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如果你再不走快一點,我們就趕不上飛機了。」俞悅站在自動扶梯上,看看手錶,對身後的阿慎大喊。
阿慎磨磨蹭蹭地走上扶梯,趕上俞悅,在她耳邊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你自從出院了以後就變得疑神疑鬼的?這裏是機場,這麼大的地方,誰來看你。」俞悅瞥了瞥四周,周圍的人都在趕自己的路,沒有任何阿慎所說的可疑的人。
「阿慎,先把偶像包袱放一放。」老蔣看也不看阿慎,說道。忽然湊到撲克臉耳邊,「你有沒有察覺到?」
「嗯。」撲克臉背着一個很大的行李包,站在老蔣旁邊,行李包幾乎將他身體都遮擋住。
「你是不是又瘦了?」老蔣擔心地問。
撲克臉搖搖頭表示他沒事。
直到進入登機口,阿慎才像終於緩了口氣。「上次去美國,還是去參加座談會的時候。」
「你記得那時候的事情了?」俞悅欣喜。
「比較模糊。」
每當阿慎談起他慢慢恢復的記憶,老蔣就會看看撲克臉,目光複雜。而撲克臉卻當做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自顧自率先進了登機口。
長時間的飛行,撲克臉一直在睡着。幾個小時後,撲克臉迷迷糊糊地醒來,走進洗手間。門還沒關上,就被老蔣堵住,「我有話跟你說。」說完,不經撲克臉同意,閃進洗手間。
「首先,我說這話不是我在懷疑你,為什麼那個阿慎會慢慢恢復記憶?」老蔣擔心地看着撲克臉,「你還不願意告訴我真相嗎?」
撲克臉什麼話也沒說,撲在洗面池邊洗臉。
「我也知道,你以前說過,等屍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你會告訴我一切。可是,眼下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擔心你……」
「老蔣,放心,我不會出事。」撲克臉對着鏡子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還沒到時候。」
「我還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的記憶會一點一點恢復,那麼你呢?」
撲克臉勉力一笑,「放心。」
老蔣知道自己再怎麼追問也不會得到回答,他終於嘆了口氣,打開門想要離開。
門外的阿慎被老蔣嚇了一跳,「哎喲」
「你怎麼在門外?」老蔣微微回身,向撲克臉遞了個眼神。
「我尿急。哎呀,讓我先進去。」說完,硬是往洗手間裏擠。被老蔣推出來。「撲克臉在裏面,你等會兒。」
「合着你們可以一起上廁所,我就不行對吧,大男人怕什麼?」
老蔣就是不讓,反手將門關上,「現在倆男人可比一男一女更容易讓人誤會。」
「那你們倆一起就不怕被誤會?」阿慎不打算退讓
「別廢話,乖乖等着。」老蔣回到飛機座位上。
阿慎面對洗手間的門,突然表情變得格外嚴肅起來。剛才他們的,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的飛行時間,撲克臉繼續睡着。而阿慎就不安分了,他時不時問老蔣和俞悅一些事情,惹得兩個人都十分不耐。
「老蔣,為什麼我們要不辭辛苦到美國去找端木龍,要是他不同意幫你收屍,那我們不是白跑一趟?」
老蔣半閉着眼睛,懶散地回答道,「凡事總要試一試。」
「端木龍真的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啊,前兩天聽俞悅說起他的事情,才發現他是很厲害的人。你說如果他繼續研究物理,會不會成為中國第一世界第二個霍金?」
「喲,你還知道霍金了?」
阿慎有點得意,從包里掏出一本書,「我最近可都在看霍金的書,裏面談到的事,讓我大開眼界,你說,現在科學家普遍相信的平行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可不知道了,不過現在有超過一半的科學家都相信平行世界,自從蟲洞等理論被提出來之後。」
「那你說,要是一個人到了平行世界,會發生什麼事情?」阿慎特別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老蔣看着阿慎的側臉被光線打亮,不禁怔住了,這個阿慎,怎麼好像,和以前的阿慎,越來越像了?
俞悅看着阿慎,心裏同樣咯噔一下,勉強擠出個笑,「裝什麼認真,合着你也弄不明白,還是別看了。」
撲克臉迷迷糊糊地睡着,睡眠很淺,像是被淺薄霧氣縈繞,身體沉重,難以挪步脫身。迷濛中,他聽到老蔣他們的對話,只覺得身體裏什麼東西一點一點被抽離,越睡精神越差。
飛機終於降落的時候,撲克臉一行人出了機場,剛走到門口,巨大的暈眩席捲了撲克臉,他終於向前面一頭栽去。
耳邊什麼聲音也沒有,他看到眼前,白茫茫一片,整個空間裏,除了他自己,什麼也沒有。
「俞悅?老蔣?」撲克臉轉了一圈,才發現腳下是一片湖水,他站在湖水之上,就好像是玻利維亞的天空之鏡,湖水平靜,投射出他的倒影。他低頭看下去,吃了一驚。水裏自己的容貌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他心裏激動萬分,幾乎驚叫出來……
「撲克臉?」
頭頂也是白色的,周圍還有白色的紗簾,從頭頂泄下來。
「老蔣,這是在哪裏?」
「你在我家。」一個陌生的聲音。
「端木先生,醫生什麼時候來?為什麼不讓我們把阿慎送到醫院?」
端木龍一臉嚴肅地看了看阿慎,毫不留情地說道,「這位先生只是飛機坐的時間久了,身體吃不消而已。沒有去醫院的必要。」
撲克臉和老蔣在心裏默默地感激起端木龍,同時也為端木龍的做法合了他們心意而詫異。
「俞悅,阿慎,你們一路上都沒有休息,你們先回房間休息吧。我和端木先生談談。」
「好不容易跟你們來了,這就要把我們支開了。」阿慎脾氣又上來了,自從在飛機洗手間門口,隱隱約約聽到老蔣和撲克臉的話之後,他就變得非常不安而且多疑,他總覺得,老蔣和撲克臉,瞞着他什麼,而且,那是非常重要的,有關於他的事情。端木龍一臉冰冷地看着阿慎,連帶着房間裏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般。
阿慎氣不過,又不好繼續待在這裏,賭氣沖俞悅吼道,「我們回去!」說完,氣沖沖地走出房間。
俞悅一臉歉意地跟着阿慎走了。
端木龍把門關上,隨意坐在椅子上,看着撲克臉。說道,「說吧。」
「其實我們這次來……」
端木龍抬起手打斷了老蔣,看着撲克臉揚揚下巴,「你說。」
撲克臉已經坐了起來,端木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他這才慢慢說道,「其實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我說的不是這個。」端木龍斬釘截鐵。「除了這個事,你難道沒有其他事情想告訴我嗎?」
「其他的事……」撲克臉輕輕一笑,「我們沒有別的事。」
端木龍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沒別的事,沒別的事。」突然,他轉頭看着撲克臉,「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死。」端木龍用幾近威脅的語氣對撲克臉說。仍然盯緊他的目光絲毫不鬆懈。
「是的,我們找端木先生就是為了幫助老蔣的古宅驅邪。」
撲克臉說完,用殷切的目光看着端木龍。老蔣卻慌了,急忙走到端木龍身邊,「你說什麼,他會死?」
端木龍揚揚嘴角,「對,生命無論是誕生還是消失,都會有一定的時間。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不需要你了,你很快就會消失……」
老蔣摸摸頭,心裏沉重,勉力笑道,「哈哈,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聽不懂也沒關係。」端木龍將視線看向撲克臉,「你呢?」
撲克臉沒有回應,他當然知道端木龍是什麼意思。既然到了這裏,最重要的還是老蔣的請求,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要逃避嗎?」端木龍問道,認真地表情下,一雙眼睛牢牢盯住了撲克臉,不帶一絲猶豫。
「端木先生,其實他……」老蔣想出面替撲克臉解圍。
撲克臉抬起手,制止老蔣的話,他和端木龍四目交接,頓時被眼前的人給怔住了。
「你們應該知道,現在美國也已經不安全起來。」端木龍慢慢解釋道,「就算你的身份不暴露,恐怕你們也很難離開美國。更何況,現在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美國哪裏不安全了?」老蔣依舊不相信端木龍的話,美國根本就還是風平浪靜,更何況,美國沒有變得不安全的理由。端木龍沉靜地看着老蔣,說道,「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啊。慎博士。」
說完,端木龍把視線又轉向撲克臉。
撲克臉早就察覺到,端木龍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現在端木龍直截了當地戳穿他,他倒再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從容地輕輕點頭致意,「端木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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