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畢方
李淳卿微微皺了皺眉,但又隨即舒展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啊。」目光如利劍一般的看向禽鳥,那禽鳥就已哀鳴了一聲,跌落在地上那聲哀鳴,像極了火焰燃燒的聲音「噼啪。」
蕭何看着禽鳥身上燃燒着的火焰,用手肘碰了碰虞墨棠的手臂,說道。「這回這玩意看上去像個狠角兒啊?怎麼也這麼菜啊?這是被嚇趴下了的節奏麼?」
虞墨棠再次鄙視的看着蕭何,那表情只寫着一句話,對面的白痴又在叫喚了,我真是日了狗了。向蕭何解釋道,「這隻鳥叫做畢方。其實它剛剛開始從火球中出來的時候我還只是猜測。不過剛剛聽到了它的叫聲,我才確定它的確是畢方。畢方縱然通火性,也無非只是個上古異獸,咱們狐狸可是蒼穹之皇鳳凰啊,當然可以輕輕鬆鬆的虐這隻畢方了。」
畢方在中國古代漢族神話傳說中是火災之兆。畢方的名字有可能來自竹子和木頭燃燒時發出的「噼啪」的聲響。
這種畢方鳥的外形酷似現代的丹頂鶴,但是卻只有一條腿一說為只有一隻翅膀,身體為藍色、有紅色的斑點,喙為白色。據說畢方的出現預示着大火。而傳說黃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時,乘坐着蛟龍牽引的戰車,而畢方則伺候在戰車旁。
虞墨棠記得他曾經在很多本古書中都看到過關於畢方的記載。淮南子裏有清晰的介紹。
淮南子氾論訓:「叔孫敖三去令尹而無憂色,受罪祿不能累也荊亻次非兩蛟夾繞其船而志不動,怪物不能驚也。聖人心平志易,精神內守,物莫足以惑之。夫醉者俯入城門,以為七尺之閨也超江、淮,以為尋常之溝也酒濁其神也。怯者夜見立表,以為鬼也見寢石,以為虎也懼掩其氣也。又況無天地之怪物乎?夫雌雄相接,陰陽相薄,羽者為雛,毛者為駒犢,柔者為皮肉,堅者為齒角,人弗怪也。水生蠬蜄,山生金玉,人弗怪也。老槐生火,久血為磷,人弗怪也。山出梟陽,水生罔象,木生畢方,井生墳羊,人怪之,聞見鮮而識物淺也。天下之怪物,聖人之所獨見利害之反覆,知者之所獨明達也同異嫌疑者,世俗之所眩惑也。」
李淳卿也曾閱讀過這些典籍,不過他現在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研究這些事情上。他知道自己身上流着的是鳳凰的血脈,畢方也絕對不會傷他,更傷不了他。但是他卻要利用這隻畢方,來殺死上一個誕生的異獸「魃」。
所以李淳卿第二次的閉目冥想,就是在尋求一個木生異獸。五行相生相剋,所謂「木生」便是火。他需要一個火屬性的異獸來壓制「魃」,甚至是毀滅它。而當火球燃盡,一具禽鳥的軀殼顯現在眾人面前時,李淳卿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驚喜畢方。
若是換做其他的木生異獸,李淳卿還要去花心思如何利用它解決掉魃。甚至還要在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大費周章的殺掉它。而現在眼前的這隻異獸畢方,則是完全聽命於自己的。
木生畢方是受五行思想的影響所致,意即木生火。因畢方為火鳥故用畢方代火,非指畢方生於木。
李淳卿抬手指向畢方,那畢方乖乖的用它那僅有的一足跳躍到李淳卿面前,收了周身的火焰,臥在了他的腳邊。顯得極為溫馴的樣子。伸手撫摸這畢方頭部的羽毛,那是如果鎏光錦一般光華而艷麗的羽毛。「你感受到地宮中的魃了麼?」見畢方點點頭,便直其了身子,以一種威嚴的語氣命令道,「那你去幫孤殺了它。」
畢方也跟着站了起來,卻沒有馬上的去攻擊「魃」,而是試探性的鳴叫了一聲。似乎是有些恐懼的後退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李淳卿的反應。
「無妨,你快去吧。」李淳卿的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轉過身去不在看畢方,只是把它一個人晾在那裏。
畢方也只得聽命形勢,畢竟,它還不敢違抗鳳凰的命令,也就沒有本事去違抗李淳卿的命令。儘管此時的李淳卿,還並不是真正的九翎鳳凰。可是卻也有了九翎鳳凰本應有的高傲與威嚴。
鳳凰一鳴,萬獸臣服。
畢方重新飛起來,展開湖藍色的雙翼,團團的火焰圍繞着它的身體燃燒。卻燃不到它一分一毫的羽毛。
畢方繞着地宮飛上了一圈,火焰燃燒着「魃」,整個地宮都迴蕩這一種另人心悸的哀號聲。猶如被獵捕了的野獸,活生生的在火焰中炙烤。
聞此聲音,李淳卿卻只是淡然地勾起一抹微笑。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卻根本不在乎畢方仿佛失控一般的點燃火焰,無情的焚燒着地宮中的一切。
當然,也包括它自己。
然而火焰卻沒有侵害到了淳卿一分一毫。甚至他們三人連一絲熱氣都沒有感受到。也許是鳳凰朝日的保護,也許是畢方還殘存這一絲理智。但是究竟是怎樣的,也便就不得而知了。
「狐狸」虞墨棠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再次燃燒成了一團火球的畢方。要說是唯一的不同點,就是當初那熾紅如朝陽的顏色變成了如同摻雜着濃墨的血液。「我怎麼覺的這個畢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李淳卿神秘的笑了笑,擺擺手示意無妨。「等着看戲就好,其他的你們不必擔心。」
虞墨棠依舊是不放心,但卻又怕自己的多嘴會影響到李淳卿。低下頭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再詢問幾句。正如之前李淳卿所說,虞墨棠的心思太過敏感了。幾番掙扎之後,虞墨棠終是緩緩開口,注意這自己的每一個措辭,「狐狸,我知道我可能顧慮的有些多了。但是」說到這裏,虞墨棠卻突然不再繼續說下去。
似是察覺到了虞墨棠語氣中的異常,李淳卿轉過身看了看李淳卿,說道,「沒事的小喵,別擔心,一切還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呢。」
虞墨棠點了點頭,默默的注視着地宮上空,畢方的每一個舉動。
就在此時,一直盤桓在地宮頂部的,畢方化作的暗紅色火球卻突然炸裂開來。觸目驚心。
瞬間,整個地宮便已被火海吞沒。只留一個一平方米不到的空地,供三人養鼻息畢方已然瀕臨崩潰。而當它真正崩潰的時候,勢必會用火海來將一切焚燒得乾乾淨淨。
李淳卿側頭看了看虞墨棠和蕭何,繼而便移開了視線,看了看四周的熊熊烈火,李淳卿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是玩大了。
鳳凰朝日珠釵的寶光驅散着向着三人湧來的濃煙。但是李淳卿卻絲毫沒有因此而略略松下自己緊緊鎖住的眉頭。畢竟如果按此情況繼續燒下去的話,不僅僅會燒毀七異陣中的其他魔繭,那時的場面可就真的無力回天了。即便是運氣再好上一點,火焰連同着燒死了所有的上古異獸。那麼他們三人也遲早會因氧氣的大量消耗而窒息死亡。
「一會無論出現了什麼情況,你們都只能在這裏好好待着。地宮頂壁上面的鳳凰壁畫會保護你們的。」李淳卿看了看那如同發了瘋一般的畢方。大聲喝道,「你這孽畜,還不停下?」
然而早已失控的畢方又怎麼會像以前那樣,還那麼聽李淳卿的話?
地宮中殘存的氧氣已經越來越稀薄了,再這樣耗下去的話,他們三人的結局只有一種,那就是他們終將葬身於此。
虞墨棠問道,「狐狸,那咱們那能不能在找一個水屬性的異獸啊?」
李淳卿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做可是需要冒很大的險呢,按照咱們現在的處境是冒不起了。且先不說,被這熊熊烈火包圍,我根本就洞悉不到魔繭是任何情況。就算是真的存在水屬性的異獸,我也未必就能控制得了它。若是禽鳥或是異獸也就罷了,我還是有壓制住它們的能力的。可是如果遇到了蛇怪或者是瑞獸,我可能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不過我覺得,既然是七煞陣,那麼存在上古瑞獸的可能性極小。蛇怪的話,極有可能會是八岐大蛇或者是蛟巫岐。」虞墨棠說道,「狐狸,你認為該怎麼做就去做吧。不要因為我和薄荷在就有心裏壓力。」
「墨棠說的對啊。我們一切都會聽你的決定。」蕭何附和道,「卿九爺,你不要有心裏負擔。」
李淳卿點了點頭,繼而輕勾出一抹微笑,對虞墨棠和蕭何說道,「謝謝你們願意如此相信我。所以我更加不能貿然打開魔繭,只要現在我們還有一絲生機,我也不會再拿你們的性命作為我的賭注了」
李淳卿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感到地面猛烈的震動這,繼而,便開始坍塌。三人也隨之陷入了開裂的地面之下畢方所化作的火球炙熱得足以將青石燒做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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