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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溫江雪越來越沒有耐性,翻身上馬坐在從善身後道:「不行。看書否 m.kanshufou.com」
「為什麼啊?」小丫頭不服氣道:「我很乖的,還不佔地方,求求干|爺爺就帶我走吧。」她可憐兮兮的,「我也是被林老爺抓來的,好可憐的。」
「你是林瑞陽的女兒?」溫江雪蹙眉。
小丫頭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個孤兒。」
溫江雪「嘖」了一聲,這小丫頭片子三句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他不喜歡這種天生的油子人精。
「你既是林瑞陽的人,就好好待着。」溫江雪拉了拉韁繩。
小丫頭忙開口叫從善,「你說過要帶我走的!姐」
「知道了知道了。」從善打斷她,擦了擦臉,扭頭看身後的溫江雪,「義父就帶她走吧,她被關在這裏也怪可憐了,而且她也算幫過我。」
溫江雪低頭看她,她被雨水淋的睫毛濕漉漉的趴在眼睛上,眼睛都睜不開了,「陳楚玉,她是林瑞陽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麻煩」從善有點不好意思往下講了,這確實很麻煩,帶她走是理直氣壯的,她是被林瑞陽抓來的,可是這小丫頭她是林瑞陽的人啊,帶走了會很麻煩,至少林瑞陽不會善罷甘休。
她自己惹麻煩就算了,她不想給旁人增添麻煩。
小麻煩精,她低頭想了想道:「反正這宅子也着火了,不能住了,我們就帶她回京把她交給林瑞陽,也算幫林瑞陽個忙。」
溫江雪驚訝,幫,忙?他不信這宅子的火是自己突然着起來的,以他對陳楚玉的了解,這火肯定是她扇的風,她倒是有臉說給林瑞陽幫個忙。
「義父還是覺得不妥?」她見溫江雪不答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他。
溫江雪垂眼看了看她,無奈道:「你想帶就帶吧,一個小娃娃而已,喜歡就留着。」反正與林瑞陽這梁子是結下了,林瑞陽敢對他的人下手,燒了他的莊子帶走他的人又能怎麼樣。
從善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想到幾日沒見溫江雪變是這麼好說話了!
「多謝義父!」從善想了想又道:「也多謝相爺順手救我。」
溫江雪看她一眼,吩咐隨從另外騎馬帶上那小丫頭,說了一聲,「少拍馬屁,坐好。」一揚鞭,圈着從善就打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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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茫茫的夜色里,快馬疾奔,大雨打在臉上,刷的從善睜不開眼睛,腦袋一直往下縮,可馬毛又扎一臉,難受極了。
行出一半,溫江雪忽然勒住了馬,從善正捂着臉趴在下面,迷惑的抬頭看,「怎麼了?」不走了?
溫江雪伸手托住她的腰將她舉了起來,從善一驚,整個人已經被扭過身子面朝着溫江雪坐在了馬上,她愣愣的抬頭看溫江雪,正好看到他兜帽下的下顎,他似乎心情很不愉快,卻伸手拉開披風將她裹進了懷裏,對她道:「摟緊了,摔死了我不會拉你。」
一鞭策馬,馬蹄踏雨而去。
從善忙伸手摟住了溫江雪的腰,雨水打在她外面的披風上噼里啪啦的作響,她的臉貼在溫江雪懷裏,聽見他噗通噗通跳的心臟,她透過一點縫隙往外看,看到溫江雪緊繃的下顎上晃着一顆雨珠。
這茫茫天地,黑漆漆的夜雨里,從善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又有了安全的感覺,她特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安全的,她現在可以睡覺,可以閉眼,可以放鬆警惕,有人在。
這種感覺讓她誠惶誠恐,她抱着溫江雪,被他下巴掉下來的雨水濺的輕輕打了個冷顫,她感覺到溫江雪單手又將她往懷裏抱了抱。
那麼一刻里,她非常莫名其妙的又想要哭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溫江雪身邊總是格外的,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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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雪帶着她停在了一家客棧前,溫江雪將她抱下馬,看着她紅紅腫腫的眼睛還以為被雨水打的,便道:「進去洗個澡。」
他先快步進去,拉下了披風。
從善跟在他身後,一進去就有些驚訝——這客棧門口站着守衛,客棧大堂里只有兩位客人,坐在正堂最大的桌子前,一個是聞人尋,一個是阿鸞。
他們居然還沒回京??
從善還沒站穩,阿鸞就霍然起身跑了過來,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抱的她險些窒息,就聽她帶着哭腔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我好擔心你,就怕你也」
「我沒事我沒事,我好的很。」她拍了拍阿鸞的背,她的心裏是有些高興的,她以為阿鸞忘了她先走了,沒想到阿鸞還在等她,「你呢?」她輕聲問:「有沒有人為難你?」
阿鸞低低哽咽了一聲,「我很害怕」
害怕?怕什麼?
從善剛想要問她,就聽溫江雪咳嗽了一聲,一雙綠眼睛刀子一樣看她,向她示意了一下一旁坐着的聞人尋。
聞人尋的眼神果然更可怕了,簡直要活吞了她,還笑裏藏刀的道:「陳楚玉你好大的魅力啊,讓薄情寡義的溫相爺為你奔走來回,還讓阿鸞死守着不願離開。朕也只好讓長公主她們先行回京,留下來,等你。」
從善忙鬆開手,推開了阿鸞,大意了!她現在可是個男人,隨便抱皇上喜歡的女人這可是要砍腦袋的!
「微臣不敢。」她忙噗通跪下,「承蒙相爺和阿鸞姑娘厚愛,微臣惶恐。」
「厚愛?」聞人尋故意拎出來兩個字。
哎,你說說看一個皇帝幹嘛非要這麼咬文嚼字的計較啊。
她便又道:「微臣曾在八里橋一案中救過阿鸞姑娘,阿鸞姑娘是個重義之人,所以只是對微臣十分感激,並無它意。」
阿鸞站在她身邊紅着眼睛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希望你不要針對她。」她對聞人尋這麼說。
這讓從善有些驚慌又有些意料之中,阿鸞失憶之後接觸的人不多,所以秉性單純,說話一向直來直去,況且她對聞人尋沒有什麼好印象,肯定是不會婉轉的,但聞人尋
「阿鸞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我獎賞她還來不及,怎會針對?」聞人尋語氣十分的倒貼。
他用我,不用朕,還笑眯眯的看着阿鸞,這簡直讓從善驚嘆,沒想到那麼忘恩負義的聞人尋還有重情的一面他對阿鸞是怎樣一種感情啊!
「起來吧陳楚玉。」聞人尋道:「你救了阿鸞這件大功,等回京再賞,如今你也剛剛回來,先去洗個澡收拾一下吧。」
阿鸞親手扶起了從善。
從善應了是。
溫江雪便道:「我帶她回房吧。」他向聞人尋行禮,「時候不早了,聖上也和阿鸞姑娘歇息吧。」
聞人尋點頭。
阿鸞卻有些驚慌的往從善身邊靠了一步道:「我想跟陳楚玉住一間」
這話說的從善差點噗通又跪下,忙看聞人尋的臉色,對阿鸞道:「阿鸞姑娘想和微臣說話,我們明日起來也可以,今夜微臣實在是疲憊不堪」她有些圓不下去,嘆了口氣對聞人尋道:「聖上可否已經知道了阿鸞姑娘失憶之事?」
聞人尋看着她,點了點頭,「溫江雪已經同朕說了來龍去脈。」
從善便誠懇的道:「那微臣就直言了,如今與她而言聖上只是一個陌生人,所以還請聖上慢慢來,給阿鸞姑娘點時間。」不要硬來啊,一上來就逼人家跟你一起歇息,你不嚇死人家才怪。
聞人尋道:「朕知道。」他看着阿鸞,眼神頓時柔軟下來,輕輕嘆了口氣,「朕能失而復得已經沒有他求了,只希望以後都能陪着她,彌補她。」
聞人尋確實沒有想勉強阿鸞,阿鸞是單獨住一間,就在聞人尋的隔壁。
從善好說歹說才安撫下阿鸞,讓她先回房休息。又跟着溫江雪回了自己的房間,好在溫江雪和她不是住一間。
溫江雪送她回房後,又對她道:「你先洗澡收拾,等會兒來我房中,我有話對你說。」
他說完就走了。
從善約摸着是問她發生的後續吧,也顧不上那麼多,先脫了又濕又髒的衣服,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
她泡的太忘我了,等泡好澡,洗完頭髮,穿好乾淨的衣服去溫江雪房中時已經三更天了。
她怕溫江雪已經睡了,就小心翼翼敲了敲門,叫了一聲,「相爺您睡了嗎?」
「進來吧。」裏面人倦倦的聲音很快就道。
她推門進去,看見溫江雪正半靠在床榻上揉着腦袋,臉色很不好。
「相爺頭又疼了?」從善關上門走過去。
溫江雪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月白軟袍,鬆了發,如今這發未乾,越發的卷了,像捲毛獅子。
從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溫江雪抬手指了指桌子,「把薑湯喝了。」
還有薑湯呀。
從善過去摸了摸,還是熱的,她端起來吹了吹喝了一大碗,身上熱哄哄的想冒汗。
「過來。」溫江雪靠在榻上道。
從善忽然生起一種羞澀感,好歹她內里還是個女人嘛,被一個男人叫到床|邊總是,有點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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