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琪說:「不是你有話要對我說,才叫我出來吃飯的嗎?」
「我叫你出來,是因為我想見你,」陸天臣很認真的看着她:「思琪,你倒底怎麼啦?是不是我有哪裏沒做好,你生氣了?我這人在感情上有些愚頓,你不說,我不會知道的。」
蘇思琪看他說得那樣誠懇,倒不象是裝的,她不喜歡兜圈子,於是開門見山:「你和安夏詩怎麼回事?」
陸天臣微微色變,雖然瞬間恢復如常,但是沒有逃過蘇思琪的火眼金睛。
他沉默着,直到上菜都沒有說話,蘇思琪於是決定這就是她和陸天臣的分手飯。正拿着筷子夾菜吃,就聽男人低緩的聲音說:「還記得我跟你說之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嗎?念書的時侯談的。就是安夏詩。」
蘇思琪的手在半空頓了一下,然後慢慢收回來,可是筷子上的那塊肉卻掉在桌子上。
她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會這是這樣?
舊情復燃?舊情難卻?還是藕斷絲連?是不是應該退出來成全他們?識於微時的愛情,大都刻骨銘心,她拿什麼跟安夏詩斗?不如選擇成全,他們幸福,她亦解脫。
她默默的往嘴裏扒了一口白飯,邊咀嚼邊說:「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我和她,早就結束了,」陸天臣面色顯得有些沉重,他向蘇思琪講訴了他和安夏詩的故事。
陸天臣比安夏詩高兩屆,象所有的校園戀情一樣,熱戀時的他們非常相愛,雖然校園戀情真正能成的不多,但陸天臣以為自已肯定會和安夏詩結婚。他先畢業,然後去了別的城市打拼,那時侯非常辛苦,掙錢也不多,每一分都要摳着用,每個周末他都會回學校看安夏詩,每次見面都給她買禮物。可是後來他工作漸漸忙起來,回來得就少了,安夏詩人漂亮,學校里不乏有人追求,他從學弟那裏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於是質問安夏詩,倆人大吵一架,最終分了手。
再然後,他出了國,想忘掉這段傷心事,幾年後再回來,自已創業,安夏詩前來應聘,當時他也猶豫,覺得不太好,但安夏詩很坦然,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人應該朝前看。那時侯公司條件不好,也請不到什麼優秀的員工,安夏詩念的商科,人也能幹,他考慮再三,還是把她留下了。那時侯他手下就幾個人,基本每個人都要身肩幾職,工資還不能按時發,員工們大概覺得跟着他沒前途,陸續都走了,只有安夏詩留下來,出錢出力一直幫他。
陸天臣點了根煙,「比起公司其他人來說,我和安夏詩是要熟絡許多的,不光因為曾經是戀人,還是一起同甘共苦的拍檔,所以我們之間可能就隨便些,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思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騙你。你沒出現前,我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出現後,我覺得除了工作,還有生活,有你在身邊,我會願意停下腳步,看一看路邊的風景。」陸天臣握住了她的手:「思琪,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蘇思琪看着他,笑容慢慢綻放,他說得這麼誠懇,她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好,我相信你,只是,」她頓了一下,說:「做為總裁和特助,你們的關係似乎太噯味了些,給下邊的人看到也不好吧?」
「你提醒得對,」陸天臣握緊她的手:「我以後會注意的。」
蘇思琪點了點頭,抿嘴微笑,「你們,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有些愛情天長地久,有些愛情卻是千瘡百孔,」陸天臣頗有感觸的說:「彼此錯過了,激情耗盡了,剩下的只有唏噓。我們共事幾年,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大概都知道緣份已盡,不如做朋友來得輕鬆。」
既然把事情談開了,蘇思琪心裏的疑慮也沒有了,兩個人走出餐館的時侯已經好得手牽手了。
陸天臣說:「時間還早,我們走一走吧?」
蘇思琪說好,抬頭看了一下天,月亮象一個細細的鈎,又象一彎銀色的泉,亮閃閃的掛在天上,星子稀疏,東一顆,西一顆,如果站着不動仔細看,又會憑空冒出來許多。
她說:「明天不會下雨吧,星星看上去有點黯淡啊!」
陸天臣看了她一眼,「你說明天要出差是真的?」
「當然是啊,我騙你幹嘛?」
「還以為是你不想見我,編的瞎話呢!」
「我要不想見你,直接說就得了,幹嘛要編瞎話啊。」
「思琪,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請你直接告訴我,不要躲我,也不要兜圈子。」
「好,這一點我請你也要做到,咱們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不要給彼此負擔。」
陸天臣說:「可是如果你不喜歡我了,但我還愛着你,又或許我不愛你了,你卻還喜歡我,怎麼辦呢?」
蘇思琪歪着頭想了想,「前者有可能,後者可能性不大。」
陸天臣不解:「為什麼?」
蘇思琪蘭花指往嘴邊一翹,「象姐這樣貌美如花,怎能不讓人迷戀?」
陸天臣哈哈大笑,將她摟進懷裏趁機偷香:「是啊是啊,我迷戀得不行了!」
男性氣息一靠近,蘇思琪覺得血脈都暢通了不少,舒暢得來又有點心猿意馬。再抬頭看天,若隱若現的星子好象齊齊現身,讓她有一種星光璀璨的感覺。
到c市出差的時侯,蘇思琪接到了沈孟青的電話,當時她正躺在酒店的床上準備睡覺,還以為是陸天臣打來的,一看是沈孟青,立刻規規矩矩坐起來。
沈孟青的聲音一如即往的低沉:「你找我?」
「沒有啊,」蘇思琪莫名其妙,突然又想起來,說:「對,我給你公司打過電話。」
「什麼事?」
什麼事,蘇思琪還真不好說,當時從醫院出來,她一腔怒火,象個憤青似的,也沒想明白就給沈孟青打電話,想質問他該不該對趙小菁負責?但是過了兩天,氣消了,她哪還有勇氣質問貴人啊?都是一時衝動惹下的事。
不過沈孟青巴巴的把電話打過來,證明對她還算尊重,這一點,蘇思琪挺滿意。
沈孟青見她不吭聲,又問:「你在哪呢?」
蘇思琪說:「我現在在c市出差呢,回去再找你吧。」
「倒底什麼事?」
「電話里不好說,也說不清楚,我後天就回去了,」蘇思琪堅持:「回去再找你。」
事實上是她這一時半會的,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每次跟沈孟青說話,那都得先打腹稿,他那個人,不說則已,一說准得把人噎在那裏作不得聲,她吃過幾次虧,後來長了記性,但凡有事情要跟貴人掰辭,她都會先做準備。
第二天蘇思琪把該辦的事情辦妥,在外邊隨便吃了點東西,回酒店睡一覺,準備晚一點到有名的煙花巷去逛逛。
c市很早以前是靠水生活的城市,傍着著名的青江,在古代這裏就是水運的重要樞紐,水網縱橫交錯,四通八達,房子都是沿水壁而建,打開窗戶,下邊就是潺潺流水,百姓們靠水吃水,信奉水神,那時侯一半的財政收入都得靠這條江。
水多自然風景就好,最有名的就是煙花巷這一段。煙花巷其實不是巷,是個江堤,古代的文人墨客都有狎伎的風雅,別處是煙花柳巷,這裏與眾不同,是一艘艘的花船,姑娘們站在船頭,或婀娜多姿,或亭亭玉立,或花枝招展,各有各的味道,一記媚眼,一個嫣笑,纖纖玉手一招,濃香的粉帕一甩,把人勾得是神魂顛倒,鬼迷心竅。
解放後,掃除黃賭毒,狎伎取締了,煙花巷冷清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政府發展旅遊業,這裏才重新熱鬧起來,小吃一條街,畫舫到處都是,五十塊就能登船游一圈,邊品茶邊欣賞夜景。
蘇思琪念書那會也算是文藝女青年一枚,對這種歷史名勝慕名已久,所以這次來c市,就存了心思一定到煙花巷來瞧一瞧。
睡覺起來沖了個澡,換了條牛仔短褲,露出她引以為傲的大長腿,上邊依舊是麻料的白襯衣,正好遮到短褲邊緣,頭髮編成兩條小辮,再戴頂棒球帽,休閒中帶着一點小性感,走出去,回頭率絕對高。
打扮妥當正要出門,手機卻響了,一看是陸天臣,她笑着接了起來:「怎麼啦,陸總,才走兩天就想我啦?」
「是啊,我想死你了。」陸天臣在電話那頭配合她:「真想現在就見到你。」
「那你打一飛的過來唄!」
「飛的也趕不及啊,」陸天臣說:「得弄一空間轉移機,瞬間就把人從這個空間轉移到那個空間去了,小時侯看的動畫片機器貓里就有那個,口袋裏一掏就變出來。」
「那你變一個給我試試。」蘇思琪哈哈大笑,聽到有人按門鈴,說:「你等會,有人按門鈴,我去看看。」
陸天臣說:「不會是我吧?」
蘇思琪說:「趕緊弄一空間轉移機啊,下次……」說着話把門一開,門外可不就站着陸天臣嗎?
蘇思琪尖叫一聲,撲上去捶他:「讓你裝神弄鬼!我讓你裝神弄鬼!」
陸天臣把她抱進房間才放下來,笑着說:「驚喜吧?」
蘇思琪笑得嘴都合不攏:「你怎麼來了?」
「想你就來了呀!」
「你怎麼來的?」
「坐空間轉移機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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