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谷底部,再順着殷正國指示的方向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殷正國所說的顏家祖墳處。s可是當他們看到,整個谷底樹林之中,唯有一座小祖墳的時候,阿慎突然站住不動了,「這是什麼?」
「這就是顏家祖墳啊。」殷正國指指那個隆起的小土邱,笑說道,「就是這個。我曾經聽我哥說過,顏家跟其他家族不一樣,實行合葬制度,就是將骨灰都合葬進一個墳墓里。所以表面上看上去這是一個小土邱,但其實這下面可是埋着世世代代顏家的人呢。」
撲克臉和老蔣平靜地注視着這個被白雪覆蓋的墳冢,兩人都雙手合十,朝它拜了三拜。
「你們這就拜上了?」
老蔣似乎相信了殷正國的話,「既然顏家有這樣的習俗,這也不奇怪,畢竟世世代代骨灰盒埋葬,一個墳冢當然夠了。」說完,他看看阿慎,聳了聳肩。
阿慎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他剛才大放厥詞說着下面是黑蛇穴,要多危險有多危險的樣子。可是現在這下面,除了抬頭黑壓壓的白雪之外,什麼都沒有。難不成骨灰還能攻擊人?阿慎逞能道,「這下面真的很危險!」
老蔣撇撇嘴,「我看挺安全的。」說完目光轉向撲克臉,企圖尋求他的支持。可是撲克臉只是平靜地打量着周圍,「你們有沒有覺得,從剛才起,這裏太安靜了。」
「確實,剛才在山上的時候,還能聽到偶爾的雪落聲和動物跑動的聲音。」
撲克臉點頭,「可是這裏,真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太安靜了。」
「可能是天黑了吧。」老蔣說道,老蔣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四周,安靜地太不尋常,在積雪覆蓋下,這樣的安靜讓人感覺此時此刻時間仿佛靜止,天地之間就只有他們還在活動。
「天黑什麼天黑。」阿慎一屁股坐到一個樹墩上,「這地方本來就不吉利,等會兒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呢!」阿慎說完這話,突然整個人怔了怔,這話一順溜兒地從他嘴裏冒出來,說出口才感覺到,這話,他好像從前說過。他突然抬頭看看天空,蒼藍色的夜空裏,星光清冷閃爍。從他的角度看上去,被白色樹頂層層遮掩,只能看到頭頂一圈夜空。他想了一瞬,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加強烈,強烈到幾乎要從他胸腔里噴薄而出,然而,當他快要抓住這感覺的時候,聽到一旁撲克臉的聲音,「那是什麼?」
老蔣他們短暫地忘記了此行的目的,阿慎的話帶動所有人的情緒,越是這麼安靜的情況下,心裏越是有些慌亂。撲克臉看看不遠處小小的墳冢,微微一抬頭,就看到那枚小小的燈火,在無風的雪夜裏顯得格外飄渺,稍不留神就會忽略過去。撲克臉的一聲疑問把所有人的思緒拉回來。老蔣順着撲克臉的目光看過去,口中哈出的熱氣在眼前凝結的剎那,透過白氣,他也看到遠處一明一滅的小小火光。
「是人?……」老蔣猶疑地猜測道。
「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到這荒山野嶺裏面來?」阿慎不屑地反駁老蔣的話。話剛說出口,幾乎和老蔣同一時間,想到了那僅有的可能性,他猛地把視線收回來,觸上老蔣的剎那,他和老蔣同時脫口而出,「王啟!」
「王啟,就是我大兄弟的兒子嗎?」殷正國話音未落,老蔣撲克臉阿慎三人已經朝那個火光的方向奔了出去,速度之快,讓殷正國猝不及防,他在原地愣了愣,目光又落到那個孤零零的小小的墳冢上,黑暗裏的雪透着青白的幽詭的光,他渾身一凜,急忙去追前面的三人。
撲克臉跑在最前面,踏雪輕巧地穿過茂密的叢林,可落在他後面的阿慎和老蔣就沒撲克臉那麼輕鬆了,老蔣耐力不行,跑幾步就再也跑不動,只能停下來撐着樹幹喘氣。經過他的阿慎不停地嘲笑他,老蔣一生氣,又使勁往前跑。他們的步子帶動周圍草叢的落雪簌簌落下來,除了他們的喘氣聲,老蔣耳邊是呼呼風聲和落雪之聲。茂密的樹影在眼前晃動,他跑地這麼急,卻幾乎看不到前頭的撲克臉了。
「阿慎!」老蔣突然大叫了一聲,旋即聽到旁邊有人沖他大吼了一聲,「鬼叫什麼鬼叫。」
他乍然清醒,原來自己匆忙之間,竟然把撲克臉的名字喊了出來,幸好身邊跑着阿慎,不會惹他懷疑。「停……停……停」老蔣站住不停喘氣,沖一旁的阿慎擺擺手,喉頭乾澀難耐道「跑不動了。」
「這就跑不動了,那撲克臉一溜煙人都沒影了,我們要是不快一點,等會兒還真趕不上他。」阿慎也是大喘着氣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尾隨他們而來的殷正國跑到了他們身後,問道,「怎麼就你們倆,我大侄子呢?」
「誰是你大侄子,看清楚了。」阿慎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
「你們剛才不是說那王啟在嗎,人呢?」說完,殷正國四處觀望起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跳起來,「這荒山野嶺哪有什麼人,除了咱們幾個根本就沒人了。」密密匝匝的叢林,四周的冷冽侵蝕而來,只有他們三人所在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撲克臉呢?」老蔣放眼四周,安靜之餘,沒了撲克臉的任何蹤跡。
撲克臉在雪地里奔跑,眼前除了一點溫暖的光亮,四周都是黑沉沉的夜。他跑地急了,一口氣沒接上來,提着胸腔的一口氣劇烈地咳嗽起來,冷空氣直鑽進他的身體。他趕忙用手捂住嘴。
咳得面紅耳赤,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他抬頭看看前方,那點光亮像是被吞噬了似的,只留下了無盡的黑暗,以及黑暗裏蒼冽的雪光。
撲克臉環顧四周,整個山間,仿佛除了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老蔣他們呢?撲克臉在手掌心哈出一口熱氣,頓時熱氣凝結成細細的碎冰,硌在他手心裏。
他邁出有些沉重的腳步,剛才跑得急了,這下腳陷在雪地里,凍地有些發僵。他剛走沒幾步,只看到前面雪地上黑沉沉的放着什麼東西,遠遠的他看不真切。
走的近了,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木匣子,四四方方的看不出來是什麼。他詫異極了,怎麼這個深山老林里還能有這麼大個木匣子。轉念一想,這林子深處少有人來,曾經聽說在這樣的深山裏常常會在固定的地方設置一個補給站,給入林的人做中途補給。這麼想着,撲克臉還是上千看了看。手電筒的光照在木匣子上,只見那木匣子足足有一米多高,撲克臉站在他旁邊,木匣子的邊沿與他肩部齊平。他沿着這個木匣子走了一圈,發現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巨大的木匣子,四四方方的沒有一點花紋,做工齊整沒有一點瑕疵。光線下,他看着木匣子上自然的木質紋理,不禁伸手摸了摸,緊接着習慣性的將手指送到鼻尖聞了聞。不聞還好,一聞他頓時將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這個木匣子上的味道,他非常熟悉的。熟悉是因為那味道是他曾經常接觸的一種試劑福爾馬林。
他開始順着匣子外表面四周摸索起來。如果撲克臉猜的沒錯,這麼大的木匣子,沒有機關就算動用三五人也打不開。他摸了一會兒,終於在距離蓋子的稜角上出現了一哥直徑一厘米左右的按鈕。他輕輕地按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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