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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岳母一塊出行,這件事並不是周曉晨的一時念頭,在之前她就已經考慮過,一來,紀氏就詩詩這麼一個女兒,詩詩出嫁後那院子就只有她一人,看樣子她也不像是想要改嫁再婚的,一個人留在這裏,總是讓人不放心的,何況孤身的寡婦在這個時代最容易惹上是非,二來,去江南人生地不熟,詩詩才十五在她看來自家的小媳婦還是個未成年,新的地方新的環境,葉誠之說過那裏眼下並不是那麼太平,放她一個人守着後院自己也難放心,能把紀氏帶上實在是一舉多得的事兒。
施詩一聽這話便有些意動,她與母親多年相依為命,家裏又只有她這麼一根獨苗,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說嫁與月清哥是她從小的心愿,可是,對於母親的不舍卻也是實實在在的,若是能夠將母親一起帶走,能在身邊奉養,她是再願意不過,只是,她畢竟是出嫁女,哪有出嫁女不侍奉公婆反而帶着母親過的。
周曉晨看着自家小媳婦抿嘴不說話的糾結模樣,一下便猜出了她的心思,將人擁緊抱到了懷裏,下巴抵着她的發,手輕輕撫着背:「你呀,就是愛想太多,總那麼多的顧慮,這事就放心交給我處理,你呢,只要一會兒好好打扮漂亮了,等回門時把娘說服了就行。」
施詩先是因他那親昵的動作微微一僵,後又因為那些話兒心口微微有些發燙,她猶豫了一下悄悄用手反環住了丈夫的腰,小臉埋在他有胸前,輕嗯了聲點點頭。
周曉晨感覺到腰上小手的力道,下巴在她的發上又蹭了蹭,也不鬆手就這麼將人抱着,誰也沒說話。
靜靜地溫存了片刻,分開時周曉晨看出了小媳婦的意猶未盡,笑着摸了摸她的臉,「我現在就去和爹娘說,你準備準備,過一會我們就回去。」
施詩聽到那回去兩字眼睛一亮,抬頭迎上他的眼,心隨意動地踮起了腳。
周曉晨原是要走的,忽地臉上一熱,那感覺一觸及逝,卻叫人心跳加快了那麼一拍,再低頭要去看那始作俑者,不想小丫頭已經退開了去。
「月清哥,我先收拾收拾。」施詩紅着臉,逃似的走到箱子邊上。
周曉晨被她這小女兒態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記得打扮得漂亮些,好讓娘放心。」她說完,特意等了一下,見她沒有回應這才轉身推門離去。
施詩等人走了才迴轉過了頭,黑亮的眼對着門看了一會,手摸了摸唇抿嘴低頭偷着笑了下,她將箱子打完,先看到的是那裝着白絹的小木盒,想到裏面裝的東西,她的臉又紅了起來,大抵是因它想到了什麼,目光帶着幾分閃爍未了卻又抿嘴勾出了笑弧,快速的將它拿起,把它塞到了衣服的最底下,這才輕舒了口氣兒。
再走到桌邊將上頭的東西備整理了一下,隨後坐到了妝枱前,拿了擺放着的銅鏡照了照,臉上的妝還好,她本就不是一個太愛塗脂抹粉的人兒,先前去敬茶為示正式這才上了些淡妝,這會兒回去,她倒不是很想再化,只是,想到那人先前的話,還是取了胭脂往頰邊加了些色,人果然看上去精神了不少,餘光瞧見到放在妝盒裏的炭筆,她猶豫了一下,伸手將它拿了出來,成親那天她的眉是由娘親給幫忙畫的,之前她從沒用過,對着鏡子她試着比劃了幾下,卻始終不太敢落筆,糾結了半天到底還是將它放了下去。
就這麼會兒的功夫,周曉晨已經說服了父母,其實這事也沒有那麼難,雙親本就不是不講理的人,又對施家有着特別的感情,加上考慮到施詩年紀尚小,兒子在外頭也怕照應不了,那後宅里要是有一個長輩總是要好很多,秦氏有一大家子要照顧根本不可能跟着去,有紀氏她很是放心自然是一說就通。
於是,周曉晨在父母那兒得了允許便急着將消息告訴妻子。踏進門時,就看到詩詩坐在妝枱前照着鏡子,小丫頭愛美她看着那樣子倒覺得很是可愛,走過去時恰好對方聽到了聲音轉過頭,兩人目光相對臉上都不自覺地帶上了笑。
周曉晨走過去見施詩要起身,忙說道:「你不用起來,在化妝?我看看。」她三兩步走了過去,朝着小丫頭臉上看。
施詩被他看得有些羞,卻也沒有低頭只垂了眼睫由着人看。
周曉晨仔細打量了一下,施詩這樣的年紀正是最青春的時候,這個歲數就沒有丑的時候,何況這丫頭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眼睛大鼻子挺嘴吧又小,再配上那個酒窩,若真要說哪裏不足,大概就是那兩撇眉毛了,她家媳婦的眉毛略有些偏淡,平時不上妝配着正好,這會兒上了妝,特別是擦了胭脂那兩道眉就顯得淡了,「眉還沒來得及畫嗎?」她問得順口。
施詩一怔扭捏了下才問道:「不畫眉不好看嗎?」
「沒呢,挺好的,只是略顯淡了些。」周曉晨如實說道。
施詩重又照了一下鏡子,想了想重又去拿了眉筆,試着比了一下就是下不去手。
周曉晨看着她的動作,一下就想明白了根節,她也不多話俯身伸手就去拿了炭筆,「來,我來幫你畫。」
施詩聽了這話瞪大了眼,「月清哥會畫眉。」
「自然會的。」周曉晨沒多想,話才出口就注意到了小丫頭眼中的狐疑,忙又說道:「這個和畫畫還不是一樣的,你看我的。」說完,另一隻手將那小臉托起,「你閉上眼,別動。」
施詩聽了這話又看了他一眼,這才閉上了眼。
周曉晨低頭拿炭筆沿着眉慢慢上色,這筆不似前世那樣好用,她畫時極為小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手太輕讓人覺得癢,就看到小丫頭的眉動了下,「別動,不然畫歪了。」說完,果見那小人老實地不動,她嘴角勾了勾。
仔細畫好了最後一筆,兩邊眉毛對比了一下,那畫眉已經是前世的事兒,十來年沒做過手有些生加上那炭筆也不夠好,她總覺得這眉畫得有些怪,卻也講不出哪裏不好,「好了,你看看,要是覺得不好,一會洗了再重畫。」她說得有些心虛。
施詩依言睜開了眼,她對着鏡子照了照反應卻是出人意料,她笑着仰起了頭:「月清哥,你畫得真好。」
周曉晨得了她這一句,心頭一松,「你覺得好就好。」說完,低頭在那小嘴上點了一下,趁她沒能做出反應先開口道:「那事爹娘都答應了。」
施詩先還因被親而有些羞,聽到後面的話時一下眼就亮了,暫時忘記了剛才的那一下,「真的?」
「是呢。」周曉晨笑應:「爹娘都是明理的,一說就答應了,後頭的事可就瞧你的了。」
施詩忙用力點了點頭:「月清哥,謝謝你。」她這話說得很是真心。
「謝什麼呢。」周曉晨伸手在她那小鼻子上輕輕颳了下,「好了,不說這個,你打扮好了沒,好了咱們就出門吧,娘怕是等急了呢。」
施詩輕皺了一下鼻子,「都好了,咱們可以走了。」她起身。
「行,那咱們走吧。」周曉晨拉過了她的走,帶着人就往外頭去了。
和桂老三秦氏打了招呼,兩人拿了禮物一道出門,施詩顯然是心急的,這路走得明顯比往日快了許多,到了施家遠遠的果然就看到紀氏站在門口張望,她不禁加快了步子。
周曉晨曉得她心急,也跟着加快了些速度,手沒有放牽得極穩。
紀氏遠遠看到女兒過來,向前走了一步,她眼尖注意到兩人相牽的手,提着的心落下了幾分,等人走近了,她笑着迎上前。
「娘,」施詩在看到母親後,手鬆開走到了她的跟前,那一聲帶着撒嬌又有些激動。
紀氏摸摸她的小臉,見她氣色不錯心又定了幾分,再看向桂月清也不急着和女兒說話,「清哥,快進屋裏來吧。」
周曉晨點了點頭,三人一道進了院子,關上門後就直接到了正堂里,周曉晨把帶來的禮物放到了桌上,「娘,這是我和詩詩帶來的禮物。」
這是禮數紀氏也不客氣,笑着點了點頭收下了。
接着就是敬茶禮。
施茂已經去世,牌位供在了正堂。
兩人先走到靈位前,取香點燃長跪行禮,香舉過頭拜了三拜,周曉晨在心裏默念:「施叔,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詩詩給她幸福,也會好好照顧紀嬸,讓她老有所依的。只願你在天有靈,能保佑我們平平安安。」
施詩在邊上也是默默有詞,隨後一起起身將香插好。隨後又到了紀氏面前,兩人跪下敬茶,紀氏先前看到他們上香時,眼睛就有些發紅,這會兒接過茶,輕吸了一下鼻子,接過茶後喝了一口,隨後放下茶盞:「你們如今成了親,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就看你們了,清哥,往後詩詩就要靠你多照顧了,她年紀小要是哪兒做得不好的,你就直說,她性子犟有時候脾氣硬,娘也望你能夠多包容些。」
「娘,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詩詩,讓她過得好的。」周曉晨說這話時很是認真。
紀氏得了他的應承臉上帶出了笑來,接着又對女兒教訓道:「詩詩,如今你已經嫁人,不再是小孩子了,往後呀家裏的事你也是要分擔的,清哥在外頭忙,後院裏的事你就要安排好了,妻賢才能讓夫禍少,你一定要記住了。」
「娘我記住了。」施詩偷着看了丈夫一眼,隨後點頭應是。
「行了,你們快起來吧。」紀氏說完了話,忙讓兩人起來。
周曉晨起身時不忘伸手扶了妻子一把。
紀氏看在眼裏喜在心間,接着就是回門的重頭戲,按習俗當岳母的要和女兒一塊回閨房私下說話,女婿則由家裏的男人招呼,可現在家裏就她這麼一個女人,也不好把女婿單獨留在外頭。
周曉晨曉得她的顧忌先開口道:「娘,你和施詩先回房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坐坐,」又指了指擺放着的點心:「你不用把我當客人似的,這裏也是我的家。」
有他這一句,紀氏到底還是拉着女兒走了出去。
周曉晨等人走了,四下看了一看,少年時她時常來這裏,可這幾年她離家多回家少,這房子雖沒太多變化,看着卻有些陌生,走到施茂的靈位前,她又看了看,那過世之人的容貌還在,如今卻成了一塊牌子,也是生死無奈,想到這裏不免又是一嘆,想着若是施茂還活着,現在可能會笑着說『清哥,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咱們家詩詩,她可是我嬌寵着養大的,你可不能讓她受苦受累。』想着她又開口對着那靈位似是聽到教訓一般回了聲:「施茂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護着詩詩。」說完,她又鞠了一躬,完後她才轉身朝外頭走去。
到了院子她先走到柴堆邊,這裏也算是她很熟悉的地方之一,家裏的柴仍舊整齊碼放,數量並不見少,想來這裏有阿源的很大功勞,再走到水缸邊上,裏頭的水還有一半,她也沒多想,直接走到井邊,這井原先是沒有的後來高大山的事鬧出之後,紀氏就請阿爹幫忙打了這麼一口小井,沒做多想,她拿了水桶開始提水。
小屋裏窗子開出了一條細縫,兩母女站在那兒看着外頭忙碌的男子,紀氏擦了擦眼,「清哥是個好的,詩詩你可一定要好好和他過日子。」
「娘,您真的不和我們一塊兒去?」施詩已經將丈夫的提議說給母親聽,原本以為她會很樂意的,誰知道她卻不願。
紀氏愛惜地摸了下女兒的臉:「傻孩子,清哥的心是好的,可你也得多為他想想,我畢竟不是他娘親,你想想,哪有自己親娘不在身邊侍奉卻養着岳母的,若他是個尋常普通人也就算了,可他是個當官的,這當官哪裏又是那樣好當的,萬一讓人存了心思,說他不孝怎麼辦?再說了,這小村子裏的人最會說道,娘若跟着你們走了,你公公婆婆又會叫人怎麼說道?」
施詩不語,她心裏說不出的失望,卻也曉得這事確實如此,她和丈夫都想考慮得沒有那樣的深。
紀氏拍拍她的肩安撫道:「娘在這裏這麼多年了,你不用擔心,我呀有你公公和婆婆照應,還有你秦嬸嬸時常也會過來看我,娘會過得好好的,等以後清哥要再有大出息,能把你公公婆婆也接了出去一道過,再在附近找個地方把我接過去,也是一樣的。」
「娘……」施詩勸她不過,紅着眼埋頭到她的頸窩:「娘,我會想您的。」
「傻孩子,」紀氏拍着她的背,眼兒往外頭瞧看着主動找活乾的女婿,心裏默念:「茂哥,你挑了一個好女婿,你在天若真有靈,一定要保佑他們,莫要讓詩詩和我一樣的沒福氣。」
入夜,洗漱完了的小兩口並排躺着,新婚第二夜那新娘子便有些無精打采。
周曉晨很是有些心疼她,這會兒她也有些後悔,雖說自己的動機是好的,可畢竟還是欠缺了那麼一些考慮,給了希望最後卻不能夠實現,這才是最讓人難過的,於是,她主動伸了手將小人擁到了懷裏,先親了親額頭,感覺到她的僵硬後,又把她抱緊了些,手一下下順着她的發:「詩詩,你別怪過了,娘不肯去也只是暫時的,你相信我,將來我一定會把她一道接過去,咱們以後一塊孝順她。」
施詩聽了這話,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曉得的月清哥。」
周曉晨知道這事勸得容易,真要說想開還是要些時日的,也不強求,又低頭親了親她的臉。
施詩連着被親了幾口,黑長的睫毛輕輕眨動了幾下,她張了張嘴,那話卻又咽了下去,隨後只將眼閉了起來,手卻緊張得抓緊了。
周曉晨只覺得領口一緊,她低頭看到了自家媳婦緊張的模樣,忙問道:「詩詩,你怎麼了?」
施詩感覺到人被鬆開,聽了那提問她緩緩睜開眼,小臉有些紅卻不像是因為害羞,有些猶豫她扭捏着不說話。
「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周曉晨看她樣子有些不對勁,忙仔細詢問。
「我沒事。」施詩沉默了一刻,被盯着催問不過,這才如蚊叫一般小聲應了句。
「你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到底怎麼了?不願意和我說嗎?」周曉晨不信她的話,還在追問。
黑亮的眸子閃動了下,施詩小嘴抿緊了又鬆開,最後重又閉了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月,月清哥,你輕些。」
「啊?」周曉晨被她弄得發怔,腦子轉了一圈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忍不住有了笑,她將人重新抱緊,腹部因為笑而微微的顫動了下:「傻丫頭,我只是想親親你,並不是想要對你做什麼。」
施詩也因他的話而怔愣,好一會兒才小聲解釋:「月清哥,我不是不願,就是有些怕痛。」
周曉晨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淡了下去,她有些自責,又有些擔心唯恐昨夜的不成功給小人帶來心理上的陰影,忙拍拍她的背:「詩詩,你別怕,昨兒我,我也是第一次,這才把你弄痛了,往後,往後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施詩聽了這話,卻又是一怔,她抬頭看了丈夫一眼,隨後又將頭埋入了他的頸中,「嗯。」她輕聲應,嘴角卻彎出了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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