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回到辦公室,再也沒有心思工作了。
她看着電腦桌面上的時鐘,等待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決定,只要看到廖一江回辦公室,她馬上打電話將路在遠約出去。
她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即搞清楚路在遠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整個上午,廖一江也沒有回辦公室。她心急火燎,還往樓上打了兩個電話,被告知會議正在進行,沒有結束的跡象。
一直到了午休時間,同事們都出去吃午飯了,她仍然守在辦公室里。
12點半,廖一江終於抱着文件夾,一臉疲憊回到了媒介部。
一進門,他看到南汐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辦公室里,愣了一下:「你……是在等我一起用午餐?」
因為他記得早晨約了南汐一起用午餐,所以他想當然地以為,南汐是在等他。可是南汐看到他,劈頭便問:「你們開完會了?」
「是呀……」
廖一江只說出這兩個字來,南汐已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拎起包,抓起手機,三步並兩步衝出大辦公室。
她跑進走廊里,邊走邊撥路在遠的手機。
接通之後,路在遠的聲音傳過來:「小汐?就知道你一定會找我,我在辦公室里,你上來吧。」
他輕鬆自若的態度令南汐更加生氣,她咬牙道:「你還嫌我丟人不夠嗎?公司里眾目睽睽,我去你辦公室,不是明着惹閒話嗎?你趕緊從辦公室滾出來!我有話要問你,我們出去說!」
「不行啊!」路在遠慢條斯理地回答她,「你也知道,我剛剛接手公司,有好多事情需要做。秘書已經給我訂午餐了,我正在吃飯,順便看一些文件。如果你有要緊的事,就上樓來找我,如果你不着急,不如等晚上回家再說……」
「你說話注意一點兒!」南汐聽他說什麼回家,不免緊張起來,「你身邊有沒有人啊?說什麼回不回家的?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跟你問清楚!」
「那你就上樓來嘛,我讓秘書再給你訂一份午餐。」路在遠語氣溫和,卻堅決不肯妥協。
「不要……」南汐想告訴他,不要讓秘書給她訂午餐,可是不等她出言阻止,路在遠已經掛斷電話了。
南汐徹底被激怒了,一跺腳,轉身衝上樓梯,風風火火地跑上樓去。
到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外,秘書金娜娜正在給餐廳打電話,見了她,趕緊站起來詢問:「南助理,請問你午餐要吃什麼?」
「別叫我南助理,我不是助理,也不用給我訂午餐,我在樓下吃過了。」南汐迅速地答覆了金娜娜,抬手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邁步跨進去,一返手關上了門。
心裏有氣,關門的力道不免大了些。只聽「呯」的一聲,不僅嚇了門外的金娜娜一大跳,屋裏正在吃飯的路在遠也驚了一下。
他抬起頭,好笑地看着她:「哇!老婆!你這個樣子還真像電母哎,要不要我化身雷公配合你一下?」
南汐面對路在遠那張若無其事淡定微笑的面孔,一腔怒火熊熊燃燒。
她站在他的辦公桌對面,抱着臂,盯着他的臉看了半天,問:「路在遠,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路在遠放下手中的筷子,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他站起身來,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攬着南汐的肩膀,帶她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他收斂住嬉皮笑臉的玩笑表情,認真地回答南汐:「我是誰?我就是路在遠。我出生在這個城市,六歲以前我一直生活在這個城市裏。後來我跟隨我媽媽去了澳門,又從澳門輾轉去了英國。我在澳門讀小學和中學,在英國讀高中和大學。雖然我在大學裏的專業是企業管理,但攝影一直我的愛好。我是一個攝影師,這份自由職業養活了我自己,為我的生活和學業提供了經濟支撐。畢業後我在倫敦的時尚圈混了幾年,做了幾年的自由攝影師,現在我回來了,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想做一些事情。」
他一口氣講完這些話,然後說道:「從出生一直講到現在,我夠有誠意吧?」
南汐將他的話反覆琢磨了兩遍,還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便繼續問:「就這樣?我相信你說這些話都是真的,可我也覺得,你是不是刻意在避重就輕?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後來為什麼要跟我結婚?現在又為什麼要買下智美的股權?」
她問這些,路在遠便垂下眼去,沉默了。
南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戳中他的痛處了。她湊到他的眼前,低下身偏頭認真地看他的眼睛:「怎麼不說話了?比起你在哪裏上的小學中學,我更關心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周圍,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心虛了是不是?」
她的臉湊得那麼近,他略一偏頭就能親到她的嘴唇上。不過這一次路在遠沒有調戲她,他把她扶到一邊,輕輕地嘆了一聲,說:「南汐,你是個聰明女子,我知道有些事瞞不過你。不過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兒時間?這件事過些日子我再向你解釋……」
「你也不是必須要向我解釋,本來我們兩個就是陌生人,你的事都與我無關。可是我們現在有婚姻關係在,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但你還是進入到了我的生活里。如果你發生什麼事,做為你法律意義上的老婆,說不定我會受到牽連,所以我才一定要問清楚你的事。如果你同意離婚,然後從我家搬出去,我們之間完全沒有關係,我自然不會來追問你的事。」
「南汐……你就那麼想擺脫我嗎?我是你丈夫……」
「你不是我丈夫!」南汐果斷否認,「我們並不是由戀愛而結婚的關係,我們都不是情願的,這是一個笑話。」
「戀愛不是結婚的必經途徑吧?不管我們是因什麼緣由而結的婚,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能不能嘗試着把我看成你的丈夫?這樣你對我就不會有那麼大的怨氣了,我們相處也會自在一些,你說是不是?不要總想着離婚,也許我是一個好丈夫呢,你如果錯過了,豈不遺憾終生?」
平時習慣了路在遠的戲謔,今天他突然用很正經的態度講這些話,南汐倒不知如何應付了。她攏了攏頭,微微側過臉去:「我們才認識一個月而已,彼此不了解,我怎麼可能當你是丈夫?你能真心當我是老婆嗎?何必彼此為難呢?只要我們把生活恢復到我們相遇以前的狀態,什麼麻煩都沒有了,不是更好?」
「我們相遇以前?」路在遠輕輕地笑了一聲,「在我們相遇以前,你還有一個談了四年戀愛的男朋友呢,他能回到你身邊嗎?南汐,有些事已經發生了,我們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路在遠的話讓南汐有所觸動,她偏轉臉,略略地低了頭,沒有說話。
路在遠見她有些傷感,便抬手搭上她的肩膀,拍了拍她:「南汐,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做傷害你的事。至於我的一些事,等到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告訴你,好不好?」
南汐吸了吸鼻子:「時機成熟?那要多久?不過我也沒有要窺探你的秘密,既然你能保證不會傷害到我,那我也不是必須要了解你的秘密。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兩個人互不相干……」
南汐說到這裏,路在遠突然伸出手來,勾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向他。他凝視着她的眼睛,深沉地說道:「怎麼會不相干?你是我的老婆,你這麼聰明,這麼可愛,我多喜歡你啊!」
南汐盯着他的臉,見他面不改色,便往前湊了湊,離他近了,繼續盯着他。
可他依舊一派鎮定,一臉認真,用堅定地眼神與南汐對視。
於是南汐又往前湊了湊,幾乎已經與他鼻尖相抵了,用更兇狠的目光看進他的眼睛裏。
兩個人以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姿勢對峙了十幾秒之後,路在遠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音來。
南汐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將身體後撤,倚在沙發上,得意地看着路在遠:「路先生,說謊也要有底氣的,你連半分鐘都撐不到,也敢大言不慚地說喜歡我?」
路在遠歪倒在沙發上,大笑道:「哪裏是我沒底氣?是你的樣子太好笑,都看成鬥雞眼了,哈哈!」
南汐也覺得自己剛才瞪得太用力,眼睛都酸了。她揉了揉眼睛,將路在遠拉了起來,對他說道:「你別笑!嚴肅一點兒,我要跟你說幾件事……」
「什麼事?」路在遠邊笑邊問
南汐很鄭重地掰手指道:「既然你已經進了智美,我們免不了要在公司里碰面。我對你有幾個要求,第一,不許在外面喊我老婆;第二,不要勉強我做你的助理,我要跟你保持距離;第三……第三,你既然這麼有錢,買別墅都沒有問題,那就趕緊從我家搬出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在乎,我還要做人呢……」
路在遠聽到這裏,將她的手指握住,說:「第一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至於我要你做助理的事,我不是存心要難為你,我初來乍到,整個公司我只認得你一個人,也只能信任你一個人,我當然希望是放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在身邊。不過你不要急,這件事你可以慢慢考慮……至於搬家……恐怕不行……」
「為什麼?你這麼有錢,住在我家不覺得委屈嗎?你完全有條件住豪宅呀!」南汐很想攆他走。
路在遠沉吟片刻,說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夫妻有共同居住的義務,這是其一。其二……我沒有錢住豪宅別墅,你要是把我趕出去,我就只能流落街頭了。」
「怎麼可能?你能買下智美百分之五十的股權,怎麼會沒有錢?」南汐不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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