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裏等了你好幾天了。」
過了幾乎一刻鐘時間,直到凌楠都要忍不住時,石川才睜開了眼睛,語氣冷淡道。
不知道為什麼,當和石川的視線碰觸的那一剎那,凌楠忽然間就沒有了任何的脾氣,就連回答時都顯得有些心翼翼的:「我去處理的事情稍微有些棘手,所以耽擱了少許的時間。」
「是這樣啊,那麼,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凌楠連忙頭道:「已經都弄好了。」
石川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凌楠幾次想要開口,但卻又都沒有提起足夠的勇氣,直到院木門被敲響。
顧源的聲音從外面響起:「石師叔,酒菜已經準備好了。」
石川沒有話,只是稍微動了動手指。
雕塑一般侍立在旁邊的沈參當即會意,輕咳一聲道:「把東西都抬進來吧,放到院子中間的石桌上。」
不多時,院內的石桌上已經滿滿當當佈置好了色香味俱全的菜餚,顧源隨後拎了幾壇酒進來,輕手輕腳放到了桌旁。
沈參對凌楠道:「凌道友,請坐,請用酒菜。」
凌楠深深看了石川一眼,心中有種不出來的怪異感覺,在她看來,現在的石川和第一次見她時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如果上一次見面時的石川就像是涌動着岩漿的火山,隨時隨刻都給人以即將爆發的危險感覺,那麼現在的石川就像是沒有一絲光亮一絲聲音的黑暗,冰冷而且死寂。
這種冰冷死寂的感覺還要遠遠比涌動的火山更加令人恐懼。
石川沒有上桌吃飯,他就那麼一直在石凳上端端正正坐着,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沈參陪着凌楠吃完了這一頓食不甘味的酒宴,雖然菜餚很精緻,酒水很烈很香,但凌楠吃到口中卻味同嚼蠟,沒有任何的享受可言。
在喝完了最後一口酒後,凌楠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起身看了看沈參。
石川微微一側頭,沈參飛快地將石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然後退了出去,還心關上了院的木門。
凌楠這時才對石川道:「淳聞二十天前發現了上次他那件事的關鍵線索,在連續的追蹤下已經有了極大的進展,他想問一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是不是願意和他一起去那裏。」
石川道:「我對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而且,我現在並不願離開此地遠行。」
凌楠深深吸了口氣,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慢慢道:「淳聞上次和我聯繫的時候讓我轉告你一下,他遇到了一個人,你肯定會感興趣的。」
石川無聲無息笑了一下,語氣平淡道:「什麼人?」
凌楠嘆了口氣,語氣悠悠道:「淳聞那是一個女修士,她的名字叫做殷吟…………」
石川毫無徵兆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幾乎在同一時間便穿越了一丈左右的空間,出現在了凌楠的身前。
凌楠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當她突然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對猩紅眼眸時,驚嚇得差兒從椅子上跳起來,但四周似乎已經凝固的空氣卻凍結了她所有行動的可能,只能是像一隻孤獨無助的動物般縮在那裏瑟瑟發抖。
「是殷吟麼?她現在在哪兒?」石川的聲音就像是從九天之上落下,寒冷而又縹緲。
凌楠努力運轉體內真元,這才稍稍恢復了少許的行動能力,她大口喘息着,顫抖着道:「我,我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
凌楠努力掙扎着坐直身體,艱難道:「不過淳聞已經把你的消息告訴了她,她表示會抽空找你,看看你。」
巨大的壓迫力與恐懼感如潮水般退去,凌楠如同剛剛從岸上跳回水中的魚兒,大口大口呼吸着,待到她終於敢將目光再一次投注到石川身上時,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看她,而是沉默地站在院中央,抬頭朝着天上看去。
凌楠心中一動,也隨着石川的視線抬頭。
下一刻,她便看到了終其一生也難以忘懷的一幕場景。
凌楠看到天上一道虹光從她的頭上划過,虹光速度極快,剎那間便已經來到近前,到近處時她才發現,那是一個比所見過最美女子還要美上百倍的仙子一樣的人物,她巧纖細的足尖凌空虛度,,衣袂隨風而舞,身姿飄渺如雲,映襯在青藍色的天空下,仿佛與周圍天地融為了一體,像一幅絕美的畫卷般讓人不忍直視。
虹光消散,天地間的異象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楠眼睛一花,再看時卻發現那女子已經站在了院正中。
「竟然敢直接動用大量的血髓玉修行,用你自己的話來講,你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清冷縹緲的女聲淡淡響起,流入到凌楠的耳中。
女聲似乎帶着使人安定平和的韻味,凌楠覺得自己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兩個呼吸之後,凌楠睡着了。
石川此時才轉過身來,面對着剛剛從天而降的美麗女子,唇角擠出一絲笑容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殷吟。」
殷吟緩步而來,毫不設防地走到了石川身前,探出一隻纖纖素手輕輕撫上了石川的胸膛。
若是此刻殷吟引動真元,胸前要害盡皆受制於人的石川定然會死於當場,但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那樣任由殷吟的一縷真元鑽入到了自己的竅穴之內。
良久之後,殷吟收回指尖,清冷如玉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了疑惑而又凝重的表情。
「我之前竟然都沒有發現,你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勢,你不惜反噬直接動用大量的血髓玉來推動三才殺道的修行,恐怕也是想要以毒攻毒,想要另闢蹊徑來療傷吧。」
石川嘆了口氣,苦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的傷勢纏綿複雜,就是連我也無法從中分析出太多有用的東西,那麼,究竟是誰傷了你?」
石川緩緩搖了搖頭,面上的笑容更顯苦澀,「殷吟,你剛才的問題我其實也很想知道,實話,我連傷我的人影子都沒有摸着,或許它並不是人,而是一根根會話的石頭柱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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