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撲克臉三人才靠近這座塔。原本遠遠看上去,這座塔並不大,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座參天巨塔。從塔腳下,根本看不到頂。因為塔身幾乎全部隱沒在黑暗裏,又被塗上了吸光物質,更是讓人難以分辨。
「刻意想要隱藏的這座塔,一定不簡單。」卓凡一早就下出了定論,此刻走近了,老蔣才真正相信。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座塔不是垂直的,好像……有點歪。」老蔣把頭歪着,仰頭往上使勁看過去。瞳孔使勁放大,想要辨認清楚黑暗裏塔的輪廓。
「這座塔是上大下小,所以看上去有點斜。按照建築學的理論,這樣的倒三角形狀的建築很難搭建,因為需要在中間設立一條承重軸,承重軸兩邊的重量要幾乎保持一致,這個倒三角的建築才不至於倒塌。這需要非常高超的技巧。」
「如果對外公佈的話,這會不會比金字塔還轟動世界?」卓凡不禁問道。
「那當然,這座塔可是倒過來的金字塔,撲克臉都說,這需要非常高超的技巧。」老蔣像撲克臉投去崇拜的目光,「那你說,這倒三角建在這裏是做什麼的?難不成是為了看看它什麼時候會倒塌?」
卓凡被老蔣的異想天開逗樂了,噗嗤笑出了聲,「怎麼可能……」
不知什麼時候,撲克臉已經走到了塔門口,並不知用什麼方法打開了鎖。招呼老蔣和卓凡讓他們過來。自己一閃身,先進了塔內。
陸續走進塔內的三人都察覺到一陣劇烈的暈眩,隨後,看到周身被火焰包圍。
「這是什麼?」經過剛才的誤打誤撞,老蔣現在已經不怕火了,「這火一定是假的,要是真火的話,我怎麼感覺不到疼?」老蔣調鬧地說道。
卓凡則左躲右閃,聽到老蔣的話之後,立刻反駁道,「你皮糙肉厚感覺不到嗎?這火都燒到我衣服了,你還說這是幻覺?」
「你以為它燒到你了,其實這也是你的幻覺。」
「幻覺會感覺到疼嗎?」卓凡已經歇斯底里,四處尋找撲克臉,只見撲克臉正在火中穿行,穿行地那麼順利無礙,好像他根本看不到火一樣。
卓凡想追上撲克臉,卻被熊熊大火擋住,他只能大聲喊道,「撲克臉,撲克臉?!」
「跟上我」撲克臉回頭輕輕地說,卓凡辨認出他的嘴型,這才知道撲克臉說了什麼。他急忙衝到老蔣身邊,抓起老蔣就說,「咱們走。」
老蔣倒是沒反抗,從剛才起他也意識到有什麼問題,這幻覺的火已經燒到了他胳膊上,並且將他胳膊上的衣服點着,燒着了胳膊肘的皮膚。疼地他齜牙咧嘴。這下卓凡拉上他,他二話不說,順從地跟着卓凡。
當他們來到撲克臉身邊,這才發現自己站的一平米左右的外圍圓圈中,竟然沒有一點火,倒是在他們外圍,有一條小水渠。小水渠里的水流動着,輕輕的水流聲隱約可見。也許撲克臉就是循着水聲來到這裏。卓凡忍不住這樣想。
「這麼大的火,這水渠里怎麼還能有水?」卓凡忍不住問。
「很久以前,人建立了墓葬制度後,墓室的建造發展地很快,每一次大型墓室的建造,都要動用成千上萬人,為了保證墓室的位置構造不被泄露,墓主人下葬後不被打擾,這些建墓的人在最後都會被封死在墓穴里。所以,建造這些墓室的工人,在之後都會為自己留出一條生路,每一個墓室如果有機關,那必定會有破解之法。這也是為了,萬一他們被封死在墓室里,不會死在自己的機關下。前人稱此為:有死穴必有生穴,這逐漸成為建墓者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撲克臉站在溪渠邊,看着被水流衝散的自己的倒影,「這裏的火這麼大,如果周圍沒有活水,這火一旦點起,肯定會把這裏燒光。」
「那我們怎麼出去?」卓凡看看身邊早就大汗淋漓的老蔣,問道。
「我們不是要出去,我們是要上去。」老蔣用衣服擦擦汗,語氣里有遮掩不住想儘快離開這裏的語氣。
「逆流走。」撲克臉重新將背包背好,這才順着溪渠往上,「既然要往上,就要找到水流的源頭。」
「水流的源頭,有意思。」老蔣說道,「這倒讓我想到一個傳說。」
「我也想到一個傳說。」卓凡說道。
「你先說說看。」老蔣來了興致。
卓凡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哪裏聽到的傳說,相傳,我們的世界就是誕生於水與火的混沌之中。天地初開,盤古開天闢地,大火蔓延無邊無際,同時天的漏洞裏灌進來很多水,大火很久以後才被大水撲滅,整個世界慢慢被水灌滿。」
「傳說火的種子一直都存在,後來被人類找到。」老蔣補充道。「正因為找到了火的種子,世界才不都是水,有了一部分陸地,人類才開始在陸地上生活。」
撲克臉聽着,微微笑道,「人類是在陸地上進化之後才逐漸學會使用火,更何況,火有什麼種子?」
卓凡搖搖頭表示不贊同,「不是有『火種』這一說法嗎?」
撲克臉愣了一下,「火種?」
「好了,這有什麼糾結的,管它是火種還是水種,我們只要可以用它們就好了。」老蔣抬頭,指着前面的路說道,「那是什麼?怎麼沒路了?」
撲克臉剛才一直在想火種的問題,被老蔣一打斷,這才把視線移回到面前。只見他面前橫亘這一面巨大的牆,他舉着狼眼手電,掃射下來。
「這牆上沒有一點縫隙。」
「唯一的縫隙就是底下水流進來的地方。
撲克臉鎮定了一會兒,分析道,「我們應該已經走到了最邊緣。你們看,這堵牆雖然很厚,但是可以察覺到它是向上傾斜的。這水,應該是地下水引流過來的。」
「那我們都沒路可走了,難道這個房間就這麼簡單?」
撲克臉想了想,率先在溪渠邊坐下,「休息一會兒。」說完,倒頭睡着了。
「他倒好,又睡着了。再不出去,我都快被烤熟了。」老蔣早就已經滿頭大汗,外套一層層脫下來,這時把僅有的一件背心也給脫了下來,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肉。
「你別笑,我這也是沒辦法,再穿着衣服,我這身肉,完全沒辦法呼吸。」
卓凡趕緊憋住笑,在溪渠邊坐下,雙手捧着水喝起來。
老蔣乾脆直接跳進了溪渠里,驚呼道,「太爽了,卓凡,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卓凡笑着拒絕,看老蔣把自己浸到水裏。慢慢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卓凡幾乎睡着了,迷濛中,他好像察覺到老蔣的說話聲音漸漸遠了,等到他完全聽不見了,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火光里,幾乎什麼也看不真切,卓凡累地很,眼睛一閉又睡着了。
等到卓凡醒過來的時候,撲克臉也剛巧醒過來,他看看手錶,立刻跳了起來,「我們竟然睡了一個鐘頭!」
「走吧。往下游去。」
卓凡收拾好東西,想起先前老蔣嫌他的行李太重,想找老蔣幫忙分擔一下,來來回回找了找,卻不見了老蔣的蹤影。「撲克臉,你看到老蔣了嗎?」
撲克臉把附近一圈都看遍了,也沒看到老蔣的蹤影,甚至老蔣的衣服也不見了。「應該不會走遠,我們找找。」
兩人沿着溪渠一路往下遊走,可是一路都沒有看到老蔣的蹤影。而往下游的路簡直比往上游的路長得多,越走竟然覺得越冷起來。
「怎麼回事?」卓凡把外套船上,渾身哆嗦起來。
「這裏已經沒有火了。」撲克臉提醒道。
「對,沒火了當然冷。我們還是在地下……」卓凡打了個冷戰,「我們好像越來越往下走,是怎麼回事?」
撲克臉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目前他也不知道沿着這條溪渠會通向哪裏,只能默不作聲一直往前走。
「啊!」就在兩人心裏都快要沒底的時候,前面黑暗裏,傳來了一聲慘叫。
「是老蔣。」撲克臉辨認出聲音的來源,舉着手電飛快往前衝去。
「前面什麼都看不到啊。」卓凡高舉手電,藍白色的光不停在黑暗裏交錯跳動。尋找老蔣驚呼聲的來源。
「怎麼沒有聲音了?」無盡的黑暗讓卓凡陷入了恐慌,越往下走,黑暗越濃,幾乎除了直射的光線,什麼都看不到。
突然,卓凡也發出了一聲驚呼,卓凡直察覺到腳底一空,整個身體掉進了冰冷的水裏,毫無防備的他身體不斷往下沉。
卓凡聽到身後傳來噗通一聲,撲克臉也落水了。手電筒的光在水裏變地模糊起來,幾乎看不到水裏的任何東西。
撲克臉已經開始拉着卓凡往水面游,可是卓凡的腳從剛才開始就被什麼扯着,完全沒辦法動彈。
撲克臉察覺到拉不動卓凡,打着手勢問卓凡到底怎麼回事。卓凡蹬了蹬腿的同時,打着手電往下一看,只見一個慘白的大臉正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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