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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雪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將她往身前一扯,一字字道:「我放過你不是為了讓你回來送死,我讓你遠走高飛,讓你跟你的封大人去逍遙快活,你明不明白!」
大雨落在車外,他一身一發的雨水,抓着她腕子的手指又涼又僵。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他看着從善,從善也看着他。
這是他第一見從善穿回女裝,明明是第一次可腦子裏那個記恨了那麼多年的陳從善一下子就和眼前的她重疊,這才是陳從善該有的樣子,小小的臉,黑黑的眼,像個無辜至極的小姑娘,可那雙黑溜溜的眼睛裏壞透了。
從善膽怯心驚,在那大雨聲里叫了一聲,「相爺你已經知道我是」
「陳從善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你既然回來找死,那就死在我手上吧!」他心裏怒的很,她根本不知道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放她走,居然又回來找死,寧願認罪找死都不去求他伸以援手,連封崖都知道她是假死他一想起片刻前自己那副樣子,就火的很。
他猛地一拉從善,「下車!跟我走!」
從善被他拉的一踉蹌,幾乎摔下了馬車,被瓢潑的大雨澆的抽了一口冷氣,險些跪倒在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掙扎道:「相爺放開我!」
「你休想!」溫江雪扯着她往馬下走。
從善踉蹌在雨里拼命掙扎。
她聽到身後的大雨中有細密的腳步聲,回頭就看見一群黑衣人冒了出來,是林瑞陽的人。
「相爺有埋伏。」溫江雪的手下護着他道。
溫江雪一揮手冷聲道:「殺乾淨。」他身後的守衛拔刀迎上去。
一群人在大雨的街道中廝殺開來。
從善費勁力氣猛地掙脫了他的手,用力太猛摔在雨地里,被大雨淋的發懵。
溫江雪上前要去扶她,她卻驚恐萬分的往後退了一步,那一步退的溫江雪心寒,壓着怒火道:「陳從善,跟我走,我可以保住你這條小命和你那哥哥的一把骨頭。」
從善在那大雨里扶着馬車站起來,聲音悶啞的道:「多謝相爺大發慈悲,但我不需要。」她抬頭看溫江雪,眼睛裏儘是冷漠,「我這條小命和我大哥那把骨頭,我會自己解決,不勞相爺費心。」
「自己解決?」溫江雪火氣翻湧,看着她那一身艷麗的女裝,氣道:「你要如何解決?拿自己去跟林瑞陽做交換?搖尾乞憐求他放過你?還是寬衣解帶哄他高興饒你一命?」
從善看着他,被大雨淋的發抖,她張了張口發現自己聲音發顫像是要哭,又緊緊閉上了嘴。
溫江雪便笑的刻薄又憤怒道:「你既然願意委身討好那胖子,怎麼不來求我?我也可以保你性命,護着你們陳家那堆爛攤子,你怎麼不搔首弄姿的來討好我?你知道我記恨了你這麼多年,發誓要將你納進府中做小妾,你與我虛以為蛇這麼久,故意親近我這麼久,求我不比求那死胖子容易?」
他字字錐心,他就是要挖苦她,嘲弄她,看她哭着求饒。
從善緊緊抓着馬車,將那眼淚咽下,冰冰冷冷的道:「相爺誤會了,我留在相府,故意接近你只是為了找機會殺了你替從郁報仇。」
溫江雪眉頭蹙緊。
「您大概還不清楚,為何我當年會借林律的手摺磨您。」從善蒼白着臉笑,「您還記得五年前,您曾在大理寺顛倒黑白的將三名馬賊放了嗎?」
「我顛倒黑白放走的人多了,區區三個馬賊也勞我記得?」溫江雪根本想不出這件事。
從善笑道:「您當然不記得,但我記得,我做夢也忘不了,那三個馬賊是怎樣抓住我,害死的從郁。」
溫江雪在那大雨里呆了一下。
「他們是殺人兇手,你是幫凶,若是沒有你,他們早就被繩之以法,替從郁償命了。」她恨極了,「這麼多年我沒有一刻不想殺了你為從郁報仇,為我自己報仇。」
溫江雪盯着她,張口問了一句,「那你為何沒有動手?」
從善苦笑一聲,「您不會以為我捨不得殺您吧?溫江雪,你於我而言只是仇人,我沒有動手是因為我動了手之後找不到脫身的機會,我在等着這個機會。」
那大雨冷極吵極,他的整個腦子都像被人挖出來。
他怒極,猛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脖子,一字字道:「你跟不跟我走?」
「不跟。」他冰涼的手指在她的脖頸上發顫,他沒有用力從善感覺的到,她看着他譏笑道:「我寧願死在林瑞陽床|上,也不會跟你走。」
他一巴掌扇在從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在大雨中又狠又響。
從善被扇的發懵,聽他冷森森道:「由不得你!」扣住她的腕子就強拖她到跟前,要她上馬。
從善掙扎不過,卻在那大雨里聽到一聲,守衛的低喝:「相爺小心!」
一支冷箭劃破雨夜急朝溫江雪射來,直逼胸口!
從善幾乎來不及多想,合身抱住他往後一推——那箭一聲悶響就刺進了她的後肩膀,她一聲悶哼摔在溫江雪懷裏。
「從善!」溫江雪伸手托住她。
從善看到大雨中林瑞陽帶着一隊弓箭手從遠處而來,她用盡渾身的力氣推開溫江雪,「滾!」
溫江雪被推的一踉蹌,從善摔在雨里,他想上前卻聽從善顫抖着道:「你若是不想我死在這裏就快走」
他僵在那大雨里。
他的守衛飛快退回來,護着他道:「相爺,人太多了,再打下去會引來官兵,我們還是先撤吧!」
她如今的身份引來官兵就麻煩了
他在那大雨里看着從善顫巍巍的站起來,一步一步艱難的朝林瑞陽走了過去
他咬牙道:「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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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陽帶人衝過來時他們就已經撤退的無影無蹤了,從善臉色蒼白狼狽的站在他眼前,一頭栽在了他懷裏。
他抱住從善,下令道:「不要追了,回府!」
是溫江雪,他無比確定,他趕回大理寺時發現什麼事也沒有,是有人故意引他回來,他立刻就察覺不對,原本以為是封崖的人,但後來發現封崖還在暗部。
那就肯定是溫江雪。
他帶着從善火速回府,召來大夫為她看背後的箭傷,好在傷的雖深,但在肩膀上,性命無憂。
從善醒來時外面還在下雨,她光着上半身趴在榻上,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她微微扭了扭頭就看見坐在她榻邊的林瑞陽,她忙將被子拉過來。
林瑞陽就那麼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細滑的肩膀道:「你喜歡溫江雪?」
從善想往榻裏面縮,卻被他按住傷口,疼的一抽氣。
「你為什麼要為他擋箭?」林瑞陽語氣冷的嚇人,「這讓我很不高興。」
從善趴在榻上咬牙撐着,問道:「那你要如何才高興?」
林瑞陽摸着她的肩膀笑了,「我想要如何你不清楚嗎?」他的手指順着她的肩膀慢慢往下滑。
每一寸都讓從善發顫,是在滑到腰上時從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悶聲道:「等我傷好了」
林瑞陽沒鬆手,卻笑道:「不過你沒跟他走,我很滿意。」
有人敲了門,管家親自來了,在外面道:「王爺,溫相爺來了,非說有個小賊逃入了咱們府中,他帶人來搜」
林瑞陽皺了皺眉,「我沒找他,他倒先來找我了。」鬆開從善起身道:「好好養傷,不要再做讓我不高興的事。」他開門出去,吩咐丫鬟進去照看從善。
從善趴在榻上,聽見他走遠消失,聽見丫鬟端了湯藥進來,說:「姑娘喝藥吧。」
從善抬手掀翻藥碗,讓她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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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瑞陽好不容易將溫江雪擋在府外,聖上急召溫江雪入宮,他得以脫身回來天都亮了。
回到臥房,發現丫鬟全在外面。
他蹙眉問道:「為什麼不進去伺候陳小姐?」
丫鬟忙跪下道:「陳小姐不願意喝藥將奴婢趕了出來。」
林瑞陽推開門就去,就見一地的湯湯水水和藥碗,桌子上放着的白粥也沒有動一下,「怎麼?你是要等我親自餵你嗎?」
林瑞陽過去從善已經穿好上衣坐在榻上,臉色白的厲害,沒有一點血色,他有些生氣,「不喝藥你是等着死嗎?」
從善坐在那裏有氣無力的看他一眼道:「我不喜歡這些丫鬟。」
「那換人。」林瑞陽道:「不過是些下人,叫進來給你挑。」他要揮手讓人進來。
從善按住了他的手,虛弱的道:「我要秋娘來伺候。」
林瑞陽眉頭一跳,看定她,「你要秋娘?」
「是。」從善也抬頭看他,「你不是答應過要告訴我真相嗎?我要聽秋娘說,我要她來伺候我。」
「你想做什麼?」林瑞陽總覺得她在打什麼主意。
從善笑笑道:「我在你府中你還怕我做出什麼事嗎?你放心,我只是難過的厲害,我沒本事找你報仇,但折磨秋娘總是可以的吧?」她看林瑞陽,「你不肯?」
林瑞陽想了想,握住她的手笑道:「一個下人而已,只要你乖乖聽話,你要什麼我都給。」他托住從善的臉,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你殺了出氣又如何。」
從善坐在那裏沒有躲開,冷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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