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在怒吼聲中,這壯漢的臉色都快憋成了醬紫色,但也依然憾動不了西門丁!
西門丁雖然看似老相,但他畢竟是擁有高深內力的武林高手,在內力加持下有獅虎不擋之力,又如何會被一個普通人摔飛?
是的,這個看似凶神惡煞的壯漢只是一個稍微強壯些的普通人而已……
不過在這個都是幼兒和老人的村落里,他的力量倒是足以讓他在這裏稱王稱霸。更新最快
看壯漢咬牙切齒的模樣,西門丁不禁搖頭嘆道:「朋友,你我無仇無怨,你為何要如此拼命?」
壯漢終於忍不住了,呲牙道:「拼命你個老骨頭!明明是抓着我的手死命不放!」
&是這樣嗎?」
西門丁猛一放手,那壯漢就因自己往後拉扯的力道而向後急退幾步,差點沒一屁股摔倒在地。
但就算他最終站穩了,卻也丟臉到家了,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他狠狠瞪了西門丁一眼,目中凶光一閃:「雖然不知道你是何時搬來的,但既然是這村裏的老人,那就由不得我向你收稅了!」
&稅?」
西門丁回頭看了眼老嫗和男孩,見他們雖然已經無恙,但在聽到「收稅」二字時,卻都渾身顫抖了一下,彷如聽到了惡魔之聲!
他再轉回頭看向壯漢,卻又見壯漢從腰帶里摸出一枚古銅色的三角令牌,然後用手抓住,將令牌中心的圓孔對準西門丁和他身後的老嫗。
拿出這令牌之後,這壯漢的氣勢明顯更足了,他嘴角翹起,閃過一絲猙獰意味:「在毀滅面前,是神拯救了你們,我為神之信徒,於此刻向你等徵收壽命稅,方能使神永生,使我等永世得神庇護!」
於禱詞之中,三角令牌上漸漸冒出深灰色的粘稠狀液體,那些液體爬滿令牌,勾勒出扭曲的笑容,然後突然一顫,兩道灰色液體便從令牌上射了出去!
這液體射速極快,凡人根本躲避不及,但西門丁早有準備,在它有射出預兆時就提前躲避,因此才成功躲開。
但他身後的老嫗卻沒能躲過,眼看着就被灰色液體沾上了身!
壯漢沒想到西門丁連這都能躲開,他心中震驚,卻不敢停下,因為這令牌一經使用,若是吸收不到壽命,那麼壽命被吸的人就會變成他自己!
&月一次,一次兩月>
隨着他這一聲輕喝,射出的灰色液體就被憑空飛回,逐漸沒入了三角令牌之中。
而被吸收了兩月壽命的老嫗,便突感渾身虛脫,整個人都軟趴趴地癱倒在地。
她靠在孩子的身上,伸手指着壯漢,不禁喊道:「為什麼是兩月?以前不都一月的嗎?」
&壯漢冷哼一聲,道,「每月一次,一次一月的壽命,那是正常情況下的壽命稅。但你膽敢反抗身為徵稅官的我,必須加倍懲罰!」
&老身沒有反抗!」老嫗不禁喊冤,「我方才只是有些害怕……」
壯漢充滿惡毒地看了一眼西門丁,說道:「但這老頭不但反抗我,還竟敢拒繳神之稅收!你等村民收納如此邪惡之人,理應同罪,株連全村!」
&我不認識他!」老嫗連忙喊道。
那小孩也連忙抱住老嫗,哭喊着說道:「婆婆不認識他!」
……
西門丁身處中間,左右看了看健壯的徵稅官和虛弱的老嫗孩子,心中猛地產生出一股逆反心態。
但他稍微嘆出一口氣,就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了下來。
這種人,這種事,他都已經經歷過太多,若還受此影響,那就妄為人師了!
&件事,我一定要弄清楚。不是為了這些人,也不是為了這個世界,只為一個念頭通達!你收稅、收稅,竟然收的是壽命稅?這世上怎有這種道理?」
在那壯漢略顯得意的目光中,西門丁運起內力,往背後一震,頓時那背後寶劍就彈出劍鞘,飛上高空!
在光輝照耀下,劍刃上反射出瑟瑟寒光。
他略一抬手,就抓住了從天而降的寶劍,然後擺開架勢,將劍鋒對準了那壯漢。
未等那壯漢再做出什麼詭異舉止,西門丁腳下一動,身化幻影,眨眼消失。
等那壯漢反應過來,西門丁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管你是什麼徵稅官,告訴我,你這壽命稅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用劍架住他脖子的時候,西門丁左手一拍,就將壯漢的手腕拍得紅腫,他握住三角令牌的手指便自然鬆開,令得西門丁能輕易將其奪下。
&在說什麼?這壽命稅當然是神定下的!」
壯漢只覺脖子一寒,頓時渾身哆嗦,整張臉都變得煞白一片。
他倒是將欺軟怕硬的本色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個世界也有神?」
說到「神」時,西門丁不禁瞟了一眼正在走近的羅文。
羅文一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壯漢卻顫抖着說道:「神,當然是有的!我們的世界之所以沒有被滅世之獸毀滅,就是因為有神在!是神及時出現,將滅世之獸封印,我們這些人類才能苟活下來!」
聞言,西門丁略微轉頭看向身後的老嫗,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但那老嫗卻突然睜大眼睛,仿佛看到了大恐懼,其後更是揭斯底里地吼道:「當然是真的!你這惡魔!竟然懷疑神的存在!這是對神的褻瀆,你罪該萬死!你快滾出我們的村子,別連累我們!我們……」
&
清脆的擊掌聲突然響起,激動咆哮的老嫗頓時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羅文慢慢走了過來,從西門丁的手中接過了那枚三角令牌,稍微看了看:「就是這玩意兒能徵收壽命稅?一月一次,一次一月,那正常情況下,豈不是要徵收每個人的一半壽命?」
壯漢直到這時才發現還有人在,他哆嗦着轉過視線,正看到羅文將一團白色的光灌入「徵稅令」中,然後那「徵稅令」就突然裂開!
一團深灰色的液體從裂縫之中拼命擠出,在外聚集成了一條醜惡肥大的毛蟲!
看到那條毛蟲之後,壯漢徹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當場大喊道:「神蛭!你竟然將神蛭逼了出來,我們會受到神罰……」
&嘰!」
毛蟲,也就是壯漢口中的神蛭,就那樣被羅文手中的斷罪之光擠爆了。
神蛭爆開後的灰色液體並沒有任何一點飛濺出去,它們全都被斷罪之光淨化,只留下其中的一點乳白色物質。
羅文將那點乳白色物質凝聚成一團,便大約有彈珠大小。
他用手捻着那枚彈珠,就不禁說道:「這就是壽命?」
羅文已經能夠感知出時間的變化,而壽命是時間的預存,但像這種形態的壽命,他卻是第一次見。
&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
羅文看向壯漢:「你說的神蛭就是那條毛蟲,一種能夠吸收壽命的神奇物種?」
但壯漢卻已經近乎瘋狂,就連那喉頭的長劍都似乎看不到了:「你竟然,你竟然殺死了神蛭!神不會放過你的!也……也不會放過我的!怎麼辦?神罰馬上就要來了?怎麼辦?我不想死?」
於他嚎叫之間,天空的那輪雙日緩緩發生異變,那較小的一顆逐漸變暗,而較大的一顆卻在逐漸變亮!
當小日黯淡無光,大日耀眼奪目之時,一股赤色的炎流頓時從雙日之上噴射而下,那是從上到下,漸漸逼近的恐怖炎流,就像要將這世界吞噬一般。
而周圍的溫度,也以非常明顯的程度在上升着。
原本如金秋般的涼爽環境,轉眼間就化作了炎炎夏日,但這並非盡頭,而只是開端!
氣溫越來越高,周圍越來越熱,撲面而來的熱量讓那壯漢更加瘋狂,他仿佛預見了自己被燒成焦炭的未來,發了瘋似的在嚎叫。
而那小孩抱着老嫗,也是神色慌張,不知所措。
這村落里的居民們感受到溫度的驟增,全都慌慌張張跑出門外,但他們剛踩到黃土地,就被腳下的熱量灼燒得跳了起來。
&神!是神罰!」
&何會有神罰降臨?是誰得罪了神?」
&們按時交稅,從不反抗,到底哪裏得罪了神?」
&啊!我請求寬恕!」
忍着酷熱跑出沙堡的老人們像是都經歷過這般恐怖之景,他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是神罰降臨,立刻就被恐懼佔據了心靈,甚至有幾個枯瘦如柴的老人不顧沙土熾熱,直接伏地跪拜,拼命祈求着神明的寬恕!
但那神,又豈能聽到他們的祈求?
從雙日之中噴出的赤色炎流越來越近,越來越洶湧,不僅是這小小的沙堡村落,就連方圓幾十里內都要被這炎流覆蓋!
&怪!這就是這片地域如此荒蕪的原因嗎?僅僅是捏死了一隻惡蟲,就引來了如此浩劫?這個世界的人類,怕是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羅文仰頭看着那恐怖神罰,心中恍然大悟。
在他身後跟來的肖秀秀,不禁拉住他的衣角,仰着被炎流映照得通紅的面龐,對他說道:「小文,那是什麼?是火嗎?」
&是火。是熱量,是元素,是火的元素!」羅文清晰答道。
西門丁這時候也再顧不得那個壯漢,他緊緊握着手中之劍,讓紫氣升騰,覆蓋劍刃,口中也急迫問道:「徒弟,這要咋整?能搞定嗎?搞不定的話……」
搞不定的話,當然是要趕緊逃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西門丁該光棍的時候絕對非常光棍,他絕對不會為了陌生人而讓自己的親人受到生命威脅。
羅文懂他的意思,便只是微微一笑:「沒事,我來解決。」
他站在那裏,周圍有緊張的師傅和師娘,有恐懼嚎叫的徵稅官,有昏迷的老嫗和不知所措的小孩。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被那遮蔽天空的炎流映照得赤紅一片。
周圍的溫度還在持續上升,仿佛永無止境。
這片廣闊的區域,眼看着就要被那所謂的「神罰」變成熾熱的熔爐!
他只是不疾不徐地將手伸向背後,然後一柄純白如雪的劍就突然出現,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握住這劍,就像握住了自己。
羅文在這一刻尋回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他將已經化為斷罪之劍的新手劍從神格中拔出,然後如最初穿越到異界時的那樣,對着從天而降的神罰朝天一擲!
只是那一次,他手中的劍還是平平無奇的新手劍,他面對的神罰是世界意志之下的天罰,且那天罰是雷!
不一樣的條件,一樣的結局。
相比漫天炎流而小如針尖的雪白長劍,就從地面被飛擲而出,在半空化為一道光,一道雪白的、強烈的、比炎流的赤紅還要強烈無數倍的光!
在那一瞬間,抬頭仰望着神罰的人們,他們的眼睛之中都再沒了那赤色的神罰炎流,只剩下雪白的光輝。
&
如清風拂面般自然,來勢洶湧、令人絕望的炎流神罰,就那般被白光抹消。
那一瞬間,有幸觀看到這一幕的人中並沒有人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神罰已然消失,空中再沒有一絲紅。
羅文伸出手,斷罪之劍浮現掌心。
他再看天空,雙日中的大日已經黯淡,小日重新放光,世界在一明一暗之間發生了微妙到難以察覺到的變化。
&該已經結束了吧。」
羅文把劍一拋,斷罪之劍自然消融。
&這就沒了?」
西門丁和肖秀秀一臉驚訝地看着他,他們這才意識到羅文這「神」之一字中絲毫不含水分。
&了吧。」羅文淡淡地說道,「這種單純的基於某種意志而自動觸發的攻擊,我有經驗。」
西門丁詫異道:「經驗?」
羅文點點頭:「是的,經驗。」
西門丁;「……」
神罰的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止讓沙堡村落的老人與小孩們驚慌失措,就連那離這並不太遠的沙之領也因此而出現了大面積的恐慌。
那從沙之領來的徵稅官壯漢,此刻已癱倒在地,他看向羅文的目光中全是恐懼,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可名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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