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在遠很認真地否認,「我不恨你,你是小河的姐姐,保護她是你的天性和責任。我只是在反省自己,本來我十分確定自己是清白的,可是你那麼堅定地相信我欺負了小河,我自己也糊塗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懷疑我一定是有理由的,所以......」
&毛!不是那樣的!你是好人!」南汐抓起他的手,「是我錯了,我應該相信你,不應該懷疑你>
南汐急切地道歉,反倒讓路在遠吃了一驚。他在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一下,咧嘴道:「還挺疼,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你這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為什麼突然向我道歉?」
&我今早去了阿姨家,她向我道了實情,承認她那天晚上撒了謊......」南汐將阿姨說的話,告訴了路在遠。
路在遠聽後,眯了眼睛:「這麼說......我果然是中了鄧嘉祥的圈套?是他把我搬到你的床上,又把小河弄到我身邊的,是不是?」
&一定是這樣的......然後他威脅阿姨,讓阿姨幫他做偽證,阿姨膽子小,以為真的會坐牢,嚇得沒敢說實話......」南汐說。
&個混蛋!」路在遠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跳下床就要往外沖。
南汐急忙拉住他:「你要去哪裏?」
&去找鄧嘉祥!我要揍扁他的臉!」路在遠憋了好多天的氣,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南汐卻從背後抱住他:「不要去了,他在看守所里,你見他也是在警察的監視之下,他現在多挨幾拳也沒什麼分別,你卻會惹來麻煩的。」
&事不能算完!長這麼大只有我算計別人的時候!現在竟然有人敢算計我!我不能饒過他!」路在遠雖然壓制住馬上去揍鄧嘉祥一頓的衝動,但他仍然氣哼哼的。
南汐鬆了手,他就在臥室里走來走去:「我得想一想,要麼揍他一頓,要麼讓他在裏面多呆幾年!我不能白受這窩囊氣!」
南汐坐在床邊,看他氣得不行,便說:「你要是實在氣不過,你就打我一頓吧,這件事我冤枉了你,我也有錯......」
她這樣說,也只是想表達一個誠懇認錯的態度,她不相信路在遠會真的打她一頓。
可是她話一出口,路在遠竟然真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冷着臉看她。
&不會真的要打我吧?」南汐自請挨打的時候挺豪爽,真正在面對渾身冒着火氣的路在遠,她卻有些害怕了。
&不打你,男人打女人算什麼本事?不過既然你也承認自己錯了,那你就應該甘心受罰,對不對?」路在遠抬起另一隻手,從她的臉頰上慢慢划過,落在她的肩膀上。
&要......做什麼?」南汐剛問完這一句,路在遠手掌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她翻身就要爬起來,他往前一撲,就壓在了她的後背上。
她的身體陷進了被子裏,身上是他的重量,動也不能動:「你想壓死我嗎?這就是你的懲罰?」
&然不止這些!」路在遠說着話,扯開她的後衣領,低頭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他竟然真的用了力道,所以南汐感覺後頸上猛地一痛,忍不住叫了一聲:>
&痛是不是?」路在遠問她一句,然後又低下頭,在剛才的那個咬痕上舔了一下。
一股酥麻的熱流從後頸一直傳到腰間,她悶哼一聲,又害怕吵醒隔壁的小河,便哀求他道:「捲毛,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路在遠已經好久沒有接觸到她了,從她的衣領裏面散發出來的體香,勾動了他身體裏蟄伏了很久的浴望,餓狼聞到了肉味,怎麼可能會淡定地離開?
他伸手探向她的胸前,摸索着要解她的衣扣。可是兩個人的體重壓在床上,他很難摸到她的衣扣。他一着急,扯着她的衣領,用力往兩邊一撕。
&啦」一聲響,她的玫紅色長棉t恤就被撕裂了,整片後背和兩側肩膀都露了出來。
路在遠將整個臉貼到她的背上,深深地呼吸着,聞着她肌膚上那種溫暖的淡淡的香氣,久久地閉着眼睛,享受着這幸福的一刻。
他的呼吸噴在南汐的身上,皮膚熱了起來,心裏也熱了起來。
他吻她的背,吻她的肩,他的唇每落下一次,她的身體就顫抖一次。他吻遍了她背上的每一寸皮膚,把她翻過來,將她身上那件破碎的t恤扯下來,丟到床下。
他的手伸向她的胸前,罩住,慢慢地揉捏着。她的身體在他的撫模下弓了起來,兩頰也泛起了紅暈,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喚着他:「捲毛......」
路在遠輕聲應着她,低下頭吻她的唇。
她正迎合着他,啟開嘴唇,準備迎接他的進攻,他卻突然停住了。
她一愣,睜開眼看他:「怎麼了?」
路在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低頭在自己的衣服上聞了聞,然後坐了起來:「你等我,我去洗個澡......我已經三天沒洗澡了,我怕你被熏死。」
南汐只聞到他身上有濃濃的酒味,她倒沒有特別在意。她正心意騷動的時候,他卻突然起身離開了,這才是他真正給予她的懲罰吧?
她攀着他的手臂,也坐了起來,拉起他的手:「我陪你一起洗,好不好?」
她的聲音糯糯的,媚眼如絲看着他,他哪裏拒絕得了?
於是兩個人一起進了衛生間。
南汐先是擰開水龍頭,往浴缸里放熱水。
然後她一顆一顆解開路在遠的襯衫扣子,又解開他的腰帶,將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來,讓他的身體裸裎在她的眼前。她撫摸着他的肌膚,看着他一點一點激動起來,她笑了,把他推進浴缸,讓他躺進了熱水中。
他拉着她的手不放,啞着嗓子命令她:「進來!你也進來!」
南汐卻笑着掙脫他的手,走到洗手盆那裏,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剃鬚刀。
那是他以前用過的東西,不管他人在不在這棟房子裏,這東西都一直在她的抽屜里。
她回到浴缸旁邊,坐到浴缸的邊沿上,打開剃鬚刀的開關,端着他的下巴,將剃鬚刀溫柔地貼上他的臉,幫他把臉上雜草一般鬍鬚刮掉。
鬍子刮到一半,南汐就被拉進浴缸里去了。
她嚴重懷疑路在遠是真心地想要懲罰她,他那麼用力地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碎了吃下去一樣。她像一條待宰的魚,被他摁在浴缸里,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
她像是坐上了一輛瘋狂飈起來的汽車,在超速的體驗中尖叫和顫動,腎上腺激增,大腦充血,身體像一顆氣球,被快感迅速地填充滿盈,隨時都處於爆炸的邊緣。
她覺得自己快死掉了,抓着他的肩膀求救:「求你......不要......」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被他搖碎,化成輕飄飄的細屑,落進水中,溶解掉。
弱弱的請求被當成是一種欲拒還迎的邀請,他越發用力地在她的身體上馳騁。他就是那輛剎車失靈的汽車,載着她脫軌狂飈,直到撞上對面的牆壁,才在砰然巨響中支離破碎地停下了。
浴缸里的水被撲濺得到處都是,快要斷氣的南汐伏在浴缸的邊沿上,似一條上了岸後不會呼吸的魚。路在遠趴在她的後背上,汗水順着他的背脊流下來,他劇烈地喘息着。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南汐的背上翻下來,仰面躺進浴缸里,伸手在南汐的腰間一勾,將她勾進他的懷抱中。
她軟軟地趴在他的身上,幽怨地說:「你想殺了我嗎?那不如給我來個痛快的......」
路在遠一隻手撥着她額前的濕發,另一隻手在她的腰間撫弄着,聲音沙沙地說道:「小汐,我們復婚吧。」
這話就這麼突然地冒了出來,尚有些迷糊的南汐沒有反應過來,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們復婚吧,馬上就去,好不好?」路在遠一下子來了精神,從浴缸里爬起來,跳出去,半跪在白色的瓷磚地面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南汐。
南汐先是怔着,認真看過他的模樣,她又「撲哧」一聲樂了:「天哪!」
&笑什麼?我很認真的!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復婚?」路在遠皺着眉,生氣地瞪她。
&看看你的模樣!哈哈!下巴上一半有鬍子一半沒鬍子,太滑稽了!你這樣......我怎麼能認真地起來?」南汐越看他越覺得有趣,笑得在浴缸里打滾。
路在遠撿起掉在地上的剃鬚刀,幾下子把下巴上的鬍子刮乾淨,然後把她從浴缸里拎起來,擔着她的下巴問:「這下看着我嚴肅了嗎?我再認真地問你一遍,我們去復婚,好不好?」
南汐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力氣,被他這樣提着,手臂和下巴都在痛,痛楚令她清醒了一些,她頓了頓,說:「你為什麼突然說這個?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不愛我?」路在遠期待她熱情而痛快地答應,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不免有些失望。
南汐趕緊點頭:「愛你!我愛你!」
&你還要什麼心理準備?我們又不是沒有結過婚,雖然不得已離了婚,可是我們的心始終沒有離開過,對不對?那麼復婚不是很簡單的事嗎?」路在遠急切地追逼着她。
南汐不滿地嗔瞪他一眼:「我們第一次結婚,是在完全不認識對方的情況下,在酒吧里喝多了酒的醉後胡為,那個簡直如同兒戲,連一個像樣的求婚都沒有!今天在這亂七八糟的浴室里,我們連件衣服都沒穿,腦子裏都亂鬨鬨的,你又突然說要結婚?你還說你是認真的?」
路在遠想了想,站起來,從衣架上抓過自己的衣褲,開始往身上穿。
南汐不解地問他:「你又要幹什麼?」
&在抱怨沒有一個像樣的求婚,所以我馬上去安排,你等着......就在今天晚上,我安排好了給你打電話!」路在遠手忙腳亂的樣子,像是趕不上飛機了似的。
南汐從浴缸里跨出來,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問:「捲毛,你這是怎麼了?就算我們要復婚,也可以慢慢來的,你為什麼急成這樣?」
路在遠剛把褲子套到身上,腰帶還沒有系好呢,襯衫的扣子也沒有系,敞着襟懷,胸前的肌膚上還沾着汗水。他就這樣看着南汐,:「我也不知道......老天爺對我有多麼刻薄,你應該都看到了。我總覺得他不會讓我們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我如果不趁現在這個時機綁住你,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還沒有醒酒吧?」南汐在他的額上摸了摸,「說什麼胡話?你還在怪我,對不對?」
&沒有怪你,但是我真的害怕......我那麼愛你,可是我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順利地擁有你,你說是不是我們緣分太淺呢?」路在遠抱住南汐,幽幽地嘆氣。
南汐貼着他的胸膛,摟着他的腰,輕聲說:「捲毛,如果我們命中注定緣分淺薄,硬綁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不要急,這一次我們都不要急,慢慢來,好嗎?」
路在遠思考了片刻,說:「我不想逼你太緊,可是我也不想慢慢來......這樣吧,等我忙過了這一陣子,靜下心來,好好地安排一下這件事,我要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在這裏你永遠是把自己裝在殼子裏,我要把你從殼子裏拽出來,讓你在陽光下面對真實的自己.......」
&說我是裝在殼子裏的人,你又何嘗不是?」南汐低聲說。
&啊!」路在遠很坦率地承認,「所以我才要帶你出走,等我們兩個都從殼子裏解放出來,我向你求婚,你再嫁我一次,好不好?」
&南汐開心地點頭。
&麼現在......我親愛的老婆,你可不可以給我煮一碗麵吃啊?我剛剛那麼辛苦地勞作,體力都快耗盡了,你不想我餓死在浴室里吧?」路在遠心情好了,便恢復了他嬉皮笑臉的本性。
&苦勞作?不如說你在極速飈車!下次你再敢這樣欺負我,我判你個無照駕駛!哼!」南汐在他的胸前捶了一下,推開他,開始穿衣服。
路在遠跟在她身邊,笑着說:「你再敢提無照駕駛的事,就別怪我押着你去領執照,到時候什麼浪漫的求婚都沒有了!直接把你變成我家的黃臉婆娘......」
折磨了兩個人一個月的一件大事,看起來就這樣冰消雪融了。
路在遠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一點點怪罪南汐的意思,他像是一個受慣了恐嚇的小孩子,一心只想護住自己手裏的蘋果,哪怕打他幾下罵他幾句,只要最後把蘋果塞還給他,他就心滿意足。
正因為如此,南汐越發溫柔體貼地愛着他。
路在遠每每感動得不行,說自己是因禍得福,令南汐更加歉疚。
脫了軌的生活,又重新回到軌道上來。
家裏換了新的阿姨,南汐結束休假,開始上班。
南河這一陣子出奇地安靜,能吃能睡,整天除了畫畫,就是睡覺,人養胖了不少。有時候路在遠出現在家裏,她也只是冷眼旁觀,不吵不鬧。
這種現象令南汐很是欣喜,她覺得妹妹的情況越來越好了。
關於這件事情的解決,南汐把功勞歸於廖一江。她覺得,如果沒有那天廖一江醍醐灌頂一般的提示,她不會懷疑到家裏的阿姨,更不會這麼快就追查到真相。如果不是廖一江的提醒,她還不知道要蒙在鼓裏多久呢。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路在遠,路在遠很真誠地請廖一江吃飯,表示對他的感謝。
廖一江也大方地赴約,帶着他的女朋友小安。他依舊是那麼淡淡的,小安依舊是那麼積極主動,恨不能在她自己的腦門上刻下「我是廖一江的女人」這樣的刺字!
席上,路在遠力邀廖一江重回智美工作,他心疼南汐,不想讓她太忙。
可是廖一江卻婉轉拒絕了,他說自己想學習新的東西,對新工作很滿意,不想頻繁地跳槽。
南汐了解他的感受,他還是沒有徹底地放下,不能坦然無事地面對她。
不過看着小安年輕熱情的面孔,南汐相信,他終將會忘了她,接受新的美好的生活。
這樣,又過去了半個月,路在遠要去美國了。
辛萍的換臉手術,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捐獻者,手術的日期已經定了。這麼大的一個手術,做為她相依為命的兒子,路在遠自然是要陪在她身邊的。
從手術到康復,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雖然路在遠不必全程陪同,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他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回來了。
又要離開南汐了,他很心慌。
他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心裏總是毛毛的。雖然她每天都在他的身邊,可是他仍然感覺她離得很遠。
南汐察覺出他的不安,在他出國前,她儘量抽出時間多陪着他。她還安慰他:「你放心地去吧,如果你太久不能回來,我可以去美國看望你啊。小河最近的狀況很好,到時候我可以拜託芬姐照顧她,應該能抽身離開幾天的。」
無論如何,路在遠是必須要走的。
那天一早,南汐親自開車,送路在遠去機場,看着他進閘登機。
分開前,他緊緊地抱着她,對她說:「小汐,等我回來,我一定要向你求婚,然後我要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出去旅行,天馬行空自由地生活,你喜歡哪裏,我們就在哪裏安家,我做攝影師,你在家照顧小河和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南汐笑他:「我還沒有嫁給你呢,哪裏來的孩子?再說了,你這個攝影師到底靠不靠譜啊?不會餓死我們一家人吧?」
&現在笑得輕鬆自在,到時候我讓你生一打孩子出來,讓孩子們整天圍着你叫鬧,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路在遠捏着她的鼻子。
&哪,那我不成了煩惱的雞媽媽?你再嚇我,我就不嫁給你了!」南汐跟他開玩笑。
誰知路在遠的眼睛竟紅了,戳着她的眉心說道:「你再敢說不嫁我,我現在就把你押上飛機!」
南汐抱緊他的腰,耍賴道:「好啊好啊,我還捨不得你呢,你把我裝進包里,提上飛機帶走吧!」
路在遠心裏一酸,眼眶就濕了。南汐看在眼裏,趕緊哄他:「嘿!捲毛先生!這樣很丟臉哦!你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我還答應去看你呢!哭鼻子可不好哦。」
路在遠吸了吸鼻子,在她的臉頰上輕拍幾下:「你倒是很安心的樣子,我警告你,乖乖地等我回來,要是我回來了,你卻不在了,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說不吉利的話!我能去哪裏?你這不是咒我嗎?」南汐哄他不成,反倒感染了他不安的情緒,心裏難過起來。
路在遠捧着她的臉,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親了幾下,才拖着行李進了閘。
離別總是會傷感,等他到了美國,下了飛機,馬上電話打過來,視頻通話,各自安好,兩個人的心裏安穩多了。
他不在身邊了,南汐的生活一下子余出好大的空間。
那個周末,她帶着小河,去見了一位新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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