡像是怎麼猜測到的,他也不打算問。
「說說你對未來的打算吧,我會酌情決定幫不幫你。」鏡像從被褥中起身坐起來,絲毫也不打算掩蓋只打了一層繃帶的傲人身姿。
「咳,恩……」速水廣和尷尬地咳嗦一聲別過頭,「那邊有衣服,你還是穿上點比較好。」
昨天晚上黑燈瞎火,再加上二人一度鬧到敵對狀態,速水廣和還真的就沒有注意到李靜雲身體的魅力,而現在還只是黃昏,被雌性激素重新塑造過一遍的完美身材立刻凸顯在金紅色的陽光中,身為正常男性的速水廣和自然就難免……
「你是不是搞錯自己的定位了?我不是你的妹妹,什麼時候穿什麼衣服,允許誰看或者不允許誰看有我的分寸,少跟我裝長輩!」顯然這個屋子裏覺得尷尬的只有速水廣和一人,「……話說回來這鬼地方不是很冷啊,靠近熱帶地區麼?」
「……clivet,羅阿娜普拉。」速水廣和有些無語,自己好心提醒反倒被劈頭訓斥了一頓,他沒想到鏡像的性格竟然是如此「豪放」。
「羅阿娜普拉……那個東南亞的犯罪之城麼?我們是走海路過來的?」鏡像想了想,終於從記憶里翻出關於這座城市的印象。
水廣和點點頭,「通過黑市水運。」
「所以打算在這裏待下去?」
「不,停在這裏只是因為那時候你的身體就快要支撐不住了,本來的目的地是南都特區達爾文市。」
「南都?你到那種地方打算幹什麼?這副身體還不需要特別到南都去醫治吧?」鏡像活動着自己的手臂,經過兩天精心用藥和修養疼痛已經算不上很明顯了。
「不是你身體的問題。在我們來這裏之前我曾經奪取了一名醫療系能力者的記憶來給你治療,大體上嚴重的內傷都已經痊癒了。除了你的眼傷是在那個能力者能力外我無法解決,剩下看上去很嚇人的外傷其實都是我故意留下來的……」速水廣和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自己是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
「為了和你妹妹的記憶契合?」鏡像已經猜到了速水廣和的目的。
「恩……」速水廣和低頭承認。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南都特區的治安在全地球是最好的,為什麼要到那去?」鏡像疑惑道。
「那裏有全聯邦最好的生物醫療科技,我想將你的臉通過整容術徹底改變成我妹妹的樣貌。」速水廣和幾乎是用後腦勺對着鏡像把這話說出來的。對半個當事人的鏡像說要給人家換臉,就算是速水廣和自度臉皮還可以他也不好意思理直氣壯當面說。
「哼,現在想起來要臉了?把主人格的記憶拿走的時候你的臉皮在哪裏?」對此鏡像自然是報以冷哼,「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追究什麼了,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走?」
「現在去南都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何況我們想去也去不成。」面對鏡像的鄙夷,速水廣和無顏以對。
「學院嗎?」鏡像知道主人格惹下如此之大的爛攤子學院是斷然不會放這樣危險的能力者進入外部世界的。
「如果只是學院的通緝還好點,」速水廣和苦着一張臉笑笑,「不知道是誰在地下社會出了巨額賞金懸賞我們兩個,尤其你更是只要活口。李靜雲的記憶里似乎仇家不少,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
「想活捉我?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不管是誰發出的這條懸賞,我真的很佩服他的想像力,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少女的聲帶發出了清亮的笑聲,她笑得前仰後合。
「……」速水廣和無言,少女銀鈴般的笑聲迴蕩在屋子裏,他卻感覺自己的汗毛都因為那笑聲豎立起來,他從中聽到的是冰冷徹骨的、浸在絕對理智中的憤怒和瘋狂。
對於自傲的鏡像來說,有人提出生擒她是絕大的侮辱!
「喂,你治療的能力還能用麼?」好半天才控制着自己的笑聲,鏡像對速水廣和問道。
水廣和下意識地答應。
「把我的外傷治好。」鏡像伸出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向速水廣和命令道。
「可我要怎麼……」
「我管你怎麼向你的妹妹解釋!你用了什麼藥也好,上帝拯救她了也好,現在就給我治傷!」鏡像一把按住了速水廣和的腦袋,紫色的光芒就在他眼前若隱若現。
「我知道了……」有如實質的殺氣就在自己喉嚨間磨礪讓速水廣和不得不屈服,一團溫暖的綠色在他手心裏生成……
――新義安羅阿娜普拉分會據點?麗都大酒店――
「張先生,叫我們來是有何貴幹?」黑礁商會的四人走進寬敞的會客廳,會客廳的沙發上正坐着一位西服墨鏡的亞裔男子,派頭頗為酷似某個善於演出黑幫角色的中都電影明星。
男人對身後的護衛揮揮手,那兩個人便識相地離開會客廳,並從外面將門給關上。
「請坐吧」男人平淡地對四人招呼了一聲,「今天請你們過來,是因為你們現在手中的貨物。」
「!」四人還沒等坐穩,臉上就露出震驚的表情。
「看來你們也知道那筆貨物……恩,或者說那兩個人的來頭了。我希望你們能把他們交出來,他們的存在危及了這個的城市格局,你們是保不住他們的。」男人單刀直入地勸說道。
「張大哥,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搶先說話的拉薇沒正面回答,言語中卻是斷然拒絕之意。
「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強求你們,但現在情況已經失去控制。不只是我們,哥倫比亞人、艾文頓家族還有接手了莫斯科旅館地盤的櫻華組都知道那兩個人在你們手裏,說不定他們已經在準備進攻黑礁商會了,我是在為整個羅阿娜普拉着想。如果繡球不落在某隻獅子口中……結果你們知道的。」張大哥沒有威逼,而是曉之以理。
「……」四人一片沉默,他們還敢收留速水廣和是因為確認消息尚未泄漏,但在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現在他們可沒有自己能對抗全城黑幫的把握。
「這不是你們能解決的事態,對你們的生意不會有任何影響。」張大哥站起身,安慰似地拍拍達奇的肩膀。
「消息傳得太快了……」身為首領的達奇發出一聲不甘的嘆息。
「那麼我這就召集人手,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越少越好。」張大哥推開大門,他握在門把上的手卻猛然一僵。
「轟!」不遠處傳來了爆炸聲,因為距離不遠爆炸造成的震動在這裏都能輕微感受得到。
「怎麼回事?!」張大哥詫異地回過頭,眼睛望向震動傳來的方向。
「大哥,爆炸的地方是黑礁商會!」眼疾手快的小弟先跑到窗前觀望,黑礁商會的方向已經是一片熊熊火光。
「切,晚了麼……」張大哥接過屬下遞上的風衣披在肩頭,「召集所有弟兄,今天晚上要大幹一場了!」
「是!」
「達奇,我們怎麼辦?」黑礁商會的其餘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自己的首領。
「跟上去,見機行事。」達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見機行事……是吧?我明白了!」三人中最興奮的拉薇已經掏出了懷中雙槍,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這件自己碰不得的事上參一腳了。
――三分鐘前?黑礁商會――
「恩……」
鏡像解下胳膊上的繃帶,光滑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任何傷痕。她滿意地點點頭,抓起床頭的衣服披在肩上。
「喂,你準備好了嗎?」
「啊?什麼?」速水廣和被這聲沒頭沒腦的提問搞愣了。
「那些妄想生擒我的螻蟻已經在外面快要忍不住了呢,雖說欺負他們沒什麼快感,只能算是給算計我的人一個信號吧……」鏡像嘴角劃出殘忍的弧線。
「乓!」
還沒等速水廣和反應過來,樓下已經有人破門而入!全副武裝的暴徒闖進房間裏發現的,是臉上掛着淺笑的美麗少女和站在她身後不知所措的男人。
「小姑娘,乖乖投降,大爺我饒你不死。」無知的暴徒輕浮地調笑着,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局面。
「蠢貨……」
幾道輕柔的紫光拂過暴徒們的身周,他們完全來不及察覺發生了什麼事就感覺視線變得越來越低,腦袋重重地跌在地板上。
短短一瞬,所有人已經被分解粒子切成屍塊,除了那個得意洋洋對鏡像勸降的小頭目。
「怎麼?!」小頭目想舉槍射擊,卻發現胳膊不聽使喚,一道淺淺的紫色光環套住了他握槍的手腕。
「啪嗒……」小頭目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腕平滑地與小臂分離,和他自傲的武力一起掉在地上。
「啊啊……唔!」他的哀號剛起了個頭就變成了呼吸困難的嗚咽,少女輕輕抬手,他脖子上的另一個光環便將他整個人憑空拎起,少女就這麼帶着面色青紫的小頭目慢步走下樓梯,向外面的暴徒們一步一步踱去。
「……」速水廣和無言地跟上,他知道盛怒的鏡像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護,或者說自己在這個時候只是個無力的旁觀者而已――既無力阻止,又無所謂幫助。
「沒動靜了?怎麼回事?」圍在外面的暴徒們面面相覷。
他們腦中的猜測還未成形,事實就給了他們最好的答覆:前一分鐘前還對老大保證手到擒來的小頭目像頭死豬般吊在半空,後面跟着的是渾身只扎了些繃帶的少女。
「噗通!」小頭目的煎熬終於結束,紫色光環像是切割空氣般輕鬆地隔斷了他頭部和身體的聯繫,身體重重墜落,還未濺血的頭顱則咕嚕咕嚕地轉到同夥的腳下。
「人類真是太脆弱了。」鏡像作悲天憫人狀笑道。
這些暴徒都是見過血的人,可這樣詭異的死法他們還是第一次有幸觀摩。
「怪、怪物啊!」暴徒中的某個新手第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死死卡在扳機上的手指終於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一枚火箭彈頓時畫着圈向鏡像奔去。
「呵呵呵呵……」鏡像臉上的笑容更盛,直徑不到幾厘米的紫色圓球在她面前生成正正擋住了飛襲而來的火箭,火箭好像是觸到了什麼光滑的阻礙物般一個急轉直衝高空,然後又重重地砸進少女身後的房子。
「轟!」燃燒彈頭將小樓變得火光沖天,爆炸的氣浪讓少女肩上衣服的袖子瘋狂揮舞着,四濺的殘渣卻無法接觸到少女身上哪怕一點點。
「好吧,渣滓們,是為你們的貪慾盡忠的時刻了。」
少女對目瞪口呆的暴徒們攤開雙手,被火光映紅的獨眼裏只剩下嗜血的狂暴!
ps:依然背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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