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銘宇愣了一下,看着沈孟青:「沒有那筆錢?」
「耍你玩呢?小子,」方卓越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平時挺聰明一人,怎麼跟雲長博混一段,人都變蠢了。」
杜銘宇其實是挺聰明一人,主要是聽說那筆錢突然不見了,一下慌了神,所以忽略了沈孟青的表情。不然做為公司老闆,聽到這個消息,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方卓越都說開了,他要再不明白,不真成傻子了嗎?
可是也只能裝傻,笑容有些勉強:「什麼雲長博?卓越你開什麼玩笑呢?」
江朴良就坐在他身邊,伸手在他頭上用力打了一下,「還不老實是吧?就你這水平也敢在沈公子面前玩花樣?找死啊!」
杜銘宇看着沈孟青,見他似笑非笑,知道壞事了,努力維持着那抹尷尬的笑意:「孟青,你別聽他們亂說八道,那筆錢不見了,可不關我的事。」
「關我的事,」沈孟青仍是慢條斯理的樣子:「我讓卓越把錢弄他那裏去了。」
杜銘宇張了張嘴,臉色已經很不好看,笑容僵在臉上,顯得很滑稽。
蘇思琪看到這裏才恍然大悟,問沈孟青:「杜銘宇是雲長博的人?那公司失竊案……」
「就是他做的。」沈孟青淡淡一笑,「他那天晚上特意和韋助理在一起,就是想要一個不在場的證據。」目光一繞,投向杜銘宇:「我沒說錯吧?」
杜銘宇一臉慘灰,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並不覺得自己哪裏露了馬腳,可突然間,就這麼暴露在眾人面前,象被剝光了似的,被他們無情的奚落和諷刺。
這就是沈孟青的手段。把他當猴耍了,他還沾沾自喜,然後再給他當頭一棒,打得他不知所措,象個小丑一樣被眾人圍觀,讓每個人都看到他的難堪。
杜銘宇知道大勢已去,多說無益,他得趕緊向雲長博匯報這個情況。什麼也不說,轉身就往門口走。
屋子裏的人坐着沒動,可突然閃出一道人影攔住他,面無表情,聲音低沉,「回去。」
杜銘宇一愣,他並不認得這個男人,一張娃娃臉,可是眼神很嚇人,他退了一步,「你幹嘛,讓開。」
阿野逼近一步,再說:「回去。」
杜銘宇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迎面而來,本能的又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桌子邊。
關克勤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小子,還想逃?你逃得出去嗎?」
「廢話少說,先把他的手機收了,」方卓越說:「省得他給雲長博那老狐狸通風報信。」
關克勤就去掏杜銘宇的口袋,杜銘宇當然不肯,現在只有雲長博能救他,絕對不能和他斷了聯繫。
兩個人扭在一起,關克勤一時制服不了他,沒好氣的喊:「幾位哥哥,搭把手行嗎?」
江朴良卟哧一笑,這才不急不緩的起了身,打趣關克勤:「平時讓你多去鍵身房練練,你小子倒好,總在床上練,現在知道不行了吧?」
大家都笑起來,蘇思琪尤其笑得大聲,「小關,你以後可以帶着妞到健身房去,換個環境試試!」
江朴良正扭住杜銘宇的胳膊,聽她這樣一說,笑得手又鬆掉了。
方卓越朝沈孟青擠眉弄眼,「哎喲喂,沈公子,沒少跟思琪去健身房練吧?瞅瞅我這妹妹,跟了你倒底不一樣了,說話越來越有水平了!」
沈孟青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手卻在桌子底下不輕不重的掐了蘇思琪一下。
蘇思琪正大笑着,冷不丁遭了黑手,一下叫起來:「你掐我做什麼?」
方卓越笑得直拍桌子:「沈老大,你不會想在這裏跟思琪練吧?」
「去你的。」蘇思琪搓了個紙團打過去。
關克勤終於把杜銘宇的手機掏了出來,扔在桌上,說:「孟青哥,我帶走了。」
沈孟青沒吭聲,笑着點點頭。
蘇思琪見關克勤和江朴良押着杜銘宇要出去,忙站起來,「等等。」
江朴良腳步一滯:「思琪妹妹,你可別同情他,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渣!」
蘇思琪哼了一聲,「我才不同情他。」
她走過去,把方卓越扯起來,又對關克勤招手:「小關過來。」
關克勤有些納悶,站着沒動:「妹妹,我抓着人呢,不得空啊!」
「什么妹妹,剛才還叫我姐姐呢!」蘇思琪眼睛一瞪,「過來!有江朴良在他跑不出了,再說阿野在門口,除非他是只蒼蠅才飛得出來。」又對江朴良說:「你把他定在那裏別動啊!」
大家都很納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只有沈孟青微勾的嘴角隱隱露出笑意。
蘇思琪站在方卓越和關克勤中間,一手挽一個,往杜銘宇走近兩步,目測了一下,又走近兩步。
杜銘宇更是納悶,卻也不敢問。他並不怕蘇思琪對他做什麼,一個女人,打起人來能有多疼?
蘇思琪一手抱一條胳膊,突然凌空騰起,飛起兩條腿使勁踹向杜銘宇……
誰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做,尤其是杜銘宇,那兩腿正中他肚子,力道之大超乎他想像,一下被踹得坐到地上去,五臟六俯都似乎挪動了位置,痛得他慘叫一聲,捂住了肚子。
屋裏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方卓越同蘇思琪擊了個掌:「幹得漂亮!」
關克勤也哈哈大笑:「姐,原來你這麼會玩啊!」
江朴良環着手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瞟了一眼還沒爬起來的杜銘宇,「我就知道思琪妹妹要這麼玩,老早就閃開了,不然這傢伙就被我接住。」
幾個人又放肆的笑了一通。坐在地上的杜銘宇只恨不得要鑽地洞,好歹他也是杜家的小公子,在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被這些人當做小丑一樣的戲弄。他垂着頭,生生憋住內心的怒火,總有一天,他會讓今天嘲笑他的這些人負出代價。
別人都在笑,唯獨蘇思琪自己沒笑,她走上前去,冷冷的望着杜銘宇:「這一腳我是替春花踢的,幸虧是分手了,你這種人渣壓根就沒資格跟她在一起。」
沈孟青看蘇思琪動了氣,擺了擺手:「行了,快把他拉出去,省得讓我老婆不痛快!」
一句話,成功的轉移了蘇思琪的注意力,嬌嗔的看着他:「誰是你老婆?」
見他們倆開始打情罵俏,屋子裏的人一下都閃光了,連方卓越都跟出去了。
沈孟青含笑拍拍手邊的椅子:「快過來坐下吃飯,菜都涼了。」
蘇思琪走過去坐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難道你說分了好,原來是這個意思,你早就知道杜銘宇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不早告訴我,要早知道,春花也不至於……」
「好了好了,」沈孟青往她嘴裏塞了一塊牛肉。「別管那麼多了,我也是公司失竊那天才慢慢想到的。」
蘇思琪詫異的問:「你是怎麼想到的?我怎麼就想不到?」
「因為你笨啊,」沈孟青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這才和盤托出所有的事情。
「那天趙隊說是內盜,排除萬能鑰匙,也就是說肯定是兩把鑰匙里的一把開的文件櫃。有鑰匙的兩個人,都是值得信任的,趙隊說要調查他們的社會關係,有可能他們的親戚朋友接觸過鑰匙,重點查最近關係突然親密的。所以我就懷疑了,一但留了心,有些東西慢慢浮出水面了,所以我找人二十四小時跟着他,跟他的人拍到他和雲長博見面的照片,這一切就很好解釋了。」
「你是說,杜銘宇接近韋春花就是為了要弄到她的鑰匙?這麼說一開始杜銘宇就……」
「對,一開始他就是有目的的。」
「這個奸詐的小人!」蘇思琪把嘴裏的菜咽下去,恨恨的罵了一聲。「耍陰謀詭計還順帶着玩弄了一把小女孩的感情,怪不得春花這兩天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想了想,又問:「你準備把杜銘宇怎麼辦?」
「他得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任。那些資料是他拿走的,估計已經到了雲長博手裏,回不來了。」
「那怎麼辦?」蘇思琪擔心的說:「韋德的案子我們真的要放棄嗎?」
「韋德的併購案是把雙刃劍,不是誰都做得下來的,弄不好就割自己一刀,」沈孟青輕聲一笑:「雲長博有能耐就去做,我們看着就好。」
蘇思琪聽他語氣篤定,知道他應該有所對策,公司里的事,她有很多不懂,參與的也不多,但是她相信沈孟青,有他在,什麼都不會是問題。
過了好久,也沒見那幾個進來,她有些奇怪:「他們幾個帶着杜銘宇去哪了?這麼久也不回來?」
沈孟青笑了笑:「大概是太久沒開打,幾個傢伙手癢了吧。」
蘇思琪睜大了眼睛:「他們在打杜銘宇?」
「別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頭一個打他的是你,忘了?」男人狹弄的望着她笑。
「打完之後呢?」
「去他該去的地方,」沈孟青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應該要來了。」
蘇思琪正要問誰來了?門就被推開了,一身利落的趙沉走了進來,聲音爽朗:「沈公子,美酒佳人,你這小日子可夠滋潤的。」
沈孟青揚了揚酒杯:「要不要喝一杯?」
「不了,有任務在身,不能沾酒,」趙沉問:「人呢?」
「在隔壁房間,你快點去,」沈孟青開玩笑:「晚了只怕都不成人形了。」
趙沉朝蘇思琪點了個頭,身形利落的出去了。
蘇思琪覺得有點荒唐,「你叫趙隊去隔壁,那卓越他們打人的事不被抓個正着?」
「趙隊是來抓失竊案嫌疑犯的,打架關他什麼事?」
「你,」蘇思琪眨巴着眼睛,「你們……」還是算了,這本來就是個荒唐的世界,她這麼較真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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