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腐屍糾斗的時候,撲克臉身上衣服被撕開好幾個口子,透過這些個口子,可以隱隱看到撲克臉身上裸露的皮膚。√俞悅盯着他的脖子看了許久,心裏像是野火燒退過後荒野,泛着火炭焦苦味,滿目瘡痍。
「這姑娘怎麼這麼直接盯着大男人的身體看?」俞悅感覺到眼前一黑,是老蔣蒙上了她的眼睛。她沒有動,任由老蔣蒙着,點點頭。
老蔣沖撲克臉使了個眼神,帶着俞悅走在前頭。三人兩前一後往耳室外走去。
「哎,撲克臉,你說,這墓室到底是什麼鬼,怎麼這麼邪門?」老蔣故意找了個話題。察覺到撲克臉和俞悅都興味索然,又自顧自說下去,「你們看吧,這主墓室里什麼都沒有,耳室里倒有個大棺材,棺材裏面只有一個火台,反倒是棺材下面堆着這麼多屍體。」
「這是一個拋屍地。」撲克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老蔣第一時間回頭,幾乎是立刻,又察覺到撲克臉和俞悅的尷尬氣氛,立刻把臉轉回來,問道,「什麼拋屍地?」
「我想,這個地方,本來是某個貴族修建的墓室,但是因為某個時間在這片海域附近,生了很大的屠殺,屍體沒地方堆放,所以就將這個地方當做拋屍地了。那青銅棺槨下面的密室就是證明。」
撲克臉略略停頓了一下,停滯的空氣里有撲克臉的低喘聲,「原本,這個貴族打算將這個地方作為自己的墓室,只可惜他不得不放棄這裏,所以主墓室里才沒有棺槨。」
撲克臉話音剛落,隨着三人轉出墓室,頭上的探照燈在空曠而深寂的黑暗裏掃過,三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那……是什麼?」俞悅的聲音透過氧氣罩傳出來,和眼前的景象一樣不真實。
只見,偌大的主墓室里,剛才還是空無一物,此時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玉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個白玉石的棺槨,在如聚光燈一般的燈光下,泛着幽詭的白光。
撲克臉心裏一驚,幾乎忘記身體的疲憊,他默默地從後面走上來,與老蔣並肩,說道,「青銅燈台的機關,也打開了這個……」
老蔣感到脊背一陣涼,「這墓主人膽子還真夠大的。這還真是陪葬啊。」
「你們待在這裏,我去看看。」撲克臉說着,已經搶先邁出一步。
老蔣抓住撲克臉的手臂,「我去,我就不信了,這地方還能有更邪門的東西。」
「老蔣,我和你一起。」一直沒說話的俞悅在老蔣身邊說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之間有了上前的衝動,剛才耳室里的情景到現在還迴蕩在眼前,每當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可是邁出這一步,她好像不由自主,且勢在必行。
「你留在這裏。」老蔣當然不同意,「我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裏,你個姑娘別湊熱鬧,哪裏涼快哪裏待着。」說完,抄起撲克臉的手臂,「你好好看着她,我去去就來。」老蔣看着那個白的有些泛綠的棺槨,心裏直毛,在撲克臉和俞悅面前逞了能,這回真不能退卻。他咽了咽口水,往前走去。
白玉石的棺槨在他眼前慢慢變得清晰而巨大起來,老蔣每走一步,都感覺到那個棺槨像是有巨大的引力在吸引他,有點熟悉,卻又不斷抗拒。
棺槨上雕刻着細細密密圖案,走近了才現那是文字,只是那種文字,僅限於老蔣可以辨識它們是文字的程度。
老蔣掃了掃棺槨上的文字,向後招招手,示意撲克臉上前。撲克臉為了成為考古學家,學習過多種文字。
撲克臉遠遠看着老蔣,站在棺槨前頭,突然回頭朝他招了招手。便往老蔣的方向走去。
這頭,見着撲克臉朝他而來,正要回頭,突然看到撲克臉身後的俞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露出了笑容,在老蔣照過去的燈光下,這個笑容要多鬼魅有多鬼魅。
老蔣心裏猛地一抽,大聲喊道,「撲克臉,小心俞悅!」他喊出這話的瞬間,自己也呆了。只見撲克臉愣了一下,忽然感覺身後一陣冷風從他後脖頸處呼過,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打倒在地。出一聲悶響。撲克臉顧不上身體傳來疼痛,擔心地朝俞悅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俞悅打倒他之後,眼神變得毫無光彩,木訥地看着前頭,緩緩抬起手,摘掉了自己的氧氣罩。
「你沒事吧?」老蔣衝過來,把撲克臉扶起來。
「快,這裏面屍氣太重,俞悅……」撲克臉說完,幾乎沒有了知覺。
老蔣罵了一聲,猛地跳起來,從背包里取出登山繩,衝過去一把將俞悅反手摁在地上。誰知俞悅一點掙扎也沒有,任由老將將她綁起來。
老蔣把俞悅翻過來,戴上氧氣罩。只見俞悅一點反應也沒有,眼神空洞,完全一副已經死了的樣子,只有氧氣罩里呼出的白氣證明俞悅還活着。
老蔣帶着俞悅到撲克臉身邊,擔心地說道,「這墓里太古怪,俞悅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你看到那棺槨里的東西了嗎?」撲克臉艱難地問道。
「還沒有……」老蔣說道,「那棺材裏有什麼?我剛看到棺材上都是字,所以想讓你看看。」
「什麼字?」撲克臉問道。
「就是那棺材外面,刻着好多字。你來看。」老蔣帶着撲克臉慢慢走到棺槨前。越靠近棺槨,俞悅越是害怕起來,原本平靜沒有知覺的她突然變得狂躁害怕起來,一個勁兒地想逃離那個棺槨,嘴裏念念有詞,獨獨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俞悅這是怎麼了?」俞悅的狂亂讓老蔣有點害怕,他本來是個很有主張的人,只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一下子變得出手無策起來。
「你在這裏看着俞悅,我去看看。」撲克臉聲音虛弱地說道。說完,勉強撇開老蔣的手,往棺槨的方向而去。
棺槨雖然整體用白玉石打造而成,遠遠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走近一看卻足夠讓撲克臉驚訝。只見棺槨的外層,鏤空篆刻着繁密的文字,而棺槨的上方,雕刻更是精細,仔細看才能現,那是一幅山川圖景,這和耳室的青銅棺槨里的圖案很想。撲克臉用手輕輕撫摸棺槨的表面,現棺槨乾淨地出奇,竟不染一絲灰塵。
撲克臉從背包里取出密封好的相機,將棺槨表面篆刻的文字一一拍下來。然後取出開棺工具。
當撲克臉對準棺蓋的縫隙鑿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俞悅出一聲尖叫,「不要!」
老蔣被俞悅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個半死,趕忙死死攥住她,讓她不能動彈。
撲克臉每鑿一次,俞悅就出一聲慘叫,在這個偌大的主墓室里,顯得非常驚心。
老蔣聽不過去,只好從背包里取出他的手帕,把俞悅的嘴堵住。撲克臉開棺進行地非常順利,讓他也想不到的是,這個棺槨並沒有澆築密封,而是輕輕地將棺蓋蓋上,並在縫隙處注入了水銀,做了一個簡單的機關。讓撲克臉感到好奇的是,這個水銀機關,在這之前就已經被觸了,所以他很簡單地就打開了棺蓋。
撲克臉用力推開棺蓋。就在棺蓋被推開的一剎那,他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呆呆地看着棺槨里躺着的屍體。
只見,躺在棺槨里的不是別人,而是俞悅。俞悅穿着一身潔白的素衣,頭披散,臉色蒼白,好像剛死去的樣子。她平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撲克臉的力氣一瞬間散去,腿一軟,險些順着棺槨滑下來。
「裏面有什麼?」老蔣老遠問道。
聽到老蔣的聲音,撲克臉這才回過神來,呆呆地看了老蔣和他身邊的俞悅。再回頭看看棺槨里的屍體。
棺槨里是一具已經乾枯的古屍,就那樣躺在裏面。撲克臉眨眨眼睛,古屍沒有變,他鬆了口氣。查看了古屍渾身上下之後,沒有任何現,他打算將棺蓋蓋上。這時候,他突然看到,古屍的手裏,竟然攥着什麼東西,在燈光下微微翻出古銅色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將古屍手裏的東西取出,原來是一枚銅片。這枚銅片很小,切割精細,讓撲克臉有一種熟悉感,當他細細查看銅片上的圖案時,卻讓他震驚了。
銅片上的圖案,竟然是一個九尾狐狸,而銅片的另一面,雕刻着一個簡體字,「慎」。
此時此刻,撲克臉突然之間察覺到,這枚銅片,不正是他的那枚徽章嗎?(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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