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紫衣少女剛藏好不久,四周陰風乍起,萬木摧折,捲起的黃沙遮天蔽日。而在黃沙包裹中,一名長着蟾蜍狀醜陋臉龐的妖修從空中跌落下來,渾身浴血,臉頰上一道醒目傷疤幾乎把腦袋劈出了兩半,看上去愈發讓人作嘔。
「金蟾族修士?」
林玄清對這種面孔的修士自然並不陌生。金蟾族修士是玉墟山數量最多的妖修,而且由其組成的金蟾衛,是玉墟山底層的中堅力量。只是,這名金蟾族修士比普通金蟾衛還要強大,已經是玉魄境的強者。
就在他跌落的剎那,半空中突然爆發出一團驚天煞氣,滾滾蕩蕩,然後就見烏雲中一道人影隱現。
當林玄清看清那人影后,不禁驚疑不定起來。
這人影居然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身上沒有半點妖修的痕跡,赫然是一名人類修士。
而且此人林玄清竟有些熟悉,仔細一想,就恍然起來。
他分明是封家某位精英弟子的追隨者之一,而且曾經與自己一道,進入過五瘴林深處那座古墓內。
林玄清還隱約記得他的名字——陳永夜。
但讓人吃驚的是,此刻陳永夜渾身綠氣縈繞,陣陣煞氣散逸而出,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尤其的他的雙眸,深邃如淵,泛着點點妖異光彩。
「這就是陰煞。據說是古修士在隕落前,利用秘術,將自身魂魄封印於某些古寶之內,等待有朝一日封印解除,奪舍其他修士之軀而形成的特殊存在。由於其魂魄在封印的過程中,不斷吞噬天地煞氣,所以渾身煞氣驚人。封印時間越長,解封後的實力也就越發強大。眼前這陰煞,只是煞士的級別,實力就已經堪比玉魄後期修士了。如果碰到煞靈、煞將……恐怕就連嬰元境強者,都要退避三舍了。」
紫衣少女輕呼,將聲音凝成一縷絲線,清晰地傳入林玄清和封筱桐兩人耳中。
「陰煞還分等級?」林玄清神色微變,略有些動容了。
「這是自然。陰煞可分為煞士、煞靈、煞將、煞王以及傳說中的煞皇五大級別。據說此刻坐鎮玉墟山的,就有一位半步煞皇的存在,修為通天。否則,太厄之地的各大勢力也不可能對其束手無策。」
紫衣少女如數家珍,也不知是賣弄自己的才學見識,還是有意展現清音閣的實力,意圖把林玄清收入麾下。
「唉,聽說這些陰煞早年自我封印於五瘴林內的一座古墓,也不知哪個無知的傢伙,竟然破開了那古墓的封印,將這些天地邪物釋放了出來,為太厄之地引來一場大禍。」紫衣少女氣憤地說道。
林玄清心中狂汗,自己不就是她口中的那個「無知的傢伙」麼?
當初封家一群精英弟子無意間發現了古墓入口,可他們都對入口的禁制束手無策,多虧了自己親自出手,耗費了極大心神,才終將其破開。可是他心中也很委屈啊,早知道裏面是陰煞的老巢,打死自己都不會踏入古墓半步啊。
就在兩人傳音交流的時候,那「陳永夜」已經自天兒降,整個空間完全被煞氣封鎖,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陡然爆發,目標直指那名金蟾族妖修。
「跟你拼啦!」
金蟾族妖修臉色狂變,似乎知道再躲不過去,居然猛一咬牙,雙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寬背巨斧,迎着「陳永夜」呼嘯而去。
斧影漫天飛舞,古意之氣強烈,玉魄中期的強大修為顯露無疑。
一綠一金兩道身影迅速纏鬥在一起,在空中不斷交手,轟鳴聲連綿不絕,響徹四方天地。
半盞茶的功夫後。
「噗!」
一聲破體悶響傳來,兩道身影乍合即分。
那金蟾族妖修從虛空跌落下來,重重砸落到地上,掙扎了兩下,就斷絕了生機。
林玄清連忙眼睛一眯,透過樹洞前的一個小孔,看到此妖胸口處出現了一個碩大血洞,內臟竟然被掏空,鮮血染滿胸膛。
「好狠辣的手段,竟然活生生地將這名金蟾族妖修活剝致死。」林玄清感覺頭皮一陣發麻,緊緊收斂氣息,不敢泄露分毫。
「陳永夜」大手一張,「轟」地一聲,直接把金蟾族妖修的屍體拍爆,碎骨四散開來。而他卻不再停留,捲起一團綠霧,騰空而去。
瘋狂閃爍數下,那綠霧就消失在莽莽荒山的盡頭。
「終於走了。」
林玄清大大的鬆了口氣,僅僅是一個煞士,就如此恐怖,可見這些陰煞絕對不可輕易招惹。
危機解除。
林玄清剛要從樹洞內鑽出,手臂卻突然被一隻玉手搭住。
綠衣少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扶……扶我起來。」
呵氣如蘭,一股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竟讓林玄清心中不禁一盪。感受到那隻玉手傳來的柔軟和溫度,他突然有種想把此女抱在懷裏的感覺。
幸好他連忙醒悟過來,伸出胳膊環住此女的腰肢,用力向上一抬,這才發現紫衣少女竟渾身軟弱無比,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尤其是背後香汗淋漓,嬌軀微顫,貝齒輕咬嘴唇,竟在忍受着某種巨大痛苦。
「你怎麼啦?」林玄清一驚,連忙問道。
「不要多問,把我扶出去。」此刻,紫衣少女連說話都變得極其困難,**地愈發急促,額頭上一顆顆晶瑩汗珠滴落。
林玄清立刻把她攬在懷裏,邁腳走出樹洞。
封筱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緊緊跟隨林玄清的腳步,走了出來,緊張地問道:「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先找個地方把她放下來。」林玄清把她半抱了起來,佳人在懷,不過他心中卻沒有過多的齷蹉心思。低頭看了此女一眼,發現她輕紗下的連忙已經變得十分蒼白,整個人生命垂危,心中愈發急躁起來。
正要環顧四周,想把她儘快放下,旁邊的一簇草叢中卻陡然響起一聲輕叱:「大膽狂徒,竟敢對我們小姐無禮,受死!」
緊接着,一枚散發着瑩瑩靈光的玉鐲陡然爆射而出,直奔林玄清面門而來,速度奇快無比。
林玄清臉色一沉,陡然大口一張,爆喝道:「滾!」
轟隆~~
一口迷你型丹曦火神劍脫口而出,轟然間斬向玉鐲,一陣金玉交鳴聲響起,那玉鐲竟瞬間被斬碎。而丹曦火神劍余勢不止,竟然瞬間轟在對面的草叢中,接着一道人影倒飛而出,撞到一株古木上才落了下來。
整個過程,林玄清完全是出於自保的本能,因此出手毫不留情,直到此刻才看清,那偷襲自己之人,居然是一直跟隨在紫衣少女身邊的一名宮裝老婦。不過,這老婦被他傷得不輕,左肩被劍芒洞穿,鮮血直流。
另一名宮裝老婦也匆匆趕至,雖然不明就裏,但看到自己人被傷,也立刻怒目圓睜,執着一口古樸靈劍,就要動手,與那名受傷的老婦對林玄清形成夾擊之勢。
「都給我住手。」紫衣少女眼見氣氛不對,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呵斥了兩名屬下,「這位道兄沒有惡意。快,快把我的那瓶丹藥拿出來,餵我服下。」
「小姐,您……又發作了?」那兩名宮裝老婦大吃一驚,恍然醒悟過來,慌忙放下對林玄清的敵意,從懷中取出一個丹瓶。
「站住,你們站在原地,那把丹藥扔過來就行了。」林玄清皺了皺眉,冷叱一聲,竟然阻止兩名宮裝老婦靠近。
剛剛的偷襲,讓他心中很是不爽,縱然自己沒有吃什麼虧,那也對這兩名宮裝老婦沒什麼好感。
他可不想再被偷襲一次。
「混賬,我家小姐病情發作,正急需丹藥救治。你居然阻止我們救她性命,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承擔得起麼?」這兩名宮裝老婦頓時大怒。
「我可沒有阻止救她,只是讓你們把丹藥扔過來而已。」林玄清冷笑不止,絲毫不為所動。
「哼,你一個來歷不明的修士,本就是我們清音閣雇來之人,居然敢如此對我們說話,簡直豈有此理。」受傷老婦恨得咬牙切齒。
「這丹藥何等寶貴,而且僅有此一瓶,我們豈能相信於你?」另一名宮裝老婦卻冷靜的說道。
「夠啦!把丹瓶交予這位道兄,我……我信任他。」紫衣少女見自己的兩名奴僕居然與林玄清爭吵了起來,頓時氣得臉色緋紅,竟這般說道。
「小姐……」兩名宮裝老婦不解,為何自家小姐會向着一個外人。
可是這紫衣少女畢竟是她們的主人,兩人就算心中不服,也不敢有任何違拗,當即把丹藥拋給了林玄清。而林玄清接過丹瓶,打開之後,迅速從裏面取出一枚如白雪一樣的丹丸,幫紫衣少女餵服了下去。
那紫衣少女吞服丹藥後,便由林玄清和封筱桐個兩人一左一右攙扶着,盤坐到一塊青石上,閉目調息了起來。過了片刻時間,他的臉色開始恢復了一絲紅潤,紊亂的氣息逐漸收斂入體內,看樣子是丹藥起了效果。
而那些隱藏於巨木各處的妖修,也逐漸聚攏而來。他們看到紫衣少女這般模樣,都是一驚,可是卻沒有多問。
畢竟,修仙界本就有很多忌諱,不該問的決不能多嘴,否則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這點常識,他們還是有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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